醉鬼扭頭,就撞上一雙滿是戾氣的眼睛。


    “你他媽敢動大爺我!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裴斯承已經將宋予喬一把扯到懷裏,“沒事兒?”


    宋予喬搖頭,臉上有不易察覺的緋紅:“沒事兒。”


    醉鬼手腕脫臼了疼的哇哇叫,現在見另外一個男人對自己看上的尤物動手動腳。也是紅了眼:“敢釣老子的馬子,你不想混了!”


    “誰說這是你的馬子,”裴斯承直接攬了宋予喬的腰,手腕略微用力,將她扯向自己,手就上移不輕不重地在宋予喬前胸上捏了一下,“這是我的女人。”


    這種場合趁機吃豆腐,裴總,你還有沒有節操了?斤冬廳才。


    雖然隔著胸前的海綿,宋予喬還是明確地感受到了心髒一陣狂跳,臉已經紅的滴血了。


    醉鬼完全失控了,直接一腳將一個垃圾箱踢翻了,瞬間從四麵八方呼啦啦地衝出來一大堆人,還有手裏的家夥,看樣子全都是練家子。想必是借了誰的場子,來到這裏圍人了。


    裴斯承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依次掠過,勾了勾唇,卻沒有說話。


    宋予喬的後背靠著裴斯承的胸膛,仿佛能感受到他心髒強有力的跳動。微微側臉,看見裴斯承嘴角的一抹冷笑,這是宋予喬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笑,雖然是笑著的。卻比不笑更令人驚懼。


    醉鬼見裴斯承不說話,還以為是怕了,獰笑著:“怕了吧,現在乖乖跪下叫一聲老子,我就放了你。”


    宋予喬心裏有些害怕,這裏這麽多人,在這家酒吧裏肯定是事先通融過的,裴斯承就算可以敵得過一個人,但是這麽多人……


    她心裏有些擔心。


    裴斯承鬆開宋予喬的腰,將她拉到身後,向前走了一步,宋予喬忍不住拉住了裴斯承的胳膊。


    裴斯承轉過頭來,眼睛裏已經浮上一層溫暖的笑意,“擔心我?”


    宋予喬鬆開手。


    裴斯承拍了拍她的手背,轉過來。向前麵的醉鬼走過去。


    似乎是裴斯承的氣場太過強烈,醉鬼不由得就向後退了一步,說話有點結巴:“你……他媽是想給我磕頭嗎?”


    裴斯承唇角一勾,幾乎是沒有人看清他是怎樣出拳的,醉鬼已經直接栽倒在旁邊的洗手池上。


    醉鬼一張嘴,從嘴裏吐出一口血沫,還混雜著一顆牙齒。罵了一聲,“給我上!”


    這麽多人,裴斯承況且還要顧及到身後的宋予喬,如果一旦動手,他絕對不外乎是落在下風的。


    “你們是跟的誰?薛家薛淼?”裴斯承淡然開口。


    在c市,酒吧這類的場所的管理,除了剛剛強勢入駐的顧青城之外,比較老道的就是薛淼了。所以。裴斯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薛淼。


    醉鬼以為這人是怕了,大笑了一聲:“不是,我們跟灰熊哥。”


    “顧青城手底下的人?”


    聽著裴斯承用這種熟稔的口氣說出老大的名號,幾個人都麵麵相覷。


    裴斯承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叫了最近的一個小個子過來:“接電話。”


    小個子狐疑,接了電話臉色刷的就白了,走到醉鬼跟前,耳語了兩句,醉鬼的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來一樣,喝酒的醉意已經完全散了,連忙討好,就差跪舔了。


    “對不起啊,裴爺,我狗眼……不,我瞎了眼了……”


    裴斯承接過手機,開了外放,對顧青城說:“你的人動了我的人,怎麽辦?”


    顧青城說:“哪隻手動的,砍掉解不解氣?”


    這邊顧青城是用極其風輕雲淡的語氣說出來的,這邊聽到的人臉色瞬間煞白了。


    隻要是在這個圈子裏混的,誰能不知道顧青城出手狠辣,要不然也不會人送稱號玉麵狼了。


    ………………


    在裴斯承帶著宋予喬走出酒吧這一段路,宋予喬腦子裏嗡嗡的,全都是裴斯承最後說的那句話“你的人動了我的人”。


    我的人……


    她什麽時候成了裴斯承的什麽人了?


    不過在剛才那種場合,也沒有辦法說不是。


    心好亂。


    裴斯承的西裝外套剛才已經借給宋予喬了,宋予喬掛在家裏忘了帶,所以,裴斯承就扒了剛才一個小個子的夾克外套,給宋予喬裹在身上,“出去買件衣服?”


    因為宋予喬的衣服被掛爛了,錢包和手機又都在華箏那裏,現在穿成這樣回去,也是衣冠不整,索性點了點頭。


    酒吧旁邊沒有大型的商場,裴斯承索性取了車,開車載著宋予喬去買衣服。


    宋予喬覺得臉非常燙,搖下車窗來透氣,車速很快,外麵強大的氣流從打開車窗的細小縫隙裏透出來,將宋予喬的頭發全都吹向後麵,露出光潔的額頭。


    宋予喬穿成這樣,也不好進商場去買衣服了,裴斯承就讓她好好地在車裏呆著,自己進去去買衣服。


    透過車窗,宋予喬看著身影隱入商場裏的裴斯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以手撐額,深呼吸來緩解自己內心的躁動情緒。


    ………………


    從外麵再次進入喧囂的酒吧,比起適才來,現在才是夜生活真正開始的時候。


    宋予喬睜大眼睛看著光怪陸離,舞池裏一幹人等似乎成了精一樣,水蛇一樣的腰肢扭動著,快要升天了的模樣。


    經過台前震耳欲聾的音響的時候,宋予喬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顫動著,心想現在如果捂耳朵,是不是會顯得自己太過矯情了,這種想法剛剛冒出來,兩邊耳朵已經覆上了兩隻溫暖幹燥的大手。


    宋予喬腳步一頓。


    裴斯承從身側兩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快走了兩步,一直到過了音響區,才放下胳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遲滯,在前麵走,引著她去卡座的玻璃隔間。


    隔間外,宋予喬錯後裴斯承兩步,說:“裴總,你先進。”


    裴斯承不置可否,直接就先推了玻璃門進去。


    在外麵等了三分鍾,宋予喬才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華箏正在和裴斯承拚酒,而張夢琳依偎在一邊,笑著說:“我不會喝酒。”


    華箏翻了個白眼:“矯情,”轉眼她就看見了宋予喬,急忙招手,“換個衣服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又想要放我鴿子呢。”


    宋予喬笑笑,坐到華箏身邊來。


    這些人裏麵,宋予喬除了和華箏比較熟,劇組的其他人根本就連名字都不曾聽過,她就純粹是華箏叫來湊數的,為了打張夢琳的臉。


    華箏的酒量不淺,記得以前但凡是有過同學聚會,別人要灌宋予喬酒的時候,華箏都會在前麵擋著,來者不拒。


    現在,也是一樣。


    張夢琳給宋予喬端了一杯酒,然後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說:“予喬姐姐,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華箏當時就在心裏罵了一句,我草,這你也能說得出口來?真的是賤人臉皮厚到天下無敵了。


    “這哪兒有誠意啊,不如我們予喬以水代酒,受了你這麽一敬?”


    “我是敬予喬姐姐酒的,你在一邊說什麽話,如果你想喝我敬你的酒,下一杯敬你就好了。”


    宋予喬對張夢琳這個人原本就沒有什麽好感,現在看她處處針對華箏,對她的印象更是下滑了。


    她故意讓張夢琳端著酒杯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一會兒,才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不會喝酒,我對酒精過敏。”


    這個借口,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任是誰都不敢灌宋予喬酒了。


    裴斯承摩挲著酒杯邊緣,在心裏暗笑,真是找了一個好借口。


    華箏已經有些喝多了,直接拉著宋予喬要去舞池裏去跳舞。


    宋予喬在華箏胳膊上掐了一把:“你給我清醒點!你是不是要在裴斯承麵前出醜啊!”


    這一句話,華箏貌似聽明白了,眨了眨眼睛,宋予喬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但是誰知道華箏忽然轉向裴斯承:“裴斯承!我們去跳舞吧!”


    宋予喬:“……”


    原本以為裴斯承不會同意的,他卻淡笑著,欣然許諾。


    張夢琳一聽,說:“我也去!”


    華箏現在醉的有點稀裏糊塗了,再加上一個張夢琳,宋予喬怕華箏出點什麽事情,還是跟著進了舞池。


    張夢琳好歹是在剛剛首映的一部電影裏學了跳舞,現在跳起來分毫都不費勁,小腰柔軟的扭著,燈光師甚至在她身上打了一道光束,將舞池裏的目光都引向了這邊,已經有幾個人拿出手機來開始錄像了。


    宋予喬在心裏笑了笑,恐怕這個張夢琳和華箏較上勁來也是拚了,明天報紙頭條指不定就是“當紅玉女成欲女,酒吧大跳浪舞”之類的標題了。


    華箏也在旁邊跟著扭動腰肢,她在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芭蕾,所以柔韌度也是很好的。


    不過就苦了宋予喬。


    她根本就肢體不協調,在高中學健美操的時候,還被體育老師留下來專門一對一的教,體育課也被老師留下來額外補習,可能宋予喬是唯一一個,後來,她才開始在網上買了一套學習瑜伽的光盤,鍛煉自己的肢體協調能力,到現在才算是有所好轉,不用一扭腰就引來哄堂大笑了。


    這邊張夢琳和華箏在拚著跳舞,裴斯承看著宋予喬一副呆愣的樣子著實是好笑,就走過去,微微俯身,貼著宋予喬的耳畔說:“要不要我教你跳舞?”


    其實,宋予喬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台子上敲架子鼓的年輕人身上,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手癢癢想要去試一試,忽然覺得耳邊拂過一口氣,猛然回頭,就對上了裴斯承一雙眼眸,怕華箏看見兩人貼的這麽近,嚇的急忙後退一步,卻不料踩到了身後一個人,差點絆倒。


    裴斯承直接長臂一攬直接將宋予喬扶起來,手掌搭在她的腰身上,“慢點。”


    這個晚上,裴斯承對宋予喬再三示意,如果她再不明白裴斯承的意思,也就真成了傻子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優秀,用來抵抗他已經用了十分的力氣,卻還是毫無效果,還好像越來越近了。


    “賞臉,跳個舞?”


    裴斯承這句話當真已經是放下了十足的架子,簡直是要低入了灰塵中。


    宋予喬正在愣神,裴斯承兩隻手掌已經搭在宋予喬的腰後,下巴剛好能到她的額前,說,微熱的呼吸些許拂在她的額頭上:“放鬆點,你現在渾身僵硬,好像我不是在邀請你跳舞,而是要強暴你一樣。”


    宋予喬:“……”


    但是,這是想放鬆就能放鬆的了的嗎?


    宋予喬現在呼吸都困難,更別提全身放鬆了,況且,身邊還有個華箏和張夢琳。


    裴斯承繼續在宋予喬耳邊,唇十分曖昧的貼在宋予喬的耳垂上,“你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有多誘人麽,誘人的想咬一口。”


    然後,他果真就用唇瓣一下子含住了宋予喬的耳垂。


    宋予喬腦子裏轟的一下,閃過一片白光,瞪大眼睛看近在咫尺的裴斯承,他的眼眸裏都是舞池上方璀璨的燈光,唇角微翹,舌尖輕舔了一下唇瓣。


    好像……又被調戲了?


    在不遠處,接到裴斯承電話急忙趕來酒吧的黎北,正站在舞池邊緣的台子上,十分無語地看著自己的老板。


    這麽三番五次的撩撥人家姑娘真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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