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掀起波瀾洶湧的時候,謝家的後院也發生了一些充滿了意外的事情。


    謝介指著一個不知道打從哪裏冒出來的、衣著厚重、行動看上去有些遲緩的少年,不確定的問宅老:“這、這也是我娘送給我的……禮物?”


    宅老和少年一頭黑線,很顯然不是好嗎?!


    “那他是誰啊?!!!”謝介覺得要不是他堅強,他都要被嚇的得心疾了好嗎?


    這就是家太大的壞處之一了,你甚至有可能在家裏睡了一整夜,都並不清楚家中的某個院子裏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大活人。想想看吧,這麽多麽恐怖的一件事啊。


    後怕讓謝介的大腦飛速旋轉,隻是一個轉瞬,他有了不下十種有關於少年的身份猜測。


    他的玩具?他娘的玩具?天惹,沒想到他娘是這樣的娘,再聯想到前些日子收到了來自遼國他爹愛慕者送給他的禮物,謝介心中父母相濡以沫的恩愛印象開始有點崩塌了。不對,不對,他爹和他娘是情比金堅的,隻是總有那麽幾個認不清現實的小婊砸想要插足到他父母之中!簡直嬸可忍叔不可忍!


    趕在謝介的腦洞開到銀河上之前,宅老出聲,打斷了自己郎君亂七八糟的腦補。


    “這是您的遠方表弟啊,姑表親的那個表親。阿郎有一位堂姐,就是您的堂姑娘,嫁到了山陰顧家。後來還幫在老家守寡多年的謝十三娘找了一個姓顧的上門女婿,那女婿帶過來的兒子就是顧翁啊,前段時間和老叔為了瓜子吵起來的那個。”


    這麽一串複雜的親戚關係說下來,謝介的大腦徹底歇菜了……


    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


    但偏偏謝介的大腦結構總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很多大事他都不一定記得,但偶爾卻有一些細枝末節他記得很清楚:“我知道啊,堂姑娘家的兒子叫顧觀,聰明早慧,小我五歲。我沒被大舅接入大內生活前,恰逢堂姑父入京述職,堂姑娘帶著還在繈褓裏的顧觀表弟上門來探望過。我還想親表弟的臉頰一下,但是表弟被嚇哭我了。”


    謝介不可能記得他顧觀表弟長什麽模樣,但至少他知道從理論上來講,他現年十歲的表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他高。


    “你表弟比我小,小很多。”謝介強調,對他宅老說,“你忘啦?”


    宅老:……我自然不會忘,但重點是我以為你忘了。


    現場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謝介與少年隔著一個小樹苗,雙眼互望的對峙著,幼小的枇杷樹目前誰也遮擋不住,正在期待著能早日亭亭如蓋。


    一時間連宅老都不知道該怎麽編了。


    “我是二郎的兄長,我叫顧安。”倒是那邊的少年反應很快,機敏又聰慧,雖然臉色蒼白,仿佛隨時要死了一樣,但氣勢卻足,十分坦然淡定,看不出任何撒謊的跡象。


    謝介卻狐疑的打量著對方,不再好騙:“我堂姑娘是在我爹娶了我娘、封了魯國公之後,才得以憑借國公族妹的身份嫁入的山陰顧家,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這其實是個陷阱,因為謝鶴是在和大長公主成婚好幾年後,才有的謝介,不要說顧謝氏能生個和謝介差不多大的兒子了,哪怕生個比謝介大的都不足為奇。可是一般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的,如果隻是生拉硬湊的關係,被謝介這麽一問,對方肯定會在慌亂蹩腳的謊言中出錯。


    “您生的晚,我生的早。”姑且名字就算是叫做顧安的少年,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彼此說話時的哈氣,讓少年白玉的麵容更加清晰的呈現在了謝介眼前。


    “那我以前為什麽沒聽堂姑娘說起過你?”謝介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從和房朝辭相處的多了之後,他不自覺的就被帶的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我自幼體弱多病,深居淺出,還曾寄養在廟裏留發修行了幾年。”顧安的解釋還是那麽滴水不漏,還暗暗應和了他如今厚重的打扮。冬天才開始,他就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了,手裏還拿著湯婆子,左右有侍女攙扶,一派大家公子、身體孱弱的樣子。


    謝介這才勉強信了,眼睛一轉,笑臉才終於出現在了臉上:“是我多疑了,表弟可不要介意。”


    “昨晚我因為身體原因,早早的就歇下了,沒能等到表哥回來見禮,是我失禮了。”顧安長得劍眉星目,完全沒有謝家人那種耕讀世家的氣質,可他的言談間又實打實的是飽讀詩書的感覺,讓人一時間還真有點莫不清楚他的深淺。


    “沒關係,都是一家人,不講那些虛禮的,”謝介那邊倒是好像終於毫無障礙的接受了顧安,他熱情的招呼表弟,“大郎既然身體不好,不如咱們進屋說話吧。外麵太冷了,在屋裏一起看禮物也是一樣的。”


    “……哈?”顧安一愣,回頭茫然的看宅老,我們什麽時候約定的一起看禮物?


    宅老對顧安賠禮作揖,希望顧安能夠體諒體諒,他們家世子熱情起來是真的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如今這樣,大概是和帝姬沒說盡興,憋得慌,想找人彌補一下。


    “你躺著嘛,我不介意的,我就坐旁邊陪你。”謝介熱情又好客,當真就搬了個小板凳,亂沒有形象的坐到了他表弟的床頭,還非把他表弟摁回床上。


    表弟是真的很嬌弱啊,謝介想著,他剛剛明明感覺自己壓在表弟胸膛上的手沒怎麽用力的,但表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卻明顯更加慘白了,還出了一頭的冷汗。嚇的謝介都不敢再動對方了,也不敢開口問,為什麽都在屋子裏了,表弟還穿的這麽多。


    顧姓表弟也很憂傷,痛的都說不出來話了。他強忍住才沒有因為吃痛而倒吸涼氣。


    顧安自我反省,他今天為什麽要那麽出門鍛煉,惹上這麽一位。最鬱悶的是,他感受到謝介的一腔好意和小心翼翼,知道謝介是真的想和他交流感情,別無他意,搞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這樣的赤子之誠。


    一仰頭,顧安就與謝介黑白分明、關切異常的眼眸對上了。


    “我,沒事,別擔心。”顧安能說什麽呢?他隻能忍痛安慰那個讓他這麽痛的元凶,還要做出一副他其實一點都不痛的樣子。


    “真沒事?”謝介還是有點不放心。


    顧安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隻能煞白著臉,搖了搖頭。


    “呼……”謝介這才長出一口氣,表弟剛剛的樣子真的嚇到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表弟這不是體弱,而是受了什麽重傷,他娘不可能在家裏窩藏什麽被追殺的人吧?說真的,以他娘的地位和能力,哪怕真包庇了什麽人,也沒必要讓對方隱姓埋名啊。


    顧安看著明明比他年紀大,但看上去一舉一動還是像個孩子的謝介,忍不住笑了一下,因為這位世子真的很可愛啊。


    一時大意,笑的反而加重了腹部傷口的疼痛,顧安又悶哼了一下。


    “你就是我娘說的,她去密州馳援的人呀?”謝介本以為他娘會拿什麽大人物當借口的,不過想想用救自家親戚的說法好像更能說得通。能讓大長公主不顧危險,深入敵人腹地去救的,自然隻可能是已逝的駙馬還在世的親人。


    “是。”顧安是真的很疼,嘴唇一片青紫,說話也有氣無力,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謝介真的有那麽一刻以為自己一夜之間變成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的絕世高手,能夠傷人於無形。


    “你怎麽在密州啊?”顧家在山陰,表姑父做官的地方叫東陽,基本還是在南方這一帶晃悠。那為什麽家中的嫡長子,要孤身一人前往比北京大名府還要北的密州呢?


    “遊學。”顧安如今的狀態就是,能少數一個字就少數一個字,每發一個音都像是在刀尖上走路。他也是真的很能忍的類型,哪怕痛成這樣了,除了麵色這種控製不住的地方以外,其他都能生生的表現的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謝介本就對他人情緒的感知不夠敏感,見顧安沒事人一樣,就真的以為他沒有什麽事了,開開心心的準備和表弟嘮家常。


    “遊學我知道呀,我爹當年也愛出門遠遊呢。”


    相比起前朝那種晚上有宵禁、出門需要路引,管理十分嚴苛、幾乎約等於一個靜止社會的情況,大啟就明顯要更加“活潑”一些。百姓有夜市,商人可以乘船去大洋彼岸做生意,文人們不管有錢沒錢都愛遠遊,奉行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的堅持。


    謝介的爹謝鶴還寫過一本各地見聞,謝介小時候看過很多遍。


    顧安的遠遊說法是能說得通的,更不用說密州有泰山,那簡直是旅遊名勝,是遊覽名山大川的必經一站。


    “公子本已經準備離開了,沒想卻遇到了……”蠻人南侵。


    後麵的解釋就由女使代勞了。


    謝介卻總覺得這個女使有點眼熟,按理來說,這女使應該是顧家的人,她目前說話的角度也是從顧家的角度來的,可謝介就是莫名的覺得他在其他地方見過這個女使。


    “我們本已經設法修書一封給了家裏,卻還是沒有辦法脫困。幸得帝姬殿下所救,也不知道家中是如何聯係上的。”


    “但帝姬的救命之恩我定是沒齒難忘!”最後這話是顧安自己說的,說的情真意切,拚了命也要自己表達。


    “什麽帝姬呀,我娘不就是你表舅母嗎?”謝介笑的摸了摸表弟的臉,一觸就放開了,就像是摸到了一塊冰,“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安連忙搖頭。


    女使在一邊補充解釋:“公子、公子天生體寒。”


    “哦哦,那確實該穿多點。”謝介覺得這也算是解開了一個困惑,“我新製了一件貂皮的披風,還沒有穿過,就送給表弟吧。南方的天氣,大概也用不上。”


    顧安疼的實在是沒有力氣推舉,便笑的力不從心的答應了下來。


    在問的差不多之後,謝介這才起身離開。禮物他自然是和表弟一起拆開都看完了,間或還會問一下表弟的喜好,意思很明確,表弟若喜歡,就送給他了。謝介一直是個很大方的長輩,恩!


    但表弟卻還是有些放不開,什麽也沒要,反倒是謝介強塞給了他不少。


    等看完所有的禮物,顧表弟也表達出一副身體實在是扛不住了的樣子,謝介這才依依不舍的告辭離開,表弟真的是個很好的聽眾,他以後肯定會常來找他玩的。


    “等你醒了,我再來看你啊。”謝介這明顯是短時間內不準備放過他表弟了。


    “……好。”顧表弟能說什麽呢?謝介開心就好,他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誰曾想,謝介出門之後,就變了臉,對宅老問道:“他到底是誰?”


    宅老整個人都驚呆了,我的媽,這是怎麽發現的?


    “姑娘一家南方人,哪怕語言上可以解釋為是刻意讓表弟學了官話,方便他日做官,但生活上的習性是沒有辦法培養的這麽北方的!”


    南北差異之大,謝介剛來江左沒多久就體驗到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位顧大郎真的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不常出來走動,那顧家是怎麽放心他一個人去泰山遠遊的?這裏麵的矛盾簡直不能細究。


    好吧,也是因為謝介知道他娘去密州的原因有貓膩,他才能反推出這麽多事情。


    ……


    於此同時,張尚書也在朝上,對大長公主前往密州的目的提出了質疑。


    “我到底轉道去密州做什麽,與你縱子不敬宗室又有什麽關係?”大長公主根本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糾纏起來,那重點就偏了,她現在一心隻想讓張獨再也入不了朝!


    “犬子所作所為,確實有失妥當,臣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臣絕無怨言!”張尚書對於現在如何處置他兒子根本不在意,因為隻要扳倒了眼前名為大長公主的大山,那他兒子將來何愁不能起複?“但公是公,私是私,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還請大長公主正麵回答臣的問題!”


    本該在中秋節就啟程回來的聞天,為什麽反而莫名其妙的去了密州,直至冬天了才與神宗一道乘船回來。


    “我去接駙馬族妹的兒子了,有什麽問題嗎?”大長公主的理由是現成的。她把顧安的存在講了一遍。


    山陰顧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卡在一個世家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家族存在,但大部分又對他們的家族成員還沒有必要都了解清楚的程度。


    “真的隻是如此簡單嗎?”張尚書卻提出了質疑,“這位郎君聽公主所言身體很是不好,連想辦法離開密州都做不到,他的家人又是如何放心他獨自遠行的?”


    “那是他的家事,我怎麽知道?”每個家庭都是有多樣性的,就像在謝介的培養上,其實也有很多外人看來充滿了矛盾的地方,可是你能說這不是真實發生在謝介身上的故事嗎?聞家一家腦回路清奇的貨,保不準這顧家是什麽樣。


    大長公主根本沒打算讓這個理由變得無懈可擊,因為全朝的人對她為什麽去密州都心知肚明,救顧安隻是一層大家的遮羞布而已。她不覺得這事可以拿來做什麽文章。


    “以臣之拙見,此事必有蹊蹺!”張尚書與大長公主針鋒相對。


    “那不如來說說你的高見啊。”聞天環胸冷笑,她倒是挺好奇張尚書準備怎麽表演的,上輩子這老頭就沒少作妖。一再的主和,打壓主戰派中真正做事的將領官員。後來讓大長公主給收拾了。


    神宗那邊已經想親自下來打人了,可是卻被他女兄一個眼刀子給控製住了。


    “敢問殿下,與您合作解南京之圍的是誰?”


    “遼國燕王。”聞天並沒有隱瞞,她隻是不想讓兒子知道後誤會,對外人是沒有隱瞞的,瞞也瞞不住。畢竟對方的軍旗打的如此顯眼。


    “敢再問殿下,為您攻下密州出力頗多的,又是誰?”


    大長公主打密州,帶去的人其實不多,可是她還是成功拿下了,這裏麵必然是有外力的。雖然能贏下戰爭靠的肯定還是大長公主的指揮與排兵布陣,可是,兵從何而來?


    “遼國燕王。”聞天是和遼國請的援軍,用一些條件,但遼國派來的卻是燕王,無償的。但不管怎麽解釋,確實又是燕王的答案是不會變的。聞天倒也不怕什麽,她可笑的看了一眼張尚書,“怎麽,你懷疑我裏通遼國?”


    “臣不敢。”張尚書把頭垂的很低,給謝鶴潑髒水和質疑大長公主的性質可是不一樣的。


    前者可大可小,後者那就是實打實的不敬宗室了。太-祖雖然壓製了宗室的成長,卻從各個方麵進行了全方麵的彌補,好比保證了每一家的長子長房可以一直享受爵祿,也好比保證了宗室在外臣麵前的神聖不可侵犯。不敬宗室的後果,最嚴重的甚至會被處死。


    不過,帝姬畢竟屬於外嫁,駙馬不是上門女婿,帝姬是宗室,帝姬的孩子也能勉強算是,駙馬就隻是外臣了。若駙馬不算外臣,而是宗室,那他們就沒有辦法在朝堂上有所作為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給大長公主潑髒水的路行不通。誣陷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麽?證據足不足夠?布置的巧不巧妙?不,統統不是,而是做決定的那個當事人信不信這個被誣陷的人。毫無疑問,大長公主深受神宗信賴,她再功高蓋主,在神宗看來也是女兄威武。


    哪怕真的是證據板上釘釘,神宗一句我不信,別人就沒有辦法奈聞天如何。


    張尚書並不會如此自討沒趣,他的策略是:“燕王為何如此費心費力的為您,想必大家都知道。”


    多年前,燕王就曾有意迎娶鎮國大長公主,哪怕鎮國大長公主嫁過人,還有個兒子都不介意。


    “如今看來,燕王殿下其心未改,甚至願意承受著國內胞兄的震怒,也要來為殿下搖旗呐喊。此心可昭日月,此情感人至深啊。想必殿下也不是無動於衷,要不然以殿下的性格,又怎麽會讓一個心悅自己的男子為自己服務?”


    這話說的就很有技巧了,也很容易迷惑人。因為以聞天的性格來說,她確實是不會欠別人認清。如果那人和她知道普通朋友,那她還有可能會先欠個認清以後想辦法還了;若那人明確的表示過愛慕於她,那聞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對方哪怕一丁點的示好的。這不是矯情,而是她不想給對方任何一丁點的希望。


    她有可能一開始隻是喜歡謝鶴的外貌,但後來真正讓她淪陷的卻一定是因為深愛。


    “臣鬥膽,請皇上成全了這個癡情人。”


    “!!!”


    張尚書是真的很大膽沒錯了。所以才他會說,他隻是奮力一搏。他沒有不尊重公主,相反,還給公主找了一段好姻緣,不是嗎?如果事成,那對於他來說,不就相當於扳倒了公主嗎?公主不好對付,那就把她嫁出去嘛。


    最重要的是,誣陷公主,朝堂上肯定很少有人會冒那個,但若是和親……情況就不一樣了。


    古往今來,本就有和親的慣例,遠嫁公主換來和平的成功故事,不勝枚數。


    遼國的王爺對聞天又是真的癡心一片。如今大啟偏居一隅,想要打回北方,簡直是天方夜譚。大啟軍隊的弱點是什麽、缺什麽,大家都很清楚。而遼國有什麽,和親之後能夠提供什麽,大家也很清楚。


    用一個公主,換一個強力的盟友,這難道不劃算嗎?


    其他本來還作壁上觀,看他們鬥法的大臣,也明顯有了動搖,至少是有那麽一點點想法。以大長公主的強勢,說不定嫁過去之後,拿下遼國都是指日可待。


    “張尚書,好算計啊。”在朝堂陷入沉默的時候,隻有聞天還能說出話了。


    “臣不敢,臣也是為了國家,為了受苦的百姓,更是為了殿下著想啊。駙馬已逝多年,我國本就不禁寡婦令嫁……”


    大啟的規定是寡婦三年不得改嫁,意思就是三年後就可以嫁人了。


    聞天看遍了眾人的表情,趕在為她生氣的人們站出來之前,她自己先笑了,態度還是那麽大氣,她勾唇隻笑著問了張尚書一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


    “他、他就是您的大表弟啊。”宅老這邊還是咬死了不肯和謝介說實話。


    巧的是,就在這時,有人上門來報,謝鶴老家又來了親戚。來者是個小郎君,身後帶著家仆與護衛,他自稱他娘是謝鶴遠嫁山陰顧氏的族妹,他算是謝介一表三千裏的,名喚顧觀。


    謝介看了眼宅老,等著對方說話。


    宅老依舊什麽都沒說,但明顯眼神開始遲疑。


    謝介笑著吩咐下去:“還不快把表弟請進來,讓我們來看看,到底誰才是本世子的真表弟!”


    作者有話要說:截止昨天晚上十二點之前233333在昨天那章留言的心都發了一個紅包,沒啥原因,過生日開心,想發,就發啦~


    *寡婦三年不改嫁:也是宋朝的法律規定。至於這個到底代表的是,寡婦三年之後就可以嫁人了,還是不鼓勵寡婦嫁人,其實一直多有爭議。文中傾向於的是可以嫁人。


    *和親:宋朝是沒有公主和親的,寧可戰敗賠錢,也不和親公主。對於這點,史學界也是爭議頗多,有說宋朝傻逼的,也有覺得宋朝很有氣節的。文中大長公主說的那句詩,就是宋朝詩人做的詩。從蠢作者的個人角度來看,我更欣賞這種不和親公主的堅持。


    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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