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觀色這種事講究的並非技巧。..一如你想看穿某個人,不一定要知道他的某些秘密。


    有時候我們需要的,僅僅是細致的觀察,再轉動你的腦筋。如此一來,很多看似無解的地方便有了貓膩可循!


    周峰並不知道將離有哪些秘密,可從他眼下的反應看來,這家夥隻怕真像芮宏輝在來時路上說的那樣……


    這是個有故事的狠角色。他會來到瀛洲堂,絕對不是要成為大小統領那樣的家夥!


    不過,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好了好了,兩位稍安勿躁。隻要你們好好幹,我保證總有一天,你們能在這大殿內占得一席之地。我已經安排好了專職人員在外麵等你們,現在,你們就先下去聽專職人員的指導。”


    僵持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身為大統領的慘白男子忽而開口道。


    聽他這麽說,將離也不好再同芮宏輝置氣。至於芮宏輝,也難得沒再追問下去。


    說到底,這家夥雖然莽撞,但也懂得審時度勢!


    “那好吧,今天大統領個麵子,好歹咱們今後還得在一塊共事。還沒開始就搞得如此不愉快,真不是我想要的……”


    芮宏輝撇了撇嘴,說著便打算離開大殿。


    將離見狀,不由‘恨’得牙癢癢,奈何又不得發作,鐵青著臉跟著行動起來。


    眼看著這兩人相繼離去,周峰頓了頓,旋即亦打算動身起來,不過沒得他走出三層殿,那慘白男子陡然再次開口道:“你等等!”


    話音剛落的瞬間,周峰不覺駐足,同時眉眼間下意識的閃爍,仿佛察覺出某種不太好的訊號……這家夥,莫非看出什麽了?


    “大統領還有什麽吩咐麽?”


    談不上忐忑的心緒,但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周峰即刻壓製下了內心種種情緒,繼而轉過身來若無其事的問道。


    這一問,並沒有得到慘白男子的即時回答。


    他隻看著周峰,目光說不出的平靜。可便是這股平靜,反而令人不適應!


    撲通!撲通!


    周峰的心有些不安。他不清楚對方幹嘛要叫住自己,隻從慘白男子的眼神望去,這個家夥著實沒靖天山上的那兩位好糊弄!


    那麽……他真的看穿自己的身份了麽?


    “聽說你叫周慶峰?”


    陡然升級的緊張氣氛,伴隨著慘白男子二度開口而顯得愈發濃烈起來。問出這話的同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抹不同於先前審視的警覺,霎時從其眸光中乍現!


    周峰心中咯噔了一聲,一時間,殿內的氣息尤為凝重。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眸中毫不掩飾的審訊意味……


    果然,沒這麽好糊弄過去嗎?!


    “回大統領的話,在下正叫周慶峰。”


    看起來僵持的時間,其實不過數息功夫,周峰很快回道。


    “這樣麽……那你可知道我為何單單留下你?”慘白男子聞言,並沒有抓著周峰的化名不放,反話鋒一轉,目光玩味的說道。


    周峰當然不知道他幹嘛要留下自己問話。隻是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還是對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這並不意外,周峰來之前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他本以為要麽是直接被戳破身份,要麽是過段時間才暴露。可現在看來,對方雖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不過絕非因為靖天山變故一事!


    得出這個結論很簡單。如果慘白男子是從靖天山變故一事中懷疑到了自己的頭上,他應該會提到青靈山。


    甭管周峰會不會承認,但凡心裏有鬼者,聽到相關字眼大多都會流露出一絲破綻。


    這便是通常審問的套路!


    而慘白男子並沒有從這點出發,這已然說明了什麽……


    “大統領身居高位,心裏在想什麽,在下實在不好揣摩。”


    略一思想,周峰接著回道。


    “哦?是麽?”


    慘白男子聞言,無由揚起了嘴角。那並不明顯的笑意,卻是令人捉摸不透,隻看在周峰眼中,又別有深意!


    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旁敲側擊套我話麽?


    周峰不由蹙起了眉頭。這個動作雖然也很明顯,但恰恰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他一味保持平靜,那才叫有鬼呢!


    “你不用太緊張,我隻是覺得你這個人很‘可貴’。好比剛才,從進來到現在,隻有你保持了絕對的沉默,這很不簡單。至少從我的角度看去,你比那個生臉跟錐子手更加值得栽培。”


    這時,慘白男子又是笑容滿麵的說道。


    聽到這話,周峰眉頭皺的愈發深刻了——栽培?他單獨留下自己想說的就是這個?


    周峰不信,對於上位者來說,情緒化的下屬才好掌控,那種表情萬年不變,永遠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的家夥才是難以掌控!


    身為瀛洲堂的大統領,慘白男子應該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看樣子我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啊!放心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本部在極東之地的名聲不太好,但這種不好隻是針對外人的,一旦你成為我們自己人,你會發現瀛洲堂沒你想的那麽陰森。”


    便在周峰有所思量時,慘白男子神情一變,轉而說出來的話卻是誠懇。這些話不是誰都能講的,處於慘白男子的位置,他主動提及瀛洲堂的壞名聲並在最後還加了陰森一詞,這顯然不符,


    不符合他的身份,不符合他的立場……


    可他就這麽說出來了,這大有一種推心置腹的感覺,饒是如此,周峰還是心存猶疑,這時,慘白男子似看出了他的顧慮,繼而追道:“順,不妄喜;逆,不惶餒;安,不奢逸;危,不驚懼;”


    “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說到這時,慘白男子斂去了所有笑意,同時緊盯著周峰道:


    “你們沒到之前,我已經先一步收到了那邊的匯報,聽說在此次賽事中,你以戰鬥意識擊潰了那錐子手,這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很了不得,要知道那錐子手,可是有名的仙王殺手……”


    “這個仙王殺手不是說他是仙王,而是他以殺手的身份完成了數次擊殺仙王者的壯舉,這樣的家夥表麵看起來沒什麽,卻是對殺人技巧最為熟稔的存在,換句話說,他是天生的戰鬥狂人!”


    “可即便是這樣的家夥,在戰鬥意識的層麵上輸給了你,就憑這點,直接晉升你為本部大統領也沒什麽不可以……”


    三言兩語,看似冗餘,可實際上卻是慘白男子對周峰的最佳審視!


    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他對周峰說這些話的目的的,一般人或許會認為他就是單純的想要提拔周峰,故而搬出這些話,


    然而真的是這樣麽?


    不,如果他想提拔周峰,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搬出這套‘廢話’,根本就是在隱喻什麽……


    “說了這麽多,其實你就是不信任我,留下我,也隻是為了試探我,對麽?”直到這時,周峰才明白了什麽,對方可能的確是想栽培自己,但眼下沒有這麽做還說了這一籮筐冗餘的話……


    “你說的對,我並不信任你,但不是因為看不透你的實力,而是本部根本沒能收集到關於你周慶峰的任何信息,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慘白男子又笑了,這次的笑,端是陰測測的那樣。


    周峰眉頭緊皺,一時半會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聽明白了慘白男子的意思,但卻跟不上他的邏輯思維!


    周慶峰固然是他的化名,可如果慘白男子是由於沒收集到他作為化名的信息而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那未免太可笑了吧?


    仙界如此之大,哪怕不是化名,瀛洲堂也很難說能調查到所有在籍仙人吧?這還不包括那些閑雲散仙……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你不知道的是,我部屬於天道盟,所轄資料自然不局限極東之地,哪怕是閑雲散人,但凡晉升到仙界都會留下痕跡,而我們天道盟的首要事務就是收集情報,”


    慘白男子宛如有雙透視眼,一眼看穿了周峰的心思,一邊又不急著做些什麽,隻中規中規的講解道:“情報,是我部天道盟能屹立仙界不倒的原因之一,在眾人以為天道盟隻會恃強淩弱的時候,我們早已把仙界所有城池做了注冊,我想即便是閑雲散人,也總有足跡可循,可是你沒有……”


    說道最後,這位大統領看向周峰的眼神就跟刺一樣,他固然看穿了周峰的心思,可那隻是表麵的一層,內裏,周峰至始至終都把自己掩藏的極為保密,在這裏,他甚至連主動辯解都沒有!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來,更不知道你想往哪裏去,但至少我能肯定一點,那就是你身上至少有一點是假的……”慘白男子最終說道。


    “說完了?那該我說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瀛洲堂招新還會把選手底細調查得這麽清楚,當然,我能理解你們這麽做的目的,”


    半響沒有出聲的周峰總算開始正麵回應慘白男子的話,他迎向對方‘審問’的眼神,卻是沒有半點退縮的意味!


    “可你們似乎忘了,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們我的出身,來這裏,也隻是為了謀取更好的發展,不曾想赫赫有名的瀛洲堂,居然會因為情報上的空白而否認我這個一心想要為你們做事的人……”


    說到這時,周峰臉色赫然冷了下去:


    “這樣也好,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他毅然決然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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