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玄奧無比,空間之中存在各種裂痕。


    通過這些裂痕,修行者便可以瞬間穿透虛空,修為到巔峰之境,甚至可以挪移千裏之遙。


    蒼穹大陸,一日便可以遊曆完畢,這等修為,無一不和聖人力場的運用有關。


    唐雨不過剛剛踏入入神境,對虛空挪移的聖人力場並不擅長。而在這一方麵,洪森的經驗無疑要被他豐富很多。


    可是,此時的洪森,卻沒有心驚肉跳,如同驚弓之鳥。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遇到了一個瘋子,兩人一個追一個逃,他頻繁反擊,每一次反擊都能給唐雨造成很大的創傷。


    在他想來,唐雨敢追殺他簡直是找死。


    隻要他連續來幾次回馬槍,唐雨隻有被他反殺的命。


    殺死唐雨,奪得唐雨身上的靈物,然後再將今天到場的人一一滅口,這件事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他躲在暗處,飼養靈物,默默的修行。


    百家院終究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隻要修為超過岑非,他有法家作為後盾,就可以根本不在意一個東廠掌印的身份了。


    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算盤打得響,事實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唐雨完全是殺不死一般,屢屢遭重創,屢屢追著自己的不放。


    更恐怖的是,他感覺唐雨的戰力不降反升,接連幾次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為唐雨所傷。


    他感覺這樣下去,今天自己恐怕難以幸免,他越逃越害怕。內心瀕臨崩潰。


    “完蛋了,完蛋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唐雨為什麽能有這麽變態,今天他邀約了那麽多頂級法師級的好手,加上他自己,竟然殺不死一個剛剛入神的修行者,這完全是不可能。


    “唐先覺。你我往日無怨,今日你為何要同歸於盡?這等你死我活的事情。不過是讓他人坐收漁利而已。”


    唐雨哈哈一笑,道:“和你同歸於盡?你太高看自己了,今天你必須死,我必然殺死你!”


    唐雨其實也不好受。屢屢遭受重創,《本草》經的秘術也催動到了極限。


    然而他神經依舊興奮,內心的殺意完全是無可遏製。


    他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對方,殺死洪森。


    洪森就是一個禍害,不除掉他自己以後休想安生,畢竟在東廠之中,還有他很多爪牙。


    更何況,唐雨本身就是嫉惡如仇的性格。洪森如此處心積慮要殺他,他豈能容洪森瀟灑的離開?


    洪森眼見唐雨不接受自己的求和,心中也惱怒不堪。


    他臉上露出一絲狠辣。突然,他長袖一揮,從袖子中取過一柄折扇。


    “唰”一下,折扇打開。


    唐雨心中一驚,他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危險向自己瞬間包裹而來。


    就如同四麵八方都有千軍萬馬一般,自己就身處其中。似乎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擠扁。


    又如同自己的身體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的一片孤舟,巨浪襲來。下一刻自己要吞噬。


    他迅速的反應過來,當即拚命的催動禦琴術,體內的靈液幾乎全部被調動起來,虛空裂痕被瘋狂的撕扯,唐雨瞬間挪移數百丈之遙。


    下一刻,他便看到天空之中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片火海。


    火在天上燃燒,彤雲如岩漿一般向四方卷積,巨大的熱浪幾乎要將唐雨的身體烤焦。


    極度的恐懼從唐雨內心升騰而起:“這是什麽東西?這究竟是什麽?”


    他驀然想到了一物,那便是法寶。


    “對,一定是法寶,洪森身上竟然擁有一件法寶?”


    唐雨的身體竭力的在空中騰挪,終於付出了一條手臂為代價,把這一場災厄躲過了。


    而此時的洪森卻麵如死灰,身體在虛空裂痕之中搖搖欲墜。


    “想殺我,你還差得遠。老子是不想拿出最後的底……”


    “呃!”


    他話說一半,雙眼猛然瞪大,他一低頭,便看見一支金色的法筆直愣愣的插在了自己的前胸。


    法筆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他能清晰的嗅到血的腥味兒。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猛然張嘴:“不……”


    “噗!”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滿口都是血。


    唐雨那一張漆黑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此時的唐雨,渾身焦黑,麵目全非,一隻手臂已經消失無蹤影。


    可是那一雙眼神之中的殺意卻沒有減弱分毫。


    “我說過要殺死你,你就必然要死!忘了告訴你我另外一個身份,我不僅是東廠的掌印,也是隱殺樓的護法!”


    “呃……”


    洪森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之中滾出來,下一刻,他體內的生機斷絕,一命嗚呼。


    他至死的那一刻,腦子之中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幹不過岑非。


    這一次又被岑非坑了,早知如此,自己為何要惹這麽一位恐怖的家夥?


    慘烈的一戰,唐雨已然精疲力竭,將洪森身上的東西搜*淨,他甚至沒有力氣打開那柄折扇了。


    他盤膝坐在峽穀之中,極其緩慢的運轉著體內的靈液,生機術此時已經非常微弱了。


    要知道《本草》的秘術,也需要法力來支撐,唐雨體內的神液幾乎耗盡,法力枯竭,秘術自然打了折扣。


    “嘿,真是一場苦戰……”


    “不對!”唐雨倏然睜開眼睛,他驀然想到了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當即,他強行壓製著自己體內的傷勢,冷冷的道:“陸師,既然來了,怎麽不現身?”


    唐雨想到了陸守尋,因為按照常規,今天這一個死局不可能沒有陸守尋的參與,洪森就是陸守尋給招來的,洪森第一找的人必然是他。


    再說了,他跟隨陸守尋修行好幾年,對這個人了解尤其深。


    此人心機深沉,厚顏無恥,手段卑鄙之極,既有可能他一直在按兵不動,等的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如此推斷,他必然就在這附近不遠。


    不得不說,唐雨對陸守尋非常的了解,果然,琴聲淙淙,陸守尋手捧一架焦尾古琴悄然出現在峽穀之中。


    看他的模樣,一襲深藍色的學士長袍,頭戴四方巾,五縷長須垂在胸前,一派謙謙君子的風度,任誰見到都得肅然起敬。


    唐雨心中按歎一口氣,不由得暗暗叫苦。


    此時的他法力幾乎枯竭,身體的創傷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別說是陸守尋這樣的頂級法師,就算是一洞玄境的修士,隻怕都能要他的命。


    不過他麵上並不動聲色,慢慢的閉上眼睛,依舊施展“生機術”療傷。


    “先覺,你的傷勢無礙吧?”陸守尋微笑道,神色十分的和藹。


    唐雨不語,待到陸守尋走到約莫數十米的距離,他倏然睜開眼睛,道:“陸師,您看我像是無事的人麽?哎,都怪我修為不精,為了殺死洪森,付出的代價過於大了。


    看這情形,我隻怕難以活命,師尊當年領我踏入修行之門,我一直感恩戴德。


    在我這裏有靈物一件,師尊您過來拿過去,定然能助你突破入神之境,一步登天……”


    唐雨的語氣十分平淡,可是陸守尋卻眉頭一皺,笑道:“先覺,你這是什麽話?靈物乃天下至尊貴的寶貝,唯有德者方能占有。你靠這靈物已然一步登天了,說明此物與你有緣。


    君子不奪人之所愛,為師哪裏能得你的好處?”


    唐雨嘿嘿一笑,道:“師尊,您就這般忍心徒兒死不瞑目麽?那好,這靈物你不好,我剛剛從洪森身上得了一門法寶,此寶威力絕倫,想來師尊先前也見識過。


    我將此寶奉送過師尊,師尊可將其安放在陸門之中,必然能成為陸門的鎮山之寶。”


    唐雨說完,用右手拿出那柄折扇。


    “鏘,鏘!”


    兩聲重琴,陸守尋瞬間退後百米距離。


    剛才兩人的距離,剛剛夠他琴道發揮威力,可是此時這一拉開,他的琴道便已然無用了。


    唐雨搖搖頭,道:“師尊,你這又是何苦?作為陸門首領,學宗大人,你得更有膽魄一些。弟子這等三腳貓的手段傷不了你,您就安安心心的取走這寶物,然後幫弟子解脫一下,將來的陸門,必然就會興旺發達。


    師尊,您過來唄!”


    陸守尋雙眼灼灼的盯著唐雨,臉色陰晴不定。


    如果是以前,陸守尋肯定有膽量過來,作為一名頂級法師,他的修為不俗,而且他明顯看得出來,唐雨已經在強弩之末,絕對沒有再戰之力。


    然而,先前那一場殊死的搏殺,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唐雨斬殺頂級法師如屠狗一般容易,往往一招之間就直接碾壓敵手,這等手段,簡直是讓他難以仰望。


    而更恐怖的是,唐雨驚走了眾多豪強之後對洪森展開的殊死追殺。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就憑唐雨受的傷,早就隕落了。


    可是唐雨不僅沒隕落,在最後時刻他依舊強勢將洪森斬殺,這等駭人的戰力,這等瘋子一樣的手段,簡直是匪夷所思。


    更不可思議的是,唐雨竟然能發現他的存在,以至於他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敢輕舉妄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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