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並沒有在柳家逗留太久,喝了一盞茶,略微的敲打了柳河幾句,便提出告辭。


    他要走,柳河和東郭南被迫相送。


    此時他們兩人已然完全亂了方寸,做了虧心事,唐雨又恰在他們萬分驚慌的時候登門,時機之巧妙,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此時的柳家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眾人見唐雨和柳河幾人出來,都紛紛讓開道路。


    “好了,容若,東郭公子,你們太客氣了!我不過是以夫子之身份來探訪一下容若的情況,你們又何須這般隆重?”唐雨輕輕的擺擺手,此時三人已經抵達通往武陵城中心的十字大街。


    柳河拱手道:“先覺夫子,既如此,我和東郭公子便向您道別。以後在學業之上我一定勤奮勤勉,斷然不會讓先覺夫子再掛心。”


    “哈哈……”唐雨哈哈一笑,道:“容若乃我武陵才子,卻是要為我武陵學界大大的爭光的。明年大闈,我們一同赴楚都,這短短數月,不僅要努力學業,卻也好保重身體。


    我觀容若今日臉色發白,體虛氣短,可不要因為過於勤勉,傷了身體,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唐雨眼睛掃向東郭南,又道:“東郭解元貴為解元之尊,卻時時不忘提攜我等後輩士子,讓人十分感動。隻是這武陵的天,風雲變幻,卻不比楚都那邊那樣風調雨順。


    解元大人更是要保重身體,倘若傷了身體,不僅讓我武陵學界過意不去。恐怕家中長輩更會疼惜,嗬嗬~”


    唐雨幹笑一聲,拱手作別,但見其長袖揮舞,如同甩蒼蠅一般將柳河和東郭南甩在後麵。


    東郭南和柳河半晌做聲不得。柳河是又怕又羞愧,而東郭南則是又驚又怕又惱怒。


    驚是唐雨語出機鋒,看上去客氣,可是話中藏刀,一言不合就可能圖窮匕見,一個沒有邁入修行門檻的少年。哪裏來的這一份膽子?


    怕則是武陵城乃武陵學界的地方,東郭南在這裏興風作浪,真要是把人逼急了,對方反擊他哪裏有把握擋住?


    東郭家的確強大,可是遠在楚都。鞭長莫及,憑武陵聖人學派的這幾號人,東郭南沒有公開叫板武陵學界的資本。


    而惱怒則是他堂堂的解元,東郭家的子弟,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一中學士子當眾敲打,竟然沒有反擊的勇氣,著實讓他惱羞成怒。


    先前他對柳河所說“堂堂的東郭家。倘若連一個小小的唐先覺都滅不了,又如何立足大楚……”的話言猶在耳,此時唐雨將他這臉打得“啪”“啪”之響。這等羞辱實不亞於當日文會之上所受之辱。


    ……


    離開柳家,甩掉了東郭南和柳河,唐雨心情一陣大好。


    當他見到東郭南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有殺人的衝動,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東郭南而起,這個打著聖人門徒旗號的解元。徹頭徹尾就是個陰險偽善的狠毒角色。


    不過現在想想,陶益說修煉需磨礪曆練。今日自己狠狠的嘲諷他一番,著實比殺他更讓人覺得酣暢淋漓。


    東郭南不是狠嗎?那恰好可以玩殘他。用陶益的話說,讓他灰溜溜的滾他不願意,就讓他光著屁股滾,唐雨這一次下定決心,不扒光他的褲子,絕不善罷甘休。


    蒼穹大陸,人死不過一條命,可是丟了名,失掉了尊嚴,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嗯?”


    唐雨微微皺眉,前方不遠竟然還有兵丁才盤查過往的行人。


    一綠裙姑娘被一隊兵丁攔住,似乎遇到了麻煩。


    “那……不是沈小竹嗎?”


    “嘿嘿,小丫頭。我們攔的就是你,今日柳家出了命案,過往行人都得盤查,你鬼鬼祟祟躲在後麵幹什麽?你如心中沒鬼,又何必這般畏首畏尾?”


    為首的一名伍長模樣的中年人冷冷的正盯著沈小竹,仔細的審視。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搜身……”


    幾名兵丁個個大喜過望,眼神之中冒出邪火,向沈小竹撲過去。


    “哎呀,你們要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沈小竹大驚失色,拚命後退,卻是不敢顯露魔法修為。


    話說她從後山一路倉皇逃竄,卻並沒有追上那“南柯先生”,反倒從後山出來之後,發現這一帶被密密麻麻的城防官兵所占據。


    她心知孫仁被殺的事兒鬧大了,肯定是在封鎖搜查。


    可憐她魔法學徒的身份如一旦暴露,恐怕是大大的不妙,回頭估計跳進武陵江也洗不清。


    柳家勢力如此之大,就算是教廷恐怕也不得不屈服他們強大的壓力,她心知自己遇到麻煩,可是卻束手無策,隻能硬著頭皮企圖蒙混過關。


    卻未曾想這些兵丁個個鬼精靈,早就有人發現她不對勁了,她湊上去,正好撞槍口上。


    眼看局麵要無可收拾,一聲冷笑響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行如此不堪之事,就不怕褻瀆聖人威嚴?”


    幾名兵丁一愣,扭頭看向唐雨。


    一個小兵打量唐雨,見唐雨穿著士子服,臉上便露出膽怯。


    而那伍長模樣的中年人卻湊上前道:“這位士子,此事與你無關,我等是奉大人之命嚴查過往平民,此事關乎柳家命案,嘿嘿,你還是少惹麻煩吧!”


    唐雨微微皺眉卻不理他幾個兵丁,眼睛看向沈小竹,道:“我道怎麽眼熟,敢情是沈姑娘,沈姑娘可在記得在下?”


    沈小竹驚魂未定,隻知道在危險時候,有人出手相助。她定定神看清相助自己的赫然是唐雨,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你……你……唐公子?”


    唐雨微微一笑。沈小竹卻有些拘謹了。


    當日他和唐雨第一次見麵,武陵學界還未曾有唐雨之名。


    而現在唐雨之名響徹武陵,簡直就是婦孺皆知,而且沒有任何懸念,在所有人心目中武陵學界第一才子非唐雨莫屬。


    三月詩會上的驚豔。端午文會上最後力挽狂瀾,力壓東郭解元,為武陵學界贏得了大大的尊嚴。


    不得不說,現在的唐雨,已經讓沈小竹有些高山仰止了。


    那伍長模樣的兵丁見唐雨如此冷傲,當即嘿嘿笑道:“這位士子。你也留下,稍後我會送你去所在的學堂,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學堂的士子,竟然敢幹涉柳家的事情,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將這兩人都給我拿下……”


    人群之中,一陣騷動,幾名士子模樣的年輕人瞬間衝出來。


    其中一人湊到那兵丁麵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出去。


    “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竟然敢以這種口吻和唐雨士子說話,真是丟武陵城防軍的臉……”


    那伍長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本來十分惱羞成怒。可一聽“唐雨”兩個字,當即呆立當場,嚇得腿都軟了。


    而此時周圍的人齊齊向唐雨圍過來。


    人群瞬間變得瘋狂。


    “唐雨士子。真是唐雨士子……”


    場麵一下亂了,人群中的士子固然一個個神色狂熱,就連普通的平民,也都亢奮了起來。


    而那一隊兵丁,哪裏還敢找唐雨的麻煩,一個個嚇得退到了邊上。那名伍長更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的有眼無知,竟然不識得唐雨士子的真顏。還望唐士子治小人的罪!”


    眼見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唐雨暗暗叫苦。


    沈小竹也有些不知所措。


    “還愣著幹什麽?快跑啊!”


    唐雨大聲道。一手抓住沈小竹的手,邁開步子便是飛奔而去。


    沈小竹但覺得耳旁風聲呼嘯,小手被對方溫熱的手掌死死的抓住,她隻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夢一般。


    “自己竟然被武陵第一才子牽著手麽?自己可是低賤的魔法學徒呢,唐雨公子莫非還像以前一般,依舊還是對西學念念不忘麽?”


    一路飛奔,終於甩開了人群,兩人跑到武陵江邊,唐雨才鬆開沈小竹的手。


    和沈小竹,唐雨和她算不上有很深的交情,但是最近發生的兩件事,唐雨卻是有些感動。


    明顯,在魔法組織得知有人雇凶殺自己的事情,沈小竹是想找自己告密的。


    看得出來,她人很善良,明知這麽做危險極大,卻願意冒巨大的風險找自己告密,這個人情,唐雨豈能不還。


    “沈姑娘,最近西學學得可好?”唐雨嘻嘻笑道。


    沈小竹臉頰有些微紅,依舊有些拘謹,道:“我……我……我的數學依舊不行,魔法卻是進步了一些……”


    唐雨扭頭看向她,道:“以後可要好好學,爭取將來能被教廷推薦進入秦國,進入正式的魔法學院學習。我看好你呢!”


    唐雨頓了頓,指了指前方,道:“那邊就是你的家了吧,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


    “等一下,唐公子……”沈小竹語氣忽然變得急促。


    唐雨詭異的一笑,衝她擺擺手道:“你要說什麽我知道呢!你放心吧,在武陵想殺我他們是無法得逞的,我乃武陵學界第一才子,自然有人眼紅。可那又如何?他們也隻能眼紅而已,記住我的話,你自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日如成了魔法師,可別忘記約我咱們一同去西方諸國闖蕩一番,哈哈……”


    唐雨哈哈大笑,身形漸行漸遠,沈小竹怔怔呆立當場,半晌作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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