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一個月後,從俞川發往晉北的一封信,幾經輾轉,總算順利送燕容的軍營裏。當時的燕容在軍營內看沙盤,身邊還圍著七八位將士,他的一位親兵拿著信進來時,看到裏頭的氣氛不怎麽好,遲疑了一會就打轉身先出去。隻是他還不及轉身,燕容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那親兵低聲道:“有封寄給將軍的信,是從俞川那過來的。”


    燕容眉頭微動了動,道了一句“放在裏麵。”然後就轉回臉,繼續就剛剛的話跟旁邊的將士商議。


    那親兵忙應聲,輕手輕腳地走進燕容夜裏睡覺的地方,將那封信放在床頭的小幾上。一直到黑深後,燕容才回了睡覺的地方,隻是坐在床上剛要脫靴子時,忽然看到旁邊的幾上放著一封信,他才想起白天他的親兵拿著這封信進來找他。從俞川來的信,他大約猜到是誰寫的,因為除了那個男人外,就隻有從京發出的信件能送到他手裏。


    坦白說,他很佩服葉明那樣的人,甚至有幾分敬佩,但是身為武將,他又打從心裏覺得謀策始終是見不得光的東西。而且在某方麵來說,沙場上成千上萬的將士灑熱血拋頭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出自這些謀士之手。他們手無寸鐵,卻往往能影響一個戰局的走向。為什麽而打仗?這句話若是去問底下那些士兵,會得到各種各樣的回答,而這個問題對於那些謀士來說,隻有一個答案:政治。


    所以,知道是葉明的來信後,他並不著急看。


    隻是對於葉明,他因心裏還是存有幾分敬佩,所以這封信,他也隻晾了一天。


    看完那封信後,燕容思忖了片刻,就又起身走到外頭,讓人點亮油燈,然後走到沙盤前。約半刻鍾後,他喊了自己的親兵進來,問離茗山最近的是哪支軍。


    他的親兵想了想,才道:“那裏之前一直沒有常駐軍,隻是半個月前,武將軍領了大將軍的令趕往均州,均州就在茗山附近,距離約三十五裏。”


    武將軍武報國,燕容聽說過這個人,一個月前晉王十萬糧草被燒,晉王麾下的威遠將軍被取了首級,同時還斬殺了千餘敵軍,就是出自這位武將軍之手,而且當時他還隻是一名校尉。這份捷報傳到京城後,龍顏大悅,直接將武校尉提成建威將軍,正四品武將。


    燕容看著插在沙盤上的旗子,倒是巧了,蕭玄如今就在武報國手下,而今,又正好在均州。


    ……


    年後,姚旭輝越來越忙了,而自除夕那晚後,葉楠夕不再跟姚旭輝提香材之事,姚旭輝也不再主動提起,隻是偶爾會跟葉楠夕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葉楠夕聽得很認真,不時還會問上幾句,這麽一來二去的,倒讓姚旭輝抖摟出些許商場上的陰司之事。葉楠夕不禁暗歎,誰活著都不輕鬆,獨當一麵代表的,不僅是獲得拍案決定的權力,勢必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直到一月底,晉北茗山的郭家拍了一位家族的主要成員過來,直接找到姚旭輝這,跟他談茗山香材一事。不過半個時辰,雙方的所有條件就都談攏了,隻是最後簽訂契約時,那位郭爺要求姚旭輝這邊需要提供一個特殊的東西。


    姚旭輝初始不解,待看到郭爺將那個奇怪的印戳出示給他看後,他略神思了一會,就大約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傍晚,姚旭輝回了姚府後,就直接找到葉楠夕這邊。


    即便葉楠夕當時說的自信滿滿,他也懷疑了葉楠夕的真實身份,但即便是這樣,這段日子他對葉楠夕當時說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這個好辦,六哥隻管答應他就是。”葉楠夕正打算給長安洗澡,姚旭輝過來後,她讓紫萱和繡珠去準備給孩子洗澡的東西,然後將長安抱出來說話。她並不意外今日姚旭輝過來跟她說這事,因為三天前,她就已經收到父親的信,所以這幾天她一直等著姚旭輝什麽時候過來找她。


    “如此,那每年三成的紅利,你是打算放在哪?”見自己的猜測無措,姚旭輝心頭不禁生出幾分幸運的感覺。


    葉楠夕笑了笑:“麻煩六哥先幫我存在錢莊,不過我看,頭一年也生不出多少紅利。”


    “如今這倒不一定了。”姚旭輝也笑了笑,之前之所以會擔心頭一兩年會白貼銀子,是考慮那邊正在打仗,如此運送之事肯定會被耽擱。而剛剛聽郭爺那意思,似乎不用當心商路的阻斷的問題,當時郭爺雖未明示,但也暗指了這個保證,跟那個印戳有關。


    姚旭輝走後,紫萱和繡珠也都備好了長安洗澡要用的東西,葉楠夕便抱著長安進屋。怕孩子會著涼,所謂的洗澡,其實隻是葉楠夕拿柔軟的熱毛巾給長安輕輕擦身子,然後給換上一身新衣服。


    給長安換上貼身小棉衣後,葉楠夕先拿毯子將長安蓋住,再拿起旁邊的小夾襖,隻是她剛剛解開小夾襖的扣子,就瞧著長安從那毯子下麵自個翻了個身,接著又翻回去,然後又翻過來,表情非常認真,像是在練習自己新學會的技能。葉楠夕不覺就笑了,正要誇好厲害時,就瞧著長安再次努力,忽然翻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身,等於是在毯子上滾了一圈,直接滾到葉楠夕的大腿邊,然後瞅著她笑。


    “自從學會翻身後,長安就不喜歡身上包著毯子了。”旁邊的紫萱也瞧著這一幕,便笑著道。


    葉楠夕一邊給長安套上小夾襖,一邊笑道:“可不是,如今都會擰眉頭了,不過該穿的還得給穿上,不然萬一著涼了得不得了。”


    “是。”紫萱在一旁應著,隨後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早上我跟廚娘一起出去時,碰到林大奶奶了,林大奶奶說明兒要過來看您和長安呢。”


    姚旭輝跟林家的關係本就不錯,林大奶奶不時串門也很正常,葉楠夕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卻不想,到了第二日她才知道,林大奶奶這次過來,竟是為給她說媒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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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了,嗓子非常不舒服,吃了藥後一直就昏昏欲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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