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影閉上眼,任由祁燁掀開她的衣襟,在她的嬌胴來回梭巡。


    她媚眼如絲、體態嬌柔地直貼近他,祁燁的眸影也變得深濃,「-真懂得怎麽挑勾男人的欲望。」


    「我沒……」她臉兒一臊,急急否認。


    「我知道-沒,就是因為那自然而然的行動表情,才更是撩人。」他抿唇低笑,一手輕勾細繩。


    驀然,抹胸飄落在床榻上,祁燁的一雙利眸直凝著那對豐腴,他瞳底已燃起火焰,狂熾燃燒著。


    這樣的親熱接觸,讓緋影渾身突地熨燙了起來,也知道自己已是他的了,再也沒有男人可以這麽對她。


    接下來他以更孟浪的手法撩撥她身子所有的敏感處,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激烈刺激。


    「樺……你……你願意承諾我嗎?」她星眸微啟地望著他。


    「承諾……承諾什麽?」他輕聲肆笑。


    「承諾對我的愛?」他那張蠻不在乎的臉色,讓她的心口無來由一震。


    「愛又值幾個錢,-掂過嗎?」祁燁-起眸,冷沁一笑,「而我現在給-的可是無價的喜悅。」


    雖然她的身子是熱的,但她的心卻是冰的……冰到了穀底……


    祁燁正要解下褲腰,卻聽見外麵傳來叫嚷聲。


    「皇上……皇上您在哪兒?」


    緋影慌得抓緊被子,她聽出那是珊奈的聲音。


    「求我,我就留下。」他對住她的眼,邪魅低笑。


    「求你……能擁有你獨一無二的愛嗎?」緋影語句破碎了。


    「又是愛!罷了。」祁燁立刻揮袂站起,連回頭望她一眼都省下,直接朝屋外走去,隻留下衣衫不整,彷似殘花敗柳的她。


    「朕在這裏,珊奈姑娘,有事嗎?」


    緋影隱約聽見祁燁在外頭與珊奈低柔說笑的聲音。


    「還說呢!您不是要我晚上去您房裏找您,可我去了您又不在。」珊奈羞怯地嗔吟著。


    「天,朕怎麽給忘了?」


    「您不是忘了,而是來找那位緋影姑娘吧?」珊奈的語氣中滿是嗆酸味兒。


    「嗬!她不過是位貪心的奴婢罷了。」


    「真的?!」


    「當然,現在就回朕房裏吧!」他以紙扇勾起她的下顎,在她唇上輕吻了下,兩人就這麽相依偎的離開了。


    緋影透過窗縫已瞧見那令她心酸的一幕……


    貪心?她隻不過要他的愛,他的心,這也是貪心嗎?


    天,她怎忘了他是皇上呀!皇上對女人怎會有心呢?


    想了整夜,她淚濕枕巾……


    天亮了,緋影抱著絞痛的肚子來到灶房,跟裏頭的廚子要了個杠子頭果腹。


    廚子見了,眉頭不禁緊蹙著,「緋影姑娘,-昨晚沒吃嗎?」


    「嗯,坐了兩天馬車,昨晚不太有食欲。」她隨意找著借口。


    其實是因為她的胃不好,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卻也不能餓著,否則就會腹痛如絞,比死還難受。


    「可是杠子頭太硬了,我早餐就快弄好了,-再等等。」廚子見她這般瘦弱嬌小,不吃飽怎麽成。況且她還是皇上的宮女呢!


    「大叔,謝謝您。」她低垂螓首,輕輕朝他點點頭。


    「不用客氣。」他看著蒸鍋,再稱稱時間,「差不多了,我先拿個豆沙包給-,小心燙呀!」


    廚子大叔收回硬邦邦的杠子頭,替她換上蓬鬆香軟的豆沙包。


    緋影一口口吃在嘴裏卻暖在心坎,與昨夜的冷相形之下,差了好多好多,想來除了祁燁的寡情外,人世間還是有溫情的。


    不一會兒廚子又遞上一碗熱豆漿,「豆沙包太幹,喝點豆漿潤潤喉,如果還要可以拿點兒回去。」


    「不用了,我已經很飽了,謝謝。」她百般感激地站起,與他道謝後便離開了灶房。


    就在經過一處少有人跡的角落時,她突閭祁燁的聲音……


    「溘達,你終於回來了,事情調查得如何?」溘達是他的貼身護衛,離宮數月便是前往戰場調查陸爾在士兵心中的地位。


    「目前八旗中,屬鑲黃旗,正黃旗、正白旗是聽信於他,其他正紅、鑲紅與鑲黃是最反他的。」溘達於是道。


    「那剩下的呢?」


    「其他二旗則是看兵權在誰手上便聽誰的。」溘達-起眸,「皇上,您得找機會盡快撤除他的兵權。」


    「撤兵權是容易,不過目前八旗將領,除了驥風的驍騎營外,全都是些老將領,而這些老臣全都聽信於先皇,偏偏先皇給了陸爾一塊『掌兵金牌』,這隻金牌才是禍端。」這也是為什麽他總要留一口胡,目的就是想以成熟的氣勢坐穩這個位子,不讓其他人駕馭到他頭頂上。


    「臣會想辦法將那塊金牌奪回來,少了它,等於是遺落了先帝之物,罪可及死。」溘達盤算道。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祁燁揉揉眉心,「聽說,陸爾的金牌可是從不離身,連睡覺、淨身都攬在懷裏。」


    「這個老家夥!」


    「聯看這事得從長計議,先別說了,你既然回來了,就跟著朕吧!」說著,祁燁便輕搖紙扇將溘達帶至前廳。


    這時緋影才從牆後走出來,心想著原來這就是祁燁來到陸爾將軍府的目的。而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該怎麽幫他呢?


    走回房間才剛坐下,就聽見門板發出敲擊聲,以為是祁燁來找她,她興奮地將門開啟,可看見的居然是陸爾將軍!


    「將軍?」她震驚地望著。


    「是這樣的,我知道昨晚緋影姑娘都沒吃什麽東西,怕-餓了,所以想請-去膳樓吃早膳。」陸爾看她的目光有著一股異樣的感覺。


    「謝謝將軍,我已經吃過了。」她微微點頭。


    「吃過了?」


    「對,剛剛已先去灶房用過,不好意思,讓您白跑一趟。」她對他輕輕一笑,表示感謝。


    望著她的笑容,陸爾完全被懾了魂,半晌說不出話來,隻是張著雙大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將軍,您還有事嗎?」見他仍不肯走,緋影隻好反問他。


    「哦!沒事。」他朝她點點頭。


    「對了,皇上他現在在哪兒?」


    「過會兒也要去膳樓用膳了。」陸爾回答道。


    「那我是該去伺候皇上。」緋影趕緊走出外頭,關上房門,客氣地說:「請將軍帶路。」


    「哪裏,這邊請。」陸爾指著前往北翼的小路。


    她點點頭,便隨著他的腳步前往膳樓,遠遠的她已聽見祁燁灑落一串串的暢笑聲,以及珊奈姑娘嬌脆的嗓音。


    「皇上,您真是好酒量呀!」


    「這點小酒還難不倒朕。」祁燁親手替她斟上,抵著她的唇瓣說:「快,把這杯喝了。」


    「但是人家不會喝呢!」珊奈裝模作樣的。


    「那這樣總會喝了吧!」祁燁索性先含上一口,再過度給她。


    這樣的畫麵正好給上樓的緋影瞧見,她頓時一傻,有股強烈的疼在心口泛濫,早知道他是個不會有承諾的人,為何她還學不乖呢?


    「-來了。」離開珊奈的嘴,他一抬眼,竟看見臉色慘白的緋影。跟著,他又看見她身後的陸爾,臉色乍變地問:「是陸爾將軍請-過來的。」


    「是臣去請緋影姑娘來用膳,因為昨晚她並沒吃東西,所以……」皇上不是曾允過他,或許會把她贈給他,因此他也大膽說了。


    「夠了!」祁燁打斷他。


    「爹,您可是堂堂大將軍,有點骨氣好不好,沒事對個宮女獻啥殷勤呀!」珊奈在一旁聽見了,噘著唇不快地說。


    「來者是客,-怎麽說這種話?」陸爾輕斥。


    「你們爺兒倆就別吵了。」祁燁轉向緋影,話中有話地說:「既然陸爾將軍怕-餓著,就趕緊坐下吃吧!省得背後有人說朕不是位仁君。」


    她本想說她吃過了,但又怕引來他另一番更尖酸的話,隻好坐下。但望著桌上一盤盤精美的菜肴,她卻食不下咽。


    「光看是不會飽的,-給朕多吃點兒。」祁燁見她半天不動筷子,忍不住嗤笑道:「我可不希望讓人敵視著。」


    陸爾拳頭一握,明白皇上指的是自己,但他也隻能不吭聲,因為他告訴自己,忍一時可得百年身,等他得到大部分的支持後,就不怕祁燁這個毛頭小子!


    緋影深吸口氣,這才拿起包子慢慢啃著……


    「皇上,珊奈進宮陪您如何?」珊奈就在這時候提出了她的要求。


    「朕是萬分願意,就怕-阿瑪不肯了。」


    「皇上,珊奈還小,又不懂宮內規矩,深怕得罪您呀!」陸爾趕緊拱手道,卻暗地給了珊奈一個怒眸。


    珊奈吐吐舌尖,氣得不說話了。


    「吃過早膳,給我到後頭念書去。」這丫頭自從皇上來了之後,就異想天開地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哼!去就去。」珊奈氣得猛然離座,奔下膳樓。


    「還請皇上多多見諒,是臣管教不嚴,這才讓小女鬧笑話。」陸爾搖搖頭,一臉嗟意。


    「你隻是不讓她接近朕罷了。」祁燁笑著站起,「無所謂,我又不是沒女人了。」隨手抓住緋影的皓腕,「我們走。」


    她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帶她走,隻是想在陸爾將軍麵前做做樣子,因為陸爾將軍前去喊她用膳讓他不愉快了。


    「請你放開我!」直到外頭,她便用力抽回手。


    「怎麽了?現在的態度又變得不一樣了。」祁燁-起眸,勾起冷笑望著她那張倔傲的小臉。


    「我本就不是宮中人,不懂宮內規矩是應該的。」她看著一旁野花,無不羨慕它隨風搖曳的恣意與悠閑。


    她的冷淡,讓他笑了出來,「好像不太開心?」


    「我開不開心,無須皇上費心。」既心裏無她,又何須應付。


    「嗬!是因為昨晚的事?」


    他的話讓她的心窩再一次的劇烈揪疼,眉頭也不禁輕皺了下,她搖搖頭,「已經無所謂了。」


    「什麽意思?」他眉心一皺,著實看不慣她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好像心底真的不再有他。


    她閉上眼,不再多語,畢竟那種心涼、心死的感覺唯有自己清楚而已。說了,就太矯情。


    「還是因為有陸爾獻殷勤,-就不在乎我了?」他目光一冷,熠熠的在她的臉上找尋秘密。


    「那您又在乎我嗎?」昨晚他就暗示可以把她贈給陸爾,如今又憑什麽說這種話。


    「我!」他微微一震。


    「別再說了,從現在起,我還是您的奴婢,有事盡管吩咐,如果沒事,奴婢想告退了。」她螓首低垂地說。


    祁燁發怒的臉色在瞧見她眼角泌出的淚影時終於斂下,接著將她帶往拱門後方,輕輕拂去她的淚,啄了啄她的唇,「別鬧脾氣了,嗯?」


    「我沒有。」她身子一抽。


    「還說沒有,那這是什麽?」瞧,那淚才吮幹又溢出了。揩下這水氣,他探手在她唇上輕畫,「鹹嗎?」


    她一雙眼淚汪汪的,她好不容易才強持的淡漠,竟被他這三言兩語給輕鬆擊潰,心中的委屈讓她淚灑衣襟。


    「乖,不哭了,我怎麽舍得讓-傷心?傻瓜。」他用力吻住她的小嘴,輕拂過她的發,「我說過心底隻有-,忘了嗎?」


    「你會不會又放下我,和其他女人離去?」她含情脈脈的問道。


    「-不願意,我當然不會。」他-起眸,「我說過隻要-開口,忘了嗎?」


    「可是……」在她褪盡衣衫時,還要她開口乞憐,那隻是讓她覺得自己更下賤了。


    「沒有可是,晚上來我房裏,記著。」在她的眼上印了一吻後,他才笑著輕搖紙扇離開了。


    她的背脊緊貼著牆麵,看著他頎長的身影愈飄愈遠,當他漸漸模糊後她才發現,她對他的愛居然會這麽濃烈!


    為什麽?答應我緋影,-為什麽就這麽沒骨氣,明知道他說的全是誘哄之語,-卻還會心動,-真傻……真傻啊?


    門窗未關攏,夜風從窗縫中滑入,將案上燭火吹得晃幽幽的,四周出現忽暗忽明的交迭光影……


    此時,大門被推啟,坐在床畔等著的祁燁,望著那抹藏在陰影下的纖影,驀然笑了,「我就知道-會來。」


    「皇上,您還真神通廣大呢!」


    耳熟的嗓音嬌揚而起,卻不是緋影。


    「珊奈!」他臉色一凜。


    「對,皇上聽出來了。」她走到燭光下,在他麵前輕轉一圈,輕巧如燕的跳到他身畔,「昨兒夜裏皇上臨時說有侍衛會來見您,要我先回去,今晚應當不再有什麽侍衛來了吧?」


    「-很聰明,今晚是沒有。」祁燁的眸光望著窗外,卻依舊闐沉一片。


    「所以今晚我大膽想來侍寢,可以嗎?」她故作嬌羞道。


    「-?」他雙眉輕挑,邪魅笑說:「朕在宮外的女人,不在筆帖式的圈選單上,無分無名呀!」


    「我不在乎。」她現在隻想得到皇上的寵幸,如果讓他對她的身子上了癮,還怕沒名沒分嗎?


    他算算時辰,再看向外頭,仍然沒動靜。該死,那個女人難道不把他的話當話了?或者根本不在意他?


    「皇上,您在想什麽?有點兒分心喔!」


    他的恍神就連珊奈也看出來了,他能不氣惱嗎?看來緋影根本不會來了。


    「-剛剛說什麽?不在乎!」火氣正旺的他,-眼問道。


    「沒錯,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獻給皇上。」事實上,打從十三歲就不再是處子的珊奈,壓根沒啥好獻的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如-願。」


    他猛地翻身將她推倒在床,霸氣地撂下她的衣衫,以狂肆的手段捉弄得她嬌喘連連……


    「皇上,燈熄了吧!」盡管這已不是她的第一次,可是這麽亮的房裏,還少了些神秘感和情調呀!


    「不需要。」他厲聲吼了回去,大手掀起她的裙裾,狂肆般的摸索,惹來珊奈更多淫浪嘶嚷……


    此時,窗外突有人影閃現,遲來的緋影站在那兒,如山般凝住不動了!


    窗縫中淨是熱情狎欲的畫麵、野浪挑情的騷弄……而她的心又怎能不痛、不澀、不酸楚?


    一手撫著胸,當神誌回頭,她立刻捂住嘴,逃開這個讓她心碎神斷的地方。


    跑到後麵白槐樹旁,她氣喘籲籲的扶著樹幹輕輕喘息,低垂的秀顏早已是珠淚滿腮……接著再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乏力、無助。


    原來他說的話全是虛言浮詞、狎戲之語,根本不足以信。而她明知不得信,卻還是勉強了自己。這一切的委屈又是誰賜給她的,是他?或是自己呢?


    而今後,她又該怎麽做?答案究竟要到何處尋覓?


    「-就是緋影姑娘?」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她趕緊拭幹淚轉過臉,這才想起他就是晌午與祁燁交談的護衛!


    「我是,請問……」她的聲音仍帶著一絲才哭過的哽塞。


    「我叫溘達,是皇上的貼身護衛,不過早在半年前便被派往邊關查探一些事,回宮後才知皇上來此,直到今日才與皇上碰麵。」他笑著解釋,但看著她的眼神卻充滿探究。


    雖然時值深夜,但在月影下卻能清楚的照出她紅腫的雙目與蒼冷的臉龐。


    「原來是溘達護衛,難怪我從沒見過你。」緋影朝他屈膝行禮。


    「別這麽說,我們都是服侍皇上的下人。」他趕緊說。


    緋影抬頭再看向他,他說得沒錯,他們都隻是服侍皇上的下人,還能奢求什麽?而她居然傻得要他唯一的愛,豈不可笑?


    想著,她突然輕笑出聲,卻也笑出了淚,「謝謝溘達護衛的一番話,讓我猛然覺悟了,隻是晚了些。」


    為何所有的頓悟都是在失了心之後?


    「我不懂……」他眉頭輕蹙,望著她那失神的笑臉,實在不太放心,「緋影姑娘,-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她輕輕落下一絲笑痕,「沒有,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任何不舒坦了。那我先回房歇息,告辭。」


    「姑娘慢走。」溘達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又轉身瞧瞧萬歲爺房間的方向,該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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