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哦,女士。”男人就像幽魂,在四處遊蕩,哪裏都有他,有哪裏都看不到他。


    這個地宮不知道被布置了多久,連他自己都忘記會變成什麽模樣了呐,這些闖進來的小家夥們,真是鮮活啊。那個被阿難保護著的小姑娘……


    簡繁是不知道容難碰不到她了啦,閉著眼好久,卻一點聲音和動靜都沒有。她疑惑地喚了幾聲,明明容難就在她的身邊,卻猶如虛無。“死大爺,幹嘛這麽傷害我。”忽然見不到容難,慌張不可避免,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用膝蓋想都知道會是誰搞得鬼,簡繁撇著嘴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她輕輕地用指尖去碰,仔細地感受它與牆壁之間的聯係。就在她又一次閉上眼睛的時候,整麵牆的脈絡都在她的腦海裏呈現。線條一根接過一根,向遠方蔓延而去。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修士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耳目,她的信息渠道是如此廣泛,讓她片刻間就靈光直衝天靈蓋,閉著眼睛走出了這個困局。


    阿難說過,萬物有靈。她隻是實踐了一番罷了,效果很好,她很累。


    集中注意力之後最常見的結果就是精疲力竭,相當於一種過度的透支。再來一次,簡繁終於想到了符人這種外掛。她虛脫地坐在地上,忽然想起自己的符紙也如同她的體力一樣,就要透支了。


    咬了咬牙,她休息了一會兒就站起來走到了那幾口箱子前麵,裏頭的金銀財寶不能拿,她舉起銅錢劍,就去砸那口箱子。箱子底下的小道,還是需要她的僅剩的力氣。


    事實真如她所想的那麽簡單嗎?容難持懷疑態度。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簡繁的心髒上,再毀一次,別開玩笑,她和他都玩不起。


    那麽簡單就怪了,當把箱子扯開時簡繁才發現,記憶中的出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處已經完全成為封閉的密室,像之前那樣的尋找出口在她的心髒的抗議下已經不可能再來一次了。


    “呼,累死我了。”簡繁一屁股坐在其他沒有砸開的箱子蓋上,喘著粗氣,滿地的金銀就像一個笑話。她空出一隻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抓著銅錢劍,沒辦法了,先讓她緩緩。


    這一碰,簡繁才發現腰間多了一些東西。


    ——


    “小弟弟,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剛從雪被裏爬出來的蕭未寒還沒來得及再看一眼四周的風景,就被一道紅色的身影擋住。


    漂亮的桃花眼是滿眼的清澈,那種清澈幾乎讓他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狀態。他裝作拍下頭發上沾上的白雪,下手時手勁很大。他絕對不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小弟弟你怎麽了?”眼前的蕭未寒就是個縮小版,迷你的臉已經有了帥哥的雛形,可愛有餘而帥氣不足。因為他奇怪的舉動,站在他身前的女子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還沒等蕭未寒說什麽,那女子便和身後撲上來的一人抱作一團,滾進了雪裏。他剛剛弄幹淨的一身,再次沾滿白雪。如果有機會說話,他一定會表達他強烈的不滿,但是,也隻是如果。


    女子兩人撲進雪地沒了動靜,不遠處的樹尖上兩道黑影眨眼間便站在了蕭未寒的麵前。


    “喂,小孩兒,看見一男一從這兒過去了沒有?”黑影瘦巴巴的,讓人懷疑他那黑拋下隻有一把骨頭和幹枯的血肉。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比起女人的尖叫還要震懾上三分。


    蕭未寒的包子臉鼓鼓的,他現在不開心,不想說話。那女人的一身紅色披風正在他腳下的雪地裏,他挪兩步就得打架,好累。


    “大哥,這就是個傻子!還不如殺了。”另一個黑影囂張地說道,指尖都要湊到蕭未寒的鼻子上了。


    他話音未落,冷下臉來的蕭未寒已經不客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手套,戴上了就握住了黑影小弟的手指。“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著我,也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說‘殺’。恭喜你,全中。”


    黑影小弟還沒有反應過來,蕭未寒就縮回了手,還是站在原地。隻是眼裏的放空與鬱悶轉為了無盡的嗜血與興奮。他的小手就像是在那人手上拂過一樣。


    “大哥!啊!”黑影小弟終於喊了出來,他看著蕭未寒的眼神帶著驚恐,本以為一個傻傻呆呆的孩子,長得精致漂亮又怎樣,還不是他的刀下亡魂。可他的手指卻那麽痛,他抬手,哦,已經撚成了碎末,不斷的血滴砸進雪地,添了一分烈豔。


    “我要殺了你!”黑影小弟咆哮起來,痛昏了頭的他舉起手上的大刀,就向蕭未寒白嫩的脖子砍去,此勁之大,連兩人身上的雪花都飄了起來。


    黑影大哥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沒有阻攔他的小弟。也許他也覺得蕭未寒沒有威脅力,剛才隻是碰巧吧。


    ——


    滿身是血的蕭毀心終於爬出了那一幕人間煉獄,那些倒地不起的親人們,是她永恒的夢魘啊。這一身的血,有一半是地上浸染的啊。


    她呼吸了一口門外的空氣,排出了胸口那一抹濃厚的血腥和鬱結之氣。而下一刻,抬頭的她徹底怔住,眼淚慢慢地從眼眶裏溢出來,怎麽流都流不盡似的。她連眨眼都感到奢侈。


    何止是一個夢魘,這個世界裏,簡直就是一個夢魘套著另一個夢魘,一個死結,怎麽解開?一刀斬亂麻,不,她不敢,這一刀下去,傷的是誰還不可知。


    那冰凍著氣息的手握凶器的男人,那個名叫道清的男人,蕭毀心自認沒辜負他,可他為什麽打著正道的旗幟,帶著小矛山的眾人,血洗了她蕭家!她可憐的還小的女兒還不知道在哪裏。


    “道清,繁繁在哪裏?”她清點了每一具屍體,不管是她記憶裏的,還是現在屋子裏的,她隻想要找到她的女兒。為了這個念想,她不惜一次次地戳痛自己的傷口。


    “這個你不必管,繁繁很安全。蕭棠,你們蕭家守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道清的神色雲淡風輕,麵對著滿身鮮血的結發妻子,他的反應竟不是救治,而是先提問。


    莫名其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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