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的大刀力道十足,簡繁才撐了十幾秒就有了力竭之感,她的身子慢慢彎下,手裏的劍猛地向下一劃,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從地上劃了出去。


    “我解決?”容難單手結印,暫時拖住了向簡繁衝過來的血人。簡繁之前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或許他是不敢吧,不敢再替她拿主意。


    喘著粗氣的簡繁瞥了容難一秒,倒是拿著正眼瞧了那凶猛的血人,她抿著唇,可以看出心底的不甘心。


    “先讓我發泄發泄,我撐不住了你上。阿難,別囉嗦,我可不會和你客氣。”一直懶下去,阿難就要把她當豬圈養了。正好碰上了道清那糟心事以及了塵這個老騙子,心底裏的火氣還沒散出去,就讓她放縱一次吧。


    死不了就還好。阿難在呐。


    “真是拿你沒辦法,夫人。”容難提醒了簡繁一聲,隨即撤下了自己的術法。


    沒有了容難的阻擋,血人的眼裏竟然出現了一種對簡繁的鄙視。他“哼哼”了兩句,難聞的氣流從鼻子裏噴出來,同樣惹得簡繁一陣嫌棄。


    “又是一個不愛幹淨的東西,本小姐都要生氣了!”簡繁手裏的劍上的銅錢開始迅速地流轉,她的眼神一凜,不進反退,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從剛剛的交手中,簡繁就知道,血人是個練家子,出招有條理,本身也有思想,有能力,身上披著的那一身飽經滄桑的盔甲,昭示著他生前的輝煌。簡繁接觸武學滿打滿算才五年,一個菜鳥就不在關公麵前耍大刀了。


    簡繁撲得很快,口袋裏的紙符雪花一般地撒出去,不是她最熟悉地擺陣,這麽短的時間她來不及擺陣,她真的隻是拖延。符紙在血人觸碰的刹那爆開,仿佛一場剛開始就要結束的煙花。


    而她的拖延果然奏效了。符紙給血人造成的傷害不大,卻是能夠實實在在地傷到他。對於習慣了陰謀論的人,你的直白也會是詭計多端的一種。一時間,他在原地躊躇,沒有直接上前。


    簡繁要的就是他這一秒的猶豫,她的銅錢劍瞬間散開,疊成了最常見的北鬥七星陣,也不僅僅是疊,一陣套一陣,幾乎掩蓋了所有漏洞,十五個大陣開啟,剩下的兩枚銅錢堅持在她的身前,做著最後的防禦工作。


    血人被擋住了,生息不止的北鬥七星與他嚴密的攻擊鬥在一起,火花不斷,暗藏殺機。


    簡繁一個人相當於同時一心一百零五用,相比起血人身上不斷增加的傷口和黑色的霧氣,她泛白的嘴唇昭示著她的消耗也並不小,她同樣在拚,腦子在這一刻針紮一樣得刺激,卻又無比清醒。


    血人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步往著簡繁的方向挪動。又進了一步,又一步。簡繁最初率先拉開的差距在一點點地縮小。


    容難皺著眉,靠在一邊,他的衣角動了動,但是很快停住了,他沒有說話。


    簡繁也知道,讓血人靠近一點,她就危險一分。即使拋出去的陣法厲害,她也耐不住消耗,更何況血人本身就不弱。她的左手不間斷地掐著手訣,右手往背後一放,本來擋在身前的兩枚銅錢故技重施,隱進了大陣之中。


    當銅錢帶來的騷擾加劇,血人似乎不屑於再玩下去了,他的大刀往肩上一扛,隨即用力地向前揮去,帶著一絲劃破虛空的氣魄,仿佛千軍萬馬一時間朝你呼嘯而來,空前的壓迫衝擊在了簡繁的眼前,細細密密的沙石嘩啦啦地落下,砸在她的頭上身上。她什麽都沒管,咬著牙結印,一半銅錢迅速地聚集,形成一麵盾牌,風刃襲來,叮叮當當的碰撞不絕於耳。


    她咽下嘴裏湧上的鮮血,朝著血人詭異一笑,“老娘不陪你玩了,拜拜。”


    血人周邊環繞的銅錢一下停住,仔細看就明白那隻是一道道的虛影,而虛影猛地炸開,連一邊的石壁都受到了威脅,碎石不斷地飛濺。


    容難終於得到了來自“最高領導”的指示,他可不像簡繁打鬥那麽麻煩。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手段都達不到目的。簡繁的攻擊之後,血人應該是預計到了什麽,趁著現場的混亂,他開始小心地後退。


    “你想逗小繁繁,你怎麽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呢?”血人的鮮血流得誇張,也僅僅是皮外傷而已,惹得他的寶貝受了內傷,還得苦哈哈地自己咽下去,簡直是過分到了家。容難冷哼一聲,血人自以為的後退竟是在一步步接近容難這個死神。


    也許是經曆豐富的將軍,血人很及時地停住了腳步,已經來不及了。容難難得地穿了一身黑色勁裝,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眼前的東西,直接轉身去看簡繁,手上的手訣還沒有鬆開。


    “吼!”血人的大刀都來不及揮舞,一陣風刃便從他揮出去的方向撲了回來。叮叮哐哐,一把上好的大刀就被砸成了一堆廢鐵,簡繁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分分鍾都深可見骨。剛剛渾身浴血的血人現在一身黑氣,像一團移動中的黑色煙霧。


    見血人還要吼吼,而簡繁的麵色又更白上一分,容難那白瓷一般的手直接握拳,血人就好像直接被勒住了脖子,小雞仔一樣地被提著離了地,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簡繁就低頭咳嗽的那一瞬間,血人驟然化為了飛灰。黑氣和血氣在空氣裏亂竄。


    “小繁繁,你往哪兒走?”


    簡繁給自己塞了一顆治療藥丸,一抬頭就瞧見自己費盡心思都沒有搞定的對手,阿難抬抬手就解決了。她忽然想到剛才自己做的決定,把保護自己的最後屏障都給撤了下來,冒險而任性。


    是因為阿難在嗎?因為他在,所以她可以瘋狂。心跳有些亂了,她無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卻被容難喊了下來。


    “我,我去找寶藏。”以前她可以隨意地指揮容難做這做那,怎麽現在如此矯情了。簡繁心底對著自己嗬嗬的嘲諷,她朝著容難嘟起小嘴,“本小姐累了,阿難,之後看見的髒東西歸你,寶貝歸我。”


    這撿著大便宜的模樣,像是回歸了最初相處的狀態。


    “是的,夫人。”


    容難的嘴角翹起一抹驚世的笑意,他站在簡繁的身邊,高大的身影,明亮的光,“小繁繁,我是沒意見,不過你再從這兒走,我們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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