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異空間深處那場悄無聲息的大爆炸漸漸平息之後,羅伊德又趕快借助實驗室裏的先進設備,對那裏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觀測。


    而勞倫斯教授也在一旁做著同樣的事。


    雖然因為距離過遠,就算是高端設備所能捕獲到的數據也很少,但也足以讓一老一少露出震驚與詫異的神色了。


    羅伊德搶先開口問道:


    “那個地方……居然出現了一片空間渦流?”


    “嗯,而且規模還不小,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一場空間風暴,但幸好距離學院還比較遠……”


    勞倫斯教授先分析了一番數據,接著又扭頭一看,愣了愣。


    “你怎麽一臉遺憾的表情?你在遺憾什麽?”


    “咳咳……沒……沒什麽……”


    羅伊德連忙尷尬的解釋道。


    當然是因為離學院比較遠這一點而感到遺憾了。


    要是能再來一場空間風暴的話,自己或許可以……


    算了算了,還是往好處想吧……


    羅伊德胡思亂想了一番,又繼續看了看數據,看見這空間渦流的烈度正呈現出逐漸上升的趨勢,穩步向著風暴演變著,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如果把異空間比作地球上的大海,那這一波就相當於靠著一枚炸彈在地球上製造出了一場海嘯和風暴啊?人類居然也可以做到這種事嗎?


    反正地球人肯定是折騰不出這種狠活的……


    但這也是因為大家的眾誌成城,群策群力,才能發動如此強大的攻擊,就頗有點聚集元氣彈的味道了。


    隻不過……


    居然沒有收到麵板提示,難道囚室裏那鬼東西還沒死嗎?


    羅伊德這便開口問道:


    “教授……我怎麽感覺那裏麵那頭怪東西,好像還沒死?”


    “這很正常,沒人指望能殺得了祂,那畢竟隻是一枚邪神子嗣的印記,而祂這種對印記的操控,就像是你把手伸進了一副漆黑的盒子裏,探索或者說玩弄內裏的螻蟻。


    即使螻蟻們奮起反抗,咬了你一口,你也隻是覺得有點疼罷了,自然不會威脅到你的性命。


    後麵也許你會因為怕疼,不敢再把手伸進去;也可能會因為憤怒,打算給內裏的螻蟻更慘痛的教訓……


    沒辦法,人類就是如此渺小的生物……嗯?你怎麽了?”


    勞倫斯教授說著說著,發現羅伊德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勁,都在原地打擺子了,表情也變得麻木呆滯,雙眼也是空洞失神。


    “糟糕!”


    勞倫斯教授連忙劃拉開一道傳送門,扛起羅伊德,跑去了精神病院區。


    而羅伊德此時已經顧及不到那麽多了,也已經感覺不到那麽多了。


    他原本還在為沒辦法殺掉一頭邪神子嗣感到遺憾,結果下一秒,麵板提示就來了:


    【巨量精神汙染即將抵達,請保持意識清醒】


    【叮~癲狂值+¥#%#@……&*!】


    羅伊德來不及去想這個‘巨量’究竟是有多巨,竟是能讓麵板都出現一串亂碼了。


    他根本沒辦法思考,隻感覺自己像是失足落水一般,身體變得像是一坨沉重的鉛塊,在緩緩下沉著。


    大腦和耳膜,也是先劇烈刺痛了一下,像是被澆了一勺滾油似的。


    但痛楚又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裏消失了,隻剩下一片麻木,思維與意識瞬間停滯,就仿佛腦子已經被完全燒焦了一樣,已經無法分辨出‘痛’的感覺了。


    羅伊德本應就此昏迷過去的,然而【眩暈抵抗】卻在倔強的發揮著效果,讓他依舊維持著基本的清醒。


    可是卻無法思考,感覺就像是清醒的植物人一般。


    這種感覺,羅伊德之前其實是體驗過一次的。


    隻是現在沒辦法回憶起來了。


    而且上一次,他身邊可是有兩位聖者級別的女朋友在幫他分擔。


    這一次……可就沒了那種左擁右抱的幸福了……


    於是在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羅伊德原本一片漆黑的視野中,逐漸出現了些許光亮。


    再過了一會,自己的老熟人便浮現在了眼前。


    還是那位頂天立地的巨大火柴人,祂已經離開了先前那片血泊般的汪洋,正把一片山脈當做靠背椅,進行著短暫的休憩。


    雖然祂的身軀看起來完好無損,但不知為何又顯得格外疲憊,就這麽靜靜的依靠在山脈上,一動不動了。


    祂……快要不行了吧?


    羅伊德逐漸恢複的思維,讓他腦子裏湧出來一個念頭。


    接著,心中又泛起那種難以言喻的憂傷。


    並非是因為一位‘老熟人’的即將逝世,更多的,倒像是在為祂感到悲涼和哀傷。


    祂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在大地上漫步著,或許走過了很多地方,經曆過很多事情,最後還是一個人孤獨的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祂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這片山脈之中,任由時間的流逝,任由自己偉岸的身軀漸漸與山脈融為一體。


    而順著祂麵朝著的方向,在那遠方的地平線上,能看見一抹白色的線條正在湧動著,朝著山脈這裏移動過來。


    羅伊德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抹白色線條,全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觸須魔物……


    它們前赴後繼的,像是要席卷整片大地一般,湧向無法反抗和逃避的巨型火柴人。


    羅伊德很希望‘老熟人’能站起來,把這些惡心的觸須怪掃蕩一空。


    可祂依舊一動不動,任由著那些魔物抵達自己腳下,然後沿著山脈,逐漸爬滿自己全身。


    這些魔物就像是最為貪婪的禿鷲,在奮力啃食著火柴人身上那最後的一點點血肉……


    羅伊德心中的悲涼感,一下子就加重了好幾分。


    可還沒等他看見後繼,眼前忽然畫風一變,感覺自己被人塞進了一口陳列櫃裏,又隻剩下個腦袋了,也跟火柴人一樣隻能一動不動的,任由麵前一堆穿著刻板法師袍的家夥對自己評頭論足。


    呃……怎麽一下子跳躍到先前那個隻剩下腦袋的古怪噩夢裏了?


    雖然羅伊德上次體驗過這種感覺後,心裏也有了思想準備,知道自己這是代入了某個古怪的物件的視角,並且很可能與至高者的傳承有關。


    但這種動都不能動,隻能任人參觀的感覺,可真是太糟糕了!


    簡直就像是抱著廣告牌,對著上麵氪金手遊的角色立繪高喊‘老婆’,然後還被人錄製下來,發到視頻網站去了一樣。


    這都是什麽逆天的羞恥y啊?


    羅伊德奮力的試圖掙紮,想要從這場‘清醒的噩夢’中脫離。


    然而沒什麽卯用,隻能繼續聽著麵前這些像是法師的家夥,用著自己聽不懂的古代語,嘰裏呱啦的說著些什麽。


    這一次他們好像在用某種方言或者密語在討論,以羅伊德那點古代語水平,硬是一個詞都沒聽懂。


    直到最後,法師之中為首的那位,才說了句人話:


    “嗯,那就繼續觀察吧,有什麽消息記得通知我,我先去釣魚了。”


    這句話羅伊德不但聽懂了,聲音還很熟悉。


    就是上一次噩夢中,抱著自己去給那個大帥逼賞玩的那貨。


    羅伊德連忙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想要把他的形象記下來。


    然而最後卻隻記住了一個‘平平無奇,仿佛路人’的大致印象,剩下的身高容貌特征,全都記不住。


    也不僅僅是他一個,旁邊其他那些法師模樣的人同樣如此。


    就仿佛這些其實並不存在,就單純隻是夢境之中的角色罷了。


    那記不住倒也是正常的,羅伊德偶爾也會做一些與漂亮美少女親熱的美夢,或者是與人爭執鬥毆,醒來之後一樣記不住別人長什麽樣。


    反倒是夢見與姐姐約會,與薇婭親熱這些場景,倒是能記得住她們,但那是因為自己原本就認識她們。


    所以……之前那個能被自己記住的大帥哥,才是不對勁的地方吧?


    話說那家夥是誰啊?長得那麽讓人嫉妒,我還偏偏能記住他?


    羅伊德正在一番胡思亂想著,眼前忽然一花,又看見了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接著又是一張獵奇的鳥嘴麵具露了出來,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然後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伱醒了?不錯……落到我手中的病號裏麵,你是素質最好的一個。”


    “院長?”


    羅伊德被嚇了一跳,連忙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結果發現全身都被結實的牛皮綁帶給捆成了個粽子。


    “不要掙紮,既然落到了我手裏,那除非我放你走,否則誰也別想逃出去。”


    這位精神病院長繼續說著,然後從懷裏掏出來羅伊德最害怕的東西——


    手電筒!


    接著便伸手翻開羅伊德的眼皮,對著他眼睛就是一陣亂晃。


    直到羅伊德感覺眼前隻剩下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時候,他才收回了手電筒,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


    “真是奇怪……為什麽看上去還是沒有問題呢?很怪……很不合理……”


    羅伊德也是被他的話有些嚇到了,連忙開啟麵板看了一眼。


    【狀態:正常】


    這不就對了嘛,呼……真是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自己真的瘋了。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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