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284.計劃必須繼續


    在這場仿佛永不休止的舞會上,隻有一人沒有跳舞。


    他看上去大概40多歲,像是鋼琴師一樣的打扮,正坐在舞廳的角落裏,雙手在空氣中一通演奏,仿佛麵前真的有一架鋼琴似的。


    雖然沒能奏響任何一枚音符,可鋼琴師依舊滿臉陶醉和忘我的箱子,高昂著頭,緊閉著眼睛,一陣搖頭晃腦,像是在賣力演奏著什麽。


    這樣的表演一直持續到早上六點,舞池裏的上流人士才像是終於盡興了那般,軟軟的倒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了。


    鋼琴師則是從看不見的鋼琴邊起身,自顧自的向著四周又是鞠躬,又是揮手,會像是在感謝觀眾們的喜愛和掌聲。


    然而場間除了留聲機裏那循環了一整夜的旋律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靜了……


    可鋼琴師卻完全陶醉在自己幻想出的氛圍中,貪婪的呼吸著身邊的渾濁空氣,像是在回味自己的精彩演出。


    直到旁邊的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才慢悠悠的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進來。”


    一位侍者打扮的年輕人走進了舞廳,瞄了一眼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上流人士,對此似乎見怪不怪的樣子,什麽都沒說,隻是快步跑到了鋼琴師身邊,遞給他一小條電文。


    鋼琴師一看見電文上的內容,頓時眉頭緊皺,臉上的興奮與享受瞬間煙消雲散。


    “這怎麽可能?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昨晚……”


    “誰幹的?”


    “應該是璀璨教團,以及一個名叫‘安居樂業’的調查團。”


    “不,我需要更詳細一些的,具體到某個人。”


    “那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調查……”


    “該死!我們的神,我們的主宰,最討厭的就是等待!”


    鋼琴師有些急了,連忙一把推開了侍者,離開了舞廳,去往了地下室,然後飛快的準備好一大堆占卜用具。


    看上去慌慌張張的,非常著急,似乎慢上幾秒就會遭遇不測似的。


    進行了一番準備後,他更是不顧占卜的各種忌諱,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誰殺了璀璨之城的執事?是誰殺了璀璨之城的執事?是誰殺了璀璨之城的執事?”


    連續詢問三遍之後,他麵前的那些鏡子和蠟燭給了他一個結果,進行一番解讀後,他又拿出地圖,在上麵一番寫寫畫畫,直接將凶手的容貌給描繪了下來。


    接著他便將記錄著凶手容貌的那張紙對折起來,放進一副信封裏,又快步離開地下室,叫上先前那位侍者,讓他驅車把自己從郊外的莊園,送去虛妄之城的市中心。


    路上還在不停催促道:


    “再快一點!這次事態過於嚴重了,我必須與幾位祭司商議此時。”


    但為了掩人耳目,鋼琴師提前了兩條街便下了車,準備步行前往目的地。


    隻是在下車之前,他將那封描繪著凶手容貌的信封遞給了侍者,又吩咐道:


    “找一些人,把這家夥從璀璨之城帶來我麵前,我必須在主宰麵前處決掉他,以平息主宰的怒火……記住!一定要活的!”


    說罷,他還額外補充了一句:


    “記得找一些厲害的狠角色,不要怕多花錢。”


    侍者用力的點了點頭,把信封貼身收好,然後駕車與鋼琴師分道揚鑣。


    鋼琴師則是整理了一番著裝,正了正頭頂的禮帽,讓自己看上去情緒正常,身份體麵,然後拿著手杖,去往了兩條街之外的一座雪茄俱樂部。


    在其中一家裝修奢華的私密會議室裏,他看見了‘追隨癲狂’教派的另外幾名高層。


    他們都是負責供奉與取悅主宰的祭司,其中為首的一位大祭司,更是號稱整個教派裏距離主宰最近的一位。


    但此刻所有高層都是麵色凝重,心神不寧,各自都在擔驚受怕的樣子。


    等到鋼琴師一入座,為首的大祭司便帶來了一個更加重磅的炸彈:


    “主宰大人……有些疲憊,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沉睡,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回應我們的祈禱了。”


    “疲憊?沉睡?”


    鋼琴師頓時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像是聽見了兩個完全陌生的名詞。


    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主宰身上會出現這種人類才有的狀況。


    “這怎麽可能?”


    “主宰祂……受了一些傷……”


    旁邊另一位祭司很小聲的說道。


    “這……”


    鋼琴師瞬間感覺呼吸和心跳快要停止了一般,整個人都呆在了座位上,仿佛完全石化了。


    主宰怎麽可能受傷?


    那樣的存在,怎麽可能受傷?


    祂明明處在人類完全無法觸及的層次上,誰能傷到祂?


    除非……


    “聖者?”


    鋼琴師想到了唯一可能的答案。


    唯有人類那些愚蠢的聖者,才有觸及到主宰的可能。


    旁邊另一位祭司點了點頭,答道:


    “是的,並且不止一位,恐怕至少有三位聖者同時出手。”


    “否決?律令?還有呢?”


    鋼琴師又追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可能是庇護,也可能是具現,我傾向於後者,人類目前需要第七位聖者,具現聖者是最有動機出手的。”


    為首的大祭司做出了一番推測。


    另一位祭司則跟著補充道:


    “於是祂們便共同布下了這處陷阱,殺掉了我們在璀璨之城的執事,並毀掉了我們在那裏的聖地,並以此引誘主宰出手,再加以伏擊?”


    “應該是這樣了,這些人,真是陰險狡詐,又卑鄙無恥!”


    大祭司惡狠狠的罵道。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該怎麽向主宰表達我們的虔誠?”


    又有一名祭司問道。


    “主宰的恢複,需要一些時間,沒人知道需要多久,而我們這些螻蟻所能提供的幫助,注定是微乎其微的……不過,主宰大人並沒有下達行動終止的指示,所以我們目前的計劃,還是得繼續推進。”


    大祭司說著,環顧了一下場間眾人的臉色,注意到了每個人都一臉為難的樣子,則繼續說道:


    “我知道,沒有了主宰的庇護,單憑我們想與教團對抗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一些,以我們自己的力量,向主宰證明我等的能力與虔誠。”


    其實,倒也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很沉重,至少鋼琴師心裏反而偷偷鬆了口氣。


    作為具體執行計劃的執事,他非常害怕主宰會把璀璨之城那邊的失利算在自己頭上,並為此降下懲罰。


    那絕對是自己難以想象的痛苦與恐怖……


    但幸好,主宰看上去是暫時不會來追究自己了。


    自己也有更加充分的時間,去抓住那個殺害了執事的歹徒。


    於是他便開口說道:


    “我在過來之前,進行過一番占卜,找到了殺害執事的凶手,並且已經安排了人手,去璀璨之城那邊尋找那家夥,之後會將那人帶來虛妄之城這邊,用他的鮮血與哀嚎,來平息主宰心中的怒火!”


    “嗯,做得很好!”


    大祭司點了點頭,又順便誇獎了一句:


    “我們教派如果人人都有你這樣的機敏與忠誠,我們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了……”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一名祭司打岔道:


    “可是,璀璨之城那個方向上的計劃又該怎麽辦?失去了聖地,即使派遣新的執事過去,也沒有安全的活動區域了。”


    “嗯……確實……璀璨之城那邊是計劃的最關鍵部分,絕對不能放棄,我會想想辦法,另外拿出一處聖地,並交給一位值得信賴的執事負責。”


    大祭司說著,把目光望向了鋼琴師。


    在場剩下人也全都一同望了過來。


    鋼琴師頓時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


    “這……璀璨之城那邊是計劃的最關鍵部分,以我目前的實力,恐怕有些……”


    “實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機敏的頭腦,縝密的思維,果敢和有擔當的性格,所以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至於你擔心的實力,不用在意,我會送給伱兩件五級聖物防身的。”


    大祭司說著,當即慷慨解囊,從懷中摸出一把看上去就非常名貴的儀式匕首,以及一根明晃晃的金項鏈。


    其他祭司見狀,也紛紛效仿,各自拿出聖物、藥劑、超脫材料,以及大額支票,表達對鋼琴師的支持和看好。


    鋼琴師連忙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嘴上雖然還在謙虛著,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


    他其實早就覺得,璀璨之城那邊作為計劃最核心的部分,從一開始就應該由自己來負責。


    雖然那邊的壓力很大,風險很高,但卻更容易得到教派的資源傾斜,以及主宰的青睞與庇護。


    自己也能更輕易的成為主宰的眷者,躋身教派的高層,乃至成為主宰在現實的代行者,主宰整個現世。


    所以他一直都在為沒能去往璀璨之城那邊而懊惱,隻能在虛妄之城那邊,陪著那些無聊的上流人士玩著無趣的遊戲。


    雖然都是些身份顯赫之人,但也正是礙於他們的身份,自己能對他們做的事並不多,並且還會收到祭司們的監控和製約。


    可不像璀璨之城那邊,能夠為所欲為,自由自在。


    好在眼下機會來了,看著麵前已經堆積如山的各種禮物,鋼琴師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機遇終於來了。


    大祭司也在此時說道:


    “好好幹,隻要璀璨之城那邊的進展一切順利,等主宰蘇醒之後,一定會讓你成為祂的眷者,到那時,就連我也得匍匐在你腳下了。”


    “不,不會的,您身份尊貴,不需要這樣。”


    鋼琴師還在故作謙虛的說著,旁邊卻忽然冒出來一個不怎麽和諧的聲音:


    “想笑就笑吧,我看你憋很久了,挺辛苦的。”


    “嗯?”


    鋼琴師愣了愣,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想看看是誰這麽不會說話,居然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結果他卻看見一名麵相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帶著一副戲謔的微笑,眯著雙眼,盯著自己。


    “你是誰?”


    鋼琴師頓時跳了起來,又看向了一旁的大祭司。


    可不知何時,那個位置已經換成了一名麵色冷峻的審判官,正用一副饒有興致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在期待著自己接下來的表演。


    而場間的其他祭司也全都煙消雲散了,換成了滿滿一屋子的審判官和十字軍,手裏拿著各種武器,隱隱的指向自己。


    鋼琴師頓時打了激靈,意識到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為什麽教派的所有祭司為什麽會齊聚一堂,大家明明都分散在各個城市裏才對?


    比如一向對自己頗為不屑和不信任的大祭司,為什麽忽然會如此看好自己。


    “這……我這是……【故事】?嗯,是這樣了,但眼下我既然已經清醒,意識到了自己身處【故事】之中,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的說道。


    可那位中年男子卻滿臉無奈的攤了攤手,解釋道:


    “沒有,我是【投影】那邊的……是你自己突然衝進我們的會議室,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更是一個人分飾多個角色,表現出了堪稱卓越的演技。”


    “啊這……”


    鋼琴師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的觀感和思維,可能在不經意間被人幹擾了。


    他當即暴起,準備強行脫困。


    可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裏,足足堆了幾十號人,當即一擁而上,把他死死的摁在了原地。


    為什麽會這樣?


    鋼琴師臉頰貼著地板,被人用膝蓋頂著脖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的力量……來自主宰的庇護呢?


    難道……主宰放棄了我?


    還是說……


    祂真的因為受傷陷入了沉睡?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忽然感覺到眼前一花,耳邊開始傳來一陣陣直接滲透進大腦的‘旁白’:


    “你是一個混跡街頭的流浪漢,在某個意外契機的影響下,你目睹了一場邪教儀式,並決定向教團舉報……”


    這才是真正的【故事】


    雖然鋼琴師還想反抗,但卻完全抵禦不了‘旁白’的侵襲,很快就代入了自己的‘角色’,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記憶中的各種邪教行徑。


    而與此同時,在一間地下酒吧的吧台處,鋼琴師的侍者整把一副信封遞給麵前的酒保。


    對方是鋼琴師想要的狠角色,以心狠手辣,奸詐狡猾而著稱。


    但侍者並不懼怕,自己帶著執事的親筆信前來,對方是不敢把自己怎麽樣的。


    等到酒吧拆開信封之後,他又跟著說道:


    “此人在璀璨之城,找到他,帶來我身邊。”


    那酒保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更旁邊一名膀闊腰圓的手下打了個眼色。


    後者直接掐住侍者的脖子,把他一把摁在了吧台上,接著又掏出一把匕首,擦著他的臉頰盯在了桌麵上。


    “啊哇哇……我的脖子……你要幹什麽?”


    侍者一邊慘叫一邊問道。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他媽最討厭被人耍了。”


    “什麽?”


    “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酒保把信紙拍在了侍者的麵前。


    侍者很費勁的轉動眼珠,瞄了一眼信上的內容。


    那上麵以簡單的筆觸,描繪出了一個生動形象的圖案:


    ヽ(○^^)


    “我……這個……不是……”


    侍者一陣欲言又止,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鋼琴家交給自己的信居然是這樣的內容?


    感謝天龍九變九嬰變打賞了我100點!


    感謝槍斃饅頭叔叔打賞了我5000點!


    非常感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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