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虛空中,長長的階梯宛如一套盤旋的巨龍,在那不遠的盡頭,一扇緊閉的大門漸漸顯露出它的輪廓。


    “茲茲!”


    在第九千九百九十三步的階梯上,無盡的雷霆之力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鋪天蓋地的將嶽凡籠罩其中。


    狂暴的雷霆之力在嶽凡皮膚上來回遊走,若是普通的肉體凡胎,在如此雷霆的包裹下,恐怕早已經灰飛湮滅了,不過嶽凡煉體大成,且血脈之中雲海古巫之力,區區雷霆,豈能將他奈何!


    相比雷霆的狂暴,嶽凡最大的阻力還是來自這每一步階梯所帶來的威壓。


    冥冥之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擋著他前行的步伐,越往高處,抗拒越大。尤其是這最後的十步階梯,每上一步所消耗的力量和心神,都超過了前麵所有階梯的總和。


    還差六步!


    嶽凡承受著雷霆的洗禮,頂著巨大的壓力,再次邁出腳步。


    此時此刻,嶽凡也沒有了起初的淡然與從容。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的落下來,眼中滿是疲憊之色,他的雙腿在微微的顫抖,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啪!”


    一腳落下,雷霆之力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挑釁,變得更加瘋狂,更加暴戾。


    電蛇如鞭,一條一條狠狠抽打在嶽凡身上,將其衣袍割碎,劃出一倒倒白色的印痕。


    “啪!”


    強忍著疼痛,嶽凡毅然邁出了第五步。可是當他剛一跨前,身體猛的下沉,如同泰山壓頂之勢,將他的雙腿漸漸彎曲,骨節處傳來陣陣脆響。


    還差四步!


    “啪!”


    這一步邁出,嶽凡胸口猶如被錐子重重錘打了幾下,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還差三步!


    “啪!”


    一道強烈的光芒從天而降,射入嶽凡頭頂。


    難以形容那是怎樣光芒,灰敗卻又刺眼,比火光更熱烈,比驕陽更浩大,在這道光芒的照射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顫栗,甚至有了一點消融的跡象。


    危難之間,嶽凡固守心神,運轉自己的世界之力將那灰色的光芒阻隔在外。繞是如次,嶽凡仍感覺到神念在飛快的消弱,甚至連靈魂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


    連世界之力都無法阻擋的光芒,嶽凡心裏雖驚不慌,反而更加冷靜。


    還差二步,時間,自己現在需要的是時間。


    嶽凡看著兩步之遠的大門,豈能甘心放棄,牙關緊咬,他選擇繼續前行。


    “啪!”


    巨痛襲來,嶽凡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遭到千萬隻蛇蟲螞蟻的撕咬,低頭看去,他的胸口、手臂,乃至全身上下,生出一道道詭異的傷痕,鮮血順著傷痕流了出來。


    呼吸之間,嶽凡已然成為了一個滿身血汙的血人。


    ……


    這條長長的階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嶽凡現在走過了九千九百九十八。


    還差一步!最後一步!


    近在咫尺的階梯,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嶽凡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眼前的台階似乎距離他越來越遠。如今他已是筋疲力盡,連神魂都陷入一種虛弱的境地,如何還能夠承受最後一層的階梯的壓力?。


    堅持!或者放棄!


    兩個矛盾的念頭在嶽凡腦海中反複掙紮,蠶食著他的意誌。恍惚之中,一個個熟悉的麵容在他眼前掠過,最後定格在一個女子身上。


    嶽凡想要去觸摸那女子的臉龐,可當他伸出手臂之時,一切又都消散不蹤跡。


    白雲翩翩仿若仙,千裏飄來如夢幻。


    似真似假自難醒,不見雲來不見仙。


    ……


    重重的心跳猶如雷鼓,悠長的呼吸宛如呼嘯的風聲。


    難過中,嶽凡感覺自己好累好累,好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哪怕隻是一小下。九千九百九十八步階梯,漫長而有痛苦,用盡了他一身的力量,更是耗盡了他一生的堅強。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目標,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信仰的人,任由靈魂迷失在未知的地方。


    腳下的階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身後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深淵。


    “我……要過去……我要過去……”


    嶽凡閉著雙眼,喃喃自語。


    “我要過去……我要過去……”


    “我要過去!”


    聲音越來越大,怒吼聲中,嶽凡猛然睜開雙眼,兩道赤芒直射前方那扇若隱若現的古老大門。


    就在腳下階梯消散的一刹那,嶽凡一隻腳踏上了最後一層階梯,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最後一步踏出,嶽凡生出一種兩世為人的錯覺,一步生,一步死。還為等他來得及喘息一下,麵前那扇古老的大門露出一絲縫隙,直接將他吸了進去。


    ……


    嶽凡隻感到眼前一花,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宇宙之初,天地本是灰蒙蒙的一片,隨著生靈的出現,終於有了繽紛的色彩。從懵懂無知自生自滅,到勾心鬥角自私自利,萬物生靈走過了完成生命進化的過程。


    戰爭爆發,毀天滅地,無量量劫,淨世重生。


    當一切華麗的篇章焚毀,當一切的文明消失,天地又重新回到初始,一個灰蒙蒙的世界!


    短短眨眼的工夫,嶽凡就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界的生滅之因果。待他回過神之後,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寂靜的虛空。


    “這又是什麽地方?”


    嶽凡平靜的環顧周圍,隻見無數星辰將其環繞,一種玄而又玄的感悟湧上心頭。神念一動,天地化作自身,仿若自己就是這片星域的執掌者。


    在這片星域的中央,一點忽明忽暗,如同活物召喚著他。


    既來之,則安之。


    嶽凡放下雜念,動身朝著星域中央的那點閃光而去。


    ……


    歲著距離的拉近,閃光越來越大,一股濃鬱的生機肆意彌漫。


    嶽凡隻是輕輕吸上一口,周身的疲憊頓時全消,連帶精神也恢複如初,甚至更家飽滿。


    “啪!”


    當嶽凡靠近閃光之後,這才發現閃光的東西原來是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大殿。


    這大殿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建造,能夠浮於虛空,曆經歲月侵蝕而不腐化,外表流光閃耀,散發著神秘高貴的氣息。


    當然,最是讓嶽凡在意的是,星域中彌漫的生機,竟然是從這座古殿中散發出來的。


    沉默片刻,嶽凡毅然朝著古殿落下。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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