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幾位大尊消失於大殿,不少人暗暗鬆了口氣。


    大尊之威壓,可不僅僅來自己強大的力量,更是因為他們將自己的意誌融於天地之間,擁有無邊的氣勢。正是這種融於天地的意誌,令得大尊如神如仙,高高在上,視一切凡俗眾生為螻蟻。


    緊接著,六大勢力之人和隱宗三位強者紛紛走向白色光幕。


    看到如此場景,氏族一方的人猶豫不定,像是在考慮得失。


    氏族不比大尊門下的強勢,也不同於隱宗的獨立,他們無法拋開一切,尤其是關係的氏族的延續。


    能夠踏上這骨墓九層,汲取這些許天地元磁已是天大的機緣,為此,他們以性命做賭,九死一生,差點隕落在這裏,可如今又有一次更大的誘惑擺在自己麵前,叫他們如何選擇?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棄之可惜,但若是不棄,他們又有什麽資格去和大尊去爭奪。


    考慮再三,印氏老祖與融氏老祖相視點了點頭。


    他們二老都已是行將就木之人,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壽命耗盡後一樣要化作黃土,還不如借此機會搏上一搏,而這些氏族弟子乃是氏族今後的希望,為了保險起見,應當留在此地。


    念及於此,兩位老祖對宿緣等人吩咐了幾句,便隨之離開。


    ……


    “師父……”


    關芯剛要開口,水善擺了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為師不會同意的,你還是留下吧,天維之門一但開啟,必會有一番爭奪,以為師的實,自保都很困難,如何能保護你的安全。”


    “芯兒不需要師父保護。”


    關芯低著頭,言語之間透著倔強的堅持。


    “你為何要去?”


    水善的態度並不強硬,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輕聲相問。


    關芯一臉平靜道:“師父不是說過麽,修行之人,與天爭命,若是退縮不前,必將被天地所豈,永墮輪回之苦。既然如此,芯兒自然要去,我要看一看,天界是什麽?長生是什麽?”


    “你真的如此想?”


    “是的。”


    “生死由你,也由命,如果你有此覺悟,那你便隨我去吧!”


    對於自己這個徒弟,水善從來都未要求過什麽,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好好的保護著對方。


    看著消失在光幕中的身影,關芯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的朝前走去。


    “我們也去吧!”


    黎長老對著鳳長老、鐵血點頭示意了一下,相續離開。


    寇斐與王充相視點了點頭,亦跟隨其後。


    ……


    ————————————


    長長的階梯延續至無邊無際的虛空中,不知通往何處。


    嶽凡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始終走不到盡頭,他身上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的消耗,甚至開始了微弱的喘息。


    十步!百步!千步!


    一千梯……二千梯……三千梯……


    隨著一步步踏往高處,嶽凡身後的階梯隨之消失,如同一條回不了頭的路,隻能向前,無法後退,後退一步,便會落入無盡深淵。


    通天之路,不生則死。


    就在嶽凡踏上第九千層階梯的時候,一道無形的力量抗拒著他繼續前行,這種感覺就像是仙凡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將一切平凡的生靈阻隔在外。


    然而,嶽凡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仍就一步一步的朝上走著。


    天威無上浩大,不容半點褻瀆,所有冒犯天威之人,必將受到天譴的責罰!


    九千零一!九千零二!九千零三!


    每走一步,嶽凡的雙腳異常難受,嶽凡感覺身上好似背負著萬鈞之重,壓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要不是他身軀可比金剛,恐怕已經被這股重力壓成肉泥了。


    九千一百!九千二百!九千三百!


    繼續朝上,一種超脫世俗的力量落在嶽凡身上。


    一步生!一步死!


    在這一層又一層的台階上,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滲透入嶽凡體內,侵蝕著他的生機。


    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棄之成魔,生機絕斷!


    爾等螻蟻,退下!退下!


    一道古老滄桑的意念傳入嶽凡腦海,像是在警告,又像是一絲魔念。


    天地視我為螻蟻,我棄天地如仇眥!


    天地不仁,何以成仁!


    是魔是仙,一念之間。


    兩種極端的念頭在嶽凡腦海中掙紮,時而瘋狂,時而慈悲,時而淩亂,時而靜默。


    什麽是仙?


    仙亦是人,仙亦是天,超凡脫俗,淩駕世俗。


    什麽是魔?


    魔即是鬼,魔即是念,欲望成狂,萬物皆殺。


    “我不為魔,也不是仙!”


    天地的意誌都無法左右嶽凡的思想,他心中有自己的堅持,他的念頭隻因本性,與仙魔無關。


    強大的意念超越天地的規則,超越了凡俗的羈絆,更超越了一切的束縛!


    自由自在!逍遙快活!


    一瞬間,嶽凡的心神無限放大,幾乎連天地都無力包容。本源之起始,大道之規則,在他心頭一一呈現。此刻,他猶如天地之間的掌控著,至高無上,永恒不朽。


    “這也是欲念麽?”


    嶽凡第一次停下了腳步,眼中瘋狂之色盡退,取而代之是一絲疑惑與悲傷。他沒有迷失在力量與權利的世界中,正如他的堅持,力量跟權利不是他所追求的,他渴望平淡,渴望幸福,渴望家的溫暖。


    “哢嚓!”


    再次跨出腳步,一道霹靂劃過嶽凡頭頂!


    虛空被雷霆辟開,一道古老的大門高掛在階梯的盡頭,若隱若現。


    ……


    與此同時,幾位大尊與其他強者亦紛紛登上了骨墓最頂端。


    九層之上,虛空無際。


    一道巨大的裂縫懸與上空,宛如天之傷痕,其內紫氳繚繞,雷霆閃耀!


    眾人抬頭仰望,心中震撼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即便大尊,同樣心生感慨,宇宙天地之浩渺,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天地之間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紅塵凡俗,萬古悠悠,如何比得過時間永恒?如何比得過天地無限?


    長生!長生又如何?天地破滅,萬物盡頭,他們所有的人,誰還能存活?


    長生,世人所求可笑可憐罷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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