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小冰兒看著自己父親受創,心痛不已,臉上滿是焦急慌亂之色,隻可惜她人小力微,什麽忙都幫不上。


    “爹爹……爹爹……”


    有時候,小冰兒覺得自己好沒用,每次看到父親在高處拚搏,自己除了擔心流淚,還能做什麽?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小冰兒很難受、很痛苦,盡管她這個年紀,本該是無憂無慮的生活。


    “孩子,不要擔心,你爹不會有事的。”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冰兒愕然轉頭一看,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位黑衣人來。


    在小冰兒腳下,小火連忙戒備,並沒有撲上前去,隻是眼瞳中帶著疑惑。以它凶獸的直覺,感應到對方身上傳來陣陣危險的氣息,可在這危險的氣息中,它又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你……你是誰?”


    出與自我保護的本能,小冰兒身子不由向後縮了縮,警覺的看著對方。在小姑娘的印象中,通常情況下,戴麵具的都是一些大反派,不是什麽好人。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黑衣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一些道:“我知道你叫小冰兒,也知道你很乖,你不要擔心,你爹不會有事的。”


    “恩,謝謝大叔……”


    感受到對方沒有惡意,小冰兒順意的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我答應過父親要堅強,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不要,不要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不要自己軟弱。”


    孩子有孩子的堅強,孩子有孩子的倔強,不知不覺,小冰兒的心境逐漸生出一絲變化。不要小看這一絲絲的變化,那是對生命成長的洗禮,更是對未來的肯定。


    小姑娘的反應被黑衣人看在眼力,後者什麽話都沒有說,眼中帶著暖暖的笑意。


    ……


    ——————————


    劍,是天地初開那一道光芒。


    劍,是萬物寂滅那一絲堅強。


    劍,是生死之間那一種信仰。


    ……


    靈光閃現,一道劍芒直入嶽凡識海,朝著他的靈魂刺去,那裏正是箭魂所在。


    “茲茲!”


    感覺到危險臨近,箭魂驀然一顫,七色流光瞬間將其籠罩。


    緊接著,腦中傳來一聲悶響,劍芒緩緩消散,就像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一般。


    一切的發生,僅僅隻是眨眼之間。


    睜開雙眼,嶽凡的目光已然平靜,環顧周圍,寇斐等人將自己緊緊護著,不讓外人靠近,而自己則被王充托住手臂,在空中穩住身形。


    “李嶽凡,怎麽樣?你有沒有受傷?”


    王充一臉肅然,周圍之人紛紛透來關切的目光。


    剛才那一指的威力讓他們心驚肉跳,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大尊出手,手段狠辣。


    嶽凡擺了擺頭,示意無礙,轉即他深深吸了口氣,複又朝著下方的朱康景看去。


    ……


    “怎麽,這個瘋子難道還想動手!?”


    朱康景見李嶽凡望向自己,不禁眼皮一跳。


    突然間,一個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天絕穀上空,正是幽天峰之主——極劍大尊。


    大尊現身,萬物俯首,宛如恒古星辰,閃耀在夜空。


    “尊者!是尊者!”


    “我等拜見尊者!”


    趙千金連忙跪地行禮,神情滿是恭敬,在他身後,一幹魔眾更是虔誠的伏在地上,有的人甚至渾身顫抖,激動不能自已。要知道,極劍大尊乃是魔門至高的存在,對於這些魔門弟子來說,現在能夠得見大尊的虛影,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耀,死也甘心了。


    相比於魔門中人的恭敬,嶽凡卻是一臉冷然的望著上方的虛影。他心裏明白,剛才那一指充滿了殺機,若不是自己的箭魂奇異,恐怕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了。


    這些個大尊,果然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一來便要立威殺人,視眾生為螻蟻,毫無慈悲之心。這種高高在上,掌空一切的存在,令嶽凡等人反感到了極點……鐵血說的果然沒錯,活在大尊的陰影之下,世間還有什麽自由可言,大尊的雙手才是真正的牢籠,可遺憾的是,沒有人能夠超越大尊,打破這樣的牢籠。


    “大尊又如何?一樣敵不過時間的侵蝕,最後依然難逃一死。”


    寇斐等人心若磐石,一向隻憑喜好做事,豈會因對方強勢而底頭。極劍大尊如此壓迫,更是激起了他們的逆反之心。


    嶽凡怒火重燃,正準備再向朱康景殺去,不料極劍大尊二次出手。


    “李嶽凡,天絕穀中豈容你肆意妄為……”


    蒼老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絕穀,上空中的虛影一動,又是一指伸出從天而降,落向嶽凡等人。


    化指為劍,力破萬重。


    麵對極劍大尊所化之劍勢,寇斐等人麵色蒼白,絲毫提不起半點反抗的欲望。


    力量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到連狂妄之心都無法超越。


    眼看劍指就要落下,藏天峰上一聲巨響,滾滾煙塵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最後化作一隻同樣巨大的拳頭,將極劍大尊的劍勢一拳轟散。


    “轟——”


    轟聲如雷,震耳欲聾。


    僅僅一招,天絕穀中飛沙走石,元氣紊亂,由此可見大尊之威,莫可匹敵。這還隻是象征性的交手,要是大尊之間真正一戰,不難想象其恐怖的後果。到時候,殃及池魚生靈塗炭,比之天下大亂更加禍害久遠。


    “極劍老兒,你竟然不顧身份向小輩出手,你還要臉不要?”


    無名大尊聲如洪鍾,震得眾人頭昏腦漲。


    極劍大尊聞言也不動怒,淡漠的聲音道:“無名,這李嶽凡無法無天,視天絕穀的規矩如無物,若是不給他一點教訓,我等大尊的顏麵何存?”


    “規矩?!”


    無名大尊冷冷一笑,語氣不屑道:“極劍老兒,你什麽時候做事要講規矩了?在你們眼裏,那東西對大尊來說,不過是些無聊的玩意兒罷了,難到你還當真了不成?真是可笑!再說了,我的門人自然由我來處置,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如果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用點時間來教導教導你那些不成氣的弟子,免得被人打死打殘,那才是真丟了大尊的臉麵。”


    狠!這話實在是狠!


    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無名大尊金口一開,簡直就是在極劍大尊頭上狠狠踩了一腳,半點情麵都不留。他口中那“不成氣的弟子”,指的便是天塹與九弦,這二人自從被嶽凡打成重傷以後,至今都未露麵,如此情形,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無名!你……”


    極劍大尊怒意張揚,上空虛影散發出濃濃的殺氣,整個天絕穀中一下子凜冽深寒,讓人快要窒息。


    “怎麽?你還想與我動手?”


    無名大尊暢快大笑,一尊山峰大小的需影漸漸現化而出:“好好好!幾十年沒有活動筋骨,臨寂之前正好痛快打上一場!”


    “你……”


    極劍大尊怒而無語,卻是不願對方動手。元壽將盡,超脫生死,現在的無名大尊就是一個刺頭,誰碰誰倒黴,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與之計較。


    念及於此,極劍大尊平複心緒,轉向另一方道:“李嶽凡,天下之爭已過,你與朱康景之間的恩怨以後自行了結,如今古域開啟在即,莫要誤了時辰。”


    冷冷一哼,上空的虛影轉即散去,不著一絲痕跡。


    極劍大尊一走,無名大尊隨之退去,天絕穀中回複如初,眾人皆是鬆了一口大氣。


    ……


    “嶽凡,看來今天事不可為了……”


    鐵血從登天台緩緩飛來,臉上帶著一抹遺憾:“既然朱康景成了極劍大尊的棋子,暫時是動他不得了,我們還是再做打算吧!”


    嶽凡淡淡點頭,不再糾纏,生冷的目光掃過朱康景與趙千金二人,而後與寇斐等人一同回去天道聯盟一方。


    片刻過後,登天台上長老聚議,由妙音子宣布鐵血勝出,並掌管九州之地,修行界不得插手世俗之爭,否則一律誅殺。


    這消息一宣告,最高興的莫過於天道聯盟的江湖中人。


    他們高吼,他們大笑,他們自豪,他們玩鬧……這是他們第一次對世俗有著那麽深刻濃烈的歸屬感,仿佛他們才是神州真正的主人。


    “十多年的努力,今天終於邁出第一步了。”


    鐵血輕輕閉著雙眼,心中從未如此激動,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甚至連身上的每一條血脈都在膨脹。


    鐵血不自覺的動了動肩膀,誰能想到,這並不寬厚的肩膀上,卻背負著數萬萬族人的未來與希望。


    前路依然漫長,鐵血來不及歡喜,還要繼續走下去。


    不悲不喜,無悔無懼。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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