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外麵鬥得翻天覆地,聽風居內卻是平靜和諧。


    後院中,影舞漫天,拳風呼嘯,傳來一陣陣破空聲響。


    聲動如雷,每一次破響仿佛敲打著天地的骨節,暗合破滅之道,欲撕裂一切的阻礙,讓人心神震懾,時而激蕩澎湃!


    不遠處,戚明右靜靜地觀看著嶽凡演練拳法,對力量又有了新的理解和領悟。


    在他身旁,小冰兒與小火同樣神情專注,似乎從中體會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這是一套非常普通外家的長拳,意在舒展筋骨,放鬆心情……隻不過,這套簡易拳法被嶽凡使得活靈活現,更憑添了幾分渾厚與大氣。


    武道意境,萬法歸一。


    到了嶽凡這樣的境界,任何招式信手拈來,任何拳法都能化腐朽為神奇,不在其形,隻重其意。不要小看境界的變化,那是由生入死、由死再生,在生滅之間感悟的一種道理。


    因果循環,輪回不息,永恒瞬間……這都是天地至道。


    以前嶽凡的拳意雖然凶狠淩厲,可謂所向披靡,但一味強橫終非正道,連生命都有枯榮的時候,更何況是力量!


    如果不明白什麽是力量,如何能掌握真正的力量,這其中的玄妙,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


    一陣過後,拳意收斂、風雷盡散,整個院子顯得風平浪靜。


    草坪中央,嶽凡負手而立,雙目微微閉合,感受著周圍生命的氣息。


    天地元氣滋養天地萬物,世間一切皆有生命,草木枯榮,花開花落……每一種生命都以獨特的方式存在著,她們在時間的長河中苦苦的掙紮著,無言的抗逆著,最後留下了自己生命的印記。


    這就是命運!這就是天道!


    想要打破命運,超越天道,不但要有無比的智慧和絕強的力量,還要有無懼無畏的勇氣與信念。隻可惜,從古至今,能真正超脫生死之人又有幾個?


    ……


    “右哥哥,爹爹他在幹嘛?怎麽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看到嶽凡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小冰兒好奇的張望,她總感覺自己父親有了些許變化,可具體是什麽變化,卻又說不上來。


    “小冰兒說的沒錯,你爹爹確實不一樣了。”


    戚明右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而正色道:“現在的嶽凡大哥比以前更強,凶性內斂,氣勢反而變的宏大,舉手台足之間都有一股磅礴的力量,牽動著周圍的氣機……這種變化生生不息,連綿不絕,與天地融為一體,用古人的話來說,這就叫做神意圓融、天人合一。看來,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嶽凡大哥的傷勢好了很多,體內的生機元氣至少恢複了五六成左右。”


    “是嗎?!爹爹好厲害啊!”


    小冰兒驚訝的張著小嘴,眼中露出異樣的光彩,那是對長輩的崇敬和一點點內心的驕傲跟自豪。


    “是啊!你爹爹確實很厲害,不論是他的朋友或敵人,都認為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戚明右輕撫著小冰兒的額頭,萬分感慨道:“在我心中,嶽凡大哥正直善良、勇敢堅強,盡管他遇到過無數的困難與挫折,但他從不退縮……他的認真,他的執著,讓每個認識他的人都感到佩服,等你以後長大了,也要像你爹一樣,做個正直善良勇敢的人。”


    頓了頓,戚明右忽然一笑道:“不過,你現在得先學好本事,不然遇到壞人可就麻煩了。”


    “恩!”


    小冰兒認真的點著腦袋,揮動著小小的拳頭道:“冰兒也很厲害的,不過要還更厲害,把那些欺負好人的大壞蛋通通抓起來,喂他們吃蟲。”


    聽到這番話,戚明右汗顏的幹笑了兩聲,不自覺的瞥了瞥小姑娘身旁的小火,後者像是察覺到什麽,身子微微抖了抖。


    自從小冰兒給小火喂過一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食物之後,可憐的小火已經好些天沒有進食了,然而在嶽凡強勢的態度麵前,它又不得不屈服在小丫頭的淫威之下。


    一代凶獸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一種悲哀吧!


    ……


    “嶽凡大哥,你現在感覺怎樣?”


    戚明右帶著小冰兒緩緩走上前,小火不情不願的跟在其後。


    嶽凡睜開雙眼,將小冰兒抱入懷中,然後對著戚明右點頭:“天晶果然神奇,我現在感覺自己恢複了不少。”


    “那是當然。”


    戚明右笑著道:“天晶乃是天地元氣的結晶,萬靈之母,對生命元氣的作用非常明顯,隻不過古往今來,能夠直接煉化吸收天晶的人少之又少,像大哥這樣短短三天竟吸收上千塊天晶,更是前所未有,如果這還不能讓你恢複生機,那可真是沒天理了……可惜大哥你消耗太大,上千天晶也不能令你恢複如初。”


    “沒什麽,隻要有機會,總會有希望。”


    嶽凡倒是想的很開,他如今不但與女兒相認,力量也恢複了不少,心情自然不錯。


    戚明右聽了對方的話,笑容收斂道:“嶽凡大哥,你已經決定要進入古域了嗎?”


    嶽凡點頭不語,一想到大尊的威勢,他的心情隨之沉重。


    見父親麵色不好,小冰兒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好反手摟住嶽凡的脖子,一陣摩挲。


    沉吟片刻,戚明右手指一劃,身側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痕……


    空間仿佛被裂痕切開,異樣的氣息朝著周圍不斷擴散,漸漸的,一個半丈高的黑洞呈現在嶽凡眼前,透著神秘與詭異。


    緊接著,戚明右手一翻,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片出現在手中,而身側的黑洞一點點合攏。


    “嶽凡大哥,這東西名叫「符印」,是桑牙族長以特殊的手法煉製而成,其中蘊涵著十二神將神通之術聯手一擊,威力非同小可,隻需捏碎便可使用……”


    戚明右親手將玉片遞到嶽凡手中:“大哥你且收下這「符印」,或許以後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嶽凡將「符印」接過,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這玉片呈乳白色,上麵勾畫著十二道奇異的符紋,血芒四射,按照守陵一族的說法,這是上古先賢祭祀用的古咒文,其內流光閃動,似乎蘊涵著一股極其強大的能量。


    戚明右手指輕輕一彈,隻見「符印」發出十二道刺眼的光芒投射周圍,化作十二生肖的影象將嶽凡和小冰兒包裹其中。


    身在其境,嶽凡感覺到種種玄妙的變化,這裏麵不但蘊涵著十二神將的神通之術,還排列著十二種奇異的變幻之道。


    心領神會,戚明右手指再一彈,所有的景象全部消散,「符印」也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握著如此珍貴的東西,嶽凡可以想象桑牙族長等人所付出的心血。


    “好,這「符印」我就收下。”


    嶽凡也不矯情,直接將「符印」揣入懷中。前路艱難,多一點保障總是好的。


    這時,小冰兒巴眨著兩隻眼睛,摸了摸腰間漂亮的小錦囊,又望了望戚明右,一臉好奇的道:“右哥哥,剛才那是芥子嗎?怎麽和師父給我的芥子不一樣呢?”


    戚明右微微一愕,隨即解釋道:“剛才那是虛彌芥子之術,和其他的芥子都一樣,可存放東西。在上古時期,天道高手意境強大,幾乎人人都擁有自己的芥子空間,可惜到了如今,傳承幾乎斷絕,隻有一些遺章傳下來,成了現在修行界比較盛行的藏芥之術。”


    小冰兒疑惑道:“都是存放東西,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


    戚明右正色道:“虛彌芥子是自身的以意念為根,演化出一個靜止的世界,隻要念頭不息滅,這個空間就就能一直存在。而你所用的芥子隻是借用外物煉化而成,一但受到破壞,芥子就毀掉。二者雖然作用相同,可性質上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虛彌芥子這麽厲害啊,那右哥哥你教教我吧!”


    小姑娘聽得入神,露出一副渴望的樣子。同時她心裏暗暗盤算著,自己隨身能有這麽一個虛彌芥子,那該有多美啊,若是小小看到了,肯定羨慕的不得了吧!


    “這有何難……”


    戚明右大方的道:“隻要你能感悟天地之力,以強大的力量破開空間的屏障,然後將自己的意念投射進空間之中,與自己的識海相融,就能擁有自己的芥子空間……怎麽樣?很簡單吧!”


    一翻講解,聽起來確實很簡單,可小冰兒卻是犯難了,若要感悟天地之力,就必須跨入天道之境,自己現在還差得遠呢。


    見小丫頭敗興,嶽凡同樣眉頭不展。


    想了想,嶽凡心頭一動,而後騰出右手,猛然揮出一拳,傳來陣陣破碎的聲音。


    “轟隆——”


    一聲爆發,嶽凡麵前的空間突然開始劇烈的扭曲,一個黑色的空洞若隱若現,正是虛彌芥子。


    芥子乃是一處虛無的空間,極不穩定,因此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穩固。


    在戚明右和小冰兒驚異的目光下,嶽凡的意念投入芥子空間之中,並強行與小冰兒的識海相融合……


    與無名大尊一戰,嶽凡對空間倒是有了不少的認識,再加上小冰兒腦中擁有他曾經種下的精神印記,穩定芥子空間自然綽綽有餘,一切可謂水到渠成。


    “大哥,你……”


    戚明右從來沒有想過,嶽凡竟然直接將自己破開的虛彌空間融入到小冰兒的識海中,這樣的手段簡直稱得上野蠻暴力。


    不過這樣一來,嶽凡自己便無法擁有芥子空間,得失之間,倒是難以作出評價。


    ……


    院子中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不小。


    王充和寇斐等人剛一走進後院,便看到嶽凡和小冰兒麵前呈現著一個黑色的空間。


    對此場景,眾人並不感到陌生,但令他們感到震撼的是,嶽凡父女麵前的那個芥子空間足足有一座房屋大小,這簡直令他們無法想象!


    要知道,王充和寇斐等人芥子空間還不到三方大小,就算是戚明右的介子空間都比不過。


    力量和意境越強,擁有的芥子空間越強。


    難以想象,要開辟一座房屋大小的芥子空間,那得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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