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那名中年男子身著赤色勁裝,裸露在外的肌肉充斥著力量與美感,此人便是上一代武神殿殿主項霸天,正如他的名字,強勢、霸氣,給人威武不凡的感覺。


    另一名男子年紀稍長,短發短須,一身玄衣負手而立,站在那裏猶如一隻筆直的木頭,沒有任何生息,但是仔細一看,他的眼睛裏卻偶爾閃過一抹劍芒,他則是葬劍穀一代劍宗燕北擎。


    天音婆婆,四人中唯一的女性,無憂島現任的島主。其實,這“婆婆”二字代表著她的輩分,實際上她的樣貌甚美,中等年紀看不出半點老態,反而多了一種成熟的風韻。


    封道玄、項霸天、燕北擎、天音婆婆。


    若是修行界有人聽到這四個人的名字,絕對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因為他們四人各自代表著四大隱宗成就最高的修士,天玄之境大圓滿,修為隻在大尊之下,修行界共尊一代宗門之師,即便是大尊座下的門徒見了他們,也不得隨意放肆。


    ……


    “我們四個,應該有二十年未見了吧!”


    項霸天雙手抱在胸前,觀望著遠處登天台上的爭鬥,言語之中透著感慨。


    封道玄淡淡點頭道:“距離上次古域開啟,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年了,這次古域開啟,說得不我們四人又要好好切磋切磋。”


    “正有此意。”


    燕北擎雙目一凝,眼中竟然吞吐著兩到劍芒,一股淩厲的戰意油然而生。


    天音一臉淡然道:“你們三人愛怎麽鬥就怎麽鬥,一切都與我無關。”


    三人聞言一怔,項霸天奇怪道:“天音,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性格啊,才短短二十年不見,難道你的性子就變了?”


    “變了又如何?”


    天音瞥了對方一眼道:“這些年你爭我奪,著實讓人厭倦,現在我想要修身養性成不成?”


    “成成成,當然成。”


    項霸天嘿嘿一笑道:“隻不過,這次九極大羅盤出世,難道你真的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天音表情依然:“有沒有想法都一樣,你們以為,幾位大尊會沒有打算?”


    “……”


    見三人沉默,天音反倒瀟灑起來:“若是不想做別人的棋子,隻要跳出這棋盤。我無憂島不在九州之內,根本就不需要躺這趟渾水,我現在吃得好、睡得好、過得逍遙自在,修行界的爭鬥與我無關。”


    “你倒是想得開!”


    項霸天搖頭苦笑。


    燕北擎亦是頗為無奈。


    最後,封道玄一聲歎息道:“在大尊眼裏,天下本來就是一盤棋局,無論是誰都無法跳出其外,除非你能成就大尊之位,擁有掌握自己命運的力量,否則一切想法都是空談。”


    “是嗎?”


    天音擺弄著胸前飄垂的青絲道:“凡人有命,活得百歲便為長壽,這是福氣,而我們修行之人匆匆百年,不是閉關就是修煉,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有,甚至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你們說,修行為何?為了長生,還是為了權利,又或者隻是因為修行而修行。”


    封道玄目光一閃,神情堅定道:“心若磐石,破開迷障,超脫一切,方為我輩中人。”


    “心若磐石?”


    天音聲音平和道:“紅塵萬丈皆是虛妄,如何破障?一山還有一山高,如何超脫?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沉一浮,才是天道。”


    “心能破障,力能超脫。”


    “天地萬物皆有靈性,不生則不滅,沒有顛峰,更沒有永恒。”


    “成為大尊便能站在顛峰,超越天道便是永恒的存在。”


    “大尊之上還有天道,天道之上還有永恒,豈知永恒之上是否還有更高的境界?豈知三界之外是不是另一個更大的棋局?”


    “道非道,亦是道。修行之路本是逆天而行,有迷惘才會有追求,一路披荊斬棘,心性不動不移。”


    ……


    天音與封道玄二人論道而談,項霸天與燕北擎在一旁靜靜聆聽。


    一陣過後,項霸天才輕輕感歎道:“看來,天音現在真的變了許多,以前她可是激進的很,連我們幾都要她三分,現在她簡直就想一個看破世事的方外之人。”


    “人總是會變的。”


    燕北擎麵部微微抽動,沒有任何的表情。


    項霸天話音忽轉,神秘笑了笑道:“燕木頭,聽說天音在二十年前收了個徒弟,好像叫琴茜。”


    燕北擎一愕:“你什麽時候對人家的徒弟感興趣了?”


    “你不覺得很巧合嗎?收了徒弟,轉了性子。”


    項霸天哂笑道:“是我二弟項天羽跟那有過一麵之緣,說她是個很有趣的小家夥。”


    燕北擎若有所悟:“你是說,天音性情大變是因為她的徒弟?”


    “或許吧。”


    項霸天不可置否聳了聳肩。


    ……


    就在二人談話間,一道平緩的氣勢突然席卷整個天絕穀,猶如天地之威侵襲著眾人的心神。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凍結,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四處彌漫,讓人生出錯亂之感。


    “恩?!那是……”


    天音與封道玄受到驚動,各自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同項霸天和燕北擎二人聞聲望去……但見玄天峰頂端,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向天絕穀上方。


    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猶如雷動!


    “化境成界!”


    燕北擎極為震撼,而後劍眉一揚,眼中露出濃濃的戰意。


    在他身旁,項霸天亦是戰意凜然:“這個氣息,是軒轅白那老兒!這才二十年沒見,想不到他竟然突破了。”


    封道玄麵色凝重,隨即又是一番感慨:“化境成界乃是天虛之悟,雖然現在軒轅白還沒有真正凝成自我之界,但他有此感悟,成就大尊隻剩半步之遙。看來,他還是走到了我們前麵啊!”


    四人之中,最平靜的莫過於天音,不隻是她的表情,還有她的內心。


    化境成界,大尊之位,那是天音曾經努力的追求。為此,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可是現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那種追求,他更何況守在那處小小的島嶼上,看雲卷雲舒,開花開花落,而琴茜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一想到琴茜調皮搗蛋的模樣,天音心裏淌過一抹暖意。


    ……


    就在這時,玄天峰上又是兩道光柱衝向天空,一黑一白,比之先前那到金色光柱略弱幾分,更沒有剛才那種時間凍結的念頭。隻不過,這兩道光柱厚實且純淨,黑色給人大氣磅礴,力量無邊的震撼,白色給人自然祥和的清新。


    “咦?那是白素雲和文宗清的氣息!”


    封道玄等人不由一怔,還未等他們回過身來,藏天峰也同樣升起了兩道光柱,一道淩厲狂暴,一道堂堂正正,正好與玄天峰的兩道光柱遙相暉映。


    “左心明和了因老和尚也來湊熱鬧,好好好!”


    項霸天張揚大笑道:“二十年未見,看來大家都耐不寂寞嘛,咱們也給故人打個招呼吧!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項霸天渾身赤焰暴漲,凝成一道赤色光柱衝天而起。


    “嗤!嗤!嗤!”


    緊接著,燕北擎凝聚出一道橙色光柱;封道玄凝聚出一道青色光柱,而天音則凝聚出一道藍色色光柱。


    ……


    ————————————


    幽天峰周圍,巨大的黑霧將其籠罩,詭異神秘,讓人看不清真實。


    方圓之內透著陣陣森寒,平常修士皆不敢靠近半分。


    山頂之顛,兩名身著黑衣的老者並肩而立,目光直視著玄天峰上那一道金色的光柱。他們二人正是魔門中的絕代強者,「魔主」侯軍樓與「劍魔」獨孤無鋒。


    “是軒轅老兒!”


    侯軍樓瞥了瞥嘴,一臉不爽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不異察覺的複雜:“他終於還是先我一步突破天玄之境,看來過不了多久,一位新的大尊就要誕生了。”


    獨孤無鋒無動於衷,輕輕撫摩著手中的長劍,似乎別人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嘿嘿嘿!”


    侯軍樓一聲怪笑道:“獨孤老鬼,你看看,天下十大高手今天又從聚一起,當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來湊湊熱鬧!”


    獨孤無鋒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一道劍形光柱衝天而起,淩厲的氣勢似乎想要破開這片天地。


    “蓬!”


    侯軍樓周身灰氣繚繞,一道灰色的光柱如颶風狂卷,吞噬掠奪著周圍的天地之力。


    ……


    十道光柱如同十個巨人,恐怖的氣息令天絕穀有了一絲震蕩。


    登天台上的比試早已停止,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落在這十道光柱之上,再也沒辦法移開。


    “嗤!嗤!嗤!嗤!嗤……”


    眾人來不及驚歎,又是十多道光柱同時升起。


    一時之間,天絕穀的氣息混亂無比,壓抑的氛圍令呼吸都感覺困難。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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