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請求


    出了藥王殿,白恒風直徑朝向不遠處的莊園。


    「安來居」意指平安到來,乃是白家唯一一座特殊的存在的莊園。這裏雖然不是禁地,卻沒有人會擅自踏入,打擾這裏的生活。因為,安來居便是白家唯一的一位小姐,白東嫻所居住的地方。


    相比其他的一些豪門大宅,安來居顯得非常簡陋,房不過三間,家什不過十件。白家乃是堂堂的醫道世家,實難想象白家的大小姐會住在這樣一處地方。當然,這裏的家什雖然有點簡陋,但這裏的環境卻是令人神精氣爽,古樸清雅的盆景與山石,到處都充滿著鳥語花香……若不考慮其他的因素,此地絕對是一個休養生息、陶冶性情的好地方。


    ……


    夕陽西下,黃昏將近。


    安來居的園子裏花團錦簇,一群斑斕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飛舞。


    旁邊,一名風華絕色的女子正拿著一把金剪,仔細的修剪著枯枝敗葉。如此一幕,令滿園的春色更添了幾分靚麗的光彩。


    這名女子便是「安來居」的主人——白東嫻。


    遠看景美人更美,恨不能筆墨生輝。隻可惜近看女子,雙眼帶著疲憊,麵色異常慘白,那副瘦弱的身子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下,著實令人擔心不已。


    是的,白東嫻與他父親一樣身有病疾,此病乃是父係先天遺傳,一直都無法根治。這對活命無數醫神白家來說,可謂是極其大的諷刺!


    從出生的那一天起,白東嫻的母親便離世西去,而白東嫻病痛纏身,整整折磨了她二十多年。不得不說,白東嫻是個苦命的女子。


    然而,自知身懷病疾的白東嫻,從來都沒有對生活失去過希望。她與別的孩子一樣,從小生活在絕命穀中,讀書學醫,過著正常人所擁有的美好的生活,除了健康。


    這二十多年來,白東嫻每一天都在與病魔做鬥爭,當她每一天睜開雙眼,能夠看到刺眼的光芒,她都會露出勝利的微笑。


    一個人的堅強,不僅僅是外表的強壯,更是內心堅持的力量……白東嫻正努力詮釋著自己的堅強。


    ……


    “嫻兒,你怎麽又出來了?”


    焦急的聲音傳來,白恒風連忙上前將女兒扶住,略帶責備的關心道:“爹不是告訴過你過,要多休息才會好得快,你看你……”


    “爹爹又在哄女兒了……”


    白東嫻停下手中的剪子,麵帶笑意,眼中多了幾分神采:“女兒的醫術也不差,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麽狀況。這二十多年來,爹爹和大家都在為女兒奔波勞累,女兒心中沒有半點怨恨,隻有許多的感激,感激上天能讓我出生在這裏,感激上天能讓我遇到這樣好的親人朋友。盡管身子差了些,但一樣可以做很多事情。如果我整天悶在房間裏,說不定,女兒自己先被悶死了。”


    “你啊……”


    女兒的話讓白恒風心頭一軟,同時卻有充滿了愧疚與酸楚。做為一家之主,他能把白家管理的井井有條,無愧家主之職。可是做為一個父親,他能做的卻不是很多,這樣複雜的心緒和痛苦的心情,外人如何能夠理解。


    “爹爹,我今天沒有看到綠兒,它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白東嫻突然問起綠兒之事,白恒風心裏咯噔一怔。女兒從小與綠兒相依生活,早已把它看做自己的親人對待。如今,綠兒死了,自己該如何給女兒一個交代?


    笑了一笑,白恒風故作平靜道:“綠兒有藥兒照顧,你不用擔心。而且這裏是絕命穀,難道綠兒還會出什麽事不成?那小家夥可能是出去散散心,晚上就會回來的。”


    說完這翻話,白恒風自己的覺得苦澀。他從來都不想在女兒麵前說謊,可他還是這麽做了。不說謊,難道他還能告訴自己的女兒說,綠兒死了,就在絕命穀中被外來者殺死的,而且對方很不好惹。


    白恒風不敢再讓自己女兒遭受這麽大的刺激,所有的責任都由自己這個作父親的來承受吧。


    白東嫻沒有注意到父親臉色的變化,自顧說道:“是啊!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會悶的,有時候出去透透氣也挺好的。”


    白恒風輕撫著女兒的繡發道:“嫻兒別想太多,等再過些時候,綠兒的內丹就會成熟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回複正常人的生活。到時候,爹倍你去看大海、看日出,帶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爹爹,其實這裏很好,真的很好。”


    白東嫻默默低下頭,不想讓父親看見自己落下的眼淚。


    ……


    ————————————


    半夜裏,綿綿春雨細而無聲。


    白恒風獨自站立窗前,靜靜看著細雨落下。


    雨,生於天,沒於地。


    這一生一滅之間,道盡生死輪回隻玄妙。


    身為醫者,又是醫神世家的家主,白恒風早已看慣了生死之別。他原本以為,自己所學之醫術可以逆轉天命,超脫生死,可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和自己女兒身上之時,他卻是感到一陣無力與無奈。


    夜靜思,思無綿,長夜漫漫我心寒。


    白恒風把心寄托於黑暗,希望自己感覺不到心中的寒冷。


    ……


    在這漆黑的深夜裏,同樣有一顆孤獨的心在跳動著。


    門簷下,嶽凡默默依靠著。他試著努力想要看穿黑暗,卻被無盡的黑暗所掩埋。


    他知道,黑暗之中依然存在著某個地方,寄托著許多人的思念與情感。


    ……


    ————————————


    翌日清晨,春光明媚。


    昨夜的一場細雨滋潤萬物,絕命穀中煥發出無限生機。


    今天,江小楓起得很早,他認為自己根本沒必要起得這麽早,但是嶽凡卻毫不客氣的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


    “我說李大哥、李大爺,我上輩子跟你沒仇吧?你何必這麽折磨我啊?你一大清早把我叫起來,究竟想幹什麽?就算是去死,也用不著趕這麽早吧?”


    江小楓哭喪著臉,滿是無辜的表情讓人看了辛酸。


    嶽凡對此毫不理會,直接把人拽起來道:“我問你,你對白家知道多少?”


    “白家的事我知道得不比別人多。”


    談及正事,江小楓也不在嬉鬧,轉而正色道:“說起這醫神白家,應該有上千年的曆史了吧,確實挺神秘的。沒有知道他們的先祖是誰,他們從何而來,隻知道他們遵從先人遺命,生生世世都居住在這絕命穀裏,絕不染指勢力之爭,所以亂世之中也能得保平安。我聽我三師傅說,這白家的家底異常豐厚,絕對不是那些江湖世家可以媲美的,隻不過,敢打白家主意的還真沒幾個,就算是有,也被殺光了吧。”


    “殺光了?”


    見嶽凡皺起眉頭,江小楓懶懶一笑道:“沒錯,這白家有一個規矩,任何人想要到這裏求醫都可以,但必須為白家做一件事,有殺人,有探寶,有采藥等等……這殺人嘛,就是得罪白家或者白家想殺的人;探寶是為白家探尋一些比較凶險的地方,采藥則是為白家收集一些奇珍異葩之類的草藥,相比其他的事情,殺人卻是容易一些,有目標,有比較,能殺就殺,不能殺便找殺得過的殺。所以說,與白家做對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就算沒死,也不敢出來拋頭露麵。”


    “有這樣的事?”


    嶽凡怔了怔,心頭卻在想自己來求醫,卻是什麽都沒有準備。


    看出對方心中所想,江小楓幹巴巴的笑著道:“大哥不用擔心,以你的身份跟地位,白家的人肯定會出手相助的。而且你跟白武帝關係這麽好,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不是?”


    說實話,嶽凡真得對江小楓口中的“白武帝”並沒有多少印象,隻是聽對方如此說來,倒是有幾分熟悉,不過他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思索片刻,嶽凡心緒不寧道:“我們進穀的時候,發覺有不少人在暗中盯著這裏,其中有剛人異常厲害,要不是我直覺敏銳,根本發現不了此人的存在。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很危險!”


    “危險?!”


    聽到嶽凡說危險,江小楓先是一愣,隨即換上慎重的表情:“李大哥,你是說有人想打白家的主義?”


    不待對方回答,江小楓自顧道:“現在的江湖不同往日,如今天下變革,天道高手相爭不斷,乃是曆史上從未有過的亂潮,別說白家,就算是很多隱世宗派都牽連其內……白家有上千年的底蘊,醫者無數,若是得到白家,絕對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


    聽著江小楓的分析,嶽凡對他有些刮目相看。看來對方不是真瘋,而是裝瘋賣傻罷了。


    “李大哥,如果那些人打進來,你有沒有把握對付他們?”


    “沒有。”


    聽到嶽凡的回答,江小楓張大著嘴巴愣了半天:“你是說那人很強大,連你都沒有把握對付此人?”


    嶽凡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厲害?”


    “你還不厲害?”


    江小楓一副打死不信的樣子,嚎叫道:“李大哥,你太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的表現!如果連你都不算厲害,那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應該一頭撞死算了。同樣是男人,咋的差距就這麽大呢?蒼天啊!大地啊!你還要不要人活了!”


    “……”


    嶽凡額角擠出一滴冷汗,直接轉身離開。


    ……


    莊園外圍,此時站滿了人,他們一個個手拿短鋤、鐮刃,目光警惕的注視著莊園內的動靜。


    房門開啟,嶽凡從中走了出來,看到如此場景,他沒有半點意外之色。


    反倒是跟在後麵江小楓,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他不像是個好人。


    “怎麽來了這麽多人?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見嶽凡走向人群,江小楓暗自叫苦,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前去。


    正在這時,人群散開兩邊,白總管再次出現,依舊是那副和藹的麵容。


    “兩位小兄弟……”


    白總管上見禮道:“昨天之事乃是意外,還請兩位小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老人前後態度如此大的轉變,令眾人錯愕不已。尤其是江小楓,他可不相信白家的家主是個軟骨頭,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白家的人已經猜出李嶽凡的身份,不想招惹強敵而已。


    “真是老天保佑啊!我江小楓又能從見天日了,未來美好的生活還在等著我呢……”


    江小楓慶幸的同時,對嶽凡的凶名又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正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凶的……所有的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句感慨,還是光棍兒好啊!越凶的光棍兒越是好!


    接著,白總管望著嶽凡道:“這位小哥兒,既然你是來求醫的,那一切都要依照規矩辦,請先跟我走吧,我們家主想要見你一見。”


    嶽凡點了點頭,身後江小楓連忙道:“等等,你們走了,那我怎麽辦?”


    白總管轉過頭來,略帶深意的道:“隻要你不亂闖,這絕命穀還是很安全的。”


    嶽凡跟著白總管離開,其餘族人也隨之散去。


    江小楓環顧了一下清冷的四周,頓時有些興致索然,於是轉回屋裏又開始蒙頭大睡。


    ……


    ————————————


    歸元殿,乃是白家接待外來賓客的地方。


    整個大廳用大理石鋪墊而成,美觀且大方,牆壁四麵皆是玉石雕刻而成之花紋,大廳上方,檀香猶若青絲繚繞,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嶽凡在白總管的帶引下走進大殿,頓時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就像是多年來積壓的鬱結和負擔一下子全部放下。


    歸元歸元,萬物循環,反璞歸元,好一個歸元大殿!


    嶽凡心中暗自讚歎,腳步不由停了下來,大廳正前方,一個消瘦的背影呈現在他的眼中。


    呢是一個孤獨的背影,散發著濃濃的憂傷。


    ……


    “你就是那個外來的求醫者?”


    白恒風緩緩轉過身,打量著嶽凡,最後把目光落在他左手的小蝰蛇上。


    “果然是上古異種,好濃厚的靈氣,若是以它為藥引,說不定嫻兒真能藥到病除……”


    心中閃過無數念頭,白恒風蒼白的臉色開始有了一點紅潤。他再次望向嶽凡道:“人有三魂七魄,九竅連心,方能通達。但是我觀閣下九竅未覺,似乎命魂受到過巨大的創傷,導致神魂閃沒,難歸其位……”


    嶽凡點了點頭,他知道對方每一個字都是非常正確的。天地二魂在外,命魂主內,若命魂不穩,則九竅難通。用最直白的話來說,就是心神不定,思緒混亂。


    若是換了常人得此症狀,不是瘋就是癲,而嶽凡擁有強大心誌,才能在這種情況下穩住心神,不過時不時的頭痛卻是再所難免。


    聽對方講完,嶽凡直接問道:“請問,你們可有把握醫治?”


    想了一想,白恒風搖頭道:“很抱歉,我們沒有把握醫治此症狀。”


    見嶽凡眉頭皺起,白恒風接著道:“聽白總管說,閣下對醫道之術並不陌生,那閣下應該知道,竅有形而神無形,人之魂魄乃是非常玄妙的存在。古人常說魂飛魄散,便是指三魂不正,魄力消散,非人力所能挽回,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似乎早已聊到對方會說這樣一翻話,嶽凡神情未變,隻是淡淡道:“藥醫不死病,萬物皆有靈,沒有嚐試過,又怎會知道不行?我聽說絕命穀中有一位超段聖手,我想見一見她。”


    “不行……”


    這次開口的卻是白總管,隻見他麵色深沉道:“我們大長老正在閉關,此事關係著我們白家的安慰,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能去打擾她。”


    對方決絕的態度倒是令嶽凡頗感意外,來絕命穀之前他便從江小楓那裏聽說過白家大長老之事,隻是沒想到一來便吃了個閉門羹。


    微微歎了口氣,嶽凡眼中失望一閃而沒。


    白恒風看在眼裏,心中同樣很複雜。若非昨天發生之事,他對李嶽凡並沒有任何成見,甚至還很欣賞,畢竟亂世之中高手倍出,能站在曆史顛峰的人少之又少,而李嶽凡就是其中一個。但令白恒風沒有想到的是,李嶽凡會到白家來求醫,而且身患如此重的病症。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嶽凡拱了拱手表示謝意,而後便要離去……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找到能與自己配合醫治的人。


    見李嶽凡轉身要走,白恒風心頭一急,連忙招呼道:“小兄弟,我們白家,世代為醫,即便是打雜的下人也比世俗之庸醫強上十倍百倍。你若想另覓他處,也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嶽凡停下腳步,再次轉過身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白恒風二人聽到李嶽凡這樣的語氣,心頭猛然顫抖了一下。那是一種放不下、舍不得、心不甘的掙紮。第一次,白恒風在李嶽凡身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影象,令他四十多年來都不敢去回憶的影象。


    “小兄弟,先讓我為你把把脈吧。”


    白恒風深吸了口起,似乎做出了很大的決定。不論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還是出於其他別的原因,他都要想辦法醫治好對方。


    嶽凡也不多說什麽,直徑走上前把手遞了出去。


    ……


    “什麽!?”


    在探向嶽凡脈搏的一瞬間,白恒風整個人愣在當場,隨即他又仔細把關,最後失神道:“不,不可能,怎麽會這樣,你……你竟然……”


    見白恒風是去常態,白總管連忙上前將他扶住,為他注入一道真元:“怎麽回事恒風?”


    白恒風定了定神,死死看著嶽凡道:“他……他竟然沒有穴竅,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穴竅。”


    樹無支則敗,人無竅則空。每個人身上都有七百二十處穴位,而在李嶽凡身上,白恒風卻是一處都沒有找到,怎麽不叫他震驚!


    白總管同樣不敢置信,連忙把住嶽凡的手腕……卻是與白恒風同樣的神情。


    怪物!不可思議!


    白恒風終於相信,為什麽李嶽凡會有今日的成就。一個連穴竅都沒有的人,一個無法正常修煉的人,卻依然佇立在力量的頂端。他所付出的,絕對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他所得到的,確實情理之中的,


    ……


    沉默了片刻,白恒風看向嶽凡的眼神更加複雜:“小兄弟,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盡管有些心理準備,但嶽凡還是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穴竅乃是醫道之根本,自己連穴竅都沒有,別人又如何入得了手。


    “竟然能破穴而不傷魂,好高明的手段……”


    白總管仍就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之中,如此手段之醫術,可謂道之顛峰。


    猶豫片刻,白恒風突然開口道:“小兄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看著對方急迫的眼神,嶽凡點了點頭:“請說。”


    白恒風把目光移向嶽凡左手道:“我想借你養的那條小蝰蛇一用。”


    “為什麽?”


    本以為嶽凡會發作,卻不想對方如此冷靜。


    白恒風怔了怔,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注視著嶽凡。


    “為了我女兒……”


    白恒風略帶滄桑的語氣道:“當年我年輕氣盛,一心想要研製出超越先祖的靈藥——「長生草」,為了研製長生草,我舍生忘死,穿越許多窮山惡水之地,結果不甚染到一種叫做「天枯」的花蕊,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而後成親有了孩子……”


    嶽凡靜靜聽著,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


    白恒風接著道:“天枯乃是一種很奇怪的植物,說它是植物也不準確,它更像是一個有生命的活物,懂得保護自己攻擊來犯者。當年我沾染到「天枯」的花蕊後,身體開始一天天的衰弱,氣虛血敗,精神虧損。最後,還是靠著七位長老以藥物為我續命才能活到今日。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天枯」之毒竟然會遺傳到我妻子和女兒身上。”


    “嫻兒出生以後,她母親便痛苦離世,而她乃是先天之體,受「天枯」之毒的影響更加嚴重,若非我白家有無數靈藥為其續命,恐怕嫻早已隨她母親而去。繞是如此,她也很難熬過這幾年了。”


    說完這翻話,白恒風眼角不覺有些濕潤。


    堂堂醫神白家的家主,竟然連累女兒被病魔折磨二十多年,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多麽諷刺的一個故事。


    嶽凡看了看手腕上蟄伏的小蝰蛇,淡淡開口道:“你是想以純陽之血,挽回自己女兒的生命。”


    白恒風身體一顫,努力克製住自己激動的情緒道:“小兄弟對醫道了解確實不淺,我正是此意……小兄弟如果有什麽要求和條件,我白家必然傾力而為。”


    見嶽凡麵露思索,白恒風繼續道:“其實,我在古書中已經尋找到解決的辦法,以純陽精血為引,灌入強大的生命元氣,煉成「鑄魂碎片」,再以拔髓換血之法令嫻兒重生……本來萬事具備,隻可惜玉玲瓏誤闖你們住處而死,所有的準備都功虧一簣。”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便是白恒風最後的打算。


    李嶽凡的為人如何,江湖早有傳言。對於這樣的人,選擇用強是最為下策的決定。所以從一開始,白恒風就沒有為難李嶽凡的意思,反而一心想要幫他醫治。隻可惜,對方的症狀確實棘手,讓他先前的計劃全部落空。


    ……


    嶽凡沉默不語,白恒風與白總管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等在一旁。


    就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老爺,老爺不好了,小姐她……她昏過去了!”


    “什麽?!”


    白恒風與白總管同時一驚,隻見藥兒快步衝進大廳,滿臉的淚水。


    “發生什麽事情?小姐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暈倒。快說!”


    白恒風總算是一家之主,盡管心神大變,失去了冷靜,卻還能保持正常的思考。


    藥兒哭聲道:“小姐見綠兒一夜都沒回來,於是自己去尋找,誰知小姐剛到藥堂的時候便聽到有人談起昨天綠兒被打死的事情,小姐一時急火攻心就暈過去了。”


    “你說什麽?·”


    白總管跨前一步,怒聲嗬斥道:“老夫昨天是怎麽交代的?你們竟敢私下傳言……”


    “白總管,此事怪不得他們。”


    白恒風總苦澀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綠兒的事情嫻兒遲早都會知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


    話音未落,白恒風已先一步離開,白總管與藥兒緊隨其後。


    微微沉吟,嶽凡也跟了過去。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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