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野內陽天未亮,便在聶星還沉睡中離開了聶家。


    臨去前,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對她居然是如此的眷念不舍、離情依依,這可說是他這麽多年來,首次嚐到的感覺,他沒想到,當心的一角係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時,竟有這麽大的幸福感,隻是……


    他卻害怕失去她……這種幸福仿若稍有不慎,便會從他的指縫間流逝一般,使他走得沉重,但又不能不走,但願這一切全是他杞人憂天。


    臨走前,他曾來到櫻子的房門外想帶她一塊兒回日本,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在房裏,問過幾個弟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這種奇異的現象更在他的心頭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可……他已沒有多餘時間逗留,隻能多派幾個天鷹幫的弟子保護聶星了。


    坐了數小時的飛機,他終於趕回“水沐幫”,由於回來得匆促,他並沒告訴任何人,並計劃偷偷潛入水沐椿家中打探實情。


    好巧不巧的,江口舜居然就在裏頭正在向水沐椿稟報他在台灣執行命令的一切事宜。


    “我要你去辦的事,結果怎麽樣了?”水沐椿喝了一口老人茶,狀似悠閑的問著江口舜。


    “已經照辦,我特地偽裝成天鷹幫的一位兄弟的模樣好讓竹野內陽一時因震驚而疏忽防備,他現在已受了傷。”江口舜回道。


    此時,藏身在外麵的竹野內陽心口一凜,他還真蠢,居然被江口舜擺了一道!原來那個“阿倫”是江口舜假扮的,看來他真的誤會了天鷹幫。


    “嗯!那麽,他可有回來的打算?”水沐椿眯起老眼,沉冷地問,目光幽幽地遠處一飄,好似憶及過往。


    “屬下不知道,但他這回傷得滿嚴重的,短時間內還好不了。”江口舜低著頭,語氣帶點支吾。


    “哦?你是公報私仇?”水沐椿的眸底畫過一道犀利的寒芒。


    “我……”


    “他已是我既定的女婿人選,你可別要了他的命,否則我不會饒了你。”水沐椿發狠地說:“我要你給他點教訓,隻是要讓他在台灣待不下去,盡早返回日本與櫻子結婚,可不是要你殺了他。”


    “屬……屬下不敢……”江口舜嚇得雙腿直發抖。


    “對了,他還在調查他的滅門家仇嗎?”水沐椿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沒錯。”


    “唉!這孩子怎麽還不死心?難道真要掀開我的底才行嗎?”水沐椿搖搖頭歎了一聲,但這句話已不偏不倚地落進了竹野內陽耳中。


    他不禁暗忖:難道他們家的血案與義父也有關連?


    主意一定,他立即轉往水沐幫的機密檔案室。在這兒十五年,他雖然有多次機會可以進入查閱資料,卻沒想到要去動它,但是,今天他一定要從中找到答案!


    但願這一切的結果千萬別如他所猜測的一樣……拜托老天……千萬別讓他認賊作父啊!


    可當他查閱資料後的答案卻讓他心驚又不敢置信!


    原來水沐椿於十五年前也是“天鷹幫”的人,而且是聶振風的義子,名為康俊,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他為了報聶振風的恩情,擅自作主替他尋仇,卻因為調查不周,居然將他父親竹野內風誤以為是另一位同名同姓的竹野內風,繼而做出了慘絕人寰的滅門手段!


    事後,當他得知自己搞砸了一切,特地向聶振風請罪時,聶振風因護子心切,刻意放他到日本避風頭,並願為他承擔下一切罪名。


    從此,水沐椿就在日本隱姓埋名,並成立水沐幫,因無顏回去見聶振風,兩人也因而斷了聯係。


    水沐椿為了贖罪,特地安排當時才十五歲的竹野內陽與他不期而遇,而後擔起了扶養之責……


    老天!他終究是認賊作父十多年,還為他幹盡了缺德事,甚至恨錯仇家那麽久!


    竹野內陽幾乎要發狂地低吼了一聲,才回頭打算找水沐椿算帳,哪知就看見他站在門外,一雙瞿鑠的大眼直盯住他瞧。


    “江口舜辦事不力,我早料到憑你的智慧,一定會懷疑到我身上。”水沐椿走近他,並命身後的兄弟們退到房門外。


    “為什麽……你當初為什麽要這麽做?”竹野內陽咬著牙、含著淚問。


    “隻不過是認錯對象,怪就怪你父親要取個與仇家一模一樣的名字。”水沐椿麵無表情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一模一樣的名字……”竹野內陽聞言至此,差點兒就發狂了!


    這是什麽爛理由?數條人命的消失居然被說得如此的一文不值?


    “何況,我養你到這麽大,重用你、愛護你,該做的都做了。”水沐椿也激動了起來,掛在表麵上的冷靜已不複見。


    “是啊!你是該做的都做了,可我家人的性命呢?你能還給我嗎?”竹野內陽憤怒地對他咆哮。


    “我是不能還你,可我教育了你,替你的家人養育了你,比他們付出的還多,除了他們的命之外,你說你要我還你什麽?說啊?”水沐椿的腦袋閃過一陣暈眩,扶住椅背勉強的站直身子。


    “我……”


    竹野內陽身軀一繃,眼底滲出水氣。是啊!他能要他還什麽?


    “或是你要我的命?”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背脊看著他,“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竹野內陽,反正這輩子他是活夠了,“不過,我希望你別把恨意轉嫁到櫻子身上,並且能夠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竹野內陽倏然從長靴內拔出一把槍,槍口對著水沐椿的額頭,“是你說的,我要殺了你,為我父母、弟弟報仇。”


    “你盡管動手吧!”水沐椿閉上眼,準備承受那最致命的一擊。


    但等了一會兒,卻仍不見動靜,他驀地張開眼問:“怎麽了?為什麽不開槍?”


    竹野內陽持槍的手微微打顫,最後,他丟下槍,咬牙切齒的說:“算了,我不是也恨錯了對象那麽多年嗎?還差點鑄成大錯。”


    “你的意思是……”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氣,期待的問。


    “從今以後,你我恩斷情絕,至於櫻子,我很抱歉,我從沒愛過她,更不可能娶她。”說著,他垂下雙肩打算離開。


    “等等,你喜歡上星星那丫頭了?”水沐椿笑了笑說:“也好,我還記得那丫頭,那時候她才剛上幼稚園,模樣可愛極了。”


    竹野內陽並未答腔,徑自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生長、茁壯的地方。


    ***


    事實上,在竹野內陽離開台灣前一夜與聶星在房裏纏綿時,便被櫻子發現了。


    因此,她刻意躲起來不想跟他回日本,目的就是要趁他不在之際,好讓聶星徹徹底底、永永遠遠的消失在竹野內陽生命中!


    在她確定竹野內陽已搭上飛往日本的班機後,她便開始籌劃一切,隔日午後,她就來到聶星的房門外,卻被天鷹幫的弟兄攔下!


    “你們倒是挺盡忠職守的嘛!”


    櫻子在聶星房外一跺腳,刻意將嗓門拉得老大,好讓聶星聽見。


    “水沐小姐,我們是聽命行事,抱歉了。”其中一人道。


    “聽命行事?誰的命令呀?竹野內陽嗎?別忘了,他可是抓了你們幫主聶雲的人耶,你們還聽他的?”櫻子嗤之以鼻道。


    “這……”那人的心頭一頓,冷著聲道:“幫主在你們手上,我們不得不聽命。”


    “那我可以告訴你們聶雲的下落。”她笑笑地道。


    果真,此話一出,房門立刻被聶星開啟,“你進來。”


    櫻子得意的揚唇一笑,趾高氣昂的緩緩走進聶星的房裏。


    待她一進屋,聶星便著急地問道:“我哥在哪兒?你快告訴我。”


    聶星雖很好奇她為何沒有和竹野內陽一塊兒返回,但此時此刻,她滿心隻有哥哥的下落,這些奇異處她也沒時間追究了。


    “他在碼頭裏的一處空倉庫內。”櫻子撇撇嘴笑道。


    “哪個碼頭?”


    “想知道可是得付出代價的。”櫻子冷著嗓音說。


    “代價?”聶星這才發覺她的笑容異常詭異,“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當真知道我哥的去處?”


    “我騙你幹嘛呀?”櫻子輕輕一笑,從腰際中拿出一隻勞力士腕表。


    聶星一看,立即張大嘴,連忙奪下一瞧,這是哥哥的……她記得這是數年前爺爺送他的生日禮物!


    她緊緊地將它放在心口,忍不住淌下淚來,“哥……這是我哥的,櫻子,你快告訴我,我哥人在哪兒?”


    “他?”櫻子聳聳肩,對她露出一張莫可奈何的表情,“很抱歉,他已經死了。”


    “什麽?”聶星渾身一震,震得她全身發疼。


    “這表是陽交給我的,他要我拿給你,如果你想幫你哥收屍的話,就單獨一人到第六碼頭的北門倉庫去。”櫻子目光詭異地對她一眯。


    “他……他騙我……”淚水早已不受控製的落下,聶星的神情甚至還帶著一絲恍惚。


    “要去就趕緊去吧!否則屍體若是爛了、臭了,那就麻煩了。”她掩嘴吃吃地發出一陣怪笑。“不過,你隻能單獨前往,否則我會命人毀屍。”


    “你……你們真的好狠……”聶星眯起星眸,冷著心,恍似行屍走肉般地走出房間。


    這時,門外的弟兄立即一擁而上,“大小姐,幫主在哪兒?我們一塊兒去。”


    聶星搖搖頭,啞著嗓子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怎麽行?”


    “別煩我!讓我一個人去……”至今,她仍不相信哥哥已死,手心緊捏著那隻表,她轉身跑出聶府,拚命往碼頭直奔。


    聶星一邊掉淚一邊跑,在碼頭上找了好久,卻怎麽也找不到櫻子所說的那間倉庫,她還不停的拉開嗓門喊著哥哥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啞了,仍得不到半點回音。


    “哥……”她仍不放棄的四處尋找,紅著眼詢問在當地的人,卻都問不出有所謂的“北門倉庫”。


    就在她手足無措之際,突然從四周湧來好幾個神情怪異的地痞流氓,全都以一雙不懷好意的曖昧眼神看她。


    聶星嚇得止住了淚,不停地往後退,“你們是誰?”


    “我們是水沐幫的代幫主派來的。”其中一人笑看著她,眼神極為輕佻。


    “竹野內陽?!”她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他要做什麽?”


    “找你呀!小妞。”他們發出一陣淫笑。


    “你們別過來……他究竟要幹嘛?”她驚駭得直往後退。


    “我們代幫主交代我們要把你帶上船。”


    “帶我上船?”她哽著嗓子重複他的話,心跳驀地加速,好像有個無法預料的危機正在等著她。


    “對,找個好地方賣了你。”那人咧開一口黃牙,“瞧你這副細皮嫩肉的模樣,隨便賣都能賣個好價錢。”


    “不……不要……”她震驚得淚水狂泄而下,小手急忙抓住衣擺,心情也跟著起起伏伏,那震撼仿似要將她的心給震碎了似的。


    聶星拚命想後退,正當她退到無路可退時,那群男人卻倏地蜂擁而上,將她架上了旁邊的一艘小船,遠遠的還聽見聶星瘋狂的呼喊聲……


    ***


    竹野內陽一回台灣,立刻前往他囚禁聶雲的空屋將他鬆綁。


    當聶雲一得到自由,立即踢上一腿、送上一拳,氣極的大喊道:“好家夥,你還敢來這裏?算算你究竟囚禁我多久了?”


    “不過半個月而已。”竹野內陽眯起眸子,對著他笑了笑。


    聶雲見他一反平常的溫和態度,不禁奇怪地道:“咦?以前你來看我時,總是擺著一張臭臉,今天是怎麽了?吃錯藥了?”


    竹野內陽搖搖頭,不好意思的揉揉鼻翼,“你現在手腳已鬆了綁,是該對我拳打腳踢一番,過去是我錯了,當真是吃錯了藥。”


    “錯了?王八蛋,你終於承認自己錯了?”聶雲氣得往竹野內陽的肚子揍了一拳,下手又狠又重。


    “呃——”竹野內陽硬是吃了他這拳,還抬頭對他一笑,“你一定不爽極了,再來吧!”


    “對,我不爽到了極點!”聶雲提起勁兒又往他的背部敲下一記手刀。“我就說我爺爺為人向來寬厚,哪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我是死都不會相信的。”


    “對,我錯了!你……你盡管打到氣消吧!”竹野內陽咬著牙道。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聶雲又對他施以一頓拳打腳踢,“當初要不是你要詐玩陰的,你休想困住我!”


    “哈……”竹野內陽的嘴角逸出了血絲,但臉上卻還是強忍痛苦地笑著。


    “說!你把我妹怎麽了?她沒遭到你毒手吧?”


    聶雲又要一拳擊下,卻被竹野內陽一手抓住,“她很好……行了吧?再打下去,聶星會舍不得的。”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聶雲驚訝的張大眸子。


    “她……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與她情投意合,說不定沒多久後,你也會成為我的哥哥。”竹野內陽坦言不諱地說。


    “什麽?那你們……”聶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著聲音道。


    “對,我們就是如你想得那樣。”竹野內陽痞痞的笑了笑。


    “王八蛋,你還真是花心,那、那個叫什麽櫻子的呢?”


    “櫻子?你怎麽知道有她這個人?”竹野內陽頓覺不對勁。


    “當然知道,她可狠了,不但來這裏奚落了我一番,還拔走我手上的表,真不知道她想幹嘛?”聶雲氣憤地說。


    “什麽?她來找過你,還拔了你的表?”竹野內陽心急地問,低頭一瞧,果然發現聶雲的表不見了。


    “沒錯,就是今天早上。”


    “該死!星星有危險了,我們快回去——”竹野內陽一刻也不停的轉身衝出空屋。


    “怎麽了?喂!你等等我呀!”聶雲一頭霧水的跟上。


    當他們一來到聶家,阿倫及一幹弟兄立即興奮地湧上前,“幫主!你……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聶雲朝大夥兒一笑。


    可竹野內陽心裏卻是憂急不已,他眸光冷銳的一斂,“阿倫,星星呢?她還好吧?”


    “大小姐不見了,早上你們那位水沐小姐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她就一個人跑掉了。”說話的同時,阿倫還氣憤難當的怒視著竹野內揚。


    “什麽?她去哪了?”竹野內揚與聶雲異口同聲地問。


    “她不準弟兄跟,但是,有人仍不放心地暗中跟著,發現她是前往碼頭的方向。”阿倫歎了一口氣,“但小姐機伶,又被她給甩開了。”


    “碼頭……”竹野內陽沉吟了一會兒,隨即二話不說地推開他們,直往碼頭奔去。


    “王八蛋,你等等我啊!”聶雲與阿倫也連忙追上。


    當他們來到碼頭時,天色已暗,碼頭上的工人也幾乎都下班了,現場彌漫著一片安靜詭異的氣氛。


    “真要命,碼頭這麽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聶雲急躁的說,連忙轉身對阿倫命令道:“叫弟兄們努力的搜尋,就算是要把這裏的土地一寸寸全都翻過來,也不能忽略任何一個地方。”


    “是,我立刻把人全都召集過來。”阿倫領命離開。


    待阿倫一離開,六神無主的聶雲立刻轉向竹野內陽問道:“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這碼頭能夠藏身的地方就隻有倉庫了,還有,多注意看看有什麽行跡詭異的小船正準備啟航,若是發現了,一定要全力阻攔、檢查。”


    聶雲對他點點頭,兩人立刻分開行動。


    ***


    聶星的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綁著,置身在一個烏漆抹黑的空間裏。


    她不停地扭動身軀,試著擺脫身上的束縛,但那些人將她捆得好緊,害她的手腕處全因掙紮而磨破了皮,痛辣的感覺無不提醒著她,她必須要逃……一定要逃……


    就在她絞盡腦汁思索著該如何逃脫的同時,突然,由艙門處射進了一道光線。


    聶星緊眯起眼,神經為之一緊,努力的想從這背光的黑影中看出來者是誰?


    慢慢的,那人的身影逐漸擴大,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就是剛剛把她架上船的壞人之一!


    “你來這裏做什麽?快將我鬆綁,放我走!”聶星的心髒雖因緊張而不斷的鼓噪著,但她仍強迫自己不能害怕,否則她肯定是逃不了了。


    那人咧開嘴一笑,低頭湊近她的臉,距離近得讓聶星馬上聞到他的口臭味,使她受不了的急升起一股作嘔的感覺。


    “別躲了,你既然是要送去外頭賣的,倒不如先讓我玩玩,到時候我或許會大發慈悲,把你送到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這人邊說邊笑,口水都快要滴出來了。


    聶星的眼中突然亮起了警戒的光芒,害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凝滿眼眶。


    “你究竟想做什麽?滾……離我遠一點……”她渾身顫抖,驚恐的淚不斷地泌出,還不停的挪動著臀直往後退,此刻,她心裏第一個閃過的名字居然不是她哥哥聶雲,而是竹野內陽!


    一思及此,她不禁痛苦地直搖頭,是他……明明是他狠心、殘酷地要將她賣了,為什麽她腦子裏還會想著他、念著他呢?


    甚至於在她潛意識裏,她根本不相信竹野內陽會是那麽狠心的人,她真的無法相信臨去前如此溫柔多情的他會改變那麽多。


    “別怕,大爺我會好好疼你的。對了,你剛剛不是說要鬆綁嗎?大爺我這就好心的來給你鬆一鬆。”


    此人的笑容異常下流,當他的手就要碰上聶星的手腕時,聶星忍不住舉起雙腿往他的胸口一踢,又急急忙忙挪動身子躲到另一邊去。


    那人撫著胸口,惡狠狠地瞪著她,“你這個娘們居然敢踢大爺我?那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那人突然朝聶星衝了過去,一把逮住她的雙手就要往她的小嘴親去。


    聶星不斷地扭頭大哭尖叫,雙手雙腳奮力的推抵著,就在她快要氣虛力乏之際,她身上的男人突然身體一軟,低呼了一聲後,便往旁邊倒下去。


    聶星瞪大眼一瞧,隻見這人背後不知何時已被人射了一刀,傷口血流如注!


    “啊——”尖嚷聲還沒來得及呼出口,她的小嘴便已被一個溫熱的掌心給捂住,耳畔還揚起那令她熟悉、心動,又痛恨的聲音,“別叫,是我。”


    她淚流滿腮,身子頻頻顫抖,咬著牙說:“是你……為什麽你要那麽狠?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呢?”


    “你說什麽?”他立即轉過她的身子,莫非櫻子在她麵前造了他的謠,讓星星誤以為是他安排這一切的?真是個該死的女人,還虧他一直待她如妹!


    聶星難過的抽噎著,但仍是止不住不斷溢出的淚,“你殺了我哥,又打算賣了我,你好殘忍……你為什麽要欺騙我……”


    “什麽?我殺了聶雲?拜托!我沒殺他,更沒騙你,這全是櫻子造的謠!她打算陷害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


    竹野內陽不想在此時與她爭辯,動作迅速的鬆脫她手腳上的鏈條,一把拉起她,“走!我們先逃出去再說。”


    可當他們一衝出密室外,就看見左右湧來了數名人影,看來,他們已被圍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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