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這種憋屈的想法,每個藍劍特種士兵都有,尤其以連長楊秀最強烈。


    楊秀名字秀氣,人卻長得五大三粗,樣子粗獷。


    他從西北軍區之中,憑著過硬的軍事素質從西北軍區幾十萬人之中脫穎而出,進入該軍區王牌特種大隊,然後又在全國特種兵大比武之中,在徒手格鬥和有障礙射擊之中,獲得冠軍。


    回到西北軍區不久,楊秀就奉了軍令,悄然進入華夏最頂尖的特戰大隊藍劍之中。


    進入藍劍大隊之後,楊秀好像青蛙跳出了井口,大開眼界,自己引以為傲的那一點微末本事,屁都不算。


    不過,楊秀也不認慫,憑著西北人特有的吃苦執拗精神,他咬牙訓練,一身汗,一身血,終於在藍劍特戰大隊之中立穩了足根,從此秘密執行任務,東征西討。


    楊秀一直以能成為藍劍的一員而感到自豪,在他看來,華夏的特種兵,最驍勇善戰的特種兵,藍劍敢說第一,就沒有誰敢說第二。


    這樣一支英雄的特種部隊,已經秘密執行了不知道多少艱巨危險的任務,赫赫戰功和戰士的鮮血,鑄就了藍劍大隊的輝煌和讓人仰視的榮譽。


    事實上,這種強烈的榮譽感,不止楊秀有,每個藍劍士兵都有,誰要是侮辱了藍劍大隊的榮譽,就得承受藍劍特種兵的怒火,哪怕你是司令也不行。


    可是,現在,每一個藍劍士兵,都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藍劍特種兵,無論執行多麽艱巨的任務,都是主力軍,其餘的兄弟部隊,隻能協助配合他們,從未聽說過,藍劍特種兵,還需要去配合其他部隊的?


    當然,要是藍劍特種部隊奉命配合的,是長風,利劍,獠牙這樣的王者特種部隊,哪怕心中憋屈,各位藍劍士兵也認了,畢竟兄弟部隊之間相互配合,是常有的事情,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可是,這一次,藍劍特種部隊,奉命配合的,居然是這樣一支人數不滿二十,流裏流氣,吊兒郎當的部隊,這樣的叫花子兵,甚至叫他們民兵,都是高抬了他們。


    憋屈啊憋屈。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光彩照人,盛裝打扮的絕世佳人,卻非得和一個髒兮兮的叫花子跳舞一樣,而且還是貼身的那種,這個美女甚至還要配合叫花子的舞步,不許自由發揮。


    訓練有素的藍劍士兵,心中雖然憋屈得快要吐血,但是軍人嚴明的紀律性,還是讓他們默不作聲,猶如雕塑似的,軍姿站好,等待上級命令。


    隻不過,藍劍士兵眼眸之中的神色,可就不那麽好看了,每個人看著天神部士兵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鄙夷和冷漠,更多的是挑釁和張狂。


    李明福一夥人,每個人都是武道高手,對於敵意感覺特別明顯,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藍劍士兵投過來的輕蔑眼神。


    這些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唯恐天下不亂,一旦感覺到藍劍士兵的敵意,便七嘴八舌奚落起來。


    “這一群傻哥們是不是有病啊,這麽辣的太陽,居然站在太陽底下曬,連眼睛都不眨,嘖嘖。”


    “你懂個屁,這叫接收太陽黑子的能量,看過天線寶寶沒有,腦袋上兩根天線,就是用來接收能量的,沒文化真可怕,小心人家一掌滅了你。”


    “也是啊,你看他們頭上那兩根天線,我以為想要假裝天牛呢,我說,天牛也是牛,別把天牛不當牛,天牛也牛比得很呢。”


    .........


    每個藍劍士兵,都帶著戰術頭盔,這個戰術頭盔,是華夏近幾年開發的高科技軍事裝備,集合了通訊,戰場紀錄,夜視,報警,測溫,報告士兵身體特征的功能。


    戰術頭盔的上麵,有著兩根無線通訊器,就好像天牛的觸須一般,平時不覺得如何,但是被牙尖嘴利的夜蘭衛一奚落,立即就讓藍劍士兵又氣又羞。


    夜蘭衛這幫刺頭兵,每天閑聊的時候,都忍不住唇槍舌劍相互諷刺打擊,嘴巴毒得厲害。


    這些人中,尤其以李明福為首,一張嘴巴,能活活氣死黃牛,他一出馬,罵人的話滾滾而出,妙語連珠,連調侃帶嘲諷,能活活氣死人。


    楊秀的腮幫子不住抽抽,眼眸之中噴出怒火,但礙於軍紀,隻得拚命控製自己的情緒,心中殺千刀,直娘賊早已經罵了幾千遍。


    楊秀不做聲,其餘的藍劍士兵,也隻好不做聲,但是每個人都恨得牙根癢癢。


    一群夜蘭衛都是得理不饒人的家夥,看著藍劍特種連整體默不作聲,不但沒有消停,反而得意洋洋,指手畫腳,大放厥詞。


    楊秀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就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立正!”


    所有的夜蘭衛都好像觸電似的,立即站得筆直,躺在地上的家夥慌了神,一個鯉魚打挺,動作快得沒法形容,一瞬間就扣上了衣服扣子。


    原本就站著的夜蘭衛,第一時間昂首挺胸,目視前方,腰直肩正,仿佛一座雕像,那個樣子,要有多嚴肅,就有多嚴肅。


    頃刻之間,吊兒郎當,懶洋洋的天神部士兵,立即變成了黃沙百戰的鐵血軍人,軍姿莊嚴,哪怕用最挑剔的眼光來看,也絕對挑不出任何毛病。


    楊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活生生的變化,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這一群吊兒郎當的混蛋,從民兵到真正的軍人蛻變,沒有超過三秒鍾。


    王小石在遠處早就看見了這一群混蛋正在和藍劍士兵炸毛,也懶得管。


    兩支都是桀驁不馴的王牌特種部隊,第一次碰見,能服氣才是怪事呢,以其表麵上寒暄客套,故作惺惺相惜,不如第一次就撕去虛偽的假麵具,以真麵目示人,這樣雙方都有個底,不至於在戰場上出現問題。


    至於藍劍的憋屈心理,王小石心中也有底,不過無所謂,戰場上夜蘭衛的強大,足足可以征服藍劍士兵。


    都是軍中男兒,有種沒種,行與不行,幹一仗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裏唧唧歪歪?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大踏步走了過來,麵色堅毅,走到夜蘭衛麵前,大聲喝道:“稍息,向左轉,向右轉........”


    隨著他的口令,十餘個夜蘭衛頃刻之間,成了真正的鐵血軍人,雞零狗碎的槍械,在他們的身上,也閃現出懾人的殺氣,讓人膽寒,不過看在藍劍特種兵的眼中,卻如此可笑。、


    這種感覺,就好像小孩繃著臉,裝作嚴肅的大人一樣可笑,他們越是中規中矩地訓練,楊秀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不過,楊秀是個真正的軍人,雖然看不起夜蘭衛,卻也不會違抗命令,他跑步到王小石的麵前,抬手敬了一個禮:“報告,藍劍特戰大隊一團三營四連連長楊秀向首長報道,請指示。”


    王小石抬手還禮,拍拍楊秀的肩膀:“好樣的,咱們都是戰友,不用客氣。”


    楊秀被他拍在肩膀上,心中一陣別扭,誰特麽跟你這一群民兵是戰友?要不是上邊發了命令,鬼才願意和你在這裏廢話呢。


    楊秀雖然沒有明顯躲閃,但是左腿小腿的肌肉微微一動,連帶著身子整個重心都往後移,筆直的迷彩服以一種細小的幅度顫了一顫,隨即便站住了腳跟,沉穩如山。


    王小石的眼光何等犀利,一下子就看出了楊秀的心思,也不點破,哈哈一笑,轉身吆喝:“再過一分鍾,準備登機。”


    就在此時,一個戴著眼鏡,戴著上尉肩章的士兵,從遠處趕到了王小石的麵前,啪地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第九研究院生化係助理研究員張子尚向你報道,楊纖纖少將托我把一件東西送給首長。”


    王小石心中一動,抬手敬禮,就見張子尚身後兩名士兵,抬著一個一米多的木箱,走了過來,兩人步履艱難,走得很吃力,顯然抬著重物。


    王小石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抬了抬手:“多謝,有勞了。”


    他轉身大喝:“蔡劍鋒,向全德,出列,把這東西抬到飛機上去,小心點。”


    菜頭和向全德出列,兩人看著王小石麵無表情的樣子,心中未免嘀咕,總教官如此慎重,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向全德深深吸了口氣,使勁一抬,隻覺得箱子的分量,重得厲害,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使勁托住,望了王小石一眼。


    他看見總教官眼睛朝自己一眨一眨,似乎在暗示什麽,心中一凜,有了底,和菜頭交換了眼神,兩人把長木箱,抬上了直升飛機。


    三分鍾過後,全體官兵都登上了直升飛機,三架直升飛機淩空而起,向西北方向飛去。


    王小石翹著二郎腿,嘴中哼著誰也聽不懂的小曲,一副悠哉樂哉的樣子。


    菜頭和向全德從一上飛機,就盯著這個奇怪的木箱看,見上了飛機,總教官也沒有打開箱子的意思,菜頭再也忍不住了:“總教官,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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