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薏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一吃完午餐-雨梅便借機溜出了沙慕凡的監視範圍-連跑帶奔的趕緊衝進學校禮堂-還好她是短跑健將-所以僅花了約半個小時就到達目的地-也正好瞧見一群人從裏麵出來。


    演講結束了嗎?她想。她擔心自己若從入口進去時-薏嬋會由出口出去-所以她打定主意就站在出口外等。說也奇怪-怎麽每個出來的男同學眼神都挺暖昧的往她身上瞟?媽的-她又不是沒穿衣服-難道他們都還沒忘記早上她在斜坡發生的事嗎?


    往自己身上一瞄-糟-她身上穿的居然還是那殺千刀的妹妹的衣服-又緊又繃的-真是有夠難看礙眼的-難怪那些人會把她當外星人看?完了-她的一世英名竟在短短的三個小時內毀了兩次!-


    雨梅!-是薏嬋-你來了-這我就放心了-剛剛聽說你在斜坡摔了一跤-全身都濺濕了-不要緊吧!-她遠遠地向雨梅奔了過來-身旁還多了個陌生的男孩-


    嗬……嗬……沒事-雨梅幹笑了兩聲-心裏卻暗啐-真所謂人言可畏呀——對了-你找到座位了嗎——


    有-她臉色微紅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還好有他-是他幫我找了個位子——


    那就好-雨梅那拎在心頭的石塊終於著了地-同學-謝謝你了-


    雨梅瞟了一眼那個男孩-發現他眼神坦誠-目光灼然-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她對他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把薏嬋交給他應該沒問題-


    不客氣-隻是舉手之勞-他露出一絲笑容。雨梅點點頭-給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雨梅-你吃過沒?蓼吟的演說實在太精采了-時間都快一點了還不知道-大家好似聽的都幾乎忘了饑餓呢——薏嬋開心道-


    不好意思-我吃過了-就算沒吃-她也不願意去當電燈泡呀——那……峻禾想和我一塊去吃飯……-薏嬋羞怯地看了看雨梅-


    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三年級電機係的張峻禾-請多指教-他搔搔頭發-像是不怎麽習慣與女孩子說話。


    原來是離她們商學院最遠的電機係-難怪她不曾見過他-


    好吧!那你們去吃吧-我先回宿舍了-她偷偷附在薏嬋耳畔補了一句——我看得出來-他很不錯-好好把握——


    你想到哪兒去了-隻不過是去吃頓飯而已-薏嬋噗哧一笑-


    真的嗎?我可不是沒長眼睛喲!-拍拍她的肩-雨梅對她暖昧地眨眨眼後-轉身離開。


    林薏嬋長得手長腳長-除了太過瘦弱外-還長了滿臉的雀斑-是一個極容易自卑的女孩子;由於個性太過內向-她並沒有什麽朋友-雨梅的出現-不啻是為她枯冷的心帶來一片溫暖。


    雨梅回到車棚-騎上機車-邊想過搖著頭-心忖:她好希望薏嬋能找到生命裏的良人-否則自己不知還得為她的怯弱擔心到幾時呢-突然-心底陡升一股悵然-好似她就快離開薏嬋-沒法子再和她一塊兒嬉鬧玩樂了。


    甩甩頭-她轉了個彎-突然看見五十公尺遠處居然橫擱著一台鐵馬-旁邊還斜倚著一個人-她急忙煞了車-讓機車發出-嘰……-的刺耳聲響-


    你要死了-想自殺也不要把我拖下水啊——她坐在機車上-怒瞪著眼前的殺千刀-


    你怎麽逃了-害我為你擔心了好久-沙慕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剛才一直等不到她從洗手間出來-以為她遇上了什麽麻煩-衝進女廁肘還引來一陣怒罵和騷動-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隻求能找到她。但他翻遍了快餐店半徑五百公尺範圍-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原來她是蓄意落跑的——我為什麽不跑?飯是你說要請的-.我已經很賞臉的吃完了-你還要我留下來洗碗嗎——


    我讓你-可不表示容許你這麽不可理喻-他聲沉如鼓的說-


    你說我不可理喻!你才無聊透頂呢!死纏著人家不放-敢情是你愛上我了?-雨梅火冒三丈的隨口說-


    我也沒說這不可能-他挑高唇角-暖昧一笑-


    沙慕凡-我還不知道你是那麽的不要臉-無可否認的-她的心的確被他這句無心之語激起一陣狂濤-但她知道絕不能信以為真-因為這家夥就會尋她開心-說不定正在找機會報複她-


    追女朋友無所謂要不要臉-隻在於有沒有心-在他冷峻的容顏上布上一層認真的神采。


    第一次-雨梅這麽認真的看著他-甚至被他臉上的執著給吸引了目光。他長得真是不錯-很有男人味-她也知道學校裏有許多女學生主動對他頻送秋波-卻全被他惡意地忽略在腦後-有時候她還真想去敲敲他的腦袋-看是不是被-康固力-給黏住了-一點也不解風情。


    再回頭想想自己-她又不屬美女之列-又是大家眼裏公認的男人婆-他是看上她哪一點?八成有什麽詭計-


    算了-你下回說謊也打打草稿好嗎?我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我又不是沒自知之明-你還是去找中文係的校花張小卉-她配你還算可以啦——


    沙慕凡-著眼-看她那副失意的模樣-反倒覺得不太習慣——你怎麽了?你以前從不會妄自菲薄呀?-


    妄自菲薄?得了吧-我是最愛自己的-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發動機車-她轉動車頭想拐過他身旁-


    你去哪兒?-他花了不少精力在找尋她-她連聲謝都沒嗎?-


    回宿舍-她悶悶的說:-你不會是後悔了-想向我討回雞腿飯的錢吧?-不就六十塊錢-他幹啥像追魂使者似的緊追著她不放-


    下午沒課-不是挺無聊的-他突然說-


    才不-我要睡覺-為了和他打賭-她好好一個星期天的補眠時間就這麽給放過了-下午她可不要再糟蹋掉-


    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他雙手抱胸-嘴角恣意一撇-不了-我不跟你玩了-你去找別人吧!——


    你怕我?-他就是懂得怎麽激怒她-好達到自己的目的-


    笑話!我怎麽可能會怕你-玩什麽說吧——她果然中計了-


    你玩過計算機遊戲‘時光隧道’嗎——沙慕凡好整以暇的問道-


    當然玩過-她一副不服輸的表情-


    那好-咱們在網絡上見——


    哼-等著瞧吧——


    兩人一回到住處-便各自打開計算機連接網絡-進入-時光隧道-的遊戲中-這個遊戲是以戰役的方式為主軸-時期分為中國曆史的早期、中期、近期。早期為黃帝、舜、虞、夏、商、周……中期則為春秋戰國時期……近期則是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兩人在一陣商議後.決定了近期的挑戰。


    由隋開始-沙慕凡獻出戰略技巧與嚴密的防守招式節節勝利-而雨梅愈是心慌就愈無法扭轉局勢-一股不服輸的信念讓她硬撐著即將落下的眼皮。兩人由午後一直玩到過了晚餐時間仍意猶未盡-最後來到了滿人統治的清朝-而雨梅也不過贏了宋與明兩個朗代-她甚至看得出來那還是沙慕凡特意讓她的-這股怨氣令她矢誌非得在清朝贏他一局不可。到了清聖祖康熙時期-平定三藩之亂的戰役。她和沙慕凡都是大將-她殺的賊子肯定不能比他少-否則這局遊戲她要是又輸了-豈不麵子、裏子全沒了嗎?天哪!計算機裏的那個吳三桂也未免太厲害了-連連出怪招把她打得東倒西歪;但沙慕凡就不一樣了-他不但能輕易抵擋-甚至反敗為勝-為什麽會這個樣子呢?


    真是氣煞人也!


    雨梅氣極敗壞、火冒三丈地猛捶著鍵盤-拿著鼠標亂掃一遍-霍地——砰-砰——計算機發出數聲巨響-一道金色火焰突然在雨悔的眼前炸開-在一陣眼花繚亂後-陡地被黑色的迷障壓下-令她仿若掉進了一陣漩渦中。遠遠的-她依稀看見沙慕凡的影子在遠處晃蕩-她想開口叫他-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整個腦子好暈……好痛……像是在汪洋中漂流了許久似的-雨梅在浮浮沉沉中-隻覺得全身筋疲力竭、虛脫無力、頭暈目眩-而且始終無法睜開眼。


    記憶漸漸回到了腦海中-她想起那些奇怪又恐怖的光。難道她現在正在黃泉路上-她當真被那場無緣無故的計算機爆炸給爆掉了才雙十年華的性命啊-好好的一台計算機-怎麽可能發生這種狀況?天哪-為什麽所有不該發生的事全都發生在她身上?她才二十歲-她還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想著想著-她努力想移動身軀-心裏直喊:-不要-不要-不要-


    一番激烈的掙紮與狂喊後-她猛然睜開了眼-納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的人影-還有吱吱喳喳的吵人聲音……-醒了-醒了-雨梅格格醒了-香雲-你快去把小莫子叫來-要他幫我們把格格扶進‘螢雨軒’-一個清宮裝扮的女子在她眼前大聲吆喝著-身上還偶爾飄來濃濃的香氣-嗆得雨梅隻想打噴嚏-她人一閃-雨梅突然瞧見頂上的藍天-還有身旁難得一見的花花草草-難道她現在正躺在地上?怎麽會這樣?這裏又是哪裏?天堂?地獄?-


    能不能請問一下-這裏是……-她霍然坐起。


    天哪-像眼前這樣裝扮的人居然還不隻一個-她身旁圍著的一大群全是呀!再看看自己……啊!怎麽也是一個樣?她原來的衣物呢?難道異次元世界的人比較欣賞清朝的穿著打扮?-


    雨梅格格-剛才您走著走著就摔了一跤-可把奴婢給嚇壞了——玉兒如釋重負的說-


    格格——她什麽時候變成格格了?她不是被炸死了嗎?雨梅滿腦子渾沌不清-幾乎快要爆開了-眼看這些陌生人焦急的臉孔-好似她的生死收關著他們的命運似的-這又是怎麽回事?更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像傳聞中的鬼魅呀-倒像是電視劇裏頭的人物——


    你們是人是鬼——她怯怯的問著-但在看見他們驚愕的眼神後-又驀地住了口-


    不好了-格格是不是哪兒摔傷了?小莫子-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把格格扶進螢雨軒-再趕緊去請太醫-被問傻的玉兒在看見香雲和小莫子遠遠奔來後-神色更顯得急促緊張。


    雨梅莫名其妙地被人給抬了起來-晃晃蕩蕩的來到了一問非常典雅的屋子裏-裏頭的擺設真是富麗堂皇-若進入了某個民俗博物館所展覽的古代極品房舍之中-雨梅隻覺得頭更暈了-


    皇妃娘娘駕到——


    皇妃娘娘吉祥-大夥兒全都上前參拜。


    皇妃一進門上立刻衝到床邊——雨梅、雨悔-好些了沒?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凡事漫不經心、怯怯弱弱的-就連走路部會摔傷-教額娘怎麽能不擔心呢?——


    額娘?-雨梅睜大眼-盯著眼前那位一進門就哭哭啼啼個不停的女人-瞧她一身打扮挺貴氣的-幹麽那麽傷心呢?雖然她長得很漂亮-但她確實不是自己的媽呀!雨梅突然想念起在鄉下種田的母親-情緒不免也為之悲痛。


    媽一定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人世了-她好想回去再看她一眼-人家不是說頭七可以回家嗎?但她又不知該怎麽回去——請問一下-我死了幾天了?該怎麽回家看看家人呢——


    皇妃大眼一瞪-眼淚又撲簌簌地淌了下來-像是比剛才進門時還要悲傷似的——你是不是給摔傻了?怎麽說出這種話?你隻是摔傷了-並沒死呀!我是你額娘-這裏是你生長了二十年的皇宮-你還想去哪兒呀——


    皇宮?額娘?-雨梅登時傻住。


    眼前的貴婦說這裏是皇宮-她在這裏已生長了二十年-不對不對-她才剛死呀-八成是他們搞錯了-


    這位太太-你弄錯了吧!我是在陽間活了二十年-剛剛才莫名其妙冤死的-你可以去查查生死簿就知道了-電視劇裏不都有個掌生死的判官嗎?應該沒錯-


    完了-完了——皇妃好似快昏倒了-大聲嚷嚷著——太醫!你們去請太醫了沒?怎麽還沒到?——


    小莫子已經去了-就快來了-玉兒在一旁應和著。


    這時太醫正好被小莫子拖著趕到-驚見娘娘上且即拜見——皇妃娘……——


    不用多禮了-趕緊看看格格吧——皇妃截了話。


    老太醫霍芎上前把脈聽診-須臾後才回頭恭謹地道:-稟娘娘-格格隻是虛驚一場-不礙事的.隻需開幾貼安神藥方調養身子即可——


    當真隻是受了虛驚而已?她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想她隻是受了驚嚇-一時心神不定所致吧——霍芎隻好這麽說了。雨梅格格是宮裏出了名的膽小鬼-懦弱又無知-誰不知道呢-也因為如此-大家私下都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親骨肉-隻差沒有證據而已。久而久之-流言傳進皇上耳中-使得皇妃在皇上心中失了寵-想當然耳-她們母女在宮裏的地位較其它娘娘而言-也顯然低下許多-


    是這樣嗎?那就請太醫開最好的藥方-一定要將格格的心神給安下-皇妃憂心仲仲-害怕本就不怎麽穩固的地位會因此更動搖了-她可不想在冷宮中過一輩子-


    是-那臣告退-霍芎離開後-皇妃便將底下人全打發走-讓房中隻剩下她和雨梅格格。


    雨梅怔怔地看著她-直覺整件事不知哪兒出了岔子;明顯的不對勁兒-而且非常的奇怪-剛才那個太醫和這位婦人問的對話她雖聽得一知半解-卻知道這裏絕非陰曹地府-而且這些全是人-並非鬼魅-因為剛剛她已經從那婦人-還有那太醫身上感覺到他們的體溫-但令她不解的是這兒又是哪兒呢?她不是作夢-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於古色古香的環境裏麵-難道……媽呀!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皇妃執起雨梅的手-殷殷切切的說:-孩子-你別再嚇額娘了-額娘再也經不起這種折磨。額娘雖貴為嬪妃-但卻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位-你再這樣-額娘會傷心的-你不會忍心看額娘給人欺負吧——


    有人欺負你?-雨梅不由自主地雙手握拳-愛護弱小的心態又萌芽了-


    你是摔到腦子了是不是?怎麽全給忘了?欣妃、珞妃-還有皇後-都是最討厭額娘的-除了咱們自己宮裏的下人外-已沒有人會聽咱們的了-說到這兒-皇妃又掩麵低泣-


    哦——雨梅瞪著鑲銀的天花板-煩悶的想-怎麽那麽複雜!如果她還沒死-老天能不能讓她回去?她好想爸、媽、弟弟、薏嬋-還有……-啊——她出其不意的一喊後隨之坐起-穿著鞋就要往外衝-哪知道這種宮鞋的鞋跟在中央.她根本就不會走-才踩了一步便又摔了下去。


    軒外的人一聽見聲響上且刻奔了進來——格格——皇妃見狀更姓站立不穩的坐到床上-一臉心驚-


    你又怎麽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怎麽辦呀——雨梅早已管不了那麽多了上立刻抓著他們問:-沙慕凡呢?他沒事吧?-


    沙……您是指沙貝勒——玉兒問-


    貝勒——雨梅整個腦袋開始嗡嗡作響-她告訴自己必須力持鑽定-一步步慢慢來-她甚至有預感未來還有無數個-意外-在等著她。


    深呼吸了數口氣-她開口問出第一個問題——現在是什麽朝代——


    雨梅-你病了嗎?現在正是咱們滿清主政的大清皇朝呀——皇妃雙手合拜-一副鄭重謹慎的態度-


    滿清?-雨梅倒抽了口氣-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難以接受自已居然誤入了時光隧道來到清朝-是那道光的影響嗎?還是計算機遊戲?她記得那時候他們玩的時期也正值清朝康熙年間-於是-她顫著聲又問:-是康熙當政——


    天哪!你怎麽能直呼皇上年號-你該尊稱皇上為皇阿瑪-皇妃立即捂住她的口-就算身為格格-也是會惹來殺身之禍呀-雨梅一楞-敢情她爹成了皇上-哎呀!該不會她死了-結果魂魄跑錯了方向吧?歪打正著的落在這個格格的軀體上-這麽說-她的模樣會不會也變了?如果變了-她該怎麽和沙慕凡相認呢?-


    鏡子-鏡子-你們這兒有鏡子嗎——


    有有有-您等會兒-一旁的香雲立刻跑到梳妝台前上拿了隻銅鏡過來。


    雨梅一接過手就往臉上一照-梗在喉間的一口氣頓時化了開來-還……還好-還是她原來那張不怎麽好看的臉。她頹然放下鏡子-開始反省這整件離譜至極的事情;奇怪的是-她的長相沒變、名字沒變、記憶沒變-難道這是她的前世?天哪!她八成是小說看太多了-


    你們剛才說的沙慕……沙貝勒-他現在人在何處?-她一定要找到他-跟這些古代人她不能溝通呀!-


    皇上派他去哈藶藶攻打羅-了-小莫子開口-


    羅——曆史是她最弱的一科-以致根本不了解什麽是哈藶藶-什麽是羅——唉!怎麽會讓她遇上這種事?-


    是啊!他們趁咱們在對付三番-無暇他顧之際-掠奪我邊疆百姓-皇上一怒之下便派沙貝勒前去鎮壓-皇妃接著又說-似乎己漸漸能接受雨梅喪失記憶的事了。


    唉-上天對她們母女倆真不公平-接二連三的讓她遭到這種挫折-這消息該讓皇上知道嗎?算了-皇上從沒把心放在她們身上過-說不定還會惹來聖怒呢-雨梅倒是聽得一臉怔伸-沙慕凡被派去征戰!雖然說他在計算機遊戲上是節節占優勢-但在現實世界裏-可是真槍實刀呀!他能勝任嗎?莫名的擔憂擾亂了她才剛定下的心-腦海中赫然充斥著他冷傲孤絕的臉孔。她不想欺騙自己-她真的好想他-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靈魂已附在前世的身上?想著想著-她的心情又是一團亂-而且亂得好慘哪——雨梅-你問這些幹啥?從前你是從不過問政事的-況且這些也不是我們女人家管得了的-皇姐一臉戚然-暗忖:完了.雨梅八成是摔傷腦子了-可霍太醫怎麽會說沒事呢?該不會連太醫都瞧不起她們母女倆吧——我……我隻是好奇-雨梅支吾著-


    算了-你得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宮去躺會兒了-皇妃無力的歎口氣-折騰了大半天-她也累了。皇妃起身徐步走出螢雨軒-奴才們行禮恭送-


    我問你-你可知沙貝勒戰得如何了?-皇妃走後-她爬起身-拉扯著小莫子的袖子-憂心忡忡的問-


    沙貝勒出馬-還有什麽問題-小莫子倒是回答的頗自信-看來沙慕凡在這一代表現的不錯-並沒枉度此生。那她呢?是否會像他一樣威風?-


    我以前……哦不-我的意思是.在我摔著之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雨梅兩眼睜得雪亮-她想-她的人緣一定不比沙慕凡差-而且-也絕對不能比他差-


    奴才不敢說-小莫子和香雲異口同聲的道-


    為什麽不敢?-雨梅瞧了瞧他們-又看不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入境隨俗道:-我是格格-咳……我叫你們說-你們就說-她還不忘端起架子。在場的下人們無不麵麵相覷-眼前這個格格是他們從沒見過的-有架式、有主見-雖然這一摔把她的記憶摔掉了-但如果也摔出了她的自信-那倒還真是值得的-


    你們都變成啞巴了?-在現代的雨梅原本就有得理不饒人的本事-用在格格的身份上還真是恰如其份。他們的臉色一下子褪得血色全無-倏地跪下——奴才不敢——雨梅當下嚇了一大跳——誰要你們下跪來著-快起來——


    格格-您不說起來-奴才們不敢起來-小莫子囁嚅道-


    你們還真麻煩。好好-依你們的-起來就起來-雨梅蹺起二郎腿-拎起緞袖煽-一股熱潮襲上全身-穿著那麽多層的衣服-怎麽會通風呀!再這樣下去-沒有冷氣的日子她要怎麽過喲-玉兒看出了雨梅的煩躁-於是開口道:-格格-現在雖已盛暑-但春意依然繾綣-您可以上閣樓瞧瞧-那兒涼快些.沒下麵這般熱得緊——


    這裏還有閣樓呀——雨梅雨眼陡地睜亮-猛然又想起——你別轉移話題-我還是得先聽聽從前的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莫子上前——那就由奴才來說吧-格格您以前是個非常膽小懦弱又怕事的人-隻要有其它嬪妃前來說上幾句風言涼語-您定會嚇得大哭-然後再抱著皇妃一塊兒痛哭。所以-其它娘娘、嬪妃一無聊就會來找你——


    天哪-那不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嗎?-雨梅大歎-


    太平洋?-大夥都皺著眉相視反問-


    呃……是一個大海的名稱-雨梅抹了抹臉-差點咬掉自已的舌頭——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了——


    格格……-所有人都為了她這句話而變得有點無所適從了-


    別把嘴巴張那麽大-小心蒼蠅飛進去。嗯……我現在想去閣樓上看看——


    可是-格格的身體……——我早就沒事了-她跳下床-差點又被那種怪鞋給絆倒-


    玉兒-你去幫我弄雙鞋好不好-不要有中間這個玩意兒-這樣我走不來啦——她把鞋一脫-幹脆打著赤腳-


    可是這是咱們宮裏的規矩-萬萬不可呀——玉兒搖頭-直呼不敢-


    規矩?那可不可以做一雙特別的-就在屋裏穿-若是出去-我就換上-規矩-的鞋?要不我成天在屋裏摔呀摔的-豈不全身上下到處都會瘀青掛彩了嗎?-雨梅百般要求-一抹淘氣頑皮的笑容誇張的掛在嘴角上。


    玉兒被她逗趣的表情給惹笑了——好吧-不過格格可得答應奴婢絕對不能穿出螢雨軒-倘若有人來訪-您也得趕緊換上-她千交代萬交代-就是怕出了紕漏!-


    行——雨梅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自己必須在這種地方耗多久-她可不想在這裏終老一生呀!


    在玉兒和香雲的攙扶下-她徐步抬階走上閣樓-站在闌幹處-享受著清風拂麵的快意。雨梅不禁感歎-如果她現在是在台南的鄉下-或是t大的校園內-那該多好。


    還好她一向夠堅強-而且她也一定要堅強-至少得撐到回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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