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佐尚羽雖去找了盈香,卻喝個酩酊大醉,什麽事也沒做,這可讓盈香不甘心極了。


    尤其是一場酒酣耳熱後,他嘴裏老是喃喃喊著,“微沙……微沙……”這更是令盈香為之氣絕。


    若她想入主侯爺夫人的位置,必定得先將那女人趕出府不成。


    經詢問過後,她打聽出單微沙昨兒個因為與喬郡碰麵被佐尚羽發現,他一氣之下將她關進了祠堂。


    難怪,佐尚羽昨天一來就猛灌酒,分明就是心裏還有那個女人,這還真是讓她不服氣。一想到這兒,她更是抑鬱難平,想要趕她走的心態也愈來愈濃了。


    於是幾經思考後,她便做下決定,直接往住家祠堂走去。


    一到了那兒,她才發現這祠堂門外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祠堂大門也壓根沒鎖!她不禁在心底嘀咕:尚羽也真是的,說是囚禁人,還這麽鬆懈,分明是有意讓她自行離開嘛!


    八成單微沙那女人老早就不在這裏了。


    但當她走進去,看見單微沙還坐在祠堂的廳內,不禁有些訝異地問:“這大門根本沒鎖,你怎麽不離開呢?”


    單微沙抬起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做著手上刺繡的工作,“我既然被囚在這兒,自然就得住在這兒,如果擅自離開,我的冤枉就洗不掉了。”


    “冤枉!”


    盈香拔高嗓門大笑了一聲,“什麽叫冤枉?你昨兒個和喬郡見麵可是事實,你也未免太會裝了。”


    單微沙並無意為自己爭辯,“很多事你並不明白,我說了也無益,如果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好嗎?”


    “什麽?你居然敢這麽對我說話。”盈香瞠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雖然你是尚羽敲鑼打鼓迎娶進門的,但是,他也開門見山指明你隻是侍妾的身份,憑什麽對我這麽說話?”


    “就是因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就算隻是偏房,還是入了房,請你出去。”單微沙本來也無意對她說出這種話,但是,盈香實在是欺人太甚,口氣上又咄咄逼人,她真的受不了了。


    “你……你以為你這個偏房有多偉大啊?尚羽已答應要納我為正室,我看你還能威風到幾時?”盈香一氣之下,便開始對她扯起謊來。


    單微沙持針的手一顫,卻也隻能無動於衷地說:“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再說吧!”


    “你……你真以為尚羽他會愛上你,不會納正室?”盈香沒想到她都這麽說了,那女人竟還能表現得這麽平靜?


    “我沒這麽說,請你不要在這兒妄自揣測。我要的生活很簡單,就隻是平靜而已。”


    單微沙語音喑啞,其中暗藏著幾許她說不出的痛楚,對於未來她根本無法掌控,隻想換取片刻的安寧。


    “很好,你當真有種,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安寧就快沒了。”


    盈香雙手抱胸,又靠近她一步說道:“等尚羽正式娶了我之後,我一定會要他休了你,讓你再一次成為棄婦!到時候,你不但連汴梁城住不下去,就連回娘家臨山縣,你父母也不敢要你。”她冷冽地彎起嘴角,逞一時之快地胡謅道。單微沙身子一窒,抬起螓首看著她,“你當真要逼我走上絕路嗎?”


    她盈滿眼眶的淚水紛紛滴落,蒼白的唇瓣更是悄悄發顫,沒想到自己的命真是這麽的不堪。


    她可以受盡任何的打擊,但是,她的爹娘不能啊!如果她再一次地被送返家,憑爹那剛毅的個性,鐵定是會一死了之,她怎麽能害了他老人家?


    “人家說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是兩個女人呢?所以,趕你走是遲早的,既然你那麽喜歡住在佐家祠堂,就讓你再住個幾天吧!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先提醒你。”盈香開心地對她亂扯了幾句後,轉身就要離開。


    單微沙卻開口喊住她,“你們大喜之日何時?”


    “這……”盈香眼珠子轉了轉,“五天後,還有事嗎?”


    單微沙閉上眼,靜默地搖搖頭,她的心也就在這瞬間已飄得好遠好遠……仿若再也找不到依歸……???


    三天後林衝興匆匆地從外頭快步走向佐尚羽的書房。


    到了房門外,他便輕叩了一下門板道:“林衝有要事稟報。”


    “進來。”佐尚羽闔上卷牘。


    “有急事嗎?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匆忙?”林衝一進書房,佐尚羽便蹙起眉宇,仔細鑽研著他的表情道。


    “侯爺,果真被您猜中了,契丹狗已經按捺不住,我看他們會麵之日為期不遠。”


    林衝興奮地說,表情盡現出他對侯爺的佩服之意。


    “怎麽說?”佐尚羽已站起身。


    “契丹人嗄嗑已對八王爺府發出暗號,其中有幾次被我們的人攔下,看樣子他們很急了。”林衝又道。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趕緊盯牢他們?這時候跑來告訴我這些,是不是太大意了?”


    佐尚羽皺起眉。


    可以想見遼國既已蠢動,想必這一兩天他們便會行動,若因為這樣的疏忽而錯失活逮他們的機會,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侯爺放心,屬下來您這兒前已經吩咐了下麵的人嚴密看守,隻要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必定會有人火速前來稟報。”林衝立刻回稟。


    “那就好,這次我一定要抓住喬郡的狐狸尾巴,替我爹報仇雪恨。”


    佐尚羽眯起眸子,語意中淨是對喬郡諸多的不滿。


    當初他可是拿他當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所以,才會將這麽重要的機密告訴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大意,竟然害死了父親,更讓為數千名的袍澤喪命,這份仇與怨結得可是很深。


    而當他逃生回到汴梁時,最想做的事就是宰了他,可是,他卻強迫自己克製這個念頭,因為,他要找到更多的證據,將與他一塊謀反的八王爺一並消滅。


    如今,總算是到了關鍵時刻,他怎麽能不興奮呢?


    “侯爺放心,我們的人都很機警。”林衝信心十足地說。


    佐尚羽點點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就在這時候,書房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請命聲,“稟侯爺,府外有人前來傳信,他要小的通知林護衛,對方已有行動。”


    佐尚羽與林衝相互投視一眼,立刻連袂走出書房,快步往府外而行。


    到了那兒,林衝果然看見是他吩咐留守的手下,於是,上前與他交頭接耳了一番,隨即向佐尚羽報告,“他們已經前往“馬頭山”會麵,那我們……”


    “立刻上前圍堵,得留後口,我還得逼問他們的口供。”


    “屬下明白。”林衝銜命離去。


    佐尚羽也立即命人準備快馬,親自前往,準備將他們全數拿下!???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單微沙的心境卻是混沌不明,第四天了……她還要繼續在這兒待下嗎?


    難道真的就如盈香所言,明天便是尚羽要娶她進門的日子?


    可惜她被關在這偏僻的祠堂內,對於外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無法明白這座府邸的人是否都為佐侯爺的大婚之禮而忙碌,更不清楚自己的未來是否真會落得一個被遣送的命運?


    雖然祠堂的門沒鎖,她卻不想出去,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這個答案。


    另一方麵她也在氣他,氣他這陣子對她的不聞不問。既然他這麽對她,她又何苦出去惹人嫌呢?


    隻是,揪在心口的不安定感讓她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一顆心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


    “微沙姑娘……微沙姑娘……”外頭突聞香兒的輕喚聲。


    單微沙心頭一喜,連忙問道:“香兒嗎?”


    “是我。”


    “快進來——”她趕緊將門打開,一見真是香兒,立即上前問:“你怎麽偷偷跑來了?不怕被人發現嗎?”


    “反正沒人注意,我就來看看您,順便帶點東西過來,我真怕您在這裏什麽也吃不好,身子骨可會吃不消的。”


    香兒邊說邊從她帶來的竹籃內拿出幾盤點心,還有一碗剛燉好的蓮子湯。


    “香兒……”單微沙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猛拭淚。


    “您可不能哭啊!孕婦最忌諱哭的。”香兒立刻慌張地扶她坐下,“您這樣,香兒以後怎麽還敢來呀?”


    “其實,你真的不用對我那麽好,我不過是個偏房,在主子麵前根本沒有什麽說話的份量,實在幫不了你什麽。”


    “什麽?你以為香兒這麽做是為了自己,微沙姑娘,您這麽說我可要生氣了。”


    香兒睨了她一眼,“我可是真心喜歡姑娘,對您好也是發自內心的,您可別誤會香兒啊!”


    “對不起……”說著單微沙又抽泣起來。


    “別哭別哭,把眼淚擦掉,吃點兒東西。”香兒趕緊將一份蜜棗果放在她眼前,催促她吃一口。


    單微沙不得不吃了一塊,又赫然想起那件事,“香兒,你可知道府中是否要辦喜事了?”


    “喜事?”


    “我的意思是說,侯爺……侯爺他是不是又要迎娶了?”單微沙悠悠問來。


    “沒有啊……侯爺沒說,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香兒不解地問。


    “是嗎?”聽她這麽說,單微沙心裏的疙瘩才猛然放下。


    “不過……”香兒忽然皺了一下眉。


    “嗯?”


    “不過,有喜事倒是真的!”


    香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可又將單微沙剛抬頭的心又打入了穀底。


    “什麽喜事?”單微沙心急地問。


    “我也不清楚,但今兒晚上侯爺回府後便眉開眼笑的,還說明天要大宴賓客,卻沒說要做什麽。”


    香兒歪著小腦袋,有點兒疑惑道:“反正不管是什麽,我想一定就是喜事了。”


    “哦……”單微沙泄氣地坐回椅上,心忖,或許盈香沒騙她,佐尚羽是真的要娶她進門。之所以沒有大肆宣揚或許是因為盈香敏感的身份吧?


    “微沙姑娘,您怎麽了?”香兒輕聲問道。


    “沒……沒什麽……”她牽強地一笑。


    “那就快點兒吃,待會兒香兒得將它們端出去。”香兒一想起那個盈香,便忍不住發起牢騷,“那個盈香姑娘最近老愛管我,好像我是專門伺候她的,真嘔。”


    “別這樣,其實,你該對她尊敬些,她或許將會成為這座侯爺府真正的女主人。”


    單微沙閉上眼,心痛地說。


    “您說什麽?她!”


    香兒不屑地噘起嘴角,“她隻不過是一名舞娘,還想入主侯爺府?我看她是做夢!”


    “香兒!”單微沙立即拉住她的手,看向窗外,“小心隔牆有耳,無論你喜不喜歡盈香,但都不能這麽說,若她真成為侯爺夫人,你也是要麵對的。”


    “微沙姑娘……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香兒見她這般謹慎,不禁吃了一驚,“難道侯爺告訴你,他要娶盈香嗎?”


    單微沙搖搖頭,淡漠的一笑,“沒……他連一次都沒來看我,又怎會告訴我這些,不過,凡事小心點兒,以後……”


    “以後什麽?”


    “沒事,我想你來這兒太久,若讓旁人知道就不好了,快回去吧!”單微沙趕緊將蓮子湯給喝了,“瞧,我都喝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好……好吧!那這些點心我就擺在這兒。”香兒似乎感覺出微沙姑娘有點兒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兒怪了。


    “好,快去吧!”單微沙叮囑道,臉上強顏的歡笑是這般的明顯。


    直到香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退出祠堂後,她才垮坐在椅子上,久久不知所以。難道自己真要待在這兒,讓他親自前來驅趕嗎?


    她丟臉事小,到時,她的爹娘怎能吞咽得下這口氣?


    不如她自己走吧!免得還要連累爹娘,撫弄著隆起的腹部,若不是為了肚裏的小生命,她真想一死了之啊!


    於是,她走出祠堂,又繞到府邸後門,對於未來她一片茫然,何去何從她更是沒有想法,但卻不走又不行。


    再見了尚羽,她深愛著卻從未讓他明白的男人……???


    是夜,佐尚羽興高采烈地來到祠堂,他打算接單微沙出來,也決定無論她心裏愛的是誰,他也要拿真誠去感動她,他更會拿出父愛來對待她肚裏的無辜小生命。


    八王爺賀達與喬郡在與嗄嗑會麵時,被他當場捉拿到手,這種百口莫辯的叛國證據讓他們住進地牢,也平反了他們住家出戰不利的惡名。


    往事已矣,他想拿出真心與單微沙重新開始,也打算將他們彼此間的僵局打破。


    有了這個打算後,他終於放下心結,準備今夜與單微沙徹底詳談,更希望能感動她,繼而讓她愛上自己。


    但一進祠堂,裏麵卻空無一人,除了桌上幾樣已涼的點心外,佐尚羽前前後後找了許久,卻不見單微沙!


    “微沙……微沙……”他前前後後找了圈,還是找不到她。


    該不會她回西廂的寢房了?佐尚羽兀自猜測著。


    隨即他快步朝西廂走去,但一到那兒,黑暗的屋子裏卻是空無一人,這麽晚了她會上哪兒去?


    “香兒……香兒……”他心急如焚地喊道。


    住在後邊的香兒立刻驚醒,披上外衣便趕了過來,“侯爺……發生什麽事了?”香兒嚇得立刻跪下。


    “微沙姑娘呢?”他沉聲問道。


    “她……她不是在祠堂嗎?”香兒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剛剛她才從那兒返回房裏呀!


    “她不在那兒。”佐尚羽冷著聲說。


    “不會吧?香兒剛剛才去送過點心,那時候微沙姑娘還在那兒,隻不過……”她突地噤了口。


    “怎麽?快說——”他可沒閑工夫與她玩猜謎遊戲。


    “呃!”香兒生澀地吞了一口唾沫才道:“微沙姑娘似乎有點兒煩惱,她一直問香兒,爺您是不是明天要娶盈香姑娘?”


    “我哪時候要娶她了?”他悶著聲問。


    “奴婢也不知道啊!”香兒抖著身子,跪在那兒不敢抬頭。


    “該不會是盈香那個女人跑去造謠生事?”佐尚羽喃喃念道,突然他又轉向香兒,“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香兒……香兒……隻說爺您明天好像是要大擺喜宴,但不知是為了哪樁?”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原來……該死的!”


    他猛一揮褂,轉身步出房間,直往後門而去。因為,祠堂是最接近後門的地方,那兒又無人看管,她隻有可能從那兒出走。


    隻是後山一片荒涼,她一個弱女子能去哪兒?


    “微沙……微沙……”


    他點燃火炬,不停呼喊著她的名字,並沿著山路緩緩找尋,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讓他瞧見地上小小的腳印。


    這腳印正如他的微沙那般,是細致小巧的金蓮!


    天!可以想見,她挺了個肚子,走這種坡地有多危險了。


    一思及此,佐尚羽的腳步便不禁加快,他不斷追蹤著那細碎淺顯的印子繼續往前搜索,但到了一處斜坡上,那腳印卻突然斷了!


    “微沙……微沙……”


    佐尚羽的心頭猛一揪緊,他以雙手圈起嘴,揚聲喊著她的名字。內力純厚的他綿延發出的嗓音是如此渾沉,響越數裏外,他相信單微沙一定能聽得見!


    “唔……”


    驀然間,他聽見自旁邊山壑中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難道是……佐尚羽不做遲疑地往下一躍,終於在這溝壑的最底端看見不慎失足,滑落至此的單微沙!


    “微沙……”他倉促地抱起她。“你怎麽了?”


    “我……滑了下來,扭傷腳……”單微沙睜開疲累的眼,一看是他,便忍不住淌出了淚水。“我好擔心孩子……救我的孩子……”


    “別急,我幫你看看。”他先伸手至她下身檢查了一下,才鬆了一口氣道:“沒事,沒出血,我想孩子應該沒事。”


    聽他這麽說,她才放心地笑了笑,“那就好,從今以後,我……我隻剩下他了。”


    “胡說八道,你還有我。”他抱得她好緊,隻要想到自己差一點兒就失去她,心底無由地便被一種強烈的驚悚給緊緊縛住。


    隻要她沒事,他當真不在乎養別人的孩子,隻要她能一輩子跟在他身旁,他可以一切都不計較。


    “你……”她怔忡地看著他。


    “怎麽了?”他笑著回看著她。


    “你是說真的嗎?我還有你……”感動的淚滑下她的眼角,單微沙緊窩在他的懷裏。


    她想,就算隻是場夢,她也希望永遠別醒。


    “當然,我是你的丈夫。”佐尚羽笑得恣意。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聞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男人味,“你就快成為別人的了。”


    “你說什麽?”他眉宇一蹙。


    “你就要娶盈香進門了,你就快不再隻屬於我的了。”她揚睫看了看他,伸手觸及他帥性磊落、五官分明的臉龐。“不過,謝謝你賜了個孩子給我……”


    淚水又一次占據了眼眶,使得她眼前的他變得好模糊……她好想抓住他,看個仔細,但卻又力不從心。


    佐尚羽卻不解其意道:“你究竟在說什麽?別亂猜呀!”


    他壓根沒有打算娶盈香進門,而且,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老天!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不放心地撫了下她的額頭,突然一陣刺手的溫度讓他嚇了一跳,“好燙啊,你生病了!”


    此時夜寒露重,看她身上的衣衫卻是這麽單薄,就連包袱也沒有,可見她出府的動機是臨時起意的。


    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讓她無法在府邸待下?難道真是因為她誤以為他將娶盈香進門?


    可……她深愛的不是喬郡嗎?


    這些不合邏輯的地方,他居然一時之間全弄不明白了!然而,當務之急便是要先帶她回去治病。


    “你不要我了……”她眼底看到的是他俊逸的臉龐,單微沙心碎神傷的思忖,她愛他……可他卻恨她……佐尚羽眉頭一攏,輕揉著她冰冷的小手,“你怎麽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走!我帶你回去。”


    “不要,你別送我走,我不回家……”單微沙脆弱地在他懷裏哭泣,直抓著他的衣襟道。


    “好,我不送你回家,回我們的家。”佐尚羽柔聲誘哄道。


    “我腳好痛,頭好痛……”她仍淚流不止。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帶你回去找大夫看診。”他揉撫著她的發絲,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尚羽……”單微沙的小手緊抓著他。


    “嗯?”猛地一震,他頓住步子,她喊的人是他沒錯啊!


    “尚羽……”她細微地嗓子低低吟喚著他的名字。


    由於發燒的關係,腦子渾噩之下,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她能感覺得出來自己在一個好溫暖的臂彎中。


    那剛毅的男子氣息,就像是她心愛男人的體味,給她一種無比的安定感,“我不要回家,你別丟下我……”


    佐尚羽心頭一陣暖意滑過,靠在她耳畔喑啞低語,“不!我不會丟下你,除非你不要我……”


    “羽……”單微沙閉上眼昏沉地說,“不要冤枉我。”


    “冤枉……”佐尚羽行動又是一滯,他怔茫地看著懷裏那張俏紅的小臉,“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我好……”


    單微沙往他的懷裏又挪了挪,安靜地閉上眼,因為,她作了一個好美的夢,那夢境將她帶到了他與她初識時的過往……一個心目中的英雄,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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