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小桃捂著肚子叫了出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絞痛來得像火苗一樣亂竄,而身下的洪流像崩塌了似的傾瀉下來,小桃看著床上的褥子很快成了一片血紅,小桃滾到了地上。掙紮著爬到門口,用力推開門撕扯著喊道:“來人,救命啊-----”


    清晨的寺廟,本該是寧靜的。早在盛唐時期,便有“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萬籟此都寂,但餘鍾磬音。”的詩句,但是寧遠寺,在這個清晨,卻並不像它的名字那麽安寧深遠,而是在天空剛剛泛白。就被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長空。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蘭姑,急忙披上外袍衝出了廂房,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心驚膽戰,一身素白中衣的小桃。披散著頭發,從東廂房裏爬了出來,身後拖著長長的血印,看到蘭姑,隻微微抬了抬手,就倒在了地上。


    蘭姑看得心都疼得裂了開來,在這府裏這麽多年,還真的從沒見過這麽血淋淋的場麵。蘭姑忙跑到小桃身邊搖晃著:“桃姑娘,你怎麽了?說話呀---”


    看小桃暈了過去,蘭姑又趕緊去拍杜老夫人的門:“老夫人,快開門,出事了啊----”


    杜老夫人暈暈沉沉地起來。披著衣服剛站到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靠著門跌在了那裏。半晌才顫抖著聲音:“快去,再把郎中叫來----”


    不到半個時辰,昨晚的郎中再次到了寧遠寺,趕緊用銀針刺到穴位裏,止住了血。給小桃仔細把了把脈,微微歎了口氣道:“孩子沒了。大人---也難說吉凶。”


    “怎麽會這樣?”杜老夫人皺眉道,“你昨晚不是說靜養就沒事了嗎?”


    郎中的目光有些躲閃,低聲說道:“事出有變,很多事情也是難以預料的。(.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興許--興許我昨晚誤診了吧----”


    杜老夫人跌在了椅子上,誤診----不由還是看著郎中拚盡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孩子確實沒了?還有沒有什麽方法能保得住?昨晚也出了血,你不是就化解了嗎?隻要能保住孩子,我有重賞。”


    郎中的麵色有些泛白。半晌才說道:“真的沒有辦法了”說著提筆匆匆寫了個方子道,“就按這個抓藥補補身子吧。興許大人還有的救。”說完麵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也沒再等杜老夫人發話,已經背起行囊匆匆出了寧遠寺。


    杜老夫人緊緊盯著躺在床上的小桃,心裏泛起了無數的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昨晚明明沒事了,怎麽又突然成了這樣?是昨晚郎中沒有診斷清楚,突然又發作了情況?還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可是不應該啊,都在一個院子裏,要是有什麽動靜,自己不可能聽不到,即便自己聽不到,蘭姑她們也一定聽到了。這麽說來,便是情況惡化了?可又想想那郎中晦暗不明的神情,心裏又有些疑惑。


    蘭姑看杜老夫人凝神不語,不由問道:“老夫人,該去抓藥了吧?”


    杜老夫人猛地回過神來,多年的曆練讓這個老婦人也並不像一般的無知之輩好糊弄,杜老夫人轉身對蘭姑道:“且慢。先不要抓藥,你趕快派人回開封,把安和堂的老郎中請來,就是常來府裏診治那個。”


    蘭姑趕忙應是,小步跑出去吩咐下人趕快去開封。杜老夫人吩咐下人把小桃屋裏的所有窗戶都關起來封上,又命人在屋裏再生了一個炭火盆子保著暖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下人帶著安和堂的老郎中趕回了寺廟裏。老郎中和杜老夫人打了個招呼,顧不得多客套,趕忙給小桃把脈看了情況,小桃的脈象已經極度不穩,跳脫得厲害,老郎中皺著眉頭切了很久,始終沒有吭聲。


    杜老夫人問道:“怎麽樣?孩子還有救嗎?”


    老郎中搖搖頭,看著杜老夫人歎氣道:“能把這位夫人的命保住就不錯了,還談什麽孩子。孩子是斷然沒了的。夫人的脈象很奇怪,除了虛浮,好像有什麽藥力在作用衝撞氣血似的,不停跳突,照這麽下去,很快就精血盡亡了。”說完拿出銀針定了小桃幾個穴位,又從行囊裏拿出一盒藥粉,撒到了炭火盆裏,“這種藥燃著後,揮發出的味道也可以凝神靜氣。”


    這時杜老夫人拿著之前山下那位郎中的藥方遞給了老郎中:“您看這個方子可行嗎?”


    老郎中看了一眼,麵色就是一變,定了定說道:“同行成冤,我不好評價他的方子,但對夫人的情形,是沒有益處的。還是棄了這方子吧,我再開一個。”說完坐下重新寫了一個方子交給了杜老夫人,“照著這個抓幾服藥,按時服了,趕緊調理夫人的身體要緊。孩子已經無能為力了,不要再讓大人受罪吧。”


    杜老夫人點了點頭,微笑著命人打賞送走了老郎中。屋裏空空的,杜老夫人手裏捏著兩個藥方,無力地靠在了床榻上。頭痛得厲害。低貞撲弟。


    小桃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是桃花爛漫的雲灣村,一個小小的男孩子,穿著紅紅的肚兜,搖搖晃晃擺著小手向她跑來,大大的眼睛像年畫裏的娃娃似的,小桃伸手想去抱那孩子,卻怎麽也抱不上。每次她要碰到那孩子的時候,就出現一團重重的霧,讓她什麽也看不見。她想穿過霧去找孩子,可是卻偏偏看不見,急出了一身汗。


    小桃四處扒拉著,孩子不見了,半隱半現在霧裏頭的,是一張張她不想看見的臉,符雪嬋的,杜老夫人的,還有趙匡胤的,小桃嚇得跌在了一旁,下意識地就想往出爬,但趙匡胤的臉一直在她眼前,像追魂的無常,任她怎麽跑,怎麽逃,都在臉旁,小桃身上的冷汗一層又一層,用力想把趙匡胤揮走,卻也無能為力,一急之下,掙紮著醒了過來。


    屋裏,有些涼,小桃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天黑了,她睡了整整一天嗎?全身酸疼得像被重重打了一頓,屋裏沒有人,隻有一盞燒了半截的蠟燭,在搖曳著火苗。淒清得望不到頭。


    小桃心裏一酸,拚盡了全力嘶啞著喊出了聲:“有人嗎?---來人啊----”沒有人答應,隻有空落落的屋子,似乎還能聽到回音。


    小桃掙紮著想起身,她好渴,睡了這一天,嗓子幾乎都要冒煙了。卻剛掙起了半截又重重地跌在了床上,小桃無力地咬了咬唇,心酸澀得厲害,為什麽她總能陷入這種絕境?可是,能活著,才是最要緊的。小桃又扯著嗓子拚力喊了兩聲:“有人嗎?---有人嗎?”


    過了許久,終於有人的腳步在屋前經過,小桃忙又喊了兩聲,門外的步子頓住了,很快門打開了,映入小桃眼睛的,是一臉欣喜的蘭姑:“桃姑娘,你可算醒了。我要睡前還是不放心來看看,可巧你真的醒了。”說著快步走到小桃的身邊,把她扶起來,“姑娘等等我。”


    過了片刻,蘭姑很快地端了些粥飯過來,並一壺茶水。小桃迫不及待地把水喝下,露出絲苦澀的笑:“多謝,渴的要緊。”


    蘭姑遞過來一碗粥:“吃些吧,傷了元氣,先吃些軟和的。”


    小桃接過粥很快地吃起來,她也的確餓了,一邊吃一邊問道:“我睡了一整天,真餓了。”


    蘭姑一愣,隨即歎口氣道:“姑娘,你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後麵的卻不好說出來。小桃昏了三天,她們都怕她醒不過來。


    蘭姑本想去照著郎中的方子去抓藥,請示杜老夫人,老夫人卻隻有涼涼的一句話:“孩子都沒了,還有什麽可治的。看她的造化吧。”蘭姑不敢違逆老夫人的意思,但她怎麽都想不通,杜老夫人並不缺抓藥的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整天吃齋念佛的老夫人怎麽就能眼睜睜看著小桃躺在那兒無動於衷呢?


    如今可算天可憐見,小桃自己醒了。蘭姑都有些激動得眼睛泛潮:“姑娘先吃著,我去稟告老夫人。”說著擦了擦眼睛走了出去。


    小桃吃了一會粥,有些虛浮無力,三天,她竟然昏了三天。如果這麽睡過去再不醒來就好了。可她還是醒了,那些像噩夢一樣的事又開始纏繞著她。小桃沒有了吃粥的心思,把剩下的半碗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靠著床頭喘息著。


    杜老夫人正在念著佛,她希望佛祖能保佑匡胤,也能保佑匡義。匡胤別在戰場受傷,匡義別再被這些混雜的肮髒事纏身。卻剛放下佛珠,蘭姑就急匆匆地進來稟告說小桃醒了。


    的確夠命大。杜老夫人心裏有些沉甸甸的,出神了好久,才對蘭姑說道:“扶我過去看看。”蘭姑急忙應是。


    蘭姑扶著杜老夫人到了小桃的房裏,看著小桃靠在床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頭發淩亂地披散著,杜老夫人心裏又是一堵,她真的不想看見這個唐人,但沒有辦法,她還有些話,必須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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