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琳自家中吃了晚飯後,便又回到了紫禁城。


    才走到後花園,身子便被人從後頭捆住,她先是吃了一驚,但聞到那熟悉的氣味後,不禁扯開笑靨,背對著他說:「你現在居然可以走那麽遠了?」


    「為了-,我才辛苦練習的。」潞胤轉過她的身子,「回去見過-阿瑪與額娘了?他們對-怎麽樣?」


    「他們當然很疼我了,還命廚子煮了我愛吃的東西呢!」元琳轉過身子,專注地看著他那張閃爍著笑意的俊臉。


    什麽時候他也變得那麽溫柔了?真讓她有股受寵若驚的感覺。


    「哦?這麽說,宮裏的廚子做的東西都不合-胃口?」他眉峰輕擰,「告訴我想吃什麽,我命他們去做。」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的愛,真的……隻要你的愛。」她投進他懷裏,感覺他胸膛的溫暖。


    「那麽不貪心?隻要我的愛?」潞胤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帶笑地揚起俊眉。


    「它對我而言已是無價之寶了。」


    她心底立時湧上千百種難以描述的滋味。想起淩俊對她的恨,阿瑪對她的利用,她仍覺得好鬱悶啊!


    「那麽你……你允我嗎?」望著潞胤那對深邃的眼眸,她迷蒙的眼中劃過一縷奢求。


    「嗯……別提這事,以後再說吧!」主動牽起她的小手,「想不想去騎馬?我好久沒動了,想得很。」


    元琳抬起眉睫,看著他那張無懈可擊的笑容,心底暗想,他並沒允她的要求,是不是對她根本無愛呢?


    等他的腿痊愈了,回複以往威武的模樣,喜愛的女人又回到身旁,是不是便是她該退場的日子了?


    深吸口氣,揮掉這層不好的感覺,她才又問:「你的腿傷才剛好,怎能騎馬,別去好不好?」


    「我當真已經好了,別把我當廢人看好嗎?」他霸氣的臉掛著一抹極具魅力的笑。


    「可是……」


    元琳實在不希望他去冒險,畢竟他的腿之所以能走,是讓她疼了四十九天換來的啊!所以她希望他能保重自己,千萬別為一時玩樂又賠上自己的健康。


    「要不這樣吧!我騎慢點,如果-再不放心,幹脆上馬來,我們一塊奔馳在後麵的山坡地上。」潞胤一臉的興致勃勃。自從腿傷之後,他就不再有駕馭馬兒的衝動,而如今痊愈了,那份希冀和喜悅又再次上了身,讓他比以前更為興奮。


    看著他那興高采烈的模樣,元琳也不好再拒絕,隻能說:「那麽答應我,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小心,千萬別再出事了。」


    「這-放心,我自有分寸,有-在身旁,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的,-說是不是?」潞胤有意誘哄著她,希望元琳能夠陪他一起駕馭,相信那種感覺會更美好。


    「可是我……我還不曾騎過馬兒,心底好緊張啊!」元琳揪著衣襟,想起在馬背上奔馳的感覺,她的額上就不禁冒出了細汗。


    「有我陪在-身側,緊緊抱著-,-盡管放心。」說著,潞胤便拉著她的手直往馬廠的方向走。到了那兒,他牽出他最心愛的黑駒先行跨上,「來,把手給我,我拉-上來。」


    元琳膽怯地望著他,遲疑了會兒,還是伸出了手,既然她要他的愛,就得學會信任他。


    於是潞胤一個使勁就將她拉上了馬背,另一隻手圈住她的細腰,拉起疆繩高聲一喝,馬兒便迅速向前飛馳──


    元琳可是緊張得不得了,她緊抱住潞胤的身軀,將小腦袋埋在他胸前,緊閉著雙眼,聽著風聲從她耳畔呼嘯而過。


    「別這麽害怕,抬起頭來看看兩側的風景。」他柔聲笑著,並開口囑咐著她該怎麽做。


    掙紮了半天,元琳才緩緩抬起頭,-起眸子偷瞄從她眼前快速飛逝的風光──


    「哇……好美啊!」


    元琳不禁驚歎了聲,兩側全景綠油油的草原與碧藍的天際相連而成的絕美風景,是如此的廣闊遼遠,真讓她歎為觀止。尤其此刻在馬上那種乘風而舞的快意,還真讓她無法形容呢!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在山坡草原上的一間木屋前停下。


    元琳不禁好奇地問道:「這裏是……」


    「這裏是我平時騎馬後休息的地方。」他咧嘴一笑。


    「好精致的小屋啊,你常來嗎?」元琳像個好奇寶寶般直探著腦袋,因為這屋子外表看來雖不是很起眼,但卻非常精致,讓她不由得想進去看看裏頭的擺設。


    「想進去看嗎?」潞胤扯開笑容,偷覷著她那雙占滿了期盼的眼。


    「可以嗎?」她甜甜地咧開嘴。


    「當然可以。」說著,潞胤便先下了馬,由於腿傷剛好,他的動作便放慢了些,而後舉手要抱下元琳,卻被她搖頭拒絕。


    「不,我很重的,怕又扯痛了你的傷,我……我自己下來就好。」於是她便依樣畫葫蘆的學他的方式下了馬,哪知道她個子矮小,腳根本構不著地,最後還是掉進了潞胤的懷裏。


    元琳的小臉驀然羞紅,「有沒有壓疼你?」


    潞胤隻是拔聲朗笑,「-瞧我有動一下嗎?可見-輕得不象話,以後可得多吃點,要不也可以將你們慶元王府的廚子給帶過來,他比較了解-愛吃什麽。」


    眼眶驀然濃熱起來,元琳覺得自己此刻好幸福,於是她鼻根微酸,笑說:「不用了,宮裏的廚子哪是我們府裏的廚子能比的?是我本來就吃不胖,真的不用。」


    她感動在心底,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腰,緊緊抱住他。


    被她這麽一抱,潞胤愣了下,隨即也扯開笑容,勾起她的下巴柔聲道:「那麽進去吧!」


    元琳還以一笑,踩著蓮步跟著他走了進去,這才發現裏頭的擺設很簡單,但完全不落俗套,清爽中帶著高雅,讓她喜歡極了這個地方。


    「覺得怎麽樣?以後咱們可以常常來騎馬,累了就在這裏休息,或是在那張床上纏綿會兒。」咧開一抹曖昧笑痕,潞胤嘴裏說著露骨又煽情的話語。


    元琳臉兒瞬間一紅,猛一跺腳,「人家不理你了!」


    「哈……」瞧她這副嬌嗔的可愛容顏,潞胤可是愈看愈歡喜。


    然而,就在元琳四處打量這地方的時候,突然在屋角瞧見了一雙繡花鞋!


    她心頭驀然一緊,原本雀躍的心也因而墜入穀底……


    看出她表情的變化,潞胤於是問:「怎麽了?」


    「沒……沒什麽……」她趕緊轉開臉,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的發現,雖然不想破壞這美好和諧的氣氛,可她已裝不出原本的雀躍了。


    聰明的潞胤立刻循著她剛剛所愣住的視線望了去,這才看見那雙以往和悅兒在這兒過夜時所留下的繡花鞋!


    「吃味了?」他肆笑地問。


    元琳搖搖頭,卻始終還是垂著小臉。


    「小騙子,早看出-的臉色不對,不是吃味是什麽?」他漾起一個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元琳的發現而感到愧疚。


    見他這般,她又能說什麽呢?


    她該明白,他未來將是一國之君,擁有的女人絕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她應該早有所體認才是,為何還要心痛至此?


    「那雙鞋是悅兒的,以往她在這兒過夜的時候會」潞胤正要道出那雙鞋的由來時,卻猛然被元琳的小手堵上了嘴。


    她淚眼婆婆地望著他,便咽的說:「別說了……我不要你的解釋……你本就沒有義務向我解釋什麽的。」


    她似乎聽見心頭正發出龜裂的聲音,說她能承受這個事實完全是她強硬的表現,其實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甚至不知該如何麵對他日後登基時左擁右抱的風光。


    看出她眉底的愁緒,潞胤一把抱住她,親昵地吻著她的額頭,「怎麽又開始鬱鬱寡歡了?是因為那雙鞋的關係嗎?」


    他眉目清朗地看著她,毫無贅肉的身軀以一種優美的弧度貼住她的身子,讓她想忽略都難。


    「我不──」


    「別騙我,女人的心思我哪會不明白?吃味就吃味,何必怕我知道呢?」潞胤支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灼利的目光直望著她那張含愁帶憂的臉。


    元琳目光輕凝,容顏上覆著一抹輕愁,「不瞞你說,我是有些難過,但我不能說什麽,因為你是九阿哥,也是未來的皇上,我怎麽能有這種過分的要求,要你隻有我一個女人呢?」用力推開他,她傷心欲絕的奔向小屋外,隻想在這一片綠油油的草原上奔馳,甩掉一切煩憂──


    「琳兒……琳兒……」潞胤也隨之追了出去,卻見那小妮子愈跑愈快,一點兒都不念及他是腿傷剛痊愈的人。


    「哎呀──」他停下腳步,蹲下身,抱著自己的大腿大叫了聲,可眼角卻直偷瞄著元琳飛奔的背影。


    果真,當她聽見他的慘叫,立刻頓住了步子。


    她猛地轉過身,一看見他痛苦的蹲在地上時,又立刻往回跑,到了他腳邊便忍不住大哭出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有沒有怎麽樣?」


    「好……好痛……」他裝模作樣地大叫道。


    「哪兒痛了?快讓我瞧瞧。」元琳又慌又亂,心底不停自責著,若不是她亂跑出去,他也不會為了追她又傷了腿。


    天!她真該死。


    「這裏──哇!疼死了呀!」他皺起眉大叫著。


    「怎麽辦?你等等,我回宮叫人過來。」


    元琳正欲起身,卻被潞胤赫然勾住了小手。他-起一對幽邃雙眸,直凝住著她,「別去,我不要別人。」


    「可我抬不動你呀!」她慌得又哭了。


    「別哭呀!看-掉淚,我心都擰了。」潞胤伸手輕拂去她眼角的淚水,那帶笑的臉讓她看得更傷心。


    「你等等,我一定要去找人來救你,或是將穀禦醫請來,你等我一會兒。」元琳淚盈於睫地說。


    「我不要-去。」他用力拽住她的手,對她溫存一笑,隨即在她極其錯愕的表情下將她抱起,直接邁進木屋內。


    「啊──你的腿!」她驚得大叫。


    「隻是唬唬-,-就嚇成這樣!」他狂野大笑,步伐卻愈跨愈大。


    「什麽?你的腿沒事?」


    元琳張大眸子,薄含滇怒,「我不理你了,放我下來……」


    「由不得-!因為-早已在我的掌控中,不單單是-的人,還有-的一顆心。」說著,他便踢開房門,將她擱上床,濃烈情欲再次翻騰,強烈燃燒了起來……


    ★☆★☆★☆


    元靖憂煩地在府邸哀聲歎氣,擾得葛爾福晉耳根子不得清靜,於是問道:「你又怎麽了?要銀子琳兒也為你送來了,你到底還有什麽沒拿到手的?」


    「不是,而是淩俊……淩俊他們居然……」他突地老淚縱橫。「他們居然用計陷害我,真是……真是罪大惡極呀!」


    「你說什麽?他們怎麽陷害你來著?」葛爾福晉心口一提,連忙追問。


    「他們派了個從南方來的假富豪與我談生意,對方說沒帶銀兩在身上,要我派人先將布正送達,他們再將貨款交予我們,哪知道半路上就將我們成千疋的高等貨全劫走了。」他哭喪著臉道。


    「那報宮了沒?」福晉憂心忡忡地問。


    「報了呀!可對方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官府也沒辦法。」他整個人垮坐在椅子上,白發瞬間增加不少。


    「那你怎麽知道是淩俊幹的?」


    「他居然跑來取笑我,要我再去找琳兒幫忙,說我們家有捆搖錢樹、財神爺……」他搖搖頭,「這事我還沒告訴任何人,他便先來嘲弄我,事實已擺在眼前,這全是他的詭計。」


    「我這就去告訴官府這件事。」


    葛爾福晉急著要出門,但又被元靖阻止了,「沒用的,沒證據,淩俊隻會反咬我一口。」


    「那……那該怎麽辦呢?」葛爾福晉轉念一想,「那就算了吧!反正銀子是琳兒給的,軌當作是一次教訓,以後別再癡心妄想想發財了。」


    「可是──」


    「可是什麽?你還捅了什麽樓子?」


    「可是……那次的布疋全是上等貨,數量又多,可都超過這個數字。後來我才知道與我合夥的布商全與淩家有關係,這次他們硬要我賠錢呀!」元靖目光含怨地說。


    「天……原來這是淩俊處心積慮籌畫的事?」葛爾福晉梗了聲,連忙搖著他的手臂,「快告訴我,你欠人家多少呀?」


    「五……五萬兩。」元靖垂著腦袋。


    「什麽?又是五萬兩?你居然用了超出一倍的數目?」葛爾福晉頓覺腦子一片暈眩。


    「我看,我還是得再走一趟宮裏。」他又道。


    「不!我不準你再去叨擾琳兒了。」福晉張開手阻止他。琳兒好不容易擁有自己的幸福,他怎能去破壞呢?


    「-要我被那些人追砍嗎?五萬兩不是小數目呀!」元靖擔憂得幾近瘋狂。


    「我不管,我就是不準你去。」她也堅持。


    「去-的,你們女人就是這麽-唆。」用力將她一推,元靖便大步走出府邸,又一次前往紫禁城。


    沒錯,他們元家有搖錢樹,他又怎能擺著不用呢?


    進了宮,他便找上了元琳。當元琳一見是他,便開心地迎上前,「阿瑪,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額娘怎麽沒跟您一道來?」


    自從上次回府探望並拿了錢給他們兩老之後,元琳便沒再出過宮門,畢竟她現在身分不同,一出宮就得勞師動眾,她實在不願麻煩別人。


    幾次派小翠回去請他們兩老來宮裏坐坐,阿瑪卻以布莊與酒樓的事繁忙而推拒,額娘也因不希望打擾她而始終未來宮裏見她。如今能見到阿瑪,她心底真的好興奮。


    「-額娘她……」元靖眉頭輕蹙。


    「額娘怎麽了?」元琳見狀不由得心急如焚,「是不是額娘身體不適,還是怎麽了?您快說呀!」


    「沒事,-額娘很好,很平安。」他苦澀地說。


    「那麽是……」


    「是我自己要來找-,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元靖又露出月前那張祈求的神情,這模樣又讓元琳心頭一揪。


    「阿瑪……您又要銀子了?」她喃喃地問。


    「我……唉……」他重重地點點頭。


    「上回我拿回去的五萬兩呢?難道你全用完了?還是……還是做生意失敗了?」她心頭可著急了。


    「不是,而是被搶了……搶我的人居然就是淩俊,更可惡的是,他還串通布莊另一位老板要我賠錢。」


    「怎麽可以這樣?我將這事告訴潞胤,他會替你做主的。」元琳可是很少發脾氣,可這次淩俊實在太過分了。


    「不──不能去。」元靖拉住她,「我沒證據,再說,-也不能一直保護我,要是惹火了他們,他們派些小人到府邸傷害我和-額娘,-要誰負寅責?」言下之意就是她若不肯幫忙,他們兩老受了傷害,就是她不孝了。


    「阿瑪……」元琳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這事就拜托-了。」元靖看看時辰,「我看澀胤就要早朝回來了,我不想和他打照麵,記得阿瑪與-額娘的性命都交在-手中了。」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卻留給元琳一個沉重的擔子。


    ★☆★☆★☆


    當潞胤早朝回到寢宮,就見元琳一個人坐在寢宮前的亭子裏,一臉發愁又心神不寧的模樣。


    於是他帶笑的走向她,「怎麽了?一對眉毛皺付這麽緊。」


    元淋身子震了下,一見是他,便笑問:「你叫來了呀!」


    「心不在焉喔!八成有事,快說。」坐在她身側,他俯首偷瞧著她那張粉嫩的容顏,這陣子她在他的強製逼迫下吃了不少補湯補藥,臉色當真是好看不少。


    「我……我怎麽會有事呢?」


    元琳並不想把心中的委屈道出,總不能拿他們慶元王府的事一輩子煩著他吧?可是……她若不求他,那阿瑪和額娘的安危便自受到威脅。


    她該如何是好?


    「別騙我,-一皺眉我就知道有心事,若-真不開口,那我就隻好去問問宮門守衛,看看剛剛誰來找-了。」潞胤就有辦法譏她說出實情。


    「我……」這話她真難啟齒呀!


    「是不是元靖又來了?」見她待吞吐吐的,他也能猜出個大概。


    「呃──」她噎凝無話。


    「什麽事?」澀胤冷著嗓,聲音裏聽不出方才的熱情,有的以是明顯的鄙夷。


    「算了,我不說了。」明知他不會答應,她又何必說呢?


    「不說也行,以後我不會讓他進宮煩-,慶元王府的其它人也一樣。」他不留情麵地說。


    其實他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元靖,從一開始他欺瞞元琳對他下藥,後來又利用她來無度索取金錢,他對他可是有著無限怨恨。


    「為什麽?」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不要這樣,我會想念他們的。」


    「那就據實以告。」潞胤沒得反駁地注視著她。


    「這……」元琳歎口氣,閉上眼道:「好嘛!說就說,我阿瑪……他是來向我要銀子的。」


    「哈……果然是無底洞。」潞胤猖狂大笑。


    「潞胤……」元琳愣了下,直望著他那張激狂的笑臉。


    「好了,這次不論多少,我都不可能再給了,如果下次他再來,-就這麽對他說。」他的臉色忽變陰沉,讓元琳感覺他似乎又變回以前那個冷血男子。


    她垂下小臉,囁嚅的道:「我本就沒要向你開口,你不需要這麽說,如果真有事我會自己負擔。」


    「-要怎麽負擔?不準-再管他了。」潞胤強勢地說。


    「我……你不能管我那麽多,更不能限製我的想法。」元琳噘起小嘴兒,猛地起身就要離開。


    「琳兒,-要上哪兒去?」他赫然叫住她。


    「四處走走。」


    「生氣了?」他笑意盎然地起身走近她,「-怎麽可以這麽對我?難道我對-還不夠好?隻是要-別理元靖罷了。」


    「可他再怎麽說也是養我、生我的阿瑪,我怎能不管他?」她抿起唇,無奈地逸出淚水。


    「我已經給了他五萬兩,先皇又賜給他領土與王爵,他自己不知自重,這該怪誰?」他如鐵鉗般的雙臂悍然地圈住她的細腰,「懂我的意思嗎?」


    元琳脆弱地點點頭,「我懂。」


    「想散步?」他低首笑問。


    她又一次點頭。


    「那走,我陪-去。」摟住她的細肩,潞胤緩緩帶著她往東翼的園子走去,每每回首都對她親昵笑著。


    元琳能感受他對她的情,雖然言語中偶爾帶了抹皇室中人的架式,可他這份溫柔已是最大極限了。


    她想,哪天他登基為王了,便是她該離開的時候。她就算再愛他,也無法與其它女子同事一夫,這是她的堅持。


    於是,她仰首問道:「若哪天我離開了你,你會想我嗎?」


    潞胤驀然停下步履,轉首看著她,「-怎會有這個念頭?是我對-不好?虧待了-嗎?」


    「不是。」她慌張地搖著頭。


    「或者……是因為我沒有再次拿出金錢幫助元靖,所以-埋怨我、恨我?」碰起一雙厲眸,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你……你怎麽會這麽想?」這完全與她阿瑪無關呀!


    「這就是-現在給我的感覺。」潞胤是天之驕子,自認自己這樣的付出已是她最大的福氣,「別以為我對-好,就得對-全家好,我沒這份度量,你該惜福,不該糟蹋它。」


    望著他淩厲的眼神,元琳突覺心痛不已……他說什麽?她該惜福……


    難道他對她的好,隻是出於一種寵溺、贈予,不是出自真心?


    強烈的委屈加上他言語中的犀利令元琳頓覺渾身無力,沒想到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居然這麽薄弱?


    忍不住滿腹心酸,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回身便跑。現在她隻想靜一靜,不想再麵對他的「威儀」與「霸氣」。


    而潞胤僅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疾奔而去的身影,兩道劍眉也愈攏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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