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大明宮外殺聲震天,亂糟糟的尖叫聲、哭喊聲一陣陣傳到宮牆內。無數的內侍和宮娥被外麵的動靜驚醒,睜著眼睛瑟瑟發抖地等待著天明。


    盡管害怕,但宮內的秩序還算不錯。無人信外麵的騷亂會蔓延至宮內,畢竟有神策軍在,捉拿幾個亂臣賊子不在話下。越是靠近聖人寢宮紫宸殿,人們的這種念頭便越堅定。


    作為大明宮的第三大殿,紫宸殿原先並不怎麽起眼。還是自天寶皇帝開始,幾個皇帝都將這裏作為主要活動之所後,才成為整個大明宮的中心。聖人也是如此,日常起居俱在紫宸殿,一般的召對、問政也都在這裏。


    此刻,紫宸殿內二十四美人宮燈一如既往地亮起,暖暖的熏香滿殿繚繞,仿佛構成一堵虛幻的牆,將所有的騷亂全擋在了外麵。


    前堂正中,清洗的好似能照出人影的青石磚上倒映出一道頎長的身影。鹿皮靴子、梅子青團花圓領錦袍,豐神俊秀的側臉,正是今日被困在宮中的沈五郎。


    伴著宮外一陣陣的衝殺聲,他神色平靜地望著聖人常坐、此刻卻空蕩蕩的位置,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什麽。


    幾個青衣侍衛守在門口,一邊豎著耳朵警惕地注意著外麵的動靜,一邊目光追隨著沈五郎,心中猜測著他此時的心思。


    “公子,蔡伸回來了。”


    俞煊匆匆進來,猶豫了下低聲稟告道。


    這句話打破了室內凝滯的寂靜,青石磚上的影子變幻了身形。沈五郎轉身不滿地看向跟在俞煊背後進來的蔡伸,眉頭緊緊皺起。


    “不是讓你留在七郎身邊麽!”他驀地心中一跳,“可是七郎有什麽事?”


    蔡伸聽到前一句心裏正打鼓,待聽到第二句急忙道:“小郎君無事,國公府安穩的很。是小郎君有東西要送給公子,特意讓卑下送來。”


    聽到李流光無事,沈五郎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


    “七郎讓你送什麽?”


    蔡伸上前一步,動作輕緩地從懷裏掏出五管銀輝流轉的基因修複液,轉頭又示意侍衛將殿外幾個黑沉沉的箱子搬上來。


    包括沈五郎在內,殿內諸人的視線很快被絢如星海的基因修複液吸引。幾個經曆了聖人遇刺的侍衛猜到了基因修複液的用途,紛紛麵露喜色。待一排七個黑沉沉的箱子搬進來,更是士氣大震。他們都是跟著沈五郎從草原回到京城的,箱子裏是什麽,隻看箱子外麵鮮紅的“x”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之前在霍林河,工坊生產的一些□□便是這樣放置。眼前箱子裏估摸也是類似的東西。


    幾個侍衛眼神交錯,有小郎君送來的這些,外麵的回鶻死士縱是再多百倍也翻不起什麽浪來。


    沈五郎接過基因修複液,嘴角不自覺微微翹起。此時再看蔡伸倒是順眼不少。他心情很好地問:“七郎還有什麽事嗎?”


    蔡伸趕緊把小郎君讓霍節去協會的事說了一遍。


    “鋼鐵洪流麽!”


    這是李流光時常念叨的一個詞,沈五郎聽得多了便記在了心裏。此時腦海第一時間泛起這個詞。他看了眼蔡伸,原本想讓蔡伸回去勸七郎不必借助協會力量,長安城的情況還在控製中。他去的協會次數不多,但也能想見七郎連夜動用這般多的術士學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轉念,算著時間霍節此時恐怕已到了協會,再去勸阻也晚了。況且這是七郎心意,他何必如此掃興。若是七郎向協會承諾了什麽,他和七郎一起踐諾便好了。


    想清楚這個,他擺擺手吩咐蔡伸打開箱子。


    蔡伸鬆了口氣,大聲應是。幾個侍衛圍過來七手八腳開始幫忙。幾個眨眼的功夫,一排七個箱子蓋都被掀開。


    嘶!


    看著壘的整整齊齊的轟天雷和造型猙獰的□□,蔡伸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猜到小郎君多半準備的就是這些,但沒想到數量會有這麽多。這把長安炸一遍都夠了吧。


    “公子,有了這些便是神策軍攔不住外麵那群人,隻靠卑下幾個也能把人擋回去。”他麵帶喜色地看向沈五郎。


    話音剛剛落下,靠近紫宸殿的東南方向突然爆出一陣尖叫。隱隱有淒厲的喊聲傳來:“回鶻人打進大明宮了。”


    “……”


    殿內幾人目光幽幽地落在蔡伸身上。


    蔡伸愣了下:“不應該啊,我回來時特意繞了圈,外麵亂是亂,但神策軍一直占據著上風啊。”


    一眾人的麵色沉了下來。


    既然神策軍占據了上風,那所謂的回鶻人打進大明宮又是怎麽回事?


    “莫不是有神策軍跟對方勾結一起?”俞煊說出了大家的懷疑。


    沈五郎扭頭看向空蕩蕩的寢宮,這便是聖人不在宮裏的緣由麽?從龍鱗衛到神策軍,他俱都已經信不過了?


    沉默間蔡伸小心翼翼地問:“越王還在宮裏罷?這般大的動靜越王肯定已經知道了,說不得便要躲到紫宸殿來。咱們是不是……”


    這一次他話還沒說完,雜亂的腳步聲忽的在殿外響起。


    “大王,公子在裏麵。”


    “他在又如何?吾就不能進去了麽?”


    “大王,容卑下先去稟告。”


    “放肆!這是聖人寢宮,不是沈五郎的住處。”


    “……”


    殿內幾人的目光再次幽幽聚集在了蔡伸身上,神情透著複雜。


    “卑下……”


    蔡伸生無可戀地看向沈五郎,欲要辯解,卻不知該說什麽,簡直鬱悶的想要撞牆。


    幾個眨眼的功夫,殿門猛地被推開,一身紫色錦袍的越王怒氣衝衝帶著內侍闖了進來。他的視線先是惡狠狠地落在沈五郎身上,待看清地上的黑箱子時,狐疑地盯了好幾眼,發現認不出裏麵是什麽後,重新惡狠狠看向沈五郎。


    “於懷恩那個老狗在哪裏?他把阿耶藏到了什麽地方?”


    沈五郎嗅到一股甜香,漫不經心地看向他:“你在紫宸殿外跪了一天,怎麽沒見到聖人麽?”


    “你!”


    越王指著沈傾墨大怒。


    他今日聽到去年跟回鶻勾結一事被爆出,立刻選擇了進宮。嘴上說著是要求聖人還他清白,實際是擔心齊王借機對他做什麽,匆匆跑進宮避禍。


    當然,在聖人麵前喊冤也是需要的。可惜他在紫宸殿外跪到半夜,膝蓋都跪青了,結果連聖人麵都沒見著。


    剛剛他實在撐不住,神仙散癮頭又發作,才找地偷偷服食神仙散。哪知禍不單行,剛服完散小憩沒一會便得知有人打著他的旗號衝擊大明宮,當下慌不迭連滾帶爬趕到了紫宸殿。現在他也顧不得聖人有無召見他了,心一橫就開始往裏闖。哪知沒見著聖人不說,還遇到了最討厭的沈傾墨。


    “大王息怒,正事要緊。”


    跟在越王身後的一名內侍急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細聲勸慰道。


    哼!


    越王甩著袖子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突然定住。


    “吾就留在這裏,這裏是阿耶寢宮,吾看誰敢闖進來。”


    說話時他意有所指地瞪了沈傾墨一眼,沈傾墨冷笑著瞪了回去,幹脆轉身當著越王的麵,施施然坐到了聖人常坐的位置上。


    “沈五郎你……”


    越王立刻像是被開水澆到一樣跳了起來。“你放肆!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沈五郎沒有搭理越王,隻嘴角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挑釁。


    “你、你、吾……”越王被刺激的不輕,一張臉漲得通紅。


    “大王、大王息怒啊……”


    幾個內侍紛紛擋在越王麵前,就怕他衝動之下在紫宸殿做出什麽來。可惜越王滿腦袋都是沈五郎剛剛那個挑釁的笑,眼看就要攔不住了,外麵突地嘈雜起來。混亂中有變調的回鶻語順著風聲傳到了殿內眾人耳中。


    “越王被齊王扣在了紫宸殿,衝進去救出越王重重有賞。”


    “……”


    越王被神仙散充斥的腦海中閃過一絲清明,漲得通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是誰?是誰要害吾!吾……”他掃了一圈身邊的人,聽著外麵亂哄哄的聲音,心中震怒參雜著害怕。今日進宮是要求阿耶可憐,他便沒帶侍衛,不想竟是遇到有人打著他的旗號衝擊大明宮,又一路衝到了紫宸殿。


    這是大唐立朝兩百年從未有過的事。他再蠢也知道靠著幾個死士想要衝擊皇宮是何等可笑。可偏偏這麽可笑的事居然成了。


    現在越王已顧不得再生氣,巨大的驚惶從心底升起。別看對方喊著要救他,大概率見他的第一麵就要置他於死地。他不想死,他還想要做聖人,還舍不得府裏的幾個美人,可僅靠眼前這幾人……越王驀地轉身看向沈傾墨,臉上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


    “五郎,殿外……”


    “殿外什麽?”


    沈五郎同樣聽到了剛剛的話,似笑非笑地望著越王。


    越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對於沈五郎的反應心裏恨得牙癢,可再如何終是保命的心思占了上風,罕見地語氣軟了下來。


    “五郎,你須得給我作證,我跟外麵的人並不相識,他們、他們是……對,他們是齊王找來害我性命的。你、我、你……”他咬牙跺腳大聲道,“你也是宮裏長大的,齊王為人如何想必是知道的。他今日害了我,他日便能害了你。對了,還有阿耶,阿耶一定是讓齊王那個孽子給藏起來了。他犯上作亂、謀逆不軌,狼心狗肺……咱們兄弟齊心,萬萬不可被他得逞。”


    兄弟齊心?


    殿內一眾人的表情俱都變得古怪起來,連跟在越王身邊的幾個內侍都是如此。畢竟越王跟沈五郎之間的恩怨細說的話能說半個月不停,何日有過兄弟齊心的時候?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過去是越王不認沈五郎這個兄弟,現在約莫要反過來了……幾個內侍偷偷去瞧沈五郎的表情,正對上他冷淡撇過來的眼神,頓時嚇得低下了頭。


    “你姓李,我姓沈,何來的兄弟齊心?”沈五郎慢條斯理道。


    “你……”


    若是平時,越王大概一句給臉不要臉就罵出去了,但此刻他忍了又忍,竟是又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五郎莫要如此說,阿耶對你如何你是明白的。現在阿耶說不定就在外麵那群人手中,你送我出宮,我召集護衛來救阿耶。”


    “噗哧!”


    蔡伸沒忍住笑了出來。


    越王立刻怒瞪了他一眼,沈五郎也輕飄飄看了過來。


    蔡伸低著頭大聲道:“公子,既然聖人在外麵那群賊人手裏,卑下願帶人去救聖人出來。”


    他身後幾個護衛同時笑出了聲。越王說的再好聽也是把沈五郎當傻子忽悠,能救聖人我們自己去救了,何必等你帶人來。不過是想讓沈五郎送他出宮,胡亂找個借口罷了。


    眼看越王的臉色越來越紅,而外麵的動靜也越來越近,沈五郎心情很好地起身,吩咐蔡伸等人準備離開這裏。聖人不在紫宸殿,留在這裏也無甚用處。七郎送來如此多的轟天雷,正好把鬧事的人全部留下。


    他要走,越王聽著外麵近在咫尺的騷亂聲,頓時腿一軟就要跪下。


    “五郎……”


    沈五郎無視了他的存在,徑直出了殿門。


    “大王,咱們……”


    身後,內侍示意越王要不要跟上。


    越王一把推開他:“快快,你去尋阿耶的玉璽,你們幾個,到處找一找有沒有暗室讓吾躲一躲。你……”他指著靠近門的一個小內侍吩咐道,“你出去跟著沈五郎,見到齊王的人就喊越王在這裏,把人都給吾引開。”


    不提幾個內侍被越王指揮的團團轉,沈五郎帶著一眾侍衛出了紫宸殿,便覺得四周的衝殺聲更清楚了些。不過大部分聲音仍是來自宮牆外,少數幾處散落大明宮內,並未引起太多的騷亂。整個大明宮依然靜謐無聲,好似一個悄然潛伏的巨獸,不知什麽時候會突然露出猙獰的爪牙。


    “蔡伸帶人去看看,能留下就把人全部留下罷。”


    沈五郎示意不遠處的動靜。


    蔡伸應了聲,熟練地往身上裝了十幾個轟天雷,呲著一口白牙帶人便躥了過去。仗著熟悉地形,蔡伸直接帶人摸到了後麵,想著來一個甕中捉鱉。


    “小心些,盡量不要驚動他們。”他彎下腰,低聲跟身後的人囑咐道。


    “知道。”他身側,有護衛摸出配發的千裏眼朝著前麵看去。


    旁邊一人嘲笑:“黑燈瞎火你能看到什麽?”


    舉著千裏眼的護衛不理,盯著前方晃動的人影看了看,突然道:“那是何物?”


    “我看看。”蔡伸從他手中接過千裏眼。離著他們不遠上百個回鶻打扮的死士正分散開,目標應是前麵的紫宸殿。其中有七八個人落在最後麵,小心翼翼抬著一個灰色的箱子。


    “箱子、箱子!”


    之前的護衛提醒他。不需要提醒蔡伸也已把注意力放在了灰色的箱子上。大概是小郎君讓他帶入宮裏的幾個箱子實在印象深刻,蔡伸忍不住猜想那個灰色的箱子裏會是什麽?


    就在這時,抬箱子的某人崴了下差點摔倒,其他人頓時唬的魂飛魄散。周圍幾人紛紛撲過來,幫著扶住箱子。更有人破口大罵:“小心些,莫要害人!箱子裏裝的什麽你不知道嗎!”


    蔡伸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想到什麽低聲道:“扔個轟天雷看看箱子裏是什麽。”


    很快,有人抽出箭,挑起轟天雷朝著前麵射|了出去。


    轟!


    刺目的火光耀眼,大地震怒,震耳的咆哮聲響起。蔡伸隻看到有黑龍直衝天際,後麵便什麽也看不到了。強烈的爆|炸帶來的衝擊波朝著四周襲來,濺起的木石土塊如雨點般劈裏啪啦掉落在地上,和蔡伸等人的身上。偶爾會有一節半截的肢體,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掉落,碎肉粘黏,分不清是身體的什麽部位。


    爆|炸的中央,原先的宮殿、花草、亭台樓閣和上百的死士都已經看不到了,隻餘下一個數十米的巨坑冒著黑煙。更遠處,離著爆|炸中心還有些距離的紫宸殿也受到了爆|炸的波及,在劇烈的震擊中倒塌了一多半。


    灰塵、濃煙、火光到處一片狼藉。


    片刻後,蔡伸一群人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瞪口呆地看著前麵長寬數丈的大深坑,驚駭地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這……這是轟天雷的效果?”


    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困惑。隻憑單個轟天雷決計造不成如此的後果,除非是一箱。一箱?蔡伸靈光一閃,想到了那個灰色的箱子。


    那裏麵莫不是整整一箱火|藥不成?


    伴隨著爆|炸帶來的巨響在深夜中傳出,整個大明宮周圍的騷|亂頓時為之一靜。無論是回鶻打扮的死士,還是神策軍,都不約而同停下動作,驚疑地看向大明宮的中心,不知那裏發生了什麽。


    而這件未知的事,將決定今晚騷亂的走向和成敗。


    ……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長樂殿後麵的小佛堂內,皇後虔誠地誦讀著四甘露咒。四甘露咒又稱為往生咒,多用於超度亡靈。今晚她跟大兄發動政變,要殺的目標不少。不僅是越王必死,不少不受神仙散控製的官員也難以活命。


    殺人,皇後並不手軟,但一定的心安還是要有的。幾遍往生咒念下來,皇後自覺已洗清了罪孽。淨手焚香後,離開佛堂前往了正殿。


    彩色琉璃燈下,盧商維一身戎裝正遙望著紫宸殿的方向。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他轉身輕聲問:“念完經了?”


    皇後點點頭。


    盧商維想說什麽,看了眼皇後住了嘴。就當是討個好兆頭罷,盧商維想。轉念他聽到皇後問:“那些火|藥大兄還有多少?”


    “你要用?”盧商維皺皺眉,解釋道:“上次用了些,這次再用些,剩下就沒多少了。聖人把那處地方看的很緊,裏麵都是他依著盧綺娘那套法子養大的孤兒。咱們想盡辦法才收買了幾個,攏共也就弄出兩箱火|藥,以後說不得還有其他用處,能省些便省些。”


    “今夜過後天下都是我兒的,那處地方自然也是,火|藥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盧商維耐著性子道:“聖人一日不死,說不準便有什麽變故。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皇後雖然不滿,卻也知道大兄說的對,輕哼道:“沒有火|藥,死士也行。沈五郎那個孽種今夜正好在宮裏,不把他弄死,如何對得起惜兒。”


    “……”


    盧商維歎口氣:“惜兒是惜兒,沈五郎是沈五郎,兩人非要說並無什麽關係。況且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麽?沈五郎和協會淵源頗深,現在先不去管他,等齊王即位後再說。你放心,隻要他一日姓沈,便造不成什麽麻煩,當務之急還是齊……”


    他一句沒說完,忽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自紫宸殿的方向傳來。


    盧商維麵露喜色,幾步奔向殿門口朝西北方向看去,隱隱有火光在那個方向閃現。


    “事成了麽?”皇後緊跟過來急切地問。


    “不好說。”盧商維不敢把話說滿,吩咐道:“我去看看,你在長樂殿等我。看好齊王,莫讓他出來湊熱鬧。”


    “我知道了。”


    盧商維說完就走,這一走多半個時辰便過去了。皇後開始不覺得,但逐漸意識到情況似有不對。外麵的砍殺聲越來越小不說,大兄也遲遲沒有派人回來報信。


    莫不是有什麽變故?


    皇後不安地想,正打算派人去瞧瞧,便聽著外麵似有人回來了。


    她鬆了口氣,徑直迎上去:“大兄你遲遲沒有消息,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接著她的話音,一身明黃錦袍的聖人在時隔十七年後再一次踏入了長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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