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宮內傳出消息,聖人依然昏迷不醒。


    晉國公及兩個兒子擔憂不已,李流光卻反而徹底放下了心。昨晚他兌換基因修複液時聖人神智尚且清醒,服食聖水後昏迷的概率本就小,更不要說一直昏迷到現在了。且宮內傳出的消息不少,卻尋不到任何聖水的影子,想來也是故意被人瞞了下去。


    他想的明白,對上祖父及父親幾個擔憂的表情又不好說什麽。一來這隻是自己的猜測,二來怕壞了聖人的事,幹脆什麽都不說,借口要去協會準備出門。反正無論長安形勢如何變幻,沒人會傻到招惹有術士的家族,李家如此,程家也是如此。這一點祖父和父親應該心裏有數。


    程宛如不樂意他出去:“昨晚出了那麽大的事,聖人說遇襲便遇襲,刺客還沒被抓到。小七你自個出去,萬一……呸呸呸!”嫌棄自個說的不吉利,程宛如頓住不說了,但意思是那麽個意思。


    李流光笑著安撫道:“現在滿城搜捕刺客,一條街上恨不得全是神策軍,正是長安治安最好的時候。況且我是去協會,不會有人想不開刺殺術士的。”


    他去協會不是其他,是為著煤氣廠的建設和雲米的種植。既是聖人無事,兩人之間的交易便要開始準備。否則時間拖得太久,雲米的種植今年就要趕不上了。


    一番討好賣乖後,程宛如拿他沒辦法,隻得依依不舍送他出了門。轉身程宛如就跟去李周書歎道:“以前小七癡癡傻傻的時候,日夜盼著他好過來。現在小七好了,卻再不會像之前那樣依賴父母了,心裏實在是空落落的。”


    “孩子長大了總要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你總不能日日把他栓在身邊,那樣的孩子又有什麽出息呢?”李周書勸說著,“況且小七如今是術士,他跟協會關係親近也是好事。如今長安形勢詭異,小七和協會說不得就是咱們最後的靠山了。”


    “你這是何意?”程宛如驚訝道。


    李周書拉著程宛如的手,細細說道:“聖人遇刺,最先趕過去的是沈五郎,偏偏又是沈五郎調集的神策軍進京和拿著聖人的口諭便宜行事。若是聖人醒來還好,萬一醒不來,刺客又抓不到,沈五郎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便是聖人醒不來,那也是聖人的安排,如何能怪罪到沈五郎頭上。”


    李周書搖搖頭:“就怕有人拿聖人口諭做文章。”


    程宛如一想也是。聖人萬一醒不過來,誰知口諭是真是假。沈五郎的出身本就站不住,齊王和越王又容不下他,難保不被推出來充當替罪羊。


    見她已是替沈五郎擔憂上,李周書失笑,壓低聲音道:“沈五郎又不傻,真有那一天難道會等著束手就擒不成?況且……”他微微沉吟,“誰又知道沈五郎真正的心思呢?”


    “你是說……”


    程宛如先是疑惑,繼而轉為吃驚,看著李周書說不出話。


    李周書苦笑著點點頭。聖人口諭是真是假,他和父親揣度了一個早晨。若是假的,沈五郎的心思……但若是真的,聖人此舉的含義可就意味深長了。然無論真假,他們都無法像過去一樣撇清關係。原本齊王和越王相爭,跟自家關係也不大。反正誰做皇帝,父親都已經決定一旦回鶻退兵便舉家回到晉陽,不留在長安礙眼。但現在一個沈五郎牽扯進來不要緊,後麵跟著自家小七就麻煩了。況且小七背後又會是誰?協會還是聖域?


    這種事情就怕多想。李周書越想越覺得聖人遇刺不簡單。還是父親一語點醒了他,無論誰勝誰敗,他們家隻要小七在,便能護住全家安全。所以小七一早要去協會,李周書猜測多半是有什麽事要商議,怕妻子耽誤了小七的事。


    程宛如此時也想了清楚,跺跺腳恨恨道:“我就說凡事沾了沈五郎就沒個好。他……”


    “你呀……”見妻子態度一會一變,李周書笑著安撫:“這些都是我和父親的猜測,也不是說沈五郎一定會如何。我跟你說是讓你心裏有個底,莫要幹擾了小七行事。至於咱們,隻須關好門安安穩穩等著聖人醒來便好。”


    “也罷。”


    程宛如歎口氣,頭一次真心實意地盼著聖人身體好起來。


    ……


    隨著聖人遇刺事件的發酵,各種各樣的流言紛紛擾擾,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腦補了一出大劇。李流光沒想到自家阿耶也是其中之一,腦洞之大連他都猜不到。


    眼下,他帶著霍節一行已到了城門口。昨夜因著聖人遇刺封鎖的城門已經打開,但守衛森嚴,無論進出都需要登記報備。放眼望去,城門處排了兩隊長長的隊伍,一隊進城一隊出城互不幹擾。李流光本身是術士,又有沈傾墨給的令牌,出入倒是簡單,免去了排隊和登記的過程。但盡管如此,也在城門處耽擱了半盞茶的功夫。


    出了長安城初始還有些簡陋的建築,但很快一望無際的原野便展現在眼前。同其他幾處城門外世家別院縱橫,莊子連綿不絕不同,麵向協會的這處城門之外除了荒廢的田地便是荒廢的田地。


    李流光不耐煩再乘車,同護衛換了馬,掏出千裏眼滿意地打量了一圈屬於自己的財產,搓著戒指召喚出了客服先生。


    “您好,客服3387459號為你服務,請問代理人您有什麽需求?”


    “檢測一下附近的土壤,看適不適合種植雲米。”


    客服先生的注意力被雲米二字吸引,立刻道:“我早就說過這顆星球的氣候很不錯,適合星盟登記在冊的32種高級作物種植。代理人閣下如果早些打定主意開展種植大業,現在說不定已經富甲一方了。”


    “富甲一方不一定,被回鶻人一把火燒了倒是很有可能。”李流光隨口道。


    被代理人習慣性頂回來,客服先生一邊告誡著自己為了可能的高等作物交易忍一忍,一邊暗搓搓腦補一番代理人描述的場景。他仿佛看到代理人閣下聽從他的建議在晉陽城外開展了大規模種植,看到了回鶻人入侵,看到了代理人閣下被迫從星盟購買武器對抗回鶻,從而欠下星盟巨款。可預見的,未來幾十年代理人都將會為星盟打工。像星盟曆史上很多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土著星球代理人一樣,一生都在為還清欠款而奮鬥,直到死亡也沒有還清欠款,不得不讓子孫繼續還錢。或者不得已賣出星盟坐標,從一個幸運兒成為一個星盟普通人。


    而他作為星盟客服,作為主導著代理人貸款和還款的偉大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將對代理人擁有無可置疑的掌控權。他說西代理人不敢說東,他說北代理人不敢往南。他要代理人種地,代理人就得種地……


    想到這些,客服先生有些癡了。


    李流光久久沒有等到客服先生的回應,視線落在客服先生巨大的撲克臉上。注意到客服先生目光呆滯,不知想到什麽,臉上掛著一種白癡般的笑容。


    “……”


    “客服先生你檢測完了嗎?”


    “什麽?”客服先生回神,茫然地問。


    李流光古怪地打量著他,說起來昨晚他就覺得客服先生有些不對勁了。莫非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他難得好心道:“客服先生是不是該休息休息了?煤氣廠還有七休一製度呢,你們星盟從不給員工放假嗎?”


    “不要質疑星盟的製度。”客服先生不滿道。


    “好吧。”李流光聳聳肩,話題一轉,“你到底檢測了嗎?”


    “我需要一個具體範圍。”客服先生板著臉道。


    “具體範圍?”李流光想了想,“從這裏到協會大概數十萬公頃吧。”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嫉妒小火苗再次在客服先生心中滋生,他心情複雜地看著代理人,偷偷嘟囔著:“真該在最開始的時候讓你種地的。”


    “什麽?”李流光沒聽到。


    客服先生很快從心道:“檢測結果出來了,代理人閣下判斷的沒錯,這裏的土壤很適合種植雲米這種高等作物。當然,適當的營養劑還是需要的。不過……”客服先生注意到一個問題,“按照你們的說法,馬上就要進入五月了,雲米種植的最佳時間很快就要過去。這麽多土地代理人閣下有足夠的奴隸嗎?”


    “不需要奴隸。”李流光昨晚已經想好,“兔子先生前段時間剛淘汰了一批農用蒸汽機械,我打算問兔子先生租借過來代替人力,這樣隻需要少數人就可以了。”


    事實上,在霍林河如果不是為了消化大量的人口,他早就打算這樣做了。


    客服先生被代理人閣下超前的意識驚呆,問了一個蠢問題:“操作機械工具的奴隸從哪裏來?”


    李流光的視線越過客服先生,投向遙遠的協會。那裏無數的術士學徒好似人才市場上的畢業生一樣,等著他去挑選和雇傭。至於工資的話,李流光想到什麽,“上次批發的計算器還有吧?”


    被當做倉庫的客服先生下意識點點頭。


    李流光滿意地收回視線,輕夾馬肚,朝著協會的方向疾馳而去。


    ……


    一個小時後,李流光坐到楊館術士的麵前,同楊館術士說起他跟聖人的交易。


    楊館術士靜靜地聽著,突然反問一句:“我聽說昨晚聖人遇刺了。”


    李流光驚訝於協會消息的靈通,點了點頭。


    楊館術士似乎隻是要確認一下,並無就聖人遇刺展開話題的打算。他溫和道:“協會到長安之間的土地原則上是屬於朝廷的,聖人既然贈與你,那現在便是小七你的。隻是……”老先生想了想道,“協會早些年也打過這些地的主意,但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成功。雖如此,在協會一些術士眼中,這些地也已經掛上了協會的名字,隻是一直荒廢在那裏。我擔心小七你要用地的消息傳出去,會受到一定的阻攔。”


    這是肯定的。李流光早有預料,他開門見山道:“您不問我拿這塊地做什麽嗎?”


    楊館老先生笑笑,從善如流地問:“那小七你說說要拿這塊地做什麽呀?”


    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讓李流光哭笑不得,輕笑起來:“我要種地。”


    “種地?”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楊館的意料,他微微沉吟,語氣慎重了許多:“小七打算種什麽?”


    在楊館眼中,李流光雖然年齡小,但行事老成穩妥,舉止行為多有深意。他說種地,絕非普通的種地,一定有什麽特別的目的。他心中猜測著各種念頭,聽李流光幹脆道:“雲米。”


    “雲米?”楊館確信自己沒有聽過這種作物。


    李流光點點頭,解釋道:“雲米類似於粳米,但又不同於普通的粳米,長期食用可以延年益壽,延遲身體老化。”


    同聖人的反應一樣,楊館驀地看向李流光。


    李流光坦然地同楊館術士對視,輕聲道:“我跟聖人交易的一部分內容便是雲米成熟後,分給聖人五成的收獲,自個留五成。當然,介於這塊地的特殊位置,我可以從自己的收獲中分出一成給協會,就當做是某種補償好了。”


    楊館術士靜默半晌,輕聲道:“聖人要了五成?”


    李流光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聖人那句“我不要你的雲米,你莫要欺負五郎”。他心裏有些抱歉,但他尋聖人的目的之一便是背鍋,聖人也是同意了的。“五成的鍋”雖說有些重,聖人估計也是背的動的。再說他還替聖人隱瞞了傷勢呢。


    這般想著,他便理直氣壯地對上了楊館術士的審視。


    楊館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又問道:“你說的一成收獲是每年給,還是隻第一年給。”


    “每年給。”


    “雲米延年益壽的效果如何?”最後楊館術士才問到了關鍵。


    李流光自己沒吃過,但星盟有數據,他很快道:“相同的樣本下,長期服食雲米比服食普通食物,能多活20%吧。”


    楊館術士的瞳孔微微擴大,20%,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了。


    以他的年齡來說,放在普通人中間算是高壽,但在四階術士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兒”。畢竟對四階術士而言,隻活到一百歲就算是短命了,一百五十歲才是平均水準,當然也有活到兩百歲的。但後者需要的不僅是聖水還有運氣。


    這般算,楊館術士還有大幾十年好活,但誰會嫌棄活的長呢?如果雲米效果真有李流光說的這般突出,恐怕協會的四階術士都會被震動吧。


    他輕輕點了點頭:“我去跟其他人商量這塊地的事,小七你的底線是多少?”


    “一成。”


    這一點沒得商量。李流光現在敢退一步,後麵就有無數步等著他。楊館也知道這一點,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他想了想走到桌旁,提筆寫了一份簡單的信,封起來後拉了拉桌旁的繩子。伴隨著清脆的叮鈴聲,一名年輕的術士學徒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楊館術士,李流光術士。”學徒恭聲道。


    李流光點頭回應。楊館將手中的信遞給他,吩咐道:“送到顧柏義術士那裏。”


    學徒輕手輕腳退下,楊館衝著李流光笑笑道:“顧柏義那個老兒最怕死,身後牽扯又多,他若是認了,基本就沒什麽問題了。”


    言下之意,有什麽問題顧柏義會出麵擺平。


    李流光真心實意道:“謝謝您。”


    楊館擺擺手,笑道:“你是哲子的外甥,便是我的晚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想到什麽又問:“協會出去的那塊地麵積不小,若要種植需要的人手不少,小七你可有充足的人手準備?”


    “這便是我今天來的第二個目的了。”


    李流光這麽說,老先生疑惑地看著他。李流光輕聲解釋起來:“雲米的種植時間有要求,現在開始準備的話隻靠人力怕是來不及。我打算用機械種植,正想著一會去協會發布一個任務,招募一批會開蒸汽列車的學徒。”


    他這番話信息量頗大,老先生心中咀嚼片刻,才問道:“機械種植是何意?”


    “唔……”李流光試著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釋,“譬如說犁地,有些莊子富裕,可以用耕牛拉著犁,有些沒有耕牛,隻能人力拉著犁,不僅辛苦而且效果低。但機械就不同,用機械犁地,不僅省去耕牛,更能解放人力,且機械不知疲勞,從早到晚效率更高。”


    楊館術士理解了李流光的意思,驚訝道:“小七是說有專門的犁地機械?”


    這一點李流光可以肯定。他在國外時曾到過同學家的農場玩,對現代化機械種植印象深刻。事實上,若非時間趕不及,他是打算從星盟購買圖紙,雇傭術士來研發這些的。當然這個工作日後還是要做的,不過眼下他需要從兔子先生那裏租一批救救急。


    楊館術士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照小七你的意思是有犁地機械,也有其他機械了?”


    “播種、收割……”李流光懂得也不多,但忽悠楊館術士是綽綽有餘了。


    他越說楊館術士眼睛越亮,徑直問:“這些是試驗品,還是小七你已經有成品了?”


    “成品。不過如果您對這些感興趣,您可以和舅舅合作用內燃機實驗一番,我始終覺得蒸汽機的效率比不上內燃機。”


    楊館術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問:“這些聖域圖書館沒有記錄吧?”


    “是的,沒有記錄。”李流光早有準備,輕聲道:“這些來自我的傳承。”


    楊館聽程彥中說起過,歎息著:“晨曦同盟呐,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有的。”李流光不客氣地虛構了一個類似於協會這般的小型基地。算是第一次正式在協會麵前撥開了籠罩在晨曦同盟上的迷霧。之前關於他的傳承雖然各種指向晨曦同盟,但李流光一向都是持默認態度,除了程彥中佐證外,從未正式回應。


    眼下他這般,一則是為了掩護星盟,給租用的機械一個合理來源。一則也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話語權。考慮到五郎的處境,無論聖人謀劃什麽,他都希望自己能是五郎的助力。然這裏不是安北,沒有霍林河的加持,隻靠他自己在協會麵前顯然有些不夠看。除非像現在這樣……一個莫須有的基地,完全沒有斷絕過的傳承。


    李流光聳聳肩,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事實上,他也一直在尋找這麽一個機會,能讓他合理地給出基地的存在。為霍林河消失的煤炭、憑空出現的糧食、日後可能出現或者消失的其他事物一個挑不出毛病的理由。還有什麽比無蹤無跡的晨曦同盟更合適呢?


    果然他說完,楊館術士並未起疑,反而對他口中的基地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


    “聖域記載,早些年聖域為中心,旁邊共有岱嶼、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五個聖境。後來聖域分裂,瀛洲被極光會帶走,岱嶼和員嶠被晨曦同盟帶走,隻剩方壺和蓬萊留在聖域。這些年聖域一直試圖同岱嶼、員嶠取得聯係,卻一直沒有它們的消息。不知小七你們的基地在哪裏?”


    咦?


    李流光腦補莫須有的基地時,可不知楊館術士口中聖境的存在。不過這不是什麽問題。楊館術士提到的聖境取自神話中的五座神山。不知是否巧合,原本傳說中,五座神山由北海之神禹強驅使十五頭巨鼇分別背負,後有龍伯國巨人釣走了六鼇,致使岱嶼、員嶠失去了負山的巨鼇,飄去不知蹤跡。而楊館術士口中,正好也是岱嶼、員嶠失去了蹤跡。


    他幹脆借用神話胡謅道:“基地一直漂浮在海上,沒有固定的蹤跡。”


    “難怪……”楊館感慨,“早些年聖域足跡遍布整顆星球,一直在尋找兩處聖境,卻遲遲沒有發現蹤跡。如果照小七所說便能理解了。大海遼闊,不知比陸地廣袤多少,也難怪聖域一直尋不到。”


    他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們日常研究所需耗材如何得來?”不等李流光回應,老先生已笑道:“是我糊塗了,小七隻是說漂浮在海上,又不是不能靠岸。”


    “……”


    看著老先生深信不疑,並分析的有理有據的樣子,李流光自個都忍不住懷疑起來。莫非他誤打誤撞說對了?這個傳說中的晨曦同盟真的一直漂浮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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