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四和香11


    門外的寧驍和福公公隻能看到地上投下一道影子,薄若幽似乎坐在榻未動,人卻是瞧不見,寧驍遲疑了一瞬,福公公將他一把拉著朝外走,“走走走,我看你能歇著去了。”


    寧驍有些莫名,“侯爺還未聽我回稟完呢,還有今日帶回來的物證——”


    福公公笑了下,“幽幽在你且放心吧,這會子也晚了,你是打算歇下還是回府去?”


    寧驍還是那不苟言笑的模樣,隻眉頭緊擰著,“薄仵作多還未走,我如何能走?”


    福公公瞧著寧驍這樣子,一時有些唉聲歎氣的,“你算起來比侯爺要小半歲吧?你看看你,瞧著倒是比侯爺還要老氣橫秋些,你在外麵也就罷了,怎到了侯府還是這般模樣。”


    寧驍更莫名了,“我怎地了?”


    福公公搖了搖頭,“你可不要和他學啊,你看他一把年紀娶不到夫人,難道你也想這樣嗎?”


    寧驍似乎連苦笑都有些生疏,扯了扯唇,神情仍是僵硬的,“公公說笑了,侯爺為國為民,若當真想娶妻,天下間最好的女子也可配之,如何是娶不到夫人呢?”


    福公公一臉無奈的上下打量他,“果然你們這些常年跟著他的,就沒有不被他帶歪的,動輒為國為民,娶個知心人回來,耽誤你們為國為民了嗎?”


    寧驍凝眸沉吟,似乎在費勁理解福公公這言辭,可片刻之後他慎重的點了點頭,“的確有些耽誤。”說著一本正經道:“女子是世上最為麻煩的,侯爺亦曾說過,這世上女子要麽為富貴嬌花要麽為卑弱浮萍,世道雖艱,可她們自己也頗不長進,留在身邊多是累贅,而若為女色所誤,那就更顯得男人無能至極。”


    福公公瞪大了眸子,看寧驍並無半分玩笑模樣,不由扶額長歎,“又呆了一個,你簡直比路柯還呆。”說著也不管那般許多,拽了他往偏廳去,一邊走一邊道:“你以後啊少聽他那些話,他有出身擺在那,娶妻不難,你也學他,萬一你那小羅刹的名聲當真傳了開,看看京城誰敢將女兒嫁給你。”


    寧驍眼底露出幾分無奈,對外人那些陰沉神色到底使不出,回頭看了眼書房,又開始懷疑薄若幽能不能將白日的諸般情狀講清楚。


    書房之內,霍危樓都走到了薄若幽跟前她都還無所覺。


    長榻之上堆滿了書冊,案幾被搬到了榻角去,她手裏握著一本書,因是太過困乏,身子頗有些擰巴的半趴在案幾上,這姿勢看上去便不那般舒服。


    卻格外顯出她身段來。


    她一手曲著落於案幾,臉側貼在臂彎間,另外一隻手還握著書冊閑閑垂在榻上,這模樣頗似倚著美人靠,隻是案幾比美人靠低矮,她背脊緊繃著,堪堪露出一截瑩白的頸子,而她不堪一握的腰身半擰著,正好襯出胸口的起伏。


    她纖瘦單薄,平日裏瞧不出什麽,可此時從此般角度看過去,卻頗有些嬌柔曼妙之姿,而她露出的一邊側臉被燈火映的細白如瓷,微抿著的唇瓣不點而朱,竟令霍危樓看的有些眼熱。


    角落的燈盞“劈啪”一聲,霍危樓朝薄若幽靠近了兩步。


    是當真睡得熟了,呼吸輕緩的微不可聞,靠的越近,身上淡淡的馨香也絲絲縷縷令他心熱,霍危樓忍不住傾身,想將她手裏還握著的書冊抽出來,可他剛一動,薄若幽卻身子一顫,他本以為人被驚醒,等目光落在她麵上,卻見她隻是難受的皺緊了眉頭,並未醒來。


    霍危樓眸光微沉,這時薄若幽眉頭越皺越緊,握著書冊的手亦無意識攥緊,指節都有些發白,他不由傾身上前輕喚,“薄若幽?”


    薄若幽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正在夢裏經受什麽折磨,霍危樓不輕不重的聲音被她隔絕在外,很快她額頭便溢出了一層細汗來。


    霍危樓隻在那夜差點傷了她的時候才見她露出痛苦模樣,此刻卻也不知做了什麽噩夢,竟讓她在夢裏這般恐懼,霍危樓隻覺這般不妥,不由靠的更近了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搖了搖,“薄若幽?且醒來——”


    他喊她,可如此卻令薄若幽更為害怕,她顫著身子,下意識逃避一般的躲著霍危樓的手,就在她猛烈掙紮的下一刻,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眼底恐懼未消,一層彌漫的水光沁著驚駭,令她不知身在何處,甚至對霍危樓露出了憤恨的目光,又一把將他的手甩了開,她素來溫柔從容,便是驗屍之時也隻因專注肅穆迫人,霍危樓何曾見她露出過此般神態?那一瞬間,仿佛他是她的仇人一般。


    白晝一般的燈火令薄若幽恢複了清明,她胸口劇烈的喘息著,看了看屋子,又去看霍危樓,見他眸光沉沉的望著自己,趕忙坐直了身子低了眸,“侯爺回來了。”


    說話間站起身來,福了福身,似又是那溫婉模樣。


    可霍危樓的手已經空了,他當然知道適才那一瞬間薄若幽用了多大的力氣,而她那眼神,更是刀子一般帶著幾分仇恨。


    霍危樓望著她,“做噩夢了?”


    薄若幽抿著唇角點頭,霍危樓反倒語聲輕緩了些,“夢到了什麽?”


    薄若幽有些緊張的僵著脊背,低垂著的目光一晃,看到了滿榻的書冊,“民女夢到了凶手,一個看不清麵目的人,在民女身後追著民女,眼看著快要追上,民女隻顧著奔逃。”


    她嗓子有些沉啞,想到她那般神色此言倒也合情理,可霍危樓忽而抬手,一把握住她下頜,迫使她抬眸看向自己,薄若幽下意識要後退,可迫於霍危樓威壓到底沒敢,她一雙眸子濕漉漉的,使足了力氣才沒有回避霍危樓的目光。


    霍危樓看了她片刻,忽而鬆開她,“你是想案子想的太入神了。”


    說著走去她起身之地落座,隨意的翻看著榻上書冊,此行令薄若幽鬆了口氣,她挺了挺背脊,麵上神色恢複沉靜,仿佛片刻前噩夢纏身的並非是她。


    霍危樓的表情卻有些不好看,薄若幽擅長分辨旁人的謊言,可她自己卻不會說謊,他眼光何等之利,如何看不出她故意拿這案子做借口。


    然而借口找的好,他也非對屬下心思追根問底之人,便遂了她的願不逼迫她,可這心底卻好似空了個洞,涼風嗖嗖的令他不適。


    “侯爺可知今日案子進展了?”薄若幽主動問。


    霍危樓看她一眼,“還不知,你且說來。”


    寧驍分明稟告過,霍危樓卻偏要她來說。


    薄若幽便將驗卷呈上,先挑重點說,“民女驗屍有發現,魏家小姐一開始傷痕還未有那般明顯,民女驗看的不徹底,今日去看,便發覺她頸上傷痕有異。”


    薄若幽邊說邊拿了手比劃,“魏小姐是被從身後勒死,尋常情況下,傷痕最重之地應當在喉頭之下,而後自喉頭往後延伸,兩側傷痕輕重應該相當,可今日民女卻發現魏家小姐左右兩側傷痕有些深淺之分,右側深,左側淺。”


    霍危樓沉眸,“凶手左手力弱。”


    薄若幽立刻點頭,“不僅如此,民女想起在馮家姑娘身上看到的痕跡,她是被凶手正對著掐死的,按理說被掐住脖頸,目的又是殺人,多半要使足了力氣,凶手使力之時,應當是五指同時用力,留在頸側的痕跡也該是五指皆有,可馮姑娘右邊頸側卻隻有三道指痕,缺的乃是小指痕跡。”


    “小指雖是力弱,可凶手使的是殺人的力氣,女子頸間肌膚嬌嫩,留下痕跡十分容易,當日驗屍之時還未想到此處,直到今日看到魏家小姐身上的傷痕才發現有共同之處。民女猜凶手的左手應當受過傷,尤其是小指位置,更有可能左手隻剩下四指。”


    霍危樓想到那夜薄若幽在馬車上所言,便道:“凶手為擅長精巧刀工之人,左手受過傷,喜對愛著紅裙和身上有朱砂痣的人下手。”


    薄若幽聽的肩頭有些發僵,霍危樓又看向這滿床書冊,“可瞧出什麽來了?”


    說到這些書,薄若幽麵色微苦,“還未發現什麽,這魏家小姐看書涉獵極廣,有許多晦澀難懂的與書畫相關的古籍,看起來她似乎喜好此道,想要研習精進。”


    霍危樓隨手翻了翻,“是前朝書聖的行書拓本,她可是寫的一手好字?”


    這一點薄若幽卻並不知道,霍危樓便道:“這位書聖的筆法遒勁有力,後世多有模仿的,卻難學其精髓,且喜愛此筆法的,大都為男子。”


    薄若幽不擅此道,且多習小楷,聽霍危樓侃侃而談,便知他了解頗多,而說至此處,她也疑惑,“雖未見過她的字跡——”


    “這是她的字?”霍危樓忽然拈了一本書展開給她看。


    薄若幽便上前來,隻瞧見書頁之上有幾句注解,卻也是清秀小楷,她連忙翻了翻綠袖的證供,發現這本書是買的而非借的,便道:“多半是了。”


    霍危樓看了那字跡片刻,“她看那拓本無益,可她還是買了頗多此類書冊回來,想來是為了什麽人。”


    薄若幽眼底微亮,“綠袖說魏靈次次出去都不讓她跟隨,而她竟又在研習這大都為男子喜好的書法拓本,莫非她去崇文書館買書,當真是與人私見?”


    霍危樓道:“並非不可能。”


    薄若幽不知想到了什麽,有些情急的半蹲在榻邊,而後便拿著綠袖寫的證供一本一本的比對,“她第一次買這樣的拓本乃是在半年之前,她借書卻是在四個月之前開始的,每次間隔十天至半月便又去還,卻並無定數。”


    薄若幽歪著腦袋想了想,“時間相差不遠,會否是她在半年之前認識了什麽人?”


    因她蹲著,說話時便揚著一張臉,四周明光火燦的,令這張臉越發花容玉色,眼底黑白分明,又閃著細碎的光,星子似得映著他一個人。


    霍危樓道:“這個隻消查問便是了,本侯聽寧驍說還有個什麽詩社?”


    薄若幽便將淩霄詩社的事說了,又有些疑惑的望著他,“這詩社皆是官家貴女們辦的,您難道半分不知嗎?”


    霍危樓揚眉,“不過是些消遣罷了,本侯如何得知?”


    薄若幽想也是,便又看回書冊上,“她們無印信,也無別的定情之物,又無中間人傳話,難道次次見麵都是約好的?約好了下一次何時再見?”


    薄若幽又去翻書,仿佛當真覺的答案在書裏,霍危樓看著她,卻還在想她那會子做的到底是何噩夢,可就在此時,薄若幽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今日實在太巧,民女竟在伯府遇見了堂姐。”


    霍危樓眸色沉了沉,“薄氏大小姐?”


    薄若幽點頭,麵上神色倒也尋常,霍危樓卻語聲幽深了些,“見到她覺得如何?你們同為薄氏女,她在京城享著尊榮,你卻如今才回來,可會怨懟?”


    薄若幽先有些失神,而後才搖了搖頭,“說不上怨懟不怨懟,在民女心底早已不拿他們當家裏人了,如此反倒坦然。”


    這話霍危樓是信的,想到她那定親之事,霍危樓又道:“你如此想也好,且往後,你並不會比她差什麽。”


    薄若幽咦了一聲,“侯爺此話怎講?”


    他這話仿佛要為她做靠山似的,她便配合的露出些期待的小眼神,霍危樓笑了一聲,“你——你好好辦差,本侯自當賞你。”


    薄若幽笑意微深,卻又有些心虛,“可如今民女也非是在侯爺手下當差,這賞賜……”


    霍危樓挑眉,“怎麽?還想日日跟著本侯?”


    薄若幽麵上一熱,“民女不敢。”


    霍危樓便抬手在她發頂上拍了一下,“多少不沾邊際的人求都求不來本侯的賞賜,本侯如今待你也算體恤了,你卻不起半分心思。”


    薄若幽更不好意思了,“民女回京這一道差事都還未辦完,哪裏敢多起什麽心思?”


    霍危樓略一沉吟,“寧驍也跟著本侯理了不少案子,行事也算利落果決,有他盯著,衙門各處也不敢輕慢,如今線索越來越多,沒幾日便能破了。”


    薄若幽看了看這滿榻的書,又忍不住道:“侯爺既如此忙碌,為何還要令物證送來侯府?民女見寧副指揮使頗有侯爺的風範,案子全權交予他想來也是穩妥的。”


    霍危樓忍不住在她額心點了一下,“本侯分些心思管這案子,你倒不樂意?”


    霍危樓看起來並不似會做這般小動作的人,可他言行自然,透著幾分對信賴之人的親厚,薄若幽身子往後靠了靠,倒也不覺排斥,隻是道:“民女不敢,民女隻是不願侯爺太過勞累。”


    此言令霍危樓十分受用,可他卻問,“寧驍行事如何便有本侯的風範了?”


    薄若幽不覺有他,“寧副指揮使亦頗有些雷厲風行之感,白日在衙門,言辭銳利,差點令孫大人氣個仰倒,到了伯府,亦極有決斷,這些物證便是他帶人搜來的。”


    倒也沒什麽過分誇讚之語,可霍危樓聽著仍覺得有些不快,“他是本侯一手帶出來的,自然不會如尋常朝官那般行事拖泥帶水。”


    薄若幽附和,“侯爺慧眼識人,寧副指揮使的確十分不凡。”


    霍危樓越聽越覺得刺耳,一時不知此言是在誇誰,而薄若幽卻又去翻看那些書冊,根本不覺自己此話有何不妥,可忽然,她將一本書捧了起來,“這本書竟不是崇文書館的,此處有道隻落了一般的印章,不知是何字?”


    霍危樓心思一轉,將書拿過來看,“是個古篆‘墨’字。”說著將書冊前後翻看一番,“也是拓本……”


    但凡拓寫的書冊皆有文館印鑒,這裏滿長榻的書都是崇文書館的,卻唯有這一本不是,且看起來這本被魏靈翻看了多回,薄若幽道:“莫非魏靈還去了別的書館?”


    霍危樓眉峰微動,朝著外麵喚人,“來人——”


    侍衛很快入內,霍危樓吩咐道:“讓寧驍來。”


    寧驍進門之時便見薄若幽蹲在榻邊還在翻書,霍危樓坐在距離她極近之地,他的袍擺幾乎和薄若幽的裙裾廝磨在一處,寧驍目光一定,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去伯府走一趟,看看魏靈可有去別的書館買過書,帶個‘墨’字的書館,若他們不知情,便好好排查排查名字裏帶墨的,再看看其中有哪些書館出過這樣的拓本。”


    見天色已晚,霍危樓將書冊遞給寧驍,又道:“明日午時之前要有消息,此外,明日本侯沐休一日,到時候親自去看看。”


    寧驍麵色微微一變,“侯爺,是否屬下辦差有何不當之處?”


    寧驍說話的語聲再沒白日裏那般冷硬了,相反,問這話時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似有些委屈意味,霍危樓卻一臉沉靜的道:“自非如此,此案陛下今日也在過問,自當慎重些。”


    寧驍唇角抿了抿,似乎還不確信,一旁薄若幽見到這般場景一時呆了呆,白日裏的寧驍是何等的冷酷不留情麵,他雖沒有霍危樓那桀驁又城府萬鈞之感,可他身上陰沉沉的鋒芒不掩,如同閃著寒光的利刃一把,明明白白的令人畏怕。


    可眼下當著霍危樓,他卻又是一番順服麵孔,仿佛極不願讓霍危樓覺得他辦差不利。


    霍危樓見他那神情便知他在想什麽,不由有些無奈,“此決斷與你無關,還不去辦杵在此做什麽?”


    寧驍這才神色一凜,應聲走了出去。


    薄若幽一直看著寧驍離去,一回頭,便見霍危樓鳳眸微眯的望著她,“怎麽?本侯說要親去看看,你也覺得不妥?”


    薄若幽連忙搖頭,“自然不是……”


    霍危樓似哼了一聲,又看了眼外麵天色,“時辰已晚,你可要繼續看這些書?若是要看,今日住在侯府也無妨。”


    薄若幽聽的一驚,她如何能宿在侯府?然而又總覺得這堆書冊之中還藏著什麽,腦海中一番天人交戰,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民女不歸家義父要擔心的,明日若無需民女跟隨,民女想再來看看,眼下民女也先告辭了,驗卷留於侯爺。”


    霍危樓想學福公公那般翻個白眼,盯了她片刻到底道:“那明日一早來侯府便可。”


    薄若幽應聲,又行了禮,這才朝外走,霍危樓隻高聲吩咐福公公去送她。


    福公公在外應聲,待薄若幽出來,福公公便陪她往府門去,路上薄若幽忍不住道:“侯爺明日沐休,要親自查問此案。”


    福公公一愕,“我——”


    見薄若幽看過來,福公公道:“我意料之中。”說著似笑非笑的道:“侯爺整個人就是這樣,一旦想做到某件事,總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


    薄若幽不覺有他的應聲,又覺有趣的道:“白日見寧副指揮使,隻覺他人殺氣騰騰的,可適才當著侯爺,便……”


    “便貓兒一般的。”福公公補充,“你見的多了便習慣了,侯爺身邊跟著的人多有厲害的,在外麵皆是獨當一麵,到了侯爺跟前,都頗為順服。”


    薄若幽思來想去,隻覺還真是如此,心底不由對霍危樓又生了幾分敬意,人人皆有慕強之心,更何況她自己亦早已見識過霍危樓行事之風。


    將薄若幽送走,福公公氣哼哼的回了主院,進了書房,便見霍危樓早已坐到了書案之後去,那一堆書冊被擺著,他如今早已不耐煩看那些晦澀書本。


    福公公興味的道:“侯爺明日分明要和兵部議事,老奴怎不知侯爺明日沐休?”


    霍危樓抬手便將兩本折子扔到了桌角,“想休便休了,這是明日的折子,明日一早你令內侍送入宮中便可。”


    福公公一邊去拿折子一邊嘀咕,“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如今越來越會以公謀私了。”說著又似嘲似諷的看霍危樓,“侯爺不是說要忍嗎?此番本可不管的,又讓將證物送過來,寧驍辦的好好地,您要自己跟著去,寧驍還當自己辦的不好讓您失望了呢。”


    霍危樓淡淡挑了挑眉頭,卻隻能受了福公公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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