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現在知道本座的好了,不叫本座叫做老頭了?”離恨天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對著端木狂數落了一番,顯然對端木狂以前叫他老頭很是介懷。(.)但是任他如何的鐵石心腸,麵對著淚眼婆娑的端木狂,板著的臉也無法持久,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說道“好了,好了,狂小子你別哭了,你哭得本座的心都要酸了。”


    端木狂想念離恨天,離恨天又何嚐不想念端木狂,他對端木狂可是肉緊得很,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舍命相救了。十年的相伴,看著端木狂從一個孩童長成了少年,期間他灌注了無數的心血,其中的感情之深,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了解的。


    此時他的聲音也有了哽咽,說道“狂小子,本座也很想你。隻是,現在你還是把你旁邊的那個小子支開,本座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這次我能出現的時間不長,你要趕快了。”


    “嗯……”聽到離恨天的再三催促,端木狂不敢怠慢,正尋思著找什麽借口把吳興支走的時候,吳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端木師弟,你怎麽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吳興怔怔的望著端木狂,心感這個家夥好生奇怪,剛剛說好要返回地麵,他都走出了好幾步了,這個家夥卻還楞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且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揣摩不透,一時憂愁一時興奮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像是個瘋子一般。


    在這個時候,他不禁有些懷疑,這個膽大包天的師弟,敢在宗門做出那等驚人之舉,會不會是因為精神不正常的緣故,端木狂剛剛的那番模樣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讓他不得不往那個方麵想。


    “我沒事,剛剛隻是突然被嗆到了。”端木狂擦了擦眼上的淚水,衝著吳興笑了笑,完全沒有發現吳興盯著他的眼神有了異常,更不知道吳興在心裏已經把他歸為了非正常人類。


    “你真的沒事?”吳興顯然不太相信,被嗆到了會流露出那麽多表情嗎?端木狂剛剛的那一抹笑容落到他眼裏,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畢竟他現在已經懷疑端木狂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一個正常人被一個瘋子衝著你笑,其恐懼感可想而知。


    這是人類天生對某些特殊種群的恐懼,與修為無關,這種恐懼感突然襲來的時候,會短暫的讓人忘記了自身的優勢,忘記了其實自己是不用怕的,隻想著第一時間逃離。此時吳興顯然就是陷入了這種狀況中,他顫抖著說道“端木師弟你上不上去,你如果不上去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撒開了腳丫子,像一陣風一樣向著通道跑了過去,遠遠傳來了端木狂的聲音,他的腳步又變得加快了幾分,一溜煙就閃進通道中不見了人影。


    “呃……吳興師兄你先走,我等會再上去找你。”端木狂一楞,不明白吳興為什麽這般去勢衝衝,就連他也不顧了。不過吳興先行上去卻是省了他一番功夫,不用為留在這裏多做解釋,他遠遠朝著吳興喊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又在開采地裏逛了起來。


    最後,端木狂選定了遠離人群的一處廢棄礦洞,無聲無息的走了進去。


    “師尊,這裏沒有人了,快出來。”把嗜血天珠從丹田的氣海裏移了出來,端木狂小心翼翼的捧著那顆鮮紅的珠子,輕輕的叫喚。


    “唰”的一聲輕響,嗜血天珠上紅光一閃,離恨天的身影漂浮了出來。此老須眉皆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但眼神中的神光閃爍,依舊猥瑣無比。


    “弟子端木狂,拜見師尊。”看到離恨天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端木狂無比的激動,當即行起了弟子禮,跪拜在地。


    “嗯,孺子可教也。(.好看的小說”離恨天麵帶笑容,撫著長須,對端木狂的表現很是滿意。正當他準備多誇端木狂兩句時,突然一下子怔住了,連笑容也凝固在臉上。


    “老頭,你剛剛說有事讓我辦,究竟是啥事,快說。”經過剛剛的激動過後,端木狂從地上爬了起來,笑*的問道。這老頭可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在這元石礦裏讓他辦事,八成也是想打這些元石的主意,他沒有辦法瞞過那些守衛的耳目,但這老頭手段通天,說不定能夠搞到一大批元石。


    “嘎嘎”端木狂心頭火熱,露出了跟離恨天一樣的賤笑,一想到那些元石可能即將就要進入他的口袋,忍不住得意忘形了起來,口中的“師尊”也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老頭”,回複了過去的風采,“老頭”二字就是他一向對離恨天的稱呼。


    “好你個混帳小子,我還沒誇你兩句呢,結果就變回從前的樣子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還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尊師重道,氣死本座了”離恨天氣喘呼呼,破口大罵起來。


    “嘿……老頭你還來勁了,罵上癮了是吧,以前我不都是這樣叫你的嗎?老人家就要修心養性,別動不動就那麽激動,這對你的身體可並不好,老頭這個稱呼你就含笑接受吧。”端木狂慢悠悠的開口,毫不在意離恨天的怒吼咆哮。


    這老頭反對他喚他叫做老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加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別看這老頭每次都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但那隻是做做樣子,到最後還不是好好的,隻需繼續叫他老頭便可。


    “你個不孝弟子,天啊……我怎麽就收了這麽個徒弟。”離恨天氣得手腳發抖,仰天悲呼,剛剛一副師慈徒孝的場景已經一去不複返,他狠狠的瞪了端木狂一眼,心裏在咆哮“我含笑接受你妹,我老你家小姑姑的頭,老頭這個稱呼誰愛誰拿走。”


    “我說老頭,你就別嚷嚷了,等會可別把看守們都給招惹過來了。”端木狂白了他一眼,仿佛跟個沒事的人般,好像離恨天這般嘶吼與他無關似的,繼續說道“老頭,你說要讓我給你辦事,你是不是想打這些元石礦的主意,快說,我洗耳恭聽。”


    他緊緊的盯著離恨天,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采,整個人宛如一個小財迷般,雙眼放著綠油油的光芒。


    “你……哎,算了,本座不與你多做計較。”端木狂的這副樣子,讓得離恨天一陣無語,他歎了口氣才說道“狂小子,別以為本座跟你一樣財迷,這些低級到了極點的元石礦本座連看也懶得看一眼。本座的情況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還沒有恢複,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聚魂,也隻可以勉強從嗜血天珠出來見你一次,想要完全恢複過來,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天材地寶,更加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


    “那老頭你這次出來找我幹什麽?”聽到離恨天不是要打元石的主意,端木狂的臉拉了下來,因為憑他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在看守們的看管下搞到元石的,失望的問道。


    離恨天白了他一眼,說道“看來這麽久不見,你的腦子真的退化了很多,連這麽簡單的問題也想不到。”


    端木狂聞言一楞,接著眼光放亮,恍然大悟道“難道這元石礦裏有恢複魂念的天材地寶?”


    “廢話,難道你以為本座閑著沒事幹蛋疼了是吧,要浪費我的魂念跑出來跟你聊天。若不是這裏有恢複魂念的東西,本座才懶得跑出來見你這混帳小子,盡會惹本座生氣,哼。”離恨天沒好氣的說道,對著端木狂直翻白眼,對老頭這個稱呼依舊耿耿於懷。


    “老頭,那是什麽天材地寶?在什麽地方?快給我說說,我現在馬上去把它搞來。”端木狂對離恨天的白眼不以為意,大吼大叫起來,要知道這可是天材地寶啊,叫他怎麽能不興奮。


    天材地寶,是一種統稱,它的闊蓋麵很廣,上至萬年不滅的神藥,下至一些其貌不揚的石頭,都是天材地寶的一種。它們靠天生地養,對武者有著極大的作用,每一樣對武者來說都是曠世之物。但天材地寶之所以能夠擁有這個名稱,就是因為它們的存世量極其稀少,能被武者們發現並獲得的,更是少到了極點。


    據史記上記載,自天星皇朝建朝的這十萬年以來,整個皇朝的範圍內,武者們發現天材地寶的案例不到一萬起,而鎮南封地更是隻有區區的幾十例,可以想象天材地寶的稀有到了什麽程度,簡直可以說是讓人忍不住發指。


    端木狂看過史記,自然知道天材地寶的珍稀,在他的認知裏,這些東西絕對超過了高大上這個檔次,天材地寶絕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這幾個詞語就可以襯托出它的稀有的,對他這個在邊荒小鎮出生的少年來說,天材地寶是遙不可及的神物。


    如今離恨天卻是肯定的告訴他,說這元石礦裏藏有天材地寶,這怎是激動兩個字就能描述出端木狂此刻的心情的。他滿臉潮紅,雙眼發綠光,衝著離恨天嗷嗷發問。看這樣子,如果離恨天不說出來天材地寶藏在哪,他就要擼上袖子上去掐脖子拔胡子了。


    當然,這也得離恨天有身體的情況下,他才能付之行動。不過此時他也是虎視眈眈的盯著離恨天,眼睛一眨也不眨,有著濃厚的鼻息自鼻孔裏噴出,火熱火熱的。


    “瞧你那副德性,不就一塊小小的魂石,用得著激動成那樣嗎?若是當年,這些雞肋般的所謂天材地寶,在本座的眼裏就跟路邊攤上的貨物一樣,本座看也不會看一眼,哼!”離恨天撇了端木狂一眼,仿佛對這稱為天材地寶的魂石不屑一顧般,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


    這馬上惹惱了端木狂,衝離恨天喊道“什麽叫做小小的魂石?什麽叫做路邊攤?老頭你也說了這魂石是天材地寶,這是天材地寶你知道嗎?這種東西千年也未必能見上一回,你竟然敢說這是路邊攤,老頭你的口氣也太大了吧。你還敢說當年,你現在連身體都沒有,還談什麽當年。”


    他破口大罵,爭得臉紅脖子粗,極力的想要告訴離恨天這天材地寶是如何的珍稀。但離恨天接下來的一段話,卻馬上讓他閉上了嘴巴,陷入了沉默中。


    “嘿嘿,本座就說說而已,這魂石現在對我確實有大用,我剛剛感應了一下,它就長在礦場最中間的下方二十米處,狂小子,你看看能不能給我搞過來?”離恨天不好意思的燦笑了兩聲,接著把魂石的藏身之地說出。


    “最中間那裏?”端木狂聞言不由一楞,那個位置四周空蕩蕩的,可以說有一隻蚊子飛過也會馬上被看守們發現,更別提他那麽大一個人了,恐怕沒靠近就會被盯上,談何無聲無息的把魂石搞出來?而且魂石深在地底二十米處,要想把它挖出來勢必會引發很大的動靜,若是想要不被人發現,除非這裏麵的人全都自己出去外麵,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端木狂眉頭緊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這個局麵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做到無聲無息的把魂石搞到手。他的心情不由煩躁了起來,要放棄魂石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麵對著魂石卻又得不到的這種煎熬讓他來回渡步,喃喃自語。


    “怎麽辦呢?要怎麽樣才能避開所有人把魂石挖出來呢?”


    “天啊,這太難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要不,把這些人全都幹掉了?”


    “嗯……不行,不行……有些人我打不過,他們是玄元境武者。”


    “要不然直接下毒,把這些人一鍋端了?”


    “不,不不……還是不行,別說我沒有毒藥,恐怕我真的把他們全部毒死了,我也跑不了,宗門肯定會追殺我。”


    “………………”


    離恨天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端木狂在那裏自話自說,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這個狂小子怎麽會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為了一塊魂石竟然就要全幹掉,又要下毒什麽的,這還是以前那個單純無邪的狂小子嗎?


    “停,停,停……快打住,狂小子你在胡說些什麽?”離恨天再也忍受不住,衝端木狂喊了起來。


    “老頭,喊什麽喊,沒見我在想辦法嗎?你還想不想要魂石了,別煩我。”自言自語被打斷,端木狂有些惱火,給了離恨天一個白眼。


    “你……”離恨天氣得直要吐血,自己怕這狂小子陷入惡念中無法自拔,這才出言想要點醒他,結果那小子倒好,一個白眼直接給他丟了過來,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他的好心啊。


    離恨天欲哭無淚,攤上了這麽個弟子,讓他不禁暗歎“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原來這收弟子也是需要謹慎的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複了下來,他望向了端木狂,喊道“狂小子,你就別在那裏亂轉了,轉得本座的眼睛都要花了,你不就是想悄悄的把魂石挖出來嗎?本座有辦法。”


    “老頭你有辦法?真的假的?”端木狂停止了走動,湊了上來,像是個好奇寶寶般眨著烏黑的眸子問道。


    “那還有假?狂小子你自己說說,本座什麽時候騙過你了?”看到端木狂來了興趣,離恨天昂起了頭,吹了起來。


    “太多了,數都數不清。”端木狂撇了離恨天一眼,慢悠悠的開口,顯然對離恨天所說的“有辦法”並不是太相信,離恨天一向的作風讓他不敢恭維。


    他的這番話,馬上使得離恨天大怒,咆哮道“狂小子你那是什麽眼神?氣死本座了,本座如此英明神武,風資絕塵,你竟然不相信本座有辦法。算了,你不愛聽本座還不愛說呢,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本座就不相信了,憑你那木榆般的腦袋能想出什麽好辦法,哼!”


    離恨天一臉氣呼呼的,直接轉過了頭,看也不看端木狂一眼,似乎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火氣還很大。


    端木狂翻了個白眼,對離恨天表現出來的怒意不以為意,暗自罵道“都是老妖怪了,還好意思說自己英明神武,風資絕塵什麽的,真是不要臉。”


    他太了解這個老頭了,別看他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其實完全就是裝出來的,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讓他服軟,他暗罵了一句這老頭無恥,笑道“哎喲,老頭你這是幹嘛了?生氣了?不應當呀,像你這般豐神如玉,白衣臨塵的人物,又豈會計較弟子的幾句笑話。老頭你有什麽辦法就說出來嘛,弟子洗耳恭聽。”


    明知道離恨天是在裝,端木狂也隻能服軟,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辦法能夠把魂石搞到手,當即一頂高帽子帶了過去。


    “哼,現在知道要相信本座了?”離恨天這才哼了一聲,仿如一隻驕傲的天鵝般昂著頭,鼻孔朝天的道“本座英明神武,自不會跟你一般計較,既然你這麽想聽,本座就勉為其難的跟你講講,好讓你輕而易己的把魂石給本座搞來。”


    他依舊昂著頭,仿佛開屏的孔雀般,朝著端木狂招了招手道“把耳朵附過來。”


    “好咧”端木狂口上答應著,心裏暗罵不斷,依言把耳朵附了過去。


    一會,兩人分開,各自帶著一臉的賤笑,兩人對視了一眼,同出一言“嘿嘿……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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