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揚當發現了相機內的秘密後,立刻跑去找他在八卦雜誌社工作的朋友。


    “阿廣,你看這是什麽?”他立即將相機遞上。


    “算了威揚,你每次都拍一些登不上台麵的小照片,主角不吸引人、內容不吸引人,誰會看呀!”阿廣連頭都懶得抬起來。


    “這次不一樣,快看這是什麽。”王威揚又將相機推到他麵前。


    阿廣不得已才瞄了一眼,剛要收回視線就突然震住,連忙又將整個腦袋移到相機上頭……他赫然張大眼,指著鏡頭上的人,“這……這不是關東集團的總裁叫……關……關什麽的。”


    “關勁東!”王威揚勾起笑,“這個我剛剛就調查過了。”


    “真有你的,居然拿到這種東西。”阿廣這才張嘴大笑,瞧著相片中衣冠不整的兩個人。雖然關勁東底下還穿著長褲,可那赤裸的上身已經非常有看頭了。


    “這個應該值幾個錢吧?”王威揚慢慢說出他的目的。


    “不過……”阿廣連續看了幾張相片後說:“女的為什麽沒有一張清楚的?這是誰的拍照技術?”


    “呃!”王威揚心想:肯定是他那個不才表姐的傑作,但他隻說:“誰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到底值不值錢。”


    “當然值錢,我們賣的也隻是關勁東的這張臉。”阿廣笑咧嘴,“總編輯看了鐵定會很開心的。”


    “那就好。”聽了阿廣這麽說,他這才放心,“不過……這價錢希望也能讓我開心。”


    “這你放心,那東西可以給我嗎?”阿廣笑問。


    “這麽嘛!”王威揚不得不提防,“我是希望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還真行,好吧!等會兒總編輯來了你親自跟他談。”阿廣扯扯嘴角,像是也已經看透了他。


    王威揚不以為意,他笑著坐回沙發上,接著蹺起二郎腿等著qizonqizonqizon


    找了一整天都不見表弟的身影,培齡累得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就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上哪兒去了,以前他就喜歡到處趴趴走,哪兒的錢賺得多就往哪兒鑽,現在要她上哪兒找呢?


    “哎喲!他去哪兒了,到底去哪兒了?”她就站在大門外,無措地喊著。


    “你不用再費勁兒找他了。”不知何時,關勁東已出現在她身後。


    聞言,她立刻轉過身,當看見關勁東那張鐵黑的臉孔,她渾身乏力地說:“對不起,我真的找不到我表弟。”


    “我說了,你不用再找他了。”他沉冷的臉上出現的隻是恨的陰影。


    培齡望著他臉上怪異的顏色,心頭緊束著,“你……你為什麽這麽說?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嗎?”


    他撇撇嘴,跟著將手中的一本剛出爐的雜誌遞到她手上,“你看這是什麽。”


    培齡不懂他為何要給她看雜誌,傻氣的接過手,才翻開第一頁,就被裏頭刊登的相片給嚇了一跳!


    “天!”她嚇得差點兒站不住腳,“這是怎麽回事?”


    “這要問你呀!小姐。”他眼神銳利的一勾,冷凝的表情中依稀帶了絲憤懣的線條。


    “我真的不知道。”培齡全身發著抖,“你說我要怎麽樣嘛?”


    “雜誌都已經刊出來了,還能怎麽樣?”他冷傲的臉上出現難以捉摸、莫測高深的笑意。


    “那你……”她往後退了一步。


    他以不帶溫度的平淡語調說:“照片刊出來,可你技術太差,連那女人的長相都不清不楚。”


    “我本來就不會照相,如果會,我一定把她照清楚,將你照模糊。”她幹笑著,事到如今,她也隻好苦中作樂了。


    “是呀!那現在該怎麽辦呢?”他挑起眉,嘴角微彎。


    “什麽怎麽辦?”培齡皺起眉,望著他臉上那道怪異的笑容。


    “很多喜歡八卦的朋友都跑來問我那女人是誰,”關勁東冷哼,“你說我該怎麽回答?”


    “啊?!”他抓抓頭發,憑她這個腦袋,她哪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告訴你我的回答好不好?”他玩味地對著她輕哂。


    “好,你說。”培齡想像不出來他跟她說這些有什麽作用,或是她能幫他什麽忙嗎?


    “如果有人問那女人是誰,我會告訴他,她叫“翁培齡”。”他這句話宛似悶雷打得她幾乎體無完膚。


    “不行,你不能這麽做!”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搖頭,“你看這照片上的女人身材這麽好,哪像我……”


    培齡張開雙臂,展露出自己圓滾滾的身子。


    “那些人不會去比對,隻要答案。”丟下這話,仙便轉身離開。


    她見狀,立刻迫了上去,“你如果真的這麽說,我……我怎麽辦?”


    “那是你的事。”他回過臉對她撇唇一笑。


    “我的事?”她呆站在原地。


    “沒錯。”對她點點頭,關勁東又朝前繼續走。


    “可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又趕緊追隨著他的腳步。


    “雜誌上有寫。”他淡淡地說。


    “啊!”她根本沒時間翻開來看,又追上前問:“如果我冒充那女人,你是不是就不告我了?”


    “你想想看,有誰可以在同一時間、同一場景分飾兩角?就算我說你是那闖人者,也沒人相信。”走出暗巷,看到的就是他停在巷口的車子。


    培齡想了想,挺哀怨地說:“既是如此,那就依你吧!反正這照片根本看不清楚,再說,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認識翁培齡,沒有人會盯上我。”


    “這可不一定。”他眼神一緊,半眯著眸看著前方。


    培齡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當場愣在原地,根本忘了要移動腳步,否則她是該馬上逃走才是。


    眼看一批記者與攝影機、鎂光燈朝他們疾奔而來,關勁東立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你還傻著幹嘛?想被圍剿嗎?還不快進來。”


    他的聲音喚醒了她,她才趕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安魚帶還沒扣上,關勁東已發動車子以倒退的方式拐進暗巷,從另一頭逃逸。


    “你開車的技術真好。”等他們平安後,她立即讚歎道。


    “你現在該關心的是你將來要住哪兒,而不是注意我的開車技術。”他沉穩地開著車。


    “你的意思是我得搬家?”培齡很詫異。


    “我敢保證他們今天等不到人,明天、後天,一樣會去守株待兔。”


    “什麽?!”培齡完全慌了,“那我該搬哪兒去呢?”她頭痛地歎了口氣,這才無奈地打開雜誌,看見上頭寫著“關東集團總裁關勁東”幾個大字。


    關勁東……原來他就是電視新聞經常報導的新貴?


    回頭仔細看了他一眼,“沒錯,真是你!難怪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原來你這麽有名。”


    “謝謝你這幾句話。”他現在可沒時間開心,更不會愚蠢的因為她的話而自滿。


    “對了,你現在要載我去哪兒?這條路怎麽看都好陌生。”瞧他一臉冷淡,她隻好轉移話題。


    “是你狀況外地坐上我的車,我沒打算載你去哪兒,不過晚點兒我會派人送你回去,至於回去後的事,就隻好請你自求多福了。”


    “老天!那些記者還在那裏嗎?”她一想到就害怕。


    “這個嘛……”他撇撇嘴,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哦!”她頹喪極了,“那麻煩你送我去王大叔那兒吧!”


    “那個征信社老板?”他轉首看了她一眼。


    “嗯!”她點點頭。


    “事到如今你還想去投靠他?”那種老板隻會見錢眼開。


    “可我無依無靠,離開老家來台北的第一個工作就是這個,認識的人也隻有他,”培齡無助地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過去吧!”於是他將車子俐落地轉了一個方向,朝曙光征信社駛去。


    一路上,培齡沒有說話,她隻想著自己坎坷的未來……這條路她該怎麽走下去?或許她該乖乖的回老家……看來,自己幫媽媽賣冰還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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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誹兒也看見報紙了,幸好她的影像極為模糊,因而以為是關勁東犧牲了自己掩護她。


    為此,她也不打算再涉及兩集團合作事宜,決定到歐洲長住,除了散心之外,聽說那裏的男人各個多情有禮,況且極少人認識她,她就不必再這麽遮遮掩掩地釣男人了。


    而她那位大她三十歲的老公柳培村正是“富億集團”總裁,由於在關勁東創業初期他曾以長輩的身分給了他許多指導與幫助,甚至借給他不少無息創業金,因此關勁東向來敬他如父。


    半年前柳培村認識了誹兒,一心要將她娶進門,卻屢次遭到關勁東勸阻,認為她絕不是個宜室宜家的女人,但都被柳培村否定了,直到她進門後,他才發現她的浪蕩本性幾乎打碎了他愛她的心。


    為了防止她繼續作怪,於是他請求關勁東幫忙,拐她進入飯店,隻有將她的把柄抓在手上,他才可能保有這個妻子。


    但不知情的誹兒一直以兩家連盟為要脅,事實上這對關勁東絲毫構不成影響,隻不過順了她的“自以為是”,方便他執行這個計劃。


    數天後,柳培村也看了那本雜誌,可是下一期居然登出與關勁東一塊兒開房間的女子叫做“翁培齡”,這讓他非常不解,尤其是見到“翁培齡”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口不禁湧上一絲悶疼,於是在緗一時間撥了通電話給關勁東。


    “勁東,雜誌我看了,怎麽會被人給刊了出來?當初隻是想麻煩你幫個忙,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這件事……說來話長。”關勁東也挺懊惱的,“不過無所謂,我未婚未娶,媒體管我跟誰開房間。”


    柳培村理解地點點頭,“這就是你凡人無法擋的魅力呀!”


    “柳老,你這是在開我玩笑呀!”關勁東笑著搖搖頭。


    柳培也笑了,“還有,這上頭的女人明明是誹兒,為什麽會變成一位叫“翁培齡”的女孩?”


    “其實這照片就是那個姓翁的女人拍的,她居然在那時候闖了進來,我隻是想給她一點兒教訓。”


    “這麽做對一個女孩子太嚴苛了吧?”看著這名字,他愈看愈覺得可疑。


    “反正照片中的人不是她,我這麽做也不過是想發泄一下心底的不甘願,沒事的柳老。”關勁東扯唇一笑。


    “我……我還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他的嗓音不自覺地沙啞了。


    “什麽事?”關勁東沉靜下來等著柳培村繼續說。


    “幫我找一位叫翁美齡的女人,她應該年近五十了。”他說時情緒微微起波動,“她是我的弟妹。”


    “那翁培齡是?”這兩個名字太接近,關勁東不禁產生聯想。


    “我不知道她是誰,記得以前曾聽我弟弟說……如果以後生的孩子,就取名培齡,這個中性的名字無論男女都適用。對了,我弟弟叫柳培琛。”


    “這樣呀……”關勁東陷入沉默。


    “我……我曾經控製不住地愛上弟妹,更在一次酒醉之夜趁我弟弟出差時對她……對她起了非分之想,把她給……強暴了!事後清醒,我懊惱極了,沒想到我居然比畜生還不如。”說到這兒,他已說不出話來,隻是沉痛地揉揉眉心,“若這位翁培齡是她的女兒,那我當時——不就等於強暴一個孕婦嗎?”


    “她……她很恨你了?”


    “應該吧!巧的是,我弟弟那次出差居然在回程途中發生意外身亡,在辦了他的後事後,她便突然消失了。”他懊惱不已。


    “你不曾找過她嗎?”


    “找過了,但音訊全無,我甚至以為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柳培村痛苦的垂下腦袋,“你以為我為什麽非得娶一個像呂誹兒那樣的女人?”


    “是因為跟你那位初戀情事有關?”這回他似乎又猜對了。


    “嗯!在誹兒的身上有一種味道跟她一模一樣。”


    聽他這麽說,關勁東深感一陣錯愕,“柳老,您是指……體味?”


    “就是體味。”他點點頭,接著幹笑地說:“別笑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說這種話。”


    “怎麽會,再說,有些女人的味道的確是不一樣,像是會透析人心似的。”說起女人,關勁東的經驗可豐富了。


    “所以……希望你能體諒我的心情。”柳培村誠心地說。


    “當初我不知道這點,否則我也不會表現得這麽激烈。”關勁東也說。


    “沒關係,那這件事又要麻煩你了。”


    “好,我會盡快查清楚的。”


    掛了電話後,關勁東想了一會兒,於是起身拿起西裝外套便走出“關東集團”


    大樓外,坐上車駛往翁培齡的住處。


    他在車上一直想著,她真是柳老的侄女嗎?這應該隻是巧合,絕對是巧合,下會是她!


    這麽蠢,又這麽癡肥的女子,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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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她住的地方,如意料中她並不在,輾轉來到征信社,那位老板居然告訴他她已經離職回鄉了。


    離職回鄉?!沒想到她最後竟選擇逃避一途。


    看過她的基本資料後,他又搭機前往南部,因為翁培齡的老家就位於高雄旗山。


    依循著地址來到培齡的老家外,一眼便看見她站在門外賣冰的忙碌身影。


    坐在計程車窗內,他眯起眸子看著她快樂的在攤子前招呼客人的快樂笑臉,以及和熟悉鄰居談笑的歡樂神情,他不禁想,如果她真是柳老的女兒,會適合上層社會這樣複雜的環境嗎?


    付了車錢,他走出車外,緩步走近冰店。


    培齡瞧見一道陰影接近,趕緊招呼,“歡迎光臨,請問要吃哪種口……口……”她突然結巴了。


    “高雄真熱,來碗清冰好了。”他居然坐了下來。


    “哦!馬上來。”培齡一邊舀著碎冰,一邊發著抖問:“是不是你後悔,還是決定告我了?”


    “你真的這麽怕我嗎?”他扯唇笑望著她。


    “是很怕。”她將冰遞給他,壓低聲說:“台北我都已經待不下去了,你還追來這兒不就是不肯放過我嘛!”


    “你真這麽以為?”


    “本來就這麽以為。”她一雙眉毛都擰了起來。


    “對了,令慈在嗎?”撇撇嘴一笑,他轉移話題。


    “啊!“另詞”是什麽?我隻聽過動詞、名詞。”培齡家境不好,隻有高中畢業而已,念的又是附近的草包高中。


    關勁東很意外地看著她,過了會兒才重新問道:“我要見見你母親。”


    “不,不要啦!求你不要跟我媽說,她……”培齡走出攤子,到他麵前俯低身湊在他耳邊說:“她要是知道我幹這種事,肯定會瘋掉的。”


    “阿齡呀!這男人一表人才,該不會是你在台北交的男朋友吧?”同在一旁吃冰的張伯伯忍不住問。


    他這一問出口,旁邊其他桌的三姑六婆也跟著起哄,“天呀!阿齡你真是不簡單,瞧這位先生可俊了。”


    “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你是不是該叫你母親出來看看人家?”隔壁林媽媽也喊道。


    “你們全搞錯了,他——”


    培齡正要解釋,她母親突然從屋裏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呀!瞧你們熱鬧的。”


    “您是翁伯母嗎?”由於翁培齡與她母親極為神似,關勁東直覺就問。


    “沒錯,請問你是?”


    “我有件事想單獨與您談談。”他非常客氣有禮地說。


    “好,這邊請。”翁母雖覺疑惑,仍禮貌性的請他進去家裏坐。


    就在關勁東進屋之前,培齡抓住他擔心地說:“你千萬別亂說話。”


    “放心吧!”對她勾唇一笑,他便跟著韻母進入屋內。


    這時,外頭三姑六婆的聲音又響了,“老天,他會不會是來提親的?”


    “很有可能,否則誰會頭一次來就要見女方父母的?”


    “拜托你們別亂說了。”培齡被他們說得屍張臉又紅又臊,雖然她知道這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但作作白日夢似乎也不錯。


    而屋內的人卻正以非常嚴肅的態度麵對麵著。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翁母有禮貌地笑問。


    “敝姓關,關勁東。”他微微頷首。


    “那您是要談……培齡的事嗎?”翁母試問。


    “嗯……有一部分,但是最主要還是談關於您的事。”關勁東的眸光一湛,“您……是不是翁美齡女士?”


    “你怎麽知道?!”她著實嚇了一跳,因為她早改名為“翁嘉燕”了。


    “那麽柳培村這個人您該認識吧?”


    當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她的臉色倏轉蒼白,竟久久說不出話來,有的隻是神情中的詫異和陷入回憶中的悲澀。


    “伯母!”關勁東又喊了她一聲。


    “呃,對不起。”她無措地撥撥頭發。


    “我猜您就是柳先生的弟妹?”關勁東沉著應對。


    “他……他是你的?-”


    “一位長輩。”沉吟了一會兒,他不拖泥帶水地繼續說:“柳先生一直在找您,所以一打聽到您的下落,立即要我前來探視。”


    聽他這麽說,翁母立即回道:“不需要。”


    關勁東輕哂道:“我知道您還恨他,不過柳先生希望您能帶著翁小姐到台北,他會負責你們一切的生活所需。”


    “我不希罕。”她別開臉。


    “你可以不希罕,但是翁小姐呢?我看得出來她並沒受到很好的教育,思想又單純,這次之所以從台北回來,就是因為做錯了事,你忍心剝奪她可以繼續學習,好讓她即早適應社會步調的機會嗎?”


    關勁東的話語雖然說得很強悍,但卻字字擊中翁母的心窩深處……沒好好教育培齡是她內心最大的痛呀!


    “這是她的命。”她閉上眼說。


    “不是的,在我來這之前,柳先生說過,他手上的財產有一半是屬於他弟弟的,也就是你和柳小姐的。”他冷靜回應。


    “哈……好啊!既然如此,要他拿出來呀!”翁母激狂的大笑。


    “他有個但書,希望能親眼見過翁小姐,如果她適合成為他的繼承人,他會立刻將財產轉移。”


    “如果不適合呢?”翁母眯起眼。


    “他會找人訓練她,讓她改頭換麵,成為真正的柳家人。”關勁東抿唇一笑,“這機會很難得,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被一個你恨的人霸占一輩子吧?”


    “這……”她深吸口氣,“也是。那好吧!就請關先生將培齡帶去讓他看看。”


    “您不去?”關勁東又問。


    “嗯!”翁母沒表情的回應。


    “能不能再問一件事,既然您恨他,日後該找他談判,畢竟錯的人是他,為何您避而不見?”關勁東說出心底的疑惑。


    “因為……”她抬起臉望著他,含淚說:“因為我想讓他一輩子記得我,一輩子懷著歉疚,一輩子在痛苦中度日。”


    “您……”關勁東很訝異,竟有女人恨一個男人恨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這些話還請關先生不要跟他說,我——”翁母才抬頭,居然看見培齡站在門口的身影。


    “媽!”培齡的目光怔仲地望著母親,“您不是說……我們沒有親人了嗎?”


    “我……”翁母掩住臉,對她可是滿心歉疚,“跟這位關先生去找你伯父吧!”


    “不,我不去,如果媽不去,我也不去。”她拚命的搖頭。


    “你如果不去就是不孝,你不是直嚷著要讓媽過好日子嗎?現在就是該你表現的時候了。”這些話不過是激將法,但翁母知道自己不得不這麽說。


    培齡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跟著你伯父,你可以學得很多東西,可以學會做生意……賺錢,不是嗎?”


    翁母含淚又說。


    “您真這麽認為?”培齡知道媽從以前就受苦到現在,若不是有外頭那個攤子,她們母女倆根本不知該怎麽走過來。


    “對,快去吧!”翁母笑望著她,“去房裏將東西準備一下吧!”


    “不用了,柳先生會將翁小姐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齊全。”關勁東立即開口,目的則是希望盡快將翁培齡帶回台北。


    翁母理解的點點頭,“以後她的身分地位不一樣了,家裏那些寒酸的衣服確實用不到了。”


    “那我現在可以帶翁小姐離開了嗎?”


    翁母不舍的點點頭,培齡卻移不開身子,反而上前緊緊摟住母親,“媽,您要等培齡回來,我不會去太久,等我學會如何做生意、賺錢,我一定會回來陪您的。”


    “好、好,媽等你。”翁母輕拍她的背部。


    就這樣,培齡便依依不舍地與母親道別,與關勁東一塊兒離開。想想才一天工夫,她的生命竟然就產生了那麽大的起伏與變化,誰能不意外、不感到無所適從呢?


    她更害怕的是,她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自己從未謀麵的伯父……那個母親口口聲聲恨著的男人!


    而媽又是為了什麽這麽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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