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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思度片刻:“一時也無什麽好字可用。(.)”問那美麗小姐,“你覺得呢?”


    美麗小姐想了想:“此香自然流暢、扣人心弦,又莊嚴高貴,一時竟不知怎樣的字眼才好概括。”


    太後對雪宜公主道:“你且叫內府那些有文化的擬幾個字出來,咱們看著參酌。”又道,“做個拂手香來試試,這香製成篆香點還罷了,身邊佩著恐怕更好。”


    所謂篆香,就是擱在香爐裏點的香,因多為粉末狀,點時用模子壓在爐盤上,模子多是篆體的“心”字,故又稱“篆香”、“心字香”。至於拂手香,則是將阿膠化的糊加了香末,搗捏成餅,以彩線掛於身上,是隨身的香。太後念此香溫馨珍貴,故欲隨身佩帶。


    雪宜公主應了。外頭報,二皇子與三帝姬也都到了。美麗小姐忙起身回避,其實二皇子何嚐進來?隻在簾外請安。太後拉著三帝姬對美麗小姐道:“造香的到了!這香原是這孩子造的,雪宜不過在旁邊搗蛋。老身猜得可是?”


    雪宜公主笑道:“我搗的可是香杵呢!”舉兩隻手給太後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三帝姬也道:“這香裏任何一味香料都可換去,獨有長公主是替不得的。”


    美麗小姐在旁邊侍立,滿眼傾慕,隻實在太守禮,一聲也不敢冒昧。三帝姬就主動攜了她的手,一並往簾後去了,二皇子這才與雪宜公主、太後當麵見禮。說起他最近當的差使,二皇子大致談講了一遍。材料主要還是下頭人給他準備的、連稿子都是給他擬好底稿的。他能背出來,那些數據能舉一反三,就已經很不錯。太後等人點頭認可,二皇子吃了定心丸。便等著崔珩來了。


    頭戴通天冠、身著赤底龍袍,乘黃錦的鸞輅,十二羽林郎護定,五節旌旗飄飄。樂師奏起皇雅三曲,崔珩駕到。


    那一番拜舞迎讚,自不必贅述。二皇子覺得父皇今天心情似乎也不錯,比前陣子見好的樣子。想必這一堂繁華。到底把他興致提起來了。


    崔珩甚至還和顏悅色問二皇子近況如何。


    這詢問,也許隻是為了避開與太後聊天的尷尬。但對二皇子來說,畢竟又是個與父親親近的好機會。(.無彈窗廣告)他趕緊匯報工作情況。


    其實就是把沒用完的戰略物資該運的運回來、該就地儲存的就地儲存。士兵該送回家的送其榮歸。


    北方出的人多,南方出的錢多。人能回家,錢也要意思意思撥點回去的。二皇子就做這個。


    崔珩問了些細節。二皇子都答得上來。還有各地出的交接圖冊,他也呈給崔珩看了。那些冊子裏,雲詩與雲舟一眼就能認出旭北道,甚至背得出錦城在其中哪一頁什麽位置。


    其實要說她們的能力,都比二皇子強。可惜不是誰都能當皇儲。這有什麽法子呢?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下人連哭帶喊、氣急敗壞的跑進來,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那可真是大煞風景。


    皇宮的宮人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這種事情,一般隻出現在神話的妖精洞窟裏。沒見過世麵的小妖怪驚慌失措跑進來:“大王,大王。不好了!”“大王,你的混天綾。去把那孫猴子幹掉吧!”


    或者隻出現在山寨的聚義廳裏,沒見過世麵的小嘍羅驚慌失措跑進來:“大王,大王,不好了!”“大王,你的鬼頭刀。去把官兵幹掉吧!”


    像員外郎啊、地主啊之類的宅子裏,也許可能也會有沒見過世麵的小家丁驚慌失措跑進去:“老爺老爺!租戶反了!怎麽辦?”——他們已經知道不能叫主人出去打戰了。主人不一定能打得贏啊!想法子帶大家成功逃跑也是好的。


    至於謝府這樣的府邸裏,已經不會有小家丁跑進去了。小家丁跑起來,也會被二家丁截住的。二家丁跑起來,也會被大管事截住的。最後大管事隻會謹謹慎慎向主人報告最客觀的情報。垂手而立,等主人的示下。


    像宮廷裏,你以為會有太監跑進宮殿打擾主子宴會的情況發生嗎?


    他們真的失心瘋了,可以跑進來。沒碰到台階,就會被侍衛捽殺於階下了——順便提一句,這些侍衛們沒有辦法“斬殺”,因為他們手裏拿的那些刀啊、劍啊,按規定,其實都是假的。不能真開刃。從很多朝起就是這個規矩了。皇帝們可不想被自己的侍衛拿利器給殺了。


    這個規定真的救過皇帝的命。有一朝,某個皇帝非常殘暴,以至於宮女們群起而計議著要殺了他。可她們發現自己什麽利器都沒有,以至於隻好找根帶子勒皇上。慌亂之中,她們把帶子打了死結,搞得怎麽用力也勒不緊。皇上因此堅持到了其他人來救他——


    你想想,連宮女有了利器,都會多危險?何況侍衛呢?


    所謂“帶刀侍衛”帶的刀,連一隻甜瓜都割不開。你可想而知了。


    好在是沒開刃的刀所剖不開瓜、卻可以把瓜砸開。這些侍衛們雖然沒有利器,還是可以拱衛皇帝、並搞死幾個圖謀不軌的宮人的。


    今天,當遠遠如雷一聲震響,似乎哪裏起了騷動,而某個太監真的仿佛失心瘋了,哭著喊著跑來的時候,侍衛們立刻摩拳擦掌迎上去。


    那太監叫道:“反賊打破城牆了!”


    後麵還有一些宮人,嚷嚷的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侍衛們懵了一下,不約而同望向他們原來以為是打雷的那個方向。那邊確乎有濃煙升起。


    太監們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


    侍衛們不愧是棟勳將軍特訓出來的,一懵之後很快反應過來了,立刻伸手又把太監抓住了,表示:不管真假。按規定你喧嘩闖宮就得處死。


    太監也不愧是太後,很仗義的表示:沒事!你們該怎麽來怎麽來。我隻要能把這個消息傳給皇上就行了。


    正當侍衛們要動手的時候,崔珩的命令傳了出來,叫太監進殿稟告是怎麽回事。而棟勳將軍也已經帶人趕到,迅速維持秩序、了解情況。


    太監進殿時,其實太後是略有些心虛的。她怕是自己要處死邱慧天那些人,結果被告發了。


    但告發也輪不到幾個太監啊!何況那些人怎麽可能大驚小怪、一刻都等不及、在皇帝麵前告發太後?太後想想又不至於。


    這樣一來,她就更擔心了:出什麽事了?


    宴會的歡愉氣氛已經凍結。大家都等著聽太監的消息。


    太監說:反賊打破了京城。頓時宴會的歡愉氣氛都掉在地上,粉粉碎。如果說暫時還沒有賓客尖叫著逃跑,隻能說大家都嚇壞了,一時連逃跑都忘了。


    此時,是雪宜公主挺身而出,冷著臉道:“胡言亂語,拉出去碎剮而死!”


    朱櫻則平靜的坐下,吃了一顆葡萄。


    氣氛稍微緩和一下:對哦,京城怎麽可能說破就破呢?——可是到底出了什麽事?


    棟勳將軍終於進來了。他步伐有力、目光坦然,告訴皇帝:有段老城牆垮了。有人故意撒撥謠言。他已經把傳謠者抓起來了。


    崔珩深深看了眼棟勳,知道另有隱情。棟勳給出的隻是個漂亮的掩飾。這掩飾就夠用的了。他們君臣一起,重新穩定了宴會的局勢。


    崔珩下去,就忙問棟勳真相。


    棟勳道:那城牆是有人故意炸毀的,並立刻喊出謠言。京城裏也同時多處起火。再加上十萬火急剛送到的軍情——


    崔珩聽到“軍情”兩字,頭就暈了一下。棟勳忙雙手扶住:“皇上——”扶住了才發現這動作不恰當,但再縮又縮不回來了,隻好尷尬的僵在那裏。


    崔珩感覺到那雙手上有汩汩的熱力傳過來。他站穩了,道:“說下去。”


    棟勳縮回手,繼續報告:


    錦城淪陷。


    大陵的地圖迅速在崔珩的腦海裏閃現。早在做個皇子的時候,他已經把地圖深刻於心。但平生頭一次,他不是很確定自己的記憶了。


    錦城?


    那不是在旭北嗎?


    旭北道,與京城,當中就隔著一個旭南道而已!跟西戎、塞北卻隔著老遠。為什麽錦城會失陷?


    錦城人自己也很困惑。


    他們就覺得自己在好好的過著日子嘛,怎麽呼啦一下城就破了?那些敵軍——不,那些強盜們,都是哪兒冒出來的啊?


    等一下,他們怎麽好像看到了很多本地人的臉!


    確切的說,是本地的混混。


    更確切的說,是南宮大爺手下的。


    記得曾經有個說法:南宮大爺迷戀蝶笑花,想搶了他去得逞所欲,害得其他蝶迷們都很擔心?


    唔,南宮大爺確實是迷戀蝶笑花,而蝶笑花又不像那些蝶迷們以為的那樣柔弱,所以……


    出於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原因,錦城忽然失陷,就很自然而然了。


    假設京城那些混混們瘋狂崇拜謝雲劍,而禁宮又沒有一個棟勳將軍可以鎮守的時候,連京城忽然失陷也自然而然哪!


    錦城的失陷,是本地混混、異地強盜、和戎商一起努力的結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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