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郎又朝魯老娘看,想叫娘親自來求情。(.無彈窗廣告)玉攔子直接擋在老娘麵前了。魯大郎就叫他來幫忙求情。


    玉攔子道:“哥啊,也不怪我說一句,娘剛才正高興呢,嫂子是幹什麽來了?”


    魯大郎道:“這都是你嫂子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魯大媳婦聽著,忍著沒吵架,那嘴撅得有驢唇那麽長。


    玉攔子道:“我不敢給兄嫂有意見,更沒本事救醫生,哥哥嫂子自己看著辦吧。”


    魯大郎急了,真跪下了,一拉媳婦,魯大媳婦給拉倒下了。


    玉攔子讓開,道:“娘,哥哥嫂子給你賠禮了。”


    魯老娘有點心慌,但在兒子堅定的眼神下,也穩住了,就受了這一禮。


    玉攔子這才向前,作禮請問劉大夫道:“神醫,我在外苦跑腿的,我兄嫂也不過吃本份飯的人家,怎有臉麵能得神醫到此?”


    劉大夫回了個不敢,又給出答案:是本地有名的一位鄉紳出麵,請劉大夫到魯家來看病的。


    魯大郎夫婦自念:跟這位鄉紳並無交情。哦,有了!曾有一次,魯大媳婦有機會跟這位鄉紳的奶娘一起趕廟會。奶娘掉了塊手絹,是魯大媳婦給找回來了。莫非是這次的交情麽?是了,一定是了!魯大媳婦自己想著:唉,找那塊手絹可真不容易,走回去半條街呢!手上還沾了泥。那奶娘倒好,一直記到現在,還個人情。“咦,她也真不懂!為什麽要給這老太婆請呢?為我請多好!我身子還不好呢,想請劉大夫看呢。劉大夫專門來看我。夠多有麵子!給老太婆請了算怎麽回事呢?”魯大媳婦想著。


    劉大夫後麵還有話:鄉紳說了,有位朋友幫了他忙,而這位朋友又是魯家二郎的朋友,故有這轉托的交情。


    這話一說開,魯大郎夫妻倆都啞口無言的望著玉攔子。而魯老娘麵上有光,問著玉攔子:“兒啊,你是何時結交了這麽體麵的朋友?”


    玉攔子裝糊塗。說他不記得自己有這福氣。就問劉大夫,那位朋友高姓大名?劉大夫回道,鄉紳沒說。隻道某某地名,“魯二郎想必記得。”


    玉攔子就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說他想起來了,某年某月行鏢此處。[]見到某某人被強盜圍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退群盜,就救了這位某某人,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誰,哪裏知道他記到如今。


    魯大媳婦這時才真怕了。想著:原來二弟果然拳腳如此了得!我要小心,別真惹毛了他,讓他把我當作武二郎治潘金蓮這樣的治了――呀呸!我怎麽拿自己比那千古淫婦――這且不提。總之他到如今。原來都是跟我客氣,我可也不能太欺侮他了。


    從此起。魯大媳婦才收心正念,想著要做個規矩媳婦了。隻是後事發展不盡如人意,她終也落得個與她丈夫一起身首異處的下場。這都是後話,暫按不表。


    卻說劉大夫向魯家交代了這人情的來曆,玉攔子又拜劉大夫道:“神醫呀!想不到我滴水之恩,讓人家記到如今,我本不該承情,無奈老娘年事已高,實經不起蹉跎。還求神醫賞我個全臉,既然來了,還請給我老娘把個脈、開個方。不管什麽藥,龍肝鳳髓,我總豁出這條命去求到。我老娘床前,我也請我姐姐照顧――”


    “姐姐”稱呼的卻是福珞。


    福珞是玉攔子當媳婦帶回來的不假,但隻是給老娘過目開心,並沒有花轎過門,他不好口舌上占福珞便宜,就姐姐稱呼,這是他對福珞的尊重。


    福珞心裏想著:“你是強盜,什麽壞事都做了,誰要你的尊重?”但奇怪,卻又真的感到有點甜絲絲的。


    就算隻是形式上的體貼也好。我們女孩子,本來就注重形式。一朵玫瑰,就算花心裏是一粒沙,那也是好的。總比一泡狗屎好。誰在乎狗屎裏是不是包著珍珠呢?


    福珞低了頭。


    劉大夫就到魯老娘床前,給診了脈,道這病麽,說難也不難,並非什麽奇疾怪診,說容易也不容易,隻因人到了這個年紀,五行開始虧空,當年也沒有積下多康健的底子,如今治起來就要小心了。他斟酌著開了一張方子,也沒有多珍奇的藥,隻是君臣和諧、水火相洽。這就是名師之作了。就像名廚要展示好手藝,一碟開水白菜、一碗蛋炒飯,就可以很美味,不一定非得宰牛烹豬。


    玉攔子重謝了劉大夫,就去抓藥。


    給劉大夫的“重”謝,當然是他如今鏢師的身份許可範圍內。那些藥呢,幸虧也不是天價,否則他隻好又請出那位“朋友”出麵付錢。


    那位朋友,當然其實是鹽幫的自己人。方城那位鄉紳財政有難關,則是鹽幫早就掌握的。確切的說,是蝶笑花早就掌握的。一切人的困苦求索,都是資源。他掌握在手裏,等著有一天好用。


    時機到了,蝶笑花就借此,幫玉攔子請到了名醫、讓他在家鄉建立了聲望、幫他收伏了他的兄嫂。


    玉攔子抓了藥,親自煎熬、親自端給老娘服下。福珞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看著沒人時候,問他:“怎麽不要我來?”


    “你哪裏會。”玉攔子臉上還抹著草灰,笑起來。


    福珞沒趣的坐到一邊,嘟囔道:“你也不會。”


    那是真的。玉攔子燒火不太拿手,還摔碎了幾個碗。


    “總不能讓你學吧。”他對福珞道,“我老娘,又不是你老娘。”


    福珞不言語。


    玉攔子照顧了藥,想想福珞的表情,總覺得不放心。看老娘睡安穩了。玉攔子出來找福珞,果然見她還悶悶的。玉攔子道:“你也別擔心了。我叫你來,不是真叫你伺候我老娘的。你嬌生慣養,幹不來這個。隻要你逗我老娘開心了,回頭我還遵守諾言,放了你。”


    福珞道:“我也沒逗你老娘開心。”


    玉攔子道:“怎麽沒有?她開心得很。”


    福珞聽了,心裏還真有些歡喜,口裏卻道:“你要放我,怎麽現在還不跟我家裏聯係?”


    玉攔子皺起眉毛道:“你家裏要問根底怎麽辦?我這裏總要我老娘病好了,我號稱帶你回你老鄉去,在我家裏交代過了,再放你回去。”


    福珞心裏說不清的刺毛毛的煩,扭過身,又不言語。


    玉攔子也拿她沒辦法,隻好跟她說老實話:“我在這裏,我兄弟已經給你家裏去送信啦。說我們要你性命也無用。問你父母還接你回去不。”


    福珞脫口嗔道:“說什麽呢你!他們能不要回去嗎!”


    玉攔子連忙叫她噤聲,看看外頭,幸虧沒人聽見。他虎起臉來對福珞道:“穿幫了,看我讓你回家!我讓你回老家!”


    福珞嚇得直眨眼睛,歪身把臉埋在枕頭裏,嗚嗚咽咽地哭了。玉攔子心裏過不去,想上前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又不敢下手。僵了半天,福珞在枕頭裏也哭不下去了,知道他在身邊,想著:“他幹嘛呢?”又不想抬頭看他。一會兒,聽他無奈道:“要不,我讓我娘來給你說個故事聽?”


    福珞掌不住,噗哧笑出聲來。玉攔子看她頰邊兩個深深梨渦,盛了蜜般醉人,一時看呆了。福珞也覺怪異,還有幾分慌張。玉攔子道他到外頭見個人,連忙躲了出去。


    這個人便是跟福家聯係的眼線。他告訴玉攔子:“事情不成了。”


    玉攔子問:“怎麽不成?”


    這眼線道,福老爺鐵板一塊。福太太倒是想女兒的,架不住老爺堅決不幹。現在的條件隻能是,福家私下給一筆錢,但不可以太多,就在福家能夠調動的現銀範圍之內,總之不可以引起外頭別人的疑竇。鹽幫可以把福珞送回來。但不要送回福家。福家在外頭置辦個隱秘的地方,悄悄的養著。這就是最大的情麵了。


    福老爺確實覺得自己對這女兒已經做到仁至義盡。想想他為此受了多少煎熬、付出了多少代價!他真想把鹽幫所有強盜都搜出來碎屍萬段。之所以還忍聲吞氣願意做交易,完全是他太善良了。


    至於福太太,婦人之仁,心腸自然更軟一點,所以才把福老爺壯士斷腕之舉很不讚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


    福老爺的政策是:哭泣遞紙、鬧事遞椅、上吊遞繩。


    福太太氣得拎他耳朵。福老爺道:“太太,拎管你拎。隻是千萬別落下傷痕。下官的官體要緊。倘若出去給人看見,上司同僚問起,下官何言以對啊?”


    福太太就沒敢使勁,氣得又哭了。福老爺繼續遞紙。這麽循環往複,才算軟套子把福太太搞定了。


    如今福家一硬,強盜就軟了――嗯,福老爺堅決認為強盜降價是福家強硬態度的結果!果然價錢就下來了吧?這時候,若福老爺是個鐵石心腸,就是不談判,見到愛女也先把她射殺,然後再追殺強盜,強盜們豈不聞風喪膽!“可惜啊可惜,”他自己感歎,“我還是心腸太軟。”於是就答應了強盜的談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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