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有些詫異:雲舟被她翻盤成這樣,再怎麽也該發現林代是個多強勁的對手、多處心積慮在與她對盤了!


    可雲舟居然沒有任何動靜。<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明明算了要有暴風雨,天空卻一派平靜,這比烏雲密布還叫人擔心呢!


    林代是想把雲舟惹毛了,讓危險出現,好叫身體的正主兒林毓笙不敢回來收割勝利果實,而林代也更有資本跟天庭――或者不管什麽地方吧,總之是負責的部門――去討價還價。


    想是這樣想的,但雲舟沉穩成這樣,林代也有些發毛,生怕玩火*,真把自己燒上,那就惹人笑話了。


    以前楊律就曾警告過她:小林你啊,聰明是聰明的,就怕吃虧也要吃虧在這上麵。不曉得見好就收,終有惹火燒身的時候。


    林代有個好處,就是受教。


    此時既然山雨欲來,心驚肉跳,她不如裝柔弱,就說山上的涼氣還是與她不相宜,她不如回錦城明紹坊宅裏去住。


    這樣一來呢,肯定在長輩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她太麻煩。但反正十來天之後,林代就要有個更大的麻煩給人了,虱多不愁,不差這個。


    英姑倒是警告林代:既然跟四姑娘已經明著結仇了,彼此心裏都雪亮。她未必容你就這麽逃了。


    林代深以為然,與英姑商討了一個備用方案,專門防範雲舟的。


    出乎她們意料,林代一告病,謝家的人居然很爽快的就把她跟易澧送下山了。


    易澧覺得山上好玩,有那麽多小鳥兒小鬆鼠小蟲子的,讓他有回了家的感覺。說走就走。城裏又實在是悶熱,讓他不痛快,承嗣以來第一次生了林代的大氣,嘟著嘴不說話。林代安慰他:“回去之後,很快,姐姐給你找個好玩的。”


    易澧知道林代肯定能變出很多新鮮玩具,是他在原來家裏別說沒玩過、甚至瞧都沒福氣瞧的。但說也怪。在窮鄉野時他渴望著這些高檔玩具。如今富裕了,才能多久?他反而懷念起在田野裏自由奔跑的時光,是林府、謝府的高牆內都不能允許的。太虛山別院裏雖然也不能讓他盡跑。總算略略放鬆,聊勝於無。雲柯又真是個好玩伴。跟姐姐回城之後……不是他不喜歡姐姐……但總歸有憾!


    林代瞅著他悶鼓鼓的腮幫子,好氣又好笑,加重語氣道:“姐姐一定給你個驚喜。<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叫你想不到,你肯定滿意!現在。你隻要信姐姐就是。”


    話隻能點到這裏為止。易澧能不能開心起來,隻看他信林代有幾成了,能不能在完全不理解的時候,也信賴這個姐姐能扭轉乾坤?


    雙雙在旁聽了。也不由得問自己:信,還是不信?從,還是不從?


    這真是個大問題!


    她換了多少個主子、甚至多少個名字?得扳著指頭好好數數才能回答。總之如水上的浮萍。漂到哪兒,在哪兒勾留片刻。風一吹,水一動,又走了。這樣的生活讓她磨練出一個技能:到哪兒都能應付、到哪兒都不用心,見難就躲、見好就上,眼尖皮滑,生是全套子的功夫!


    所以張神仙來買她,她肯賣,完全一點沒有叛徒的內疚和心虛――喂,要做叛徒,先要認主的好伐?家狗才有叛不叛的問題。你見過指著一隻野貓罵叛徒的嗎?人家野生喵才不睬你哪!


    到林代神奇般的在立嗣風波中全身而退,到錦城來享福,給雙雙取新名字時又這樣尊重,雙雙隱然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癡想,竟覺著,若能這樣伺候姑娘一生,未必不是件好事。


    張神仙打消雙雙幻想,讓她清醒過來:誰的錢也不如握在自己手裏的錢來得實在,誰的前途也不如自己置辦的前途來得可信。


    這時候,雙雙仍然是打算給張神仙通風報信,末了拿錢回鄉養老的。但她已經生出內疚和心虛來:她又不傻,看出張神仙,也就是雲劍,說不定也就是謝家,盯上的該是林老爺遺產,要鯨吞了去,姑娘和嗣少爺生活怎麽辦呢?若是窮死餓死、或者氣死了,做了鬼不要找她麽?


    再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暗暗角力,雙雙冷眼旁觀,姑娘好像也沒落在下風啊!良禽擇木而棲,雙雙不得不替自己多考慮一二。


    所以英姑當麵叫破雙雙的細作行徑,真如同暮鼓晨鍾,一聲獅子吼,擊碎了雙雙的僥幸。雙雙答應從此忠心侍奉姑娘。但她從沒有忠心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忠心能去到什麽地步。


    姑娘與英姑對雙雙的坦誠,卻已經超過了她認為一個明智主子該有的限度。


    她們讓雙雙幫忙居中聯絡,讓雙雙知道了:姑娘竟然在外麵操縱著“阿憨大”這個商號,而且圖謀甚遠!


    從種種跡象來看,姑娘根本決定脫離謝府,出去單幹。這份野心,完全超乎雙雙理解之外。


    商戶怎麽可能比官府家的小姐更好呢?就連當年的林老爺,生意夠大了吧?林謝氏還不是努力給他掙到個織造的官職,這才算上了岸。姑娘一介女流,竟要自己跳下去嗎?


    就算真要跳,成本有多大?現在林府的現金流,姑娘還能有發言權。等跳出去之後,那些錢還歸她?


    雙雙忐忑不安。


    林代也有不安,但針對的不是雙雙擔心的問題。


    邱慧天哄著易澧玩兒去了,林代就與英姑、雙雙一起商議。這兩位,一個老辣、一個敏捷,如今已是她的得用智囊了。邱嬤嬤則幫著備食備水、押簾望風,連洛月也已可以幫得上忙。林代手下的團隊,初步建立。


    林代首先拋出了今日議題:在雲舟被深深得罪的情況下,為何還能沉得住氣,而林代告病下山又為何如此容易?


    要說雲舟被得罪,就要說到涉及唐靜軒與雲蕙的謀略與角力。雙雙原來不過是猜到一點,到現在徹底確認。她暗自唏噓:看來是真被當成心腹了!這樣一來。背叛就更狠不下心了哪!


    英姑在說出她的疑慮:雲舟是想了什麽陰謀,等林代回明紹坊謝府內反而容易施展的?


    雙雙忽然靈光一現,說出了另一個可能:會不會雲舟這時候也身不由己,根本留不住林代呢?


    要知道,雲舟本人也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並非掌家娘子。她的能力,也隻有依附著謝家的權勢來施展。如果謝家自顧不暇。雲舟也隻好退一步了!


    這個設想。正好跟山上別院裏奇異緊張的氣氛聯係起來!


    林代和英姑都雙眼放光。


    上山時,一切似乎還安好。老太太與眾兒女奴婢在涼亭觀風景的怡然,不是裝出來的。雲舟要幫雲蕙踩下林代、引誘唐靜軒。也能叫得動人幫忙。唐靜軒離去不久,事情全變了。


    難道是唐家銜怒,要報複謝家?不至於。首先唐靜軒就不像會告這種狀的人,再則。他一男兒,又不是女孩兒差點被人誘奸。何至於發起這樣的怒?再再說了,謝家好歹有個貴人在宮裏,目前賺不到什麽實惠,但娘家遭災時求求情還是辦得到的。何至於就怕唐太守。最後,若真因此,唐謝結怨。林代跟雲舟一個都跑不掉。真當幾個長輩是吃素的嗎?怎可能讓她們還有這樣的清閑!


    看來跟唐家毫無關係。是別的事情突然發作。


    這就難猜了。林代她們手裏握有的線索,畢竟太少。對謝家底細知道得也太少。如果有個細作安插在老太太、太太們身邊就好了,可惜……


    英姑忽歡喜的把手一抬,說出了一個人名:田嫂!


    田嫂是廚房的一把好手。主子們上山,她也跟了去。林代等人本來跟她毫無交情,但邱嬤嬤喜歡做菜,主動找她求教,她先拿喬作態,後來英姑問準了林代,叫邱嬤嬤就把真金白銀砸下去,果然打動田嫂。對於田嫂來說,以為邱嬤嬤就想學些菜,討主子歡喜。而對林代這邊來說,等於投肉去喂人家的狗,也沒指望就牽過來,但至少打那邊走,不至於遭吠,還能得幾下搖尾巴了。


    當下英姑向林代建議,左右山上別院是要向山下進菜的,可以由邱嬤嬤殷勤幫忙,就跟著送菜上山,找到田嫂,嘮嘮家常,順便摸摸情況。廚房眼雜嘴雜,情報必然豐富。英姑再教邱嬤嬤幾句話,料能從田嫂口中把情報套出來!


    林代覺得好是好,細節還待推敲。於是換了雙雙去外頭跟洛月把風,邱嬤嬤進來麵領機宜。


    易澧在外頭花園裏,深刻思念雲柯。有了雲柯這大玩家的珠玉在前,易澧對著邱慧天橫豎不對付,也沒法兒了,兩人總算想出個主意:捏麵人兒玩。以前在自己家裏,易澧不過跟別的光屁股小孩兒掏河泥來捏,如今穿上綢緞衣服作公子啦!兩手再沾泥巴是說不過去的。就算他堅持要玩,陪侍的人還怕主子見了發怒,要責打陪侍的呢!


    碰到這種情況,有先例可援:到廚房要麵團來捏著完,就是了。倒比一般的泥巴還柔軟可塑呢!又好上色。


    易澧卻覺麵團不如泥巴。


    “哦?為什麽?”邱慧天好奇的問。


    “泥巴曬好,做彈子!”易澧道。


    原來如此。河泥選膠質特別細韌的,捏成丸,太陽下曬幹,講究的說不定還要生火烤一烤,裝上彈弓打出去,能把雀子打下來呢!麵團哪有這能耐。


    邱慧天也是打彈弓長大的,勾動童心,不覺也對著麵團一憾。


    張神仙與劍影正侍候著雲劍往馬廄去。


    看見易澧主仆,雲劍立住了,且打個招呼:“一路可好?這邊熱不熱?挨蚊子咬不?替我向你姐姐問聲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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