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罄和的人在等著呢。」林士誠走了過來。


    沈灝點點頭。「我知道。」


    他舉步朝前走,卻拐進了曉柔所在的包廂,一進去就看見裏麵商業會議的排場,這才放下心。


    但曉柔的老板曾國凱卻眼尖地發現他就是名聲響遍整個金融界的沈灝,立即站起問道:「你是沈總裁?!」


    沈灝點點頭,並遞出名片。「我是,請問你是?」


    「這是我的名片。」曾國凱也拿出名片。


    沈灝低頭看了眼,接著指向曉柔。「她是?」


    「哦,她是我的秘書。」


    「我知道我打擾了各位,但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剛剛她為何突然衝出去,好像要吐的樣子?」既然她不肯說,那他隻好登門問了。


    「我真沒什麽,你為什麽一定要追根究柢?」曉柔激動地站了起來。


    沈灝扯唇笑了笑。「對不起,我是在問他。」


    曾國凱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還是對他說了。「曉柔也不知怎麽搞的,剛剛才吃一口花椰菜就衝出去,我也不明白她怎麽了。』


    聽他這麽說之後,沈灝立刻像審問犯人似的問著曉柔。「要你別吃,你就非得吃給我看,還說已經沒問題了,幹麽騙我呢?」


    曉柔頓時萬分難堪,她站了起來。「你這是幹麽,請我吃頓飯就很了不起了?我……我還輪不到你管。」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不去管自己的女友,幹麽管到她頭上?!


    看了她好一會兒,沈灝不禁噴笑出聲。「沒錯,我是管不著你,也可以說從來不曾管過你,以前沒有,未來也不可能。但是──」


    笑聲乍止,他目光轉為犀銳。「有件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我會找你問清楚。」


    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後,他便迅速離開包廂,而後若無其事般謹慎地談著公事。


    對於他這種不露痕跡的轉變,林士誠為之佩服不已,一年前才進駐「郝萬」,跟在沈灝身旁的他,忍不住再望向斜對麵的包廂,不禁想:那女人究竟是誰?


    直到沈灝離開後,曉柔的心跳仍不住狂跳著,她不懂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到底欠了他什麽解釋?


    直到飯局結束,曾國凱送她回家,在車上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你……你認識沈總裁?」


    「我……」本想否認,可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已說明一切,她已沒什麽好否認的。「對,我認識他。」


    「那你跟他是?」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隻是認識而已,」曉柔拒絕再談論這件事了。


    曾國凱理解地說:「我不是要挖你的隱私,隻是關心你,因為自從你看見他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魂不守舍。」


    「我沒有呀。」她仍矢口否認。


    「你──」他搖搖頭。「算了,既然你不願多說,我也不勉強,你可以閉上眼休息會兒,到你家我再喊你。」


    曾國凱一直都很喜歡曉柔,但是他卻始終走不進她心裏,如今他大概知道原因了,如果對手是沈灝,他還真不得不甘拜下風呢?


    畢竟論人品、論外貌、論家世,沈灝都可謂是「人中之龍」啊!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曉柔的住處外,他停下車。


    「謝謝你,老板。」她突然覺得好累,如今隻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迅速下了車,向老板道別後,才轉身,她竟然看見沈灝就站在通往大樓的入口處,眯著眼打量著她。


    她定在原地,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前走。


    「我等了你好久,你們車子開得還真慢哪!」他就站在離她三十公尺處,拔高的音量在這寂靜的夜裏聽來特別響亮。


    曉柔聽得心一慌,趕緊走向前。「你能不能小聲點?」


    「是你要離我那麽遠,為了讓你聽見,我隻好扯開嗓門喊了。」他不羈的語調襯著他那張帥到斃的酷臉,還真是讓曉柔的內心控製不住地蕩漾出不該有的情潮。


    該死的,為什麽該對他有情時,她卻笨得將他推得老遠,如今不該愛戀他時,她心底居然會有止不住的眷戀。


    「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你能不能小聲點?」她眉頭緊緊一蹙,接著說:「跟我上樓吧!」


    聽她這麽說,他不禁得意地撇高嘴角,而後跟著她步入電梯,進入這個他第二次踏進的房間。


    「坐吧,我去替你倒杯茶。」


    皮包剛放下,她就被他握住手。「別忙。」


    「不忙,我馬上來。」走進廚房為他泡了杯茶後,她便端出來放在茶幾上。


    「這裏的擺設你都沒有變動過?」沈灝突然一問。


    她愣了下,才笑笑說:「這樣子非常好呀,我很喜歡,幹麽去動它?」其實是因為這裏的一切全是他的設計,她不想動它,一絲一毫都不想動。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騙自己是住在他的房子裏,她跟他並沒有完完全全的斷了交集。


    「你喜歡?」


    「嗯,好喜歡。」她坦言。


    沈灝看著桌上的茶杯,不禁笑了。「記得你以前隻會喝我泡的茶,你呀,卻怎麽也教不會泡茶程序,頂多泡茶包給我喝。」


    「我就是笨嘛。」那時的她無論何時想喝茶,他都會泡給她喝。後來凡事必須靠自己,她不得不去學泡茶與茶道,為的就是想回味一下喝他愛喝的香片時那種清爽感。


    沈灝端起喝了口,眸子突然閃過一絲詫異。「這不是茶包?你什麽時候學會泡茶的?」


    「嗯……一個人住嘛!無聊時就會想起你過去教我的一些東西。慢慢回憶慢慢學,終於可以把老師請來品茗,怎麽樣?打個分數吧?」她難得幽默地對他笑問。


    沈灝看著她的笑臉,有些癡迷了……


    但他很快地拉回思緒。「一百分!」接著他轉了話題。「於可剛喝過你泡的茶嗎?」


    曉柔眉頭一擰。「為什麽這麽問?」


    「你隻要回答我。」他非常堅持。


    她逃避他的眼睛,轉向另一旁。


    「有沒有?」沈灝的眼神灼視她眉眼之間,不曾稍離。


    「有啊。」她隨口道。


    「有?」他扯起一抹笑痕。「什麽時候?」


    「呃──就前天,我們現在感情很好,兩三天就會見一次麵呢。」她故意將自己的感情生活說得很幸福。


    「是這樣嗎?」沈灝皺起眉,瞧著她那張故作快樂的表情。


    「當然了,你不信嗎?」她甜笑地反問。


    「是不信。」


    「你……」她愣然地看著他那篤定的表情,不禁啞口無語。


    「他在數月前卷款潛逃,現在已成了通緝犯。」他怕她聽不清楚,一字字地說出口。


    「你說什麽?他……卷款……」老天!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你跟他多久沒連係了?」這女人,幹麽這麽死要麵子,分手就分手,何必硬ㄍ1ㄥ呢。


    「我……我們……一年多沒見麵了。」最後她還是勉強說出口。


    「什麽?那不是在我離去不久?」天呀,怎麽他一定,她會發生那麽多事?早知道他就留下陪她了。


    「是我錯看他,其實他心裏並沒有我,而且瞞著我早有另一位女友。」她閉上眼。「算我遇人不淑吧。」


    「就從那時候起,你離職了?」他壓下心中倏揚的激蕩。


    「你怎麽知道?」今天,他帶給她太多意外了。


    「別忘了你以前待的公司也是我的。」他勾起嘴角,魅惑一笑。


    「是哦,我怎麽忘了。」以前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父親也全是靠他們沈家吃飯的呀。


    「離職後怎麽不在自家做?」方穆益也有公司呀。


    「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活下去,所以自己找了個工作。」她聳聳肩,笑的釋然。


    「那曾國凱呢?」他半眯起眸,冷沁的眸光襲上她心間。


    「他是我老板呀。」曉柔不懂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就這麽簡單?」他是男人,自然看得懂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中含有什麽樣的意味。曾國凱看她的眼底就滿是愛戀。


    「要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她生氣了。


    「算了。」沈灝突然想起在機場所瞧見的那襲模糊身影,既然她早與於可剛分手,就極有可能去接機。


    「呃……還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他幽邃的眼直凝在她的靈魂深處。「你可有來機場接我?」


    「啊!」她小臉一陣脹紅,接著猛搖頭。「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回來了。」


    這事他怎麽知道的?他明明沒瞧見她呀!


    「哦。」他失望地點點頭。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她小小聲地問道。


    「我想憑我們兩個的交情,你應該不至於知道我回來還不來接機吧。」瞧他說的合情合理,這下她沒去反倒是她不對了。


    「是呀!我如果知道你回來,一定去接機。」她倉皇以對。


    「對了,你常用的香水品牌還是以前那個吧?」這個應該是確定的,因為他已聞到那味道了。


    「沒錯。」怪了,他怎麽老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呢?


    「那就好,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他站起身,才走到門外又轉過身,盯著她的眼。「以後別再吃花椰菜了,昨天吃後回來你肯定吐慘了,今天才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


    「嗯。」她很訝異,卻又答不出話,隻能目送著他離開。


    直到他走遠,曉柔才全身虛脫的歎了口氣。「為什麽任何事總是瞞不過他?」


    如果他沒有女友,那該有多好!但是,就算他沒有女友,她又怎有瞼再和他再續前緣呢?


    唉……曉柔揉了揉臉,真的晚了,或許她真的累了,怎麽會整個人暈沉沉的?


    「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喜悅的,無以複加的喜悅。


    「曉柔,今天我接到一大筆訂單。」曾國凱放下電話後,興奮地對曉柔說。


    「真的?!太好了,表示你這陣子的努力有成效了。」由於公司尚在草創期,很多事都得由曾國凱親自出馬洽談。一開始遭遇挫折是難免的,但是眼見公司業務一天比一天成長,就表示辛苦是有代價的。


    「可是……這張訂單不是我以往洽談的對象。」他有些遲疑。


    「那是?」


    「郝萬。剛剛我接到沈灝的電話。」他笑了笑。「看來我是托你的福。」


    「你是什麽意思?」曉柔不明白。


    「我直到前兩天才知道,原來你差點就成為他的妻子了。」曾國凱搖搖頭。「看來我是沒希望了。」


    「為什麽要這麽說?」曉柔蹙起眉。「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可我看的出來在於他這還是現在進行式。」曾國凱如同沈灝一般,都有著犀銳的觀察力。


    「你真愛說笑,人家是什麽身分,怎會吃回頭草?再說……他已經有了女友。」她勉強自己裝出不在意的模樣。


    「真的?」一聽她這麽說,曾國凱不禁滿懷希望。


    「沒錯,所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現在隻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所以請你別再提起他了。」曉柔不得不這麽說。


    她發覺不能再繼續想著沈灝,因為思念他,她的人生完全沒了目標,每天她都像個遊魂似的四處亂晃,既然他有了伴侶,她也該重新打起精神。


    「這麽說,我有機會了?」曾國凱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


    「老板!」她錯愕地揮開他的手。


    「不要馬上拒絕我。」曾國凱很認真的說:「我看得出來你極力想忘了他,那就跟我交往看看,或許可以讓你轉移注意力。」


    「我不能用這種方式忘了他,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她搖著頭。


    「我不在乎,曉柔,求求你。」


    她痛苦地抱著頭。心想:如果接受曾國凱的追求,真能忘了他的話,又何不試試看?


    「好,我試著跟你交往,但我不一定能給你我的心。」她必須提醒他這點。


    「沒關係,隻要你作我女友,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讓你愛上我。」曾國凱已是興奮的難以言喻。「我發誓定會好好照顧你、疼你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曉柔點點頭,不斷告訴自己:試試看吧,或許她真能接受他。


    畢竟這年頭能找到像曾國凱這樣老實的男人已經不容易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隻要有心,她或許會愛上他的。


    「那我們下班後去吃頓飯怎麽樣?」曾國凱接著想了想。「我知道有個餐廳的料理不錯。」


    「嗯。」她溫柔一笑,既然有心與他交往,她也不該拒絕。


    於是,曾國凱在極度雀躍中度過一天,直到下班後,他立刻對曉柔說:「下班了,我們走吧。」


    「你不是都會留下加一會兒班?」


    「今天不了,我開心,實在是待不住了。」他的愉悅看在她眼中還真是股沉重銳的觀察力。


    她好怕……好怕自己經過努力後還是無法忘了沈灝。


    「那我們先去逛逛街,再去吃飯。」對,感情是要培養,得在浪漫的氣氛中才會升華的。


    「吃完飯如果還有時間,我們再去看電影。」曾國凱眼底閃爍著光影,腦子不停計劃著今晚的節目。


    「嗯。」她無神地回應,眼底不見喜悅。


    曾國凱想拉她的手卻又不敢,隻好請她先走。「那我們走吧。」


    曉柔點點頭,這才舉步走出辦公室,坐上他的車。


    接下來她完全像是行屍走肉,有的隻是精神與心裏的疲累,還有那份不確定的感覺。


    直到夜深,他送她回家時,她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莫名其妙答應與曾國凱交往至今已經一個星期,可她依舊無法愛上他分毫。


    這陣子她下班後,幾乎都在外頭吃飯逛街,表麵上與他約會很愉悅,實際上這隻是更彰顯她內心的空虛!


    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她累得將鞋子丟在玄關處,連燈也懶得開便步進客廳,往沙發上一倒。


    啪!電燈一亮,嚇得她趕緊坐直身子,這才看見沈灝站在那兒!


    「你怎麽進來的?」曉柔撫著心口。


    「喏,我是這麽進來的。」他拿起鑰匙,在她麵前輕晃了兩下。


    「你怎麽會有鑰匙?」話才問出口就看見他臉上閃現的詭譎笑容,赫然恍然大悟。「你一直都有這間屋子的鑰匙?」


    「你總算聰明起來了。」沈灝坐進沙發裏。


    「那麽晚了,你有事嗎?」唉……這屋子本來就是他的,她根本沒有理由說他的不是。


    「我以為你很快就回來了,從六點等到現在……足足等了六個小時。」他看了看表,蓄意加重「六個小時」四個字。


    「那你還沒吃飯?」老天,他究竟找她什麽事呢?


    「嗯,所以我的五髒廟現在可叫得厲害,你要負責。」沈灝揉著肚子,佯裝出一副非常餓的樣子。


    「呃,可是冰箱裏的東西昨天才被我給搜括掉,那──如果你願意,我請你去夜市吃小吃?」就不知他這位「高官達貴」賞不賞臉了。


    「夜市?!」想想他自從學校畢業後就不曾再逛過夜市了。


    「對,否則那麽晚也找不到吃的地方,可我想……你是不會去的。」以前他們在一塊兒時也不曾去過夜市呀。


    「怎麽會呢?有人請客我是再樂意不過了。」他笑著抓住她的手。「現在就走。」


    「喂,你走慢點呀。」曉柔還沒回過神,就被他給抓出屋外,直到樓下她摸了摸口袋,突然大叫:「我忘了帶錢,你等等,我上去拿。」


    「不用了,我又不是沒錢。」他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可是說好我請你的。」


    「何必這麽拘泥呢?下次換你回請我不就成了?」他的一句話打消了她回去拿錢的念頭。


    「嗯,也好,」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沈灝終於說出心底直惦著的一件事。「剛剛是曾國凱送你回來的。」


    「你怎麽知道?」她暗吃一驚。


    「我一直站在陽台等你回來。」他撇嘴一哼。「我說的沒錯吧,他在追求你?」


    她回開臉,苦澀一笑。「是誰追求我,應該……應該跟你無關吧?」


    沈灝停下腳步,遲疑了半晌才問:「你答應他的追求了嗎?」


    曉柔倒抽口氣,久久才抬起臉看著他,笑說:「嗯,好男人在現在的社會上太少了,我當然答應了。」


    「你真答應了?」沈灝眉頭皺得好緊。


    「對呀。」她趕緊扯開話題。「對了,幾次見麵怎麽都不見你帶女朋友來玩呢?是不是怕她誤會我們的關係,會吃味呀?」


    沈灝看著她那張調侃的笑臉,禁不住地想,該不會在她心中他依然沒有半點分量?


    「被你猜中了。」沈灝真該罵自己,當初為了氣她故意說亞倩是他女友,這下可好,似乎有理說不清了。


    「那你以後還是少來找我,免得引起她的誤會。」她抹去臉上的不自在,唇畔的笑是衷心的祝福。


    再怎麽說都是她對不起他在先,如果能親眼看見他幸福,她也該滿足了。


    「夜市就在前麵,走,我們快過去大快朵頤吧!」這回曉柔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快步朝前移步。


    就跟以前一樣,見她那麽高興,他總是細心嗬護著她的快樂,不忍剝奪。


    沈灝啊沈灝,你根本就沒有命擁有她,每次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懷抱,倒不如永永遠遠都站在一旁關心她就成了。


    有了這個想法後,他便決定暢意今晚,他要卸下總裁的身分,好好跟她在夜市裏玩個夠。


    因此在接下來的時間,沈灝趁這難得的機會嚐遍各式小吃,看見丟水球、套圈子的遊戲,也跟著其他人玩得不亦樂乎。終於,在他花了五百塊錢買了一大堆硬幣後,換得的戰利品卻是個有點兒髒的泰迪熊仿製品。


    「真的是太過分了!這店家根本就是坑人嘛!」沈灝拿著髒布偶想跟老板理論。


    「別去。」她趕緊拉住他。「鬧出事的話你明天就上報了,再說獎品不盡理想這是很普遍的。」拿走他手中的泰迪熊,盡管它是劣質仿冒品,但她卻是愈看愈喜歡。「我好喜歡它,送我好不好?」


    「你真要?」


    「對呀,除非你小器,不舍得割愛。」她對他吐吐舌頭。


    「我哪是小器,你如果真喜歡,我可以買正宗泰迪熊家族給你。」沈灝非常認真地表示。


    「我才不要,這隻熊寶寶好,我喜歡。」曉柔將它緊緊抱在懷中,一點都不想舍棄它。


    沈灝隻有一個想法,多希望自己就是那隻熊,可以名正言順地躺在她懷裏。


    「你喜歡當然可以送你。」他左右看了看。「那邊還有撈魚的,我們快去看看。」


    曉柔趕緊跟著跑了過去,瞧他就跟孩子一樣在夜市裏奔跑,每一樣舊玩意兒對於他都是這麽新鮮。


    「好棒……你真厲害,第一次玩就撈了那麽多魚。」曉柔拚命拍手叫好。「我第一次玩的時候,不知道玩破多少網子呢。」


    在她的鼓掌下,沈灝愈玩愈有興致,壓根忘了自己是個大男人了。


    「喂,你別再撈了,到時候沒地方養,送我我可不要。」曉柔在一旁故意說著笑話逗他,好讓他分心。


    「對對對,去追那隻紅色的魚,哇……它可皮了,老成為漏網之魚。」曉柔指著那隻魚,又是拍手又是大叫。


    終於,沈灝的網子在她的捉弄下下一會兒便宣告陣亡。


    「你這丫頭,找碴呀。」他瞪大眼,本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回換上一臉惋惜。


    「我是幫你耶。」她掩著嘴偷笑著。


    「幫我?你在那兒直嚷嚷,分明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他雙手抱胸,直勾勾地凝睇著她。


    「我隻是嚷幾聲就能分散你的注意力了呀,那改天我在你麵前搔首弄姿擺個pose,你不是魂都飛了?」她一時玩的興奮,居然單手插腰,臀部一扭,裝出一副媚人的模樣。


    但是,就在她說完之後,竟發覺他正用一雙闇沉的眼望著她,讓她扭臀擺尾的頓在那兒,完全愣住。


    「呃,你幹麽這樣看著我?」她找回說話的能力後,趕緊站直身子,尷尬的直垂著腦袋。「別笑我嘛,我知道就算我真那麽做也沒什麽好看的。」


    「我就覺得好看極了。」他非常坦誠地說。


    「哎喲,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還刻意取笑我。」她麵紅耳赤的搔搔耳後。


    「我沒取笑你,說的全是真心話。」他嘴角銜著一抹笑意。「不過……你平時的樣子太男性化了,以後還是要改改的好。」


    「真的呀?!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為國凱改變自己,讓自己更有女人味?」她試探著他對她的感覺。


    他表情一僵,沒說話地轉過身,突然看見一家賣海鮮的攤子。「走,我又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什麽呀?你還真會吃。」見他沒有回應隻顧著吃,她心底陡升一股難言的沉悶。


    走進海鮮店,他叫了一堆菜,還叫了酒!


    「你等會兒還要開車,不要喝酒了。」她直想勸他。


    「別那麽小器,喝一杯而已。」說著老板就將酒先送上來,曉柔一瞧可嚇了跳,他……他竟然喝高粱!


    「我們吃菜,別喝酒了好不好?」她努力勸他。


    「曉柔,我今天高興,你別攔我。」他打開酒瓶,灌了一大口,那辛辣的感覺頓時從食道滑進胃裏,灼燙了他的心,但他已不覺得疼,因為更疼的滋味他已品嚐過。


    「喂,你喝的太凶了。」她忍不住對他咆道。


    這時老板又送上幾樣海鮮小炒,曉柔趕緊推到他麵前。「菜來了,快點吃菜。」


    但是沈灝卻恍若未聞,仍一杯杯地喝著,曉柔攔不住他,隻好隨他去了,大不了待會兒放他在這裏睡上通宵!


    「你是不是有什麽苦悶呀?」她皺起眉。「還是跟你女朋友吵架了?」瞧他這種喝酒態度分明是故意的。


    「喂,你很吵耶,從我玩遊戲開始就在旁邊吱吱喳喳的,奇怪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那麽聒噪?!」


    他揚起一雙醉眸,眉宇間有一絲亦正亦邪的氣質。


    「什麽?你說我聒噪?」她鼓起腮。「好,那就隨你喝吧,不理你了。」她拿起筷子拚命吃著盤裏可口的海鮮。


    「哇……這蝦子真新鮮,好甜的肉哦。」她咀嚼幾口,就忍不住讚歎,目的就是要引他吃東西,別再灌酒了。


    可是他依舊視若無睹,眼中好像就隻有那瓶高粱,還真是把曉柔給氣炸了!


    「喂,你別再喝了好不好?」她一把抽起他的酒瓶,這才發現酒瓶已空。


    什麽?他喝完了?!


    曉柔大吃一驚,還來不及說話,他已向老板招起手。「老板……再……再來一瓶……」


    「你不能喝了。」她立刻走到他身邊打算帶他離開,可是錢……她沒帶錢呀!


    她隻好掏出他的皮夾付了帳,而後急急將他帶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他半合著眼,有點抗拒道。


    「當然是去我住的地方,你……你好重啊。」她困難的扛著他慢慢朝她住的方向走。


    「喂,你能不能自己舉起腳步動一動?」怎麽有人那麽沉的?


    迷迷糊糊中,沈灝還真舉步走了幾步,讓她鬆了一口氣,可是好景不常,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又故態複萌了!


    「哦……老天!」曉柔撐不住了,眼看有計程車路過,她趕緊揮了揮手,並在司機先生的幫忙下將他扛進車裏。


    坐在車裏,她不停拍著他的臉頰。「你不能睡呀,跟你說過高粱很烈你喝不得,你還喝了一整瓶!」


    「哇……這位帥鍋尊厲害,喝一瓶呀,偶喝一杯就醉屬了。」司機一聽她這麽說,立刻用他的台灣國語讚美沈灝的海量。


    「我倒寧願他不會喝。」曉柔噘著嘴說。


    「口素,男倫嘛,都馬會喝一兩杯,表素他素真正的男倫。」司機嗬嗬笑著。


    曉倫聽得很吃力,最後點點頭。「是呀,男人嘛!」


    哼,到最後還不是要她們女人扛著出去。


    不久,她住的地方終於到了,曉柔辛苦地將他往前扛了幾步,又聽見司機說:「這郭帥郭真幸福,能夠交到像你這麽美麗的女朋友。」


    曉柔聽著,直覺有數隻烏鴉從頭頂飛過,她隻好傻笑著繼續定,所幸沈灝已有些清醒,稍稍可以自行移步。


    回到屋裏,將他輕輕放在沙發上後,她又去擰了條濕毛巾為他擦了擦汗水。


    但是這個動作卻驚擾了他,讓他夢囈不斷……接著竟用力抓住她的手,以一雙迷亂的眼直盯著她瞧。


    「是你……是你……」他的手摸上她的臉頰,輕撫她的雙腮,細細磨蹭著。


    「對,是我。你不要緊吧?」她握住他的手,擔心他此刻的情形。


    「我……頭痛,那酒真烈。」洋酒雖然也烈,可總是慢慢加勁兒,可是高粱……老天,他終於領教它十足的後勁兒了。


    「頭痛?!那怎麽辦?」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酒。


    「睡一覺就好了。」他喃喃說著。


    「睡覺?!呃──」這沙發那麽窄又那麽短,他一定睡得很不舒服了。況且他是這房子的主人,她怎能讓她睡在沙發上?


    「我扶你去房間睡。」沒辦法了,今晚就她睡沙發吧。


    曉柔再次用力的將他扛起,慢慢往房裏帶,但是才到床邊,他就忍不住撲上床,害她一個不平衡摔在他身上。


    「老天,你怎麽那麽硬?」肉硬、骨頭也硬,撞得她疼死了。


    曉柔痛苦地爬了起來,才坐直身,沈灝竟然抓住她的手將她又拉了下來!


    「沈灝,你別胡鬧,快睡。」曉柔錯愕地張大眸子。


    「別走,陪我。」沈灝的熱唇貼近她的,輕吐的熱氣緩緩吐在她臉上,漸漸麻亂她的心靈。


    「我陪……你睡,要不要我唱搖籃曲?」她的心跳都快窒住了。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他看著他愛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原來醉了就有這點好處,他可以心想事成,可以抱著她、摟著她,可以將她視為自己的女人。


    「我知道引我不知……唔──」


    曉柔話還沒說出口,沈灝火辣的雙唇已貼在她唇上,不停囓咬舔洗,震得她完完全全失去行動的能力。


    沈灝並不滿足,他的指頭掐在她雙腮,用力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長舌猛然竄入,大口索取著他要的香甜。


    曉柔閉上眼,盡情享受著他唇舌的愛撫,感受著他愛她的美好……


    欲望之火不斷蔓延,熱情包圍住他倆,終於,在強烈亢奮的洗禮下,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深深的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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