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雪有發瘋的危險,葉息當即默念起靈識訣,以最快速度將神識集中到天眼處。他的魂魄倏然出竅,一頭撞破了縈繞在白雪識海外的魔氣,闖進了白雪的識海。裏麵魔氣氤氳,隻有一小個圓圈閃著金光,白雪蜷在圈內小聲哭泣。


    孤獨、不甘、恐懼、迷茫匯聚成一個聲音,反複地對他說著:“你是個廢物”“沒人喜歡你”“你就留在雲綬山孤獨終老吧”……葉息知道這是藏在白雪心底最深處的恐怖夢靨。


    葉息和白雪生活十來年,了解他的這些脆弱不奇怪,但附在小微身上的影魔怎麽會一擊就中,令白雪理智崩潰自己將自己囚困起來?這疑問一閃即逝,畢竟如今的首要任務是救白雪。


    “喂,白雪!”


    白雪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葉息。葉息的神識是他本尊的模樣,白雪自然是不認得。


    葉息抬起一隻腳小心地垮進圈子,並沒有遭到阻攔和攻擊,於是他放心大膽地走到圈中央,杵膝彎腰對白雪道:“我是雪團子。”


    “雪團子已經死了呀?而且你和他根本不像。”白雪抹著眼淚一臉不信任地打量他。


    “這事說來話長。雪團子被腹眼毒蟆咬傷的那次就隻剩一縷殘魂了,我碰巧穿到他身上……那次以後和你在一起的一直都是我。我和他算是合二為一吧。


    “……”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掰扯這事。我就是來告訴你,小微被魔頭所害,你再這麽坐著,他可真要完了!”


    “他恨我……再說我也沒能力救他。”


    “你想想白師伯呀,他若見你這幅模樣會有多傷心!”


    “他……不要我了。”


    “不要你還給你獨角獸?你個沒良心的!”


    白雪的眼皮跳了跳,神色清醒了一些。葉息不耐煩繼續絮叨,決定直接使用簡單粗暴之法。他一把將白雪揪起來,啪啪先甩兩個大耳刮子,大叫道:“你給我振作起來!你可是諦聽的後代,你家那什麽……幾脈幾元功……”


    “七脈九元功。”被打懵的白雪不忘好心提醒。


    “對,就是這神功!你要練成了準成你爹那樣的大能,那時還救不會小微嗎?!你蹲在這哭有個屁用?!”


    “我不行的。”


    “你行!”


    “我不行。”


    “我說你行你就行,再廢話試試!”他抬起手作勢要打。


    白雪嚇的抱頭求饒:“我行!你別打了!”


    給完大棒,葉息又上甜棗,語重心長地鼓勁:“我都可以死而複生,你還有什麽做不到的?!不就是練功麽?會比死人複活難?你想想小微、想想你爹,還有我們和你的顧男神,那麽動力還治不了你的懶癌?你想是不是這個理?”


    白雪被他的大棒加甜棗終於激出了血性,按他所說當場開練七脈九元功。雪胤趁機輸送靈氣,內外同時用力,終於開啟了諦聽血脈的神奇光環,將白雪身上的魔氣悉數清除。


    諦聽的後代就是牛,白雪受那麽重的傷,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就恢複得七七八八。葉息覺得假如二師兄肯用功練家傳“七九功”的話,不但可以自己療傷,說不定還有充當遊戲裏“醫者”一角的潛力。而葉息在識海裏的一通揍,好像也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他一掃往日憊懶之氣開始發奮修煉起來。


    聽雪鵬說小微對他一點情麵都沒留,是下了殺手的。若不是雪鵬及時趕到以及他天生底子好,很可能當場就被打得身死道消。這打擊著實大了些,不但把他刺激得勤奮起來,也把無憂無慮天真單純的少年變成了


    一枚憂鬱漢紙。


    身為師父的雪胤帶著雪鵬去找影魔給徒弟報仇,據說小微被戰鬼王的凶狠氣勢嚇尿了,早早躲了出去,撲了空的師徒倆在影魔的地盤搞破壞,上演了一場“兩魔尊結怨,戰鬼大佬尋仇不成砸場子泄憤”的年度狗血大戲。


    葉息汪這些天除了苦練《靈識訣》便是讓人尋找韋毅行的藏身之處。附在小寶身上不方便也不安全,他迫切地需要一個真正的、完全屬於自己的人類身體。要說服抗魔勇士韋毅行與戰鬼王組團尋寶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作者給葉息安排的一位幫手。在《製霸》裏,韋毅行的這趟尋寶之旅是跟炮灰男配顧探微同行的,通過各種黑美男顧探微來襯托豬腳的高端大氣上檔次。葉息自認為勸不動韋毅行,但說服顧探微就容易得多。


    於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葉息帶著他的親友團,在他男人的暗自保護下來到了魔界的一家青樓的後院。


    站在朱紅小門前,聽著裏麵的歌舞嬉鬧聲,葉息表示青樓這種地方真是小說的普世設定,不過也的確符合顧探微風流男神的形象。


    白雪事先已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時雖然有些粉絲的害羞,還是毅然敲開了門。葉息汪發揮二哈身長腿健的優勢,不等白雪開口便一個箭步躥進院,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霎時間小院被他攪得雞飛狗跳,有人在二樓伸出頭看了一眼,隨即就聽到貓妖花無暇熟悉的咋呼:“呀,小主人!”


    貓妖蹬蹬跑下樓,瞪著藍玻璃珠似的眼睛問:“白……公子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不等白雪回答,他已把注意力轉到二哈身上。


    一貓一狗四目相對。識海裏的小寶快蹦出腦殼了。葉息照顧它的情緒,伸前爪扒在花無暇膝蓋上,汪地向貓妖打招呼。


    “這……是小寶?居然長這麽大!跟著師尊就是營養好!”貓妖蹲下來抱著狗頭蹭了蹭。


    聽到花無暇的驚叫,顧探微終於現了身。他立在二樓欄杆旁往下看,正碰到白雪的目光。倆人都生出些恍若隔世的感覺。那小粉絲虔誠地追在男神身後、有機會相處時又臉紅心跳的時光仿佛就在昨日,今夕相見,中間卻像隔著一道恩怨情仇的河,怎麽趟也趟不得原處。


    顧探微扶著欄杆向下道:“既然來了,上來喝杯茶吧。”


    白雪點點頭,帶著二哈和貓妖上樓,跟著顧探微走進一間屋子。大概是為潛入魔界,顧探微蓄了虛,小心地掩飾了一身修士氣息,看上去像那些修為低下卻地下規則的黑市商人。


    葉息汪以眼神向花無暇示意:你當初到黑市買話本的時候,想到今天要給他們墊背了嗎?


    貓妖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我就是看個話本礙著誰了?為毛要把自己搭進來又牽線又帶路又擋擋箭牌?我隻想在那遙遠的雲綬山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沒想到我們會在魔界相遇。”顧探微給白雪斟茶,微笑著向他舉了舉杯,“難得見麵,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說罷瀟灑地喝幹茶水。


    白雪意意思思地喝了一口,低聲道:“我今天來,是代表師尊請你幫忙的。”


    葉息汪在一旁急得幹瞪眼。二師兄你要不要這麽簡單直接?好歹下鋪墊下嘛。


    顧探微了然一笑,道:“我已猜到,你能來魔界,還找到我們的藏身處,定是有他相助。他會念你們師徒之情也算沒壞到底。”


    “師尊他不壞!”白雪急忙辯解道:“當日你也在場,應該知道他也是被逼的!”


    “我知道。”顧探微神色複雜地歎道:“然而自古修魔不兩立,何況他入魔後對三境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


    “他是為了救雪團子才被小……壞人威脅的。”白雪難得有勇氣直視偶像,懇切地道:“你們都說師尊是大魔頭,可在我眼中隻看到他的好……顧師兄,我說不來大道理,也許你們認為我是非不分,但我這些時日所見,魔界的人和三境的人並沒有多少不同。同樣有人為惡有人為善,同樣要到別人的地盤裏搶東西。魔界殺修士不假,可三境也殺了很多魔修,就因為一句魔修不兩立就要這樣殺來殺去嗎?”


    顧探微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驚異,待他說完後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說的或許有些道理。但我不想和你討論善惡,我隻告訴你,我這次潛入魔界是奉師尊之命來殺雪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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