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鵬托著葉息焦急地沿著山脈尋找雪胤真人。終於遠遠看到了雪胤立在流雲毯上,悠悠而行。


    “師尊!”葉息揮著手臂高喊,剛喊完就覺出不對,他身邊坐著個人,頭發那麽長是女的吧?靠靠靠,又來晚了,師尊或許已經完成了英雄救美的程序。


    待大鵬飛到近前,葉息看到蜷在雪胤腳邊的曲思,頭皮頓時炸了!小模樣挺美,薄薄的外袍遮也遮不全,反倒營造出半遮半掩的朦朧美。葉息急怒攻心,飛身從大鵬鳥背上一縱,準確地掛到雪胤的肩膀上,雙~腿順勢纏上師尊的腰,雪胤則穩穩地托住他屁~股。師徒倆就以這麽羞恥的姿勢開始親昵地說悄悄話,讓旁邊的一人一鳥一毯全看直了眼。


    “你進山怎麽不帶我?”葉息首先發難。


    “你喝醉了,而且太危險。”雪胤幹脆地回答。


    “她沒穿衣服!”


    “穿了。”


    “那是你的衣服!”


    “所以她穿了。”


    “我靠!我是說你見到她的時候她沒穿!”


    “嗯。”


    “她還沒穿鞋,”葉息陰著臉問:“你抱她了?”


    “嗯。”師尊你要不要那麽坦率?


    “為什麽要抱?”


    “她中了毒,走不動。”好簡潔!


    葉息一張臉酸的快滴醋了,戳著雪胤的肩膀怒道:“你、你、你竟然抱個沒穿衣服的姑娘!”


    “我沒看。”雪胤平淡地回答。


    “……”


    “我沒看。”雪胤又重複一遍,順勢捏著徒弟的下頜扭正他的臉。這小子,嘴上吃著醋,眼睛卻不安分地偷瞅人家姑娘,當為師是嚇的嗎?雪胤貼著他耳朵輕輕發出警告:“再看,我可要罰你了。”


    葉息立刻端正視線及思想,堅決不再偷看沒穿衣服的美眉。開玩笑,現在他是不能做什麽,但這賬一筆一筆記著,到能做的時候不知會被他禍害成啥樣兒!


    盡管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但那姿勢有夠肉麻,雪鵬早看不去了。又脫了件外袍給曲絲,徹底把姑娘遮嚴實了,他對葉息撇嘴道:“雪團子我說你夠了啊,待會兒到山下你也這麽猴在師尊身上嗎?你臉皮厚不打緊,顧忌點兒師尊的麵子成不?都多大的人了,撒嬌也有個限度好不好?”


    葉息才意識到自己以怎樣羞羞的姿勢掛在師尊身上,連忙放下雙腳,規規矩矩地站在雪胤身邊。沒站得了一會兒,他就蹲下來,親切地向曲思做自我介紹:“我叫雪團子,是無相門雪胤真人的親傳弟子。我剛才跟師尊開玩笑呢,姑娘你別介意。對你的遭遇我們非常同情……”


    雪胤冷眼旁觀,覺得葉息正經起來還挺會說話,就是那雙眼睛討厭,總賊兮兮地打量姑娘。


    自己心裏不舒服,他也絕不會讓葉息舒服,悄悄抬腳踹到徒弟屁~股上。葉息差點被他踹趴下,不滿地抬頭瞪師尊,但九星界最具謫仙之姿的金丹修士,此刻正麵無表情地負手而立,身姿挺拔而穩定,沒了外袍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人模狗樣,好像他那隻腳從未離開過流雲毯一般。


    葉息扭過頭,繼續跟曲思說話:“姑娘是橫瀾派的……哎呦!”又被踢了!


    曲思低著頭輕輕點了點頭。


    “你是被魔修擄走的嗎?有沒有受傷……哎呦!”還踢!


    等葉息很曲折地問清曲絲被擄的經過,以及她中了情花毒後,他的屁~股也被踢腫了。


    叔可忍嬸不可忍!葉息暴躁地跳起來,道:“別踢了!你當踢球呢?!我關心一下道友,你老踢我是個什麽意思?!”


    雪胤淡漠地睨他一眼,道:“雪團子又在胡言亂語了,你忘了為師怎麽教你的?修行之人須得平心、靜氣,休要動妄念、爭意氣。


    裝得跟什麽似的!最可氣的是,曲美眉還一臉崇拜地不住點頭。沒辦法,這特麽就是個看臉的世界,顏值高便得人心,睜眼說瞎話也可以讓聽眾五體投地,自己明明那麽坦誠硬就沒人信qaq!


    葉息滿腹怨念地瞪瞪瞪。雪胤目睹了他從賭氣到氣癟最後隻能幹瞪眼的全過程,漠然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紋。


    這樣一個微小的變化並沒有逃過曲思的眼睛。這冰雪神祗般的男人竟也會笑!


    她的目光轉到少年身上。少年長得十分可愛,稚氣未脫的臉上有一雙活潑的大眼睛,和一對若隱若現的酒窩,仿佛時時都帶著笑,讓人一看就會生出喜愛親近之心。但看他的身量怎麽也不會超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確確實實仍是個孩子。為什麽他和雪胤真人相處的情形並不像師徒,反而像一對戀人?


    曲絲的疑惑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很快她就沒機會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當流雲毯停在長山前修士的聚集地時,看到被擄的女修都已被救回,統一是衣不蔽體流淚滿麵,或跪或半躺地蜷在地上,模樣好不可憐。修士們圍成一個圈看熱鬧,卻沒有人上去給她們添一件衣服遮一遮羞,那氣勢洶洶的表情倒像是在公審一般。


    葉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美眉早已麵無人色,緊揪衣襟縮著肩膀,如一隻瑟縮待宰的鵪鶉,不肯往前多邁一步。


    不知誰喊了一句:“曲師姐回來了!”


    她的師尊晞古真人抬頭望過來,當視線碰到她裹在身上的男修衣袍時,頓時變成了鋒利的尖刀,紮得她想尖叫。


    “多謝雪胤道友援手。”嘴上說著敷衍的客套話,晞古真人的目光落到雪胤沒穿外袍的身上,睃巡一圈後,又看向同樣沒穿外袍的雪鵬,本就犀利的眼神這時更是宛如刀片,恨不得把大鵬的金羽毛刮下幾根來。


    雪胤真人無視他不甚友好的態度,平淡地道:“同為修行之人,晞古道友不必客氣。”


    晞古真人最恨就是他這副不鹹不淡的嘴臉,話說的再謙和客氣依然有種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感覺。親傳弟子在眼皮底下被擄、被無相門的人救回已經很丟臉了,還被人家兩個半男人看光光,簡直是扇了自己和橫瀾派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他冷冷地命令曲思:“過來!”


    曲思怯怯地往前挪了幾步就不動了,無論如何不願往師尊麵前去。


    這時另一位被擄女弟子被檢查出中了情花毒。晞古真人的臉色更加難看,望著那女弟子的眼神都變得冷酷而殘忍。


    葉息悄悄問雪胤:“情花毒有解嗎?”


    “跟你中的毒差不多,不好解。”雪胤答道。


    葉息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身上的毒能解是因為他看了《製霸》,這些女弟子哪有這麽好的運氣?他憐憫地看向曲思,妹紙這回倒大黴了,那晞古真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果然,隻聽晞古真人冷酷地對麵前的弟子道:“中了情花毒,你很快便會淪為那不知廉恥的欲魔,與其讓變成魔物為害三境,不如今天就清理門戶保你一點清白!”


    話音未落,一柄利劍撲哧就刺進那女弟子心髒處。女孩震驚地睜大眼睛,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一蓬熱血隨著劍刃噴出來,染紅了她年輕的臉頰和掌門幹淨的衣袍。殷~紅血液滴入黃土,如片片花瓣,尚未枯萎便被摧折,隕落在這遙遠的異鄉。


    女孩在驚叫聲中倒地,雙眼圓睜,死不瞑目,滿臉的不解和不甘讓她秀麗的容顏變得扭曲而猙獰。


    緊接著,劍光再次揚起落下,仿佛揮向青草的鐮刀,毫不遲疑地收割著一個個無辜女孩的生命!長山前,黃土上,鮮血飛濺,慘叫此起彼伏,宛如血染的修羅場,讓烈風都為之變色。


    顧探微早在第一個女孩被殺時就想出麵製止,但被靜虛真人牢牢拉住動彈不得,更有金丹長老給他施下噤聲咒,將他硬拖走了。靜虛真人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暗自慶幸這次出來沒帶女弟子,要不然……雖說入魔者必誅,可親手殺死自己的徒弟總歸太冷血,這種殺孽還是莫要犯的好。


    曲思早被嚇傻了,整個人癱倒在地,胸膛劇烈起伏,眼淚流了一臉卻發不出聲來。


    忽然手裏被塞進一張紙,少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快跑吧。”


    宛如頭頂炸了一個響雷,曲思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手裏的紙乃是上品神行符,各門各派都忙著清理門戶,除了雪胤師徒並沒有人注意她。而這時,雪胤師徒已經越過她走到前麵,恰好將她擋在身後。


    曲思咬咬牙,最後看了那高大的背影一眼,便決然施展神行符,眨眼間逃了個沒影兒。


    雪胤悄聲對葉息道:“走了。”


    葉息雙掌合十念聲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心裏暗自祈禱,曲美眉你有多遠跑多遠,別被喪心病狂的晞古老兒逮到,也不要再和我們相遇了,阿彌陀佛。


    待晞古真人騰出功夫找曲思時,才發現她已經逃跑。雪胤師徒三人當時離她最近,而且她剛中毒軟得跟麵條一樣,她是怎麽跑的,這還用問嗎。可雪胤一臉“你的徒弟你負責,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對方是無相門威望最高的金丹修士之一,沒憑沒據的,晞古真人也沒辦法。隻得一麵發出追殺曲思的命令,一麵暗暗記下這筆賬,來日方長,他就不信你雪胤能永遠不犯錯,日後若找到把柄,定要將今日之辱加倍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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