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拒絕,葉息有些發懵,急道:“怎麽會?這東西隻有到您這裏才能發揮最大功效,給其他人都是糟蹋!”


    “是嗎?”丹瑛真人眉頭微挑,淡笑道:“你們什麽時候從湖灌之山回來的?”


    葉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人家的意思是你回來那麽久,要孝敬早孝敬了,這個時候拿出這種好東西上門,明擺著是有事相求嘛。


    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人家,別看平時端著超凡脫俗的架子,其實都是人精,一顆心上密密麻麻全是洞。


    葉息也不廢話,從椅子上跳下來,朝丹瑛真人一揖到地,懇切地道:“弟子確實有事求師叔祖。”然後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到給靜虛老頭送禮不但被拒還被暗揍的時候,他偷偷向小寶使個眼色,於是主人一副隱忍無奈的委屈樣兒,萌寵則帶著哭腔輕吠,可憐的表情上分明寫著靜虛老頭恃強淩弱以大欺小。


    丹瑛真人頓時心就軟了,連忙把葉息扶起,輕順著他的頭發柔聲道:“我聽說你師尊去群妖境狩妖了。是不是也是為了這事?”


    她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就觸到葉息的傷心處,當時鼻子真的酸了,眼眶也紅的實實在在,假裝的傷心變成了真,一臉泫然欲泣地點了點頭。


    “你們要那麽多靈石做什麽?”丹瑛真人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又忍不住教導:“修行之事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好,靈石雖可以增加靈力,終究不是長久穩妥之法。”


    “師叔祖,我確實有用靈石快速提高修為的想法,但這並不是主要原因。我的修為提高多少、是快是慢都不打緊,我主要是為師尊打算。”葉息垂著眼皮低聲道。


    丹瑛真人奇道:“你師尊都是中品金丹了,你替他操什麽心?”


    “師叔祖,師尊是金丹不錯,他在無相門中很受尊敬也沒錯,可我覺得總有些人內心並不接納他,他若一直如現在這般表現還好,若行差踏錯半步,也許就會招來禍端。可他怎麽可能總是不犯錯呢?我就想,多攢些靈石,讓師尊多添置些法寶法器,以後萬一有變,他也好防身。”因為是真心話,所以說的格外情真意切。


    他沒明說雪胤遭人反對的原因,但丹瑛真人如何不知,這都是因為他的身世。雖然雪胤的戰鬼血統秘而不宣,但薛家與沐陽真人及無相門的淵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葉息故意這樣說,無非是看出師叔祖對師尊他爹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而她對雪胤總比旁人要多幾分憐惜。


    果然,丹瑛真人聽了他的這番話後,微蹙的眉間攏上了幾縷輕愁,犀利冷定的雙眸中也多些柔情。她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一株桃花出了會神,像是記起了那些遙遠的記憶,瀟灑少年郎,風華正茂,攜幾支桃花從陌上緩緩而來,直走進少女心底。


    她想,雪胤長得太像他父親了,那人在世上也隻得這一點骨血。


    “雪胤的身世,他都知道了?”她手扶窗欞輕聲問。


    “嗯。師叔祖,”葉息覷著她的反應小心地試探:“您知不知道當年巍州薛家為何會滅門?”


    丹瑛真人的肩膀猛地震了一下,“當年薛家的事,除了沐陽師兄和靜虛師兄,其他人都不是很清楚。”盡管她極力掩飾,但葉息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那一點心虛。


    葉息的心沉了沉。他對秘境裏看到了那一場滅門慘案始終無法釋懷,那到底是暗魔製造的幻象呢,還是確有其事。雪胤說過不會追究以前的事,可葉息總覺得薛家慘案裏藏著秘密,而這秘密又是許多未解之謎的答案。而丹瑛真人的表現隱隱證明了,薛家滅門同無相門、沐陽真人脫不了幹係。


    若秘境裏看到的是真~相,那沐陽真人為何要遠走湖灌之山,費盡心力為薛胤征招魂?為何明知薛家的唯一血脈是戰鬼,也要悉心栽培教養?其前後行為實在太矛盾了。


    不過現在不是猜迷的時候,葉息一心想打動丹瑛真人,故作天真口吻道:“師尊說過,他不管以前的事,隻認沐陽師祖和無相門對他的養教之恩。”


    此言一出,丹瑛真人的身形很明顯地晃了晃,抑製住激蕩的心情道:“沒想到他能有這樣的胸襟!”頓了頓,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窗框,下了一個決心。


    “好,我會替你去說服靜虛師兄。”


    葉息喜出望外,急忙向她道謝。


    她指了指桌上的雪靈芝,道:“這個,你拿回去。難得你有孝心,留給你師尊應急用吧。”


    葉息假意扭捏了幾句,倒把丹瑛真人弄得不耐煩,直接將雪靈芝塞到他手裏,一腳踹出去了事。


    次日丹瑛真人就帶著葉息的禮物登門拜訪靜虛真人。不但拜訪靜虛老頭,她還去見了長老會的其他成員。有她出麵,再加上葉息備下的重禮,眾人都表示尊重掌門人的意思,同意葉息的承包計劃,有的甚至表示假如葉息做的好,其他店鋪以後都可以由他來承包。


    但是靜虛真人提了個附加條件——他要跟葉息以神識比試一番。


    一位上品金丹跟築基的弟子比試,說出來都沒人信,分明是欺負人家嘛。


    可靜虛真人這次還真不是欺負葉息,全是因為那次葉息用神識硬闖他院外結界,表麵上是葉息被打跑了,實際是靜虛的神識也受了一點傷。正因為葉息隻是個築基弟子,居然能讓上品金丹受傷,這小子的神識到底得有多強!一下就把老頭的好勝心兼好奇心勾起來了,非得比試一回以探究竟。


    靜虛老頭生平最是好強,他鐵了心要跟葉息比,跟他講多少道理、許多少好處都沒用。


    丹瑛真人隻得向葉息轉達他的意思。在《製霸》裏有雪櫻用神識挑戰三位凝脈九層的橋段,葉息總覺得這是冥冥之中必須過的一關,而且有比賽指南在手也不怕有閃失,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但他有意把比試時間延後六天。


    靜虛隻當他要儲備靈力,也爽快地同意了。


    有靈力血包黑金石,而且還是雪胤替他做的,他根本不需要儲存靈力。但他需要做一個神識的防護盾。《牧溪散記》裏如何製作神識防護盾的方法,但葉息的對手是上品金丹,他決定請白鏡汀替他做。當時入魂之秘境,白鏡汀為他做了魂魄外殼,事實證明是相當好使的。這次敵人實在太強大,請他出手比較保險。


    葉息通過和白雪專門聯係的法器即刻找到了白鏡汀,師伯倒是很好說話,兩天就按他的方法做好了神識防護盾。


    可葉息拿到防護盾的時候懵了,因為防護盾外麵上了把鎖。到處翻檢一番,沒找到鑰匙,葉息正準備去問白鏡汀,防護盾驀地發亮,像阿拉丁裏燈神出場一般,一團煙霧漸漸幻化出半個人形,沒腳的殷陌手裏掂著把鑰匙,對葉息揮手招呼道:“小鬼,好久不見呀?”


    “怎麽是你?!”以這種詭異方式見麵,葉息除了驚就是駭,沒有半點歡迎喜悅之情。


    殷陌撇嘴道:“怎麽不能是我呢?想念老朋友特來看望,不歡迎麽?”


    葉息:“不是,你要來就好好來,搞這陣仗是什麽個意思?”


    殷陌表情哀怨地抱怨:“你當我想嗎?還不是因為我不能隨便見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白給你寫那麽多話本!”


    葉息:“好好,謝謝你來看望我,但是我現在有急事,要不你先縮回去玩會兒,等我把事辦完了,我們再敘舊行不?”


    殷陌嘴唇往一邊勾起,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道:“就是因為你有急事我才來的嘛。”說完把手裏的鑰匙快速拋了三四下,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


    葉息的神色由驚轉怒,道:“好啊,你想趁火打劫是不是?!別以為有師伯撐腰我就怕你,趕快把鑰匙給我,要不然我可要揍人了!”


    殷陌往後一縮,故作害怕狀,道:“別啊。我就是有件小事求你,正好借這東西的力量和你見麵,你當我是來訛你麽?”他邊說邊把鑰匙塞進衣袖,滿臉都寫著“我就是訛你你敢怎麽樣”的欠揍表情。


    葉息深吸一口氣,盡量耐心地問:“說,你有什麽事?”


    對葉息唉聲歎氣:“你知不知道我封筆了?”


    葉息不耐煩地道:“你確定你真的是封筆,不是換一個法衣去寫見不得人的話本麽?”


    殷陌故作驚訝地瞪眼道:“這也能讓你知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這裏有急事,沒時間跟你扯淡!”


    “都是老朋友,好久沒聊天了,你怎麽這樣不近人情?”


    葉息一跳八丈高,眼看到了暴走邊緣。


    殷陌忙笑道:“是這樣,我最近開始嚐試寫雙修話本,但我不是沒雙修過嗎?你給提供些素材行不?”


    這人還能再無聊點兒不?!堂堂魔尊、話本界的大神竟然墮落到去寫小黃蚊,還不知道怎麽寫,簡直二到了一種至高境界有木有?!


    葉息不放過任何一個擠兌他的機會:“你跟師伯用身體溝通溝通不就有素材了嗎?”


    “找打是不是?”殷陌生氣地威脅道:“東西還想要不?”說著威脅性的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被人捏了軟肋,葉息隻得服軟,“好啦好啦,等我想想。”不就是小黃蚊嗎?這還能難倒來自21世紀的宅男嗎?哥曾經在各種有碼、□□片的陪伴下渡過無數漫漫長夜。


    殷陌笑著遞給他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琉璃片,“你把這個貼在天眼處,你想的畫麵就會存進裏麵,我回去慢慢研究。”


    葉息認得這材質和雪胤送他的琉璃佩一樣,均是來自暗魔的秘境碎片。暗魔好不容易做過秘境,沒困在雪胤就算了,還為這倆兄弟提供了發明創造、廢物利用的好機會。這些修士如果穿到21世紀肯定都是發明家qrz。


    依言將琉璃片貼在眉心,葉息盤膝入定,開始冥想島國的老濕們。蒼老濕就算了,每次想到她轉眼就會變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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