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有五、六個籃球場那麽寬,高得看不到頂的洞室。


    洞室四壁有一層層的凸起,中間間隔有一人高。這些凸起上蹲踞一個個人麵猿身的怪物,密密麻麻排滿洞壁,每個怪物旁邊還停了一、兩隻赤翎,讓人看了簡直要得密集恐懼症。最驚悚的是,這些怪物全像赤翎似的長了兩個頭,每個頭上兩隻眼,光線暗的話就像洞壁上布滿眼睛,黑亮黑亮的,還滴溜亂轉。


    那些怪物手裏多數都捏著冰塊,冰塊攻勢原來就是他們製造的。難怪了,這麽多怪物一起朝你扔冰塊,就是每個隻扔一下,也夠雪胤招架好一會兒。他們還沒扔過癮呢可能就把闖入者累死了。


    洞室正中央站著一個特別高大的兩頭怪,目測比姚明還高。它可能是這些怪物的頭兒,別的怪物都是赤果果一身白毛,唯有他在腰上圍了一圈赤翎羽毛編織的“草裙”,手裏還拿著一根類似權杖的玉杖。


    見多識廣的中品金丹雪胤都沒見過這種怪物,和兩個頭四隻眼對視一會兒,隻見怪物頭略彎腰盯著惘了琴,眼裏充滿喜愛崇拜之情。隨後怪物頭對他指了指琴,嘴裏發出類似蜜蜂的嗡嗡聲,仔細分辨,其間夾雜人語,似乎在祈求他彈琴。


    雪胤接連彈了兩曲,那怪物頭由站改蹲,聽得發癡。


    葉息拿出早準備好的法器,毫無怯意地跑上前。雪胤認出那法器乃是出發之前,葉息央他煉製的,外形類似順風耳,可以貯藏聲音。


    對著怪物頭搖了搖法器,立刻飄出令人陶醉的旋律,怪物頭四隻眼同時亮起來,伸手想去拿。手伸到一半,它想起什麽,彎腰從身後的冰塊後拎出一個罐子。這罐子製作十分粗陋,但怪物頭兒顯然很重視這東西,抱著地摩挲了幾遍,才小心翼翼地遞給葉息,


    另一隻手指著他手中法器,示意交換。


    葉息對他道:“我們要去找神農玉,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怪物先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用手中玉杖繞著洞室指一圈,玉杖發出瑩瑩碧光照到冰壁上,牆麵赫然出現了四個洞。


    “你不知道神農玉的具體~位置,讓我們自己選是嗎?”葉息一手拿過罐子,一手把法器放到怪物頭兒手上。


    怪物頭兒高興地捧著法器,對葉息點點頭。


    大部分情節都和小說裏寫的吻合,葉息信心滿滿地指向其中一個洞口,道:“我選那兒。”


    怪物頭兒一點頭,往旁邊側開身,表達出允許他們過去的態度,便自顧自把法器放在耳畔聽起了音樂。


    葉息回頭衝雪胤豪氣地揮手,道:“師尊,我們走!”


    雪胤收起惘了琴跟在他身後,盡管臉上沒有表情,但葉息還是可以感覺到師尊此時正一頭霧水。


    終於體會到豬腳光環的葉息,那叫一個嗨皮,走路都昂首抬頭一顛一顛的都快飛起來了。預先知道劇情的感覺真是爽透了有木有?!中品金丹都沒輒情況自己卻輕而易舉解決問題,實在太有優越感了有木有?!


    那個兩頭怪在《製霸》裏叫螫,原是湖灌之山特有的雪蜂,專食山中各種靈花花蜜,後來機緣巧合得到半顆猿精內丹,在其上築蜂巢。該猿精是隻即將得道成仙、沒挨過雷劫的妖修,僥幸留下的內丹雖然失去了大半修為,但剩下的半顆足以助螫化形。化形之後的螫按猿精的記憶,每日勤學苦練,修為一日千裏。一日得天命,令其守護湖灌之山深處的寶物,於是他便於寶物外圍修建了洞府,蟄伏不出,當上死宅山大王。那個奇大無比的洞室就是它的蜂巢,那蹲踞壁上的千萬螫其實都是它的影子,可隻要螫在它的蜂巢裏,就沒有任何法子除掉這些影子。


    還好螫是個音樂愛好者,其程度已達到癡迷。為了換取音樂錄音帶甘願違背守山責任。


    這些都是韋毅行他們尋寶小隊經過很多次戰鬥,耗費了大量時間精力才得到的情報,然後想出將樂曲貯存在法器裏換取打開寶物之門的機會。


    作為讀者,葉息隻花了個把時辰就解決了,還節約了不少成本,白換了一件好東西——石罐裏裝的東西,葉息認得,絕對是可以賣大價錢的好材料!


    他得意忘形,沒發覺雪胤看他的目光漸漸深沉。


    螫展示的四個山洞,每一個裏麵都藏著寶貝,寶貝越珍貴風險則越大。否則湖灌之山這樣一座寶山,怎會那麽多年少有人至?但葉息此刻信心滿滿,一點都不害怕,有書在手我是尋寶無敵小能手。


    來到山洞前,洞口被透明冰層封住了。冰層上刻著一圈古怪符文。雪胤仔細看一遍,並不認識,便運靈力去砸洞口的薄冰,但薄冰紋絲不動,換上清竹劍也不行。


    葉息裝模作樣地道:“讓我試試。”


    雪胤什麽都沒說,讓到旁邊。葉息按書上的描寫,依次給亂排的符文注入靈力,高處的夠不著還要雪胤抱他。


    符文在他手下一個個亮起藍光,最後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符陣。


    雪胤望著這符陣皺起了眉頭。


    符陣又亮了一次光,薄冰像門似的自動打開來。


    雪胤並沒有立刻進洞,而是疑惑地問葉息:“你怎麽會認得這符陣?此乃無相門的一種古老符陣,已經失傳了幾百年,我也隻在一本殘卷上看到過,而且記錄也不完整。”


    “……”既然是失傳幾百年的東西,葉息怎麽會知道?他既不可能去藏經閣讀殘卷,更沒有本事將不完整的符陣補全,但他現在還不確定是否該告訴雪胤穿書的事,所以他隻得心虛地胡謅:“我、我從您父親的書上看到的。”


    好在雪胤向來是隻要他說一個答案,至於真假並不在意,聽了他的話便一點頭,拉著他走進洞。


    葉息回憶書上韋毅行是怎麽知道這個符陣的,好像是在鹿湄山的墳地旁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的牆壁上刻了幾個符陣,他出於好奇記下來,後來就用上了。


    反正武俠、玄幻、修仙之類的小說,但凡是藏著深山老林無人發現的山洞,一定藏著好東西,妥妥的沒跑。


    走在似乎沒有盡頭的通道裏,雪胤拿過葉息手裏的罐子看了看。罐子的材質看著像冰,拿在手裏卻沒有那麽冷,倒像是溫潤的玉石,裏麵裝著滿滿一罐蜂蜜一樣的濃稠液體。這液體的顏色也像玉石,白中泛青,通透而潤澤。


    素來冷靜的雪胤也不禁有些動容:“玉膏?”


    “可不是!師尊,您說玉膏值多少靈石?”


    “無價。”


    葉息那叫一個美,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玉膏之於玉石相當是人心尖上那點兒寶貴的血液。玉石所有的靈力全來自玉膏,一滴玉膏就能生出一塊美玉,這滿滿一罐子得生出多少美玉來?!甭管修不修仙,就放在普通人那裏美玉也是值錢東西,就他手裏這一罐玉膏都可以連人帶東西買下整個蕪台鎮了!


    葉息抱著石罐,心裏隻有三個字:太壕了!


    因為對自個兒的修為不放心,他把石罐交給雪胤保管,仍不放心地千叮萬囑,讓師尊遇險的時候不要光顧著打架,保玉膏安全為第一,打不過就跑,別為保金丹的麵子而損失了一大筆財產。


    雪胤耐心地聽著他叨叨,不住地微笑點頭道:“我知道了。”“放心。”


    等他叨念完,雪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心裏的疑問:“關於螫……也是你從家父筆記上看到嗎?”


    “是。”葉息脫口答道,又做賊心虛地偷瞄雪胤一眼,很沒有說服力地補充:“也不完全是,殷陌也跟我講過一些逸聞傳說,我自己沒事瞎琢磨,瞎貓碰到死耗子唄。”


    騙鬼呢!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雪胤會信才怪!


    葉息看著雪胤沉思的側臉,咽了口吐沫道:“您就別再問我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事。我保證絕不會害您,也絕對沒搞歪門邪道,我發誓……”


    “不用。”雪胤按下他舉起的手,道:“我信你。你想要我都會給你,你要做的事我也會替你完成,記得麽?”


    師尊這話說的,太特麽感人了,讓葉息覺得除了以身相許無以回報。


    終於走到通道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有一個比螫所在的洞室還大些的冰湖。


    這是湖灌之山名字的由來,山裏遍布地下湖泊。


    雪胤一看到冰湖,臉色就凝重起來。可葉息滿懷知道情節的優越感,已經等不及向師尊顯擺,扔下一句:“我下去看看。”就一個猛子紮進湖裏。雪胤伸手去攔,卻隻碰到衣袍邊兒,人已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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