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靈山。


    準提正帶領眾弟子誦經,忽覺眾弟子都漸漸停止,便睜眼看去。


    隻見腹黑君匆匆走了進來,手中托著烏黑一物。


    準提一驚,站了起來。


    腹黑君原是他派下界襄助入世的弟子的,現在這個情形回來,怎叫他不心驚。


    準提走到了腹黑君麵前,與其對視一眼。


    腹黑君麵色凝重,將手上物體的烏黑拭去,露出裏麵淡淡的金色珠子,“教主,金蟬子神魂俱滅,隻留下一顆舍利子。”


    準提臉色難看至極,羞憤道:“……欺人太甚!”


    ……


    一個時辰前。


    智炫看著腹黑君難以揣測的神色,向後退了幾步,想要跑出大殿。


    可以他現在的凡人身軀,怎麽可能逃脫得了。


    腹黑君一手將他攝入手中,“怎麽,不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嗎?”


    智炫看著腹黑君嘴角那一抹微笑,思及這種種線索,隻覺得極為膽寒,“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還抱著一絲幻想,也許腹黑君會怕殺人導致業力增長,結下因果,而放他一馬。


    但是這一絲絲的希望在腹黑君拿出一條鞭子後破滅了,這後天功德至寶是黃竹之物,殺人不沾因果。


    雖然不知道具體身份,可這腹黑君與黃竹,果然是有莫大的聯係。


    太可怕了,佛教的萬佛之師,居然是玄門之人!


    “金蟬子,當初陷害我徒弟爽不爽?”腹黑君說了這麽一句話。


    智炫的瞳孔一下子收縮了,但是他還未說出心中那句激動的話,腹黑君已經一鞭將他的神魂從肉身中勾了出來,劈了下去,霎時間就神魂消散了。


    看了看剩下的肉身,腹黑君揮手撒出一道太陽真火,肉身燃燒起來,最後隻剩下一顆舍利子。


    腹黑君一揮手,一陣微風將灰燼都吹散了,他撿起那顆舍利子掂了掂,輕笑一聲離去。


    ……


    智炫法師自進了裏麵休息,就再也沒出來,外麵的人等不及了,想著他是不是裝暈,便強行開門進去了,結果發現智炫早已無影無蹤。


    此時任何人也沒覺得智炫是出事了,大家都想著,他應該是輸了不好意思,隻是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手,居然能在誰也沒發覺的情況下溜走。


    宇文邕則淡淡道:“智炫代表佛教進宮,卻如此藐視朕躬,來人,擬旨。”


    剩下的和尚們全都慌了,跪在地上,“陛下,請饒恕我們吧!”


    他們一麵懇求宇文邕,一麵在心底埋怨智炫。隻因為自己丟了臉麵,就害得皇帝當場發作,要對佛教下手,真是大罪人!


    然而冷血的皇帝絲毫不聽他們的求饒,反而叫侍衛把他們趕了出去。


    宇文邕下令,將僧人、尼姑全都驅逐還俗,毀寺廟,燒佛經,將朝內的佛教徒又清理了個幹幹淨淨。


    這已經是第二次滅佛了,加上智炫辯法的慘敗並“羞愧逃竄”之事被廣為傳揚,所以這一次廢佛完全不同於首次的流血之多,然而在精神上更甚了。


    佛不顯靈了不說,高僧竟然還不如道士懂法。


    又一次遭受打擊的佛教,頗有些一蹶不振的感覺。


    因為廢佛,原本念經敲木魚的和尚都回去了,增加了勞動力,北周一時間形勢大好。


    宇文邕的目光又盯上了北齊,北周實力大增,使他有了想把北齊吞下的胃口。


    宇文邕想對北齊下手,但是也得防備其他國家,於是有臣子向他提議,一方麵,須得交好陳朝,另一方麵,則是與突厥建立交情。


    剛好,宇文邕年方二十,尚未娶妻,完全可以在陳朝或者突厥,求取貴女為後,聯姻,這是非常經典的建交手段。


    大家甚至把人都給他看好了,突厥木杆可汗正有適齡的女兒呢。


    宇文邕嫌惡地道:“木杆可汗相貌醜陋,你們竟然叫朕娶他的女兒?”


    “陛下,娶妻娶的也不是相貌啊,容貌美醜有何用,木杆可汗文韜武略,其女一定也繼承了他的優秀之處……”


    眾臣勸說宇文邕不要那麽外貌黨,一邊勸,一邊竟然不由自主看向了明玕道長。


    話說陛下原來這麽重視容貌,難道他一直以來頗為優容明玕,就是因為明玕長得好?


    不對啊,現在明玕都留上小胡子了,陛下好像也沒有太冷落他呀。


    大家正想著呢,就聽宇文邕道:“明玕,你怎麽說?”


    此事你問個道士有什麽意思?


    黃竹搖搖晃晃出列:“陛下,待貧道起一卦,算算最近的吉日……”


    宇文邕:“……”


    宇文邕怒喝道:“算什麽算,朕說了要娶她嗎?”


    眾臣都瑟縮著跪下,黃竹左右看了看,仍然好好站著,“陛下,不要任性了,大不了娶了這位皇後,您再納幾個姿容出色的女子為妃……眼一閉,也就過去了……”


    眾位大臣埋著頭,心中對明玕道長無比敬佩,跟和尚辯法能夠把和尚辯得羞愧逃跑,還能在金殿上這麽勸皇帝“不要任性”,說得仿佛是在勸皇帝接客一般,這也是沒誰了。


    宇文邕聽了黃竹的話,簡直是暴怒,命令其他人都出去。


    大家又是高興又是不舍,雖然不用承受陛下的怒氣,但是也聽不到八卦了啊。


    待到人都走光了,宇文邕就揪住黃竹的衣服,生氣地道:“你把朕當做什麽人了?你的話說得也太難聽了!”


    “陛下,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啊,其實人家那位公主說不定也很委屈呢,聽說突厥人的審美和咱們不太一樣。”黃竹說道,“早兩年您就該成親了,隻是因為宇文護的事情耽誤了而已,反正都要成親,不如利益最大化。這種時候,就不要挑剔什麽外貌條件了。”


    宇文邕一把抓住黃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可是朕並非真的對突厥公主相貌擔憂,而且朕心裏已經有人了。”


    黃竹:“……”


    帝俊你是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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