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已經有三子三女了,長子永珅,是侍妾鍾氏所出;次子永珪,是嫡福晉董鄂氏嫡出;三子永璋,是侍妾蘇氏所出。.</a>【\網.aixs】長女和鸞,是董鄂氏嫡出;次女和鴛,是侍妾李詠絮所出;三格格,則是侍妾陸氏所出,不過剛出生沒幾日就夭折了。


    如今弘時的後院裏,同時又了三個孕婦,真不曉得董鄂氏這個做嫡妻的是何等酸澀的心情呢?


    侍妾倒罷了,弘時的侍妾大多是漢軍旗或者根本就是包衣出身,隻怕更讓董鄂氏憂心的該是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的肚子吧?


    說到這個孝敬皇後的親侄女、承恩公嫡出的女兒,進府這些年,一直不得寵愛,卻一朝爆出身孕。反倒是一直深得弘時喜愛的另一個側福晉納喇星移,卻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宜萱現在都要忍不住懷疑,星移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了!


    雍正微笑道:“朕方才已經下旨,給李家全族抬旗到滿軍正白旗!”


    宜萱心頭一喜,一切終於回到了順利的軌道上了!李家成了李佳氏,額娘便從家世上具備了成為繼後的資格。


    宜萱這頭自是歡喜無比,可暢園裏的弘曆,卻幾乎氣瘋了,書房裏所有的瓷器全都被砸了個幹淨。


    “我竟然輸了?!!”弘曆那張原本英俊的麵孔已經扭曲變形,“為什麽汗阿瑪竟然如此偏心弘時?!!我用兩年時間謀劃,一朝施展,沒想到李家居然還是抬旗了!!!”


    這時候,弘曆的心腹太監王欽快步進來,焦急地道:“爺,不好了!粘杆處的人在暗查咱們!”


    弘曆怒瞪了王欽一眼,冷哼道:“慌什麽!反正一切都掃尾幹淨,就算是粘杆處也查不出分毫來!!”


    王欽被弘曆猙獰的樣子,嚇得渾身一哆嗦,他急忙磕頭道:“是!爺高瞻遠矚。【\網.aixs】早已預想到了一切!”


    “預想到了一切?!”弘曆蒼白的麵孔猙獰得仿佛鬼魅,李家抬旗,便出乎他所有的意料!他的計策那樣完美無缺,可都抵不過汗阿瑪的“偏心”!李家還是成了李佳氏。(.棉、花‘糖’小‘說’)豈非他的一切計謀,全都成了無用功?!苦心謀劃一場,竟不過是叫李家晚幾個月抬旗罷了!!如此一來,他做的這一切,豈非是笑話?!


    更叫他無法接受的是。賢皇貴妃成了滿軍旗上三旗出身的李佳氏!隻怕用不了多久,汗阿瑪就會按部就班封她為繼後了!!


    若弘時成了皇後的兒子,若弘時成了嫡長子!!那他豈不是輸得幹幹淨淨?!!


    弘曆心中掀起了濃濃的殺意,既然如此,反正弘時已經沒有了子虛觀的暗中勢力,不如索性殺之,以絕後患……不!不行!起碼現在不行!汗阿瑪的粘杆處已經盯上了他,若他出手,豈非飛蛾撲火?!


    可惡!!他的暗中力量雖然隱蔽性做得極好,卻仍舊比不過粘杆處的龐大勢力!!如今被粘杆處盯上。他隻能一味龜縮起來,否則稍一有舉動,肯定會被粘杆處察覺!!


    這時候,弘曆的乳母陳嬤嬤端了一碗濃濃的藥進來,“爺,藥熬好了。”


    弘曆看著那黑褐色的湯汁,聞著那苦澀的藥味,腸胃裏就滿是抗拒,可這藥他又不得不喝,否則一旦斷了了藥。就無法維持病弱蒼白的臉色了!


    弘曆忍著惡心,咬牙將苦藥一飲而盡!


    昌平溫泉山莊。


    子文赤身浸泡在湯泉中,熱騰騰的蒸汽蒙蔽了人的視線,三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湯池外。他躬身將一隻羊脂玉雕琢的長盒,遞給了泡溫泉的主人。


    子文打開盒子,頓時聞到怡人的清香,子文頷首道:“這株曼陀沙華的確年份十足。”他拿起那支嫣紅泣血的曼陀沙華,此花無葉,連莖稈都是鮮紅如血。花瓣殷紅,舒展嫋娜,雖然花型優雅,但卻又一股血腥的淒美。


    子文輕輕歎道:“曼陀沙華,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落葉生,葉生花落,花葉永不相見。”


    ——此花甚是珍貴,能夠調和肉體與靈魂,使二者更加契合。因此,也正是他最需要的。不過此花效用雖好,卻有很大的毒性,尋常手段亦難以化解。


    不過這樣的副作用,子文卻是不擔心。


    他張嘴直接把整株曼陀沙華塞進了嘴巴裏,咀嚼了幾下便如數吞了下去。


    而三首一躬身,也推出了抱廈浴堂。


    子文合上了雙眸,那如精細雕琢的精赤身軀,隱隱奮張,仿佛又某種東西在他緊實的肌膚下暗暗流轉,是淡淡的血色的東西……


    在溫泉的刺激之下,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如數張開……


    漸漸的,有淡紅色的液體從子文的毛孔中隱隱沁出,融進了湯泉水中……


    一絲絲一縷縷,仿佛稀釋的鮮血一般,都滲入了溫熱的湯池中……


    這種積累是不可小覷的,一日一夜之後,那原本透明的湯池便成了血池,都是那株曼陀沙華裏蘊含的毒性,被子文用功法一點點逼出了體內。


    子文從已經涼透的湯池中走了出來,剛披上浴袍,便聽外頭仆從稟報敲門說,“夫人來了。”


    “夫人”,在這個莊子裏,是給宜萱的稱呼,在這裏她不是“固倫懷恪公主”,而是溫泉莊的莊主夫人。


    子文一麵吩咐人把湯池小心清理幹淨,忙往前頭正堂而去。


    子文臉色一掃之前的倦怠慵懶之色,從根底子上散發出異常的勃勃精神,靈魂超出肉身太多等級而造成的不契合,還真是個不小的麻煩,曼陀沙華的藥力也不曉得能管用多久。


    子文暗歎了一口氣,飛快走進堂中。


    宜萱見子文渾身的精氣神不同以往,滿臉透著精神,有些覺得壓抑,又見她穿著寬鬆的雲緞浴袍,便問:“你去泡溫泉了?”


    子文隨意地坐在羅漢榻上,笑意飛揚,道:“是啊,泡一泡,精神多了!”


    想著正堂後頭抱廈中的那個湯泉池子,宜萱不禁心生向往,便道:“那我也先去泡個溫泉,出了一身的汗,正膩膩的不舒服呢!”


    子文聽了,頓時臉色露出慌張之色,那滿池子跟血一樣顏色的東西,他也沒法跟萱兒解釋,便忙拉著宜萱的手道:“先叫底下丫頭去采摘些鮮花吧!萱兒不是最愛泡鮮花浴嗎?”


    宜萱頓時眼睛發亮,“是了!現在可梔子花開的月份,這花香得很呢!我記得後花園裏就有十幾株呢!”


    子文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喚人去摘梔子花,預備著泡澡用。


    “咦?什麽味道?”宜萱鼻子嗅了嗅,隻覺得有一股清香撲鼻,甚是不俗!而那清香的源頭,便是來自子文身上。


    子文支吾道:“就是……梔子花。”


    “是嗎?”宜萱臉上泛起幾分狐疑,梔子花雖然馥鬱,卻不見得氣味這般清雅,不像是這個世間的任何一種花香,有幾分幾分梔子花的沁人,有幾分蓮香的怡人,還有幾分茉莉的醉人。


    此時已經快傍晚了,晚霞如血,透過半開的支摘窗,便可見天際的絢爛。


    子文輕聲問:“事情解決了?”


    宜萱笑得眉眼彎彎,“李家已經抬旗了,汗阿瑪過兩日就會正式下旨,冊封額娘為皇後!”說著,宜萱又蹙了蹙眉,“我就是擔心弘曆還會出什麽幺蛾子!”


    子文伸手,輕輕撫摸著宜萱墨雲堆積的發髻,“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在嗎?”


    宜萱盈盈一笑,“這急著趕來,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呢!”


    “嗯?”子文認真地望著她,“喜事?”


    宜萱笑容朦朧地點頭,“子文,星移有喜了!!”——汗阿瑪說的時兒兩個侍妾有喜了,竟然其中一個就是星移!!唉,估計在汗阿瑪眼裏,側福晉跟侍妾也沒太大區別吧?畢竟納喇氏已經不是國公府,隻不過是子孫凋零的侯府,顯然是要遜色烏拉那拉家的。


    子文微笑淡淡,並不曾表現出太大的喜悅,嘴上道:“這的確是意外之喜了。”


    宜萱挑眉問道:“你怎麽對星移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子文理了理浴袍的寬大的衣袖,徐徐道:“他又不是我親妹妹,我不過是遵守承諾,替納喇星徽照顧他妹妹罷了!隻要別叫她為人所害也就是了,她是否有喜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子文對星移……似乎一直都是如此而已。宜萱也不好說什麽,反正星移有時兒這些年明裏暗裏護著,想來也不至於出了大差錯。她那弟妹董鄂氏雖然精於手段,但也輕易不會做觸碰時兒底線的事情,而子嗣——就是時兒最大的底線。


    “子文,那你猜一猜,另一個有孕的是誰?”宜萱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著他。


    子文微微一頓,“該不會是……鄭老太太那個青出於藍的侄女吧?”


    宜萱立刻點頭,“沒錯!我也是吃了一驚呢!”——她去長春仙館請安,額娘告訴她是星移和陸氏一同有了身孕,著實叫他驚呆了眼球。這個陸氏,再度蟄伏數年,也終於要一飛衝天了。這二年,陸氏憑借弘時對她失女的愧疚,倒是一直頗有幾分寵愛,雖然不能與星移相比,卻也能和李詠絮相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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