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正在鳴鶴園的宜芙水榭幫美男十七叔磨墨的宜萱,忽的見薄荷急匆匆趕了過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郡主,不好了――”薄荷看見十七爺在水榭中,忙見了禮,卻咬唇不再繼續說下去。


    宜萱便問:“出什麽事了,你盡管說就是了。”


    薄荷看了看那位神態悠閑潑墨作畫的十七爺,雖有猶豫,但不敢違背宜萱的吩咐,便低聲道:“李福晉叫人傳來消息,說是年福晉身邊的一個侍女不明不白死了,嫡福晉以年福晉苛待下人為由,將年福晉禁足了。”


    “不明不白死了?……是――那個叫吉春的?!”宜萱略一思忖,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薄荷點頭道:“是,是叫吉春。”


    宜萱眉頭皺得厲害,三日前,她走的時候,年氏已經冷靜了下來,應該不會做殺人之舉,而她在沒有從吉春口中拷問出緣由之前,必然不會叫她死了。可現在吉春卻不明不白地死了,這顯然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啊!


    宜萱忙問:“此刻圓明園中怎麽樣了?”


    薄荷道:“嫡福晉一早下令不許嚼舌根,對外說是暴斃了。年福晉也是以產後舊疾複發為由,對外說需要歇息,不能受打擾。”


    宜萱這才略鬆緩了幾分,哪家王府每年不死幾個奴才?隻要掩飾好了,就沒什麽大不了。這個時代,人命,尤其是奴才的命,是最不值錢的。


    隻是,此刻她卻擔心起額娘的近況來,阿瑪原本是叫年氏與額娘一起打理家務的,年氏雖然還有些小女子脾性。但管家上卻是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她這麽一禁足,不但是沒人能幫著額娘了,而要緊的是,她怕額娘一個人應付不了嫡福晉的手段。想到此,眉頭也皺了起來,幽幽自語道:“也不曉得額娘如何了……”


    薄荷微笑道:“李福晉還叫人傳話說,請格格不要擔心她。她會處理好的。”


    “知道了。”宜萱應了一聲。想著後天就是盛熙的周歲之日了,到時候再和額娘商討一番便是了。


    這時候,胤禮擱下手中的剔紅管狼毫。幽幽道:“四哥的後院看樣子不怎麽清淨呀。”說著,他嘖嘖歎息,又搖頭道:“這齊人之福也並不好享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宜萱回頭微笑道:“十七叔隻有一妻二妾,所以才能清閑。”


    胤禮笑了笑。卻又歎息道:“妻妾少,固然少了不少麻煩。可是難免子嗣就少了……“


    見他竟提及子嗣之事,宜萱便道:“十七嬸也是盼子多年,怎麽卻一直都沒有身孕呢?可是十七叔冷落她了?”


    胤禮聽得一愣,忙搖頭:“我統共就三個。還能冷落了誰不成?”說著,胤禮撇撇嘴,“怕是她自己哪兒不好吧!”


    統共就三個?聽這位爺的語氣。似乎是覺得一妻二妾少啊!宜萱暗自瞥了瞥嘴,果然古代的男人就是有這方麵的陋習啊!


    宜萱打趣道:“可是我瞧著十七嬸的身子挺康健的。不像有問題呀。況且,您那兩個侍妾不是也沒有懷過孩子嗎?”


    胤禮此時智商正常,怎麽會聽不懂宜萱話裏隱藏的含義,臉上露出相當不悅的神情:“懷恪,你什麽意思?!你難道覺得我有問題?!”


    “額……”宜萱訕訕笑了笑,這位十七歲瞧著溫文儒雅,可涉及這方麵的問題,卻和尋常男人一樣會不高興,說白了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平心而論,胤禮也是騎射俱佳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會有那方麵問題的人。


    胤禮見宜萱無言,便哼了一聲,惱得鼻孔都要冒煙兒了,他怒瞪著宜萱道:“你要是再敢說這種話,我跟你急!”


    宜萱隻得忙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還不成嗎?”――這種問題,似乎是有損男人的顏麵呀,也難怪胤禮會是這樣惱火的樣子了。


    宜萱不說了,胤禮卻又重新歎氣起來,“十六哥與我年紀相若,可如今都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了!我不但一個沒有,妻妾更是連孕事都不曾出過!唉――”其實四九城裏那些閑著沒事兒幹的人,何嚐沒有私底下議論過?他早就十分憋屈了!


    瞧著這個年輕人為子嗣發愁,額……宜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話說,胤禮今年好像不過才虛歲二十二啊!放在後世,大學還沒畢業呢,女朋友也還沒轉正成老婆呢!至於孩子,那是他們五年後才可能會考慮的問題!


    “對了!”胤禮突然抬頭看了看自己這個大侄女,“懷恪,我記得你身邊有個四哥王府派來的醫士,聽說很擅長婦產千金一科?”


    宜萱點頭,忙客氣地道:“十七叔若是想使喚,我改日叫他去你園子一趟就是了。”


    胤禮聽了,難免又多心,臉上又不高興地道:“什麽我想使喚!是我想給我福晉使喚使喚!”


    宜萱撅了撅嘴角,你丫別老覺得老娘我在諷刺你好不好?他這些個叔叔們,怎麽都特別小心眼兒啊?那個小屁孩胤禧就不用說了,這個美男叔叔,原以為是個儒雅的完美君子,沒想到脾性上也是缺點多多呀!看樣子,果然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男人。


    胤禮回頭,眺望著半湖的湘蓮,撇嘴道:“懷恪,你這兒種的是什麽蓮花?花瓣稀疏不說,樣式不好看,顏色也不雅!”


    宜萱聽得出胤禮在挑刺,便道:“這是湘蓮,到了秋天能收獲上百斤軟糯的大蓮子呢!”――她正好愛喝蓮子粥,如此產量,自己吃不完,還能送人。


    胤禮繼續撇嘴:“庸俗!咱們皇家種蓮,那家是衝著吃去的?!”


    宜萱撅嘴不悅,你丫不就是想說我是一吃貨嗎?!堂堂一皇子,心胸就不能寬大點嗎?


    胤禮見宜萱吃癟,頓時心情好了幾分,便開始以長輩指點的態度來說話:“要說種蓮,最起碼也得是重台蓮、孫文蓮,要麽百千葉、或者紅萬萬,當然開得最久最美的蓮花自然是千瓣蓮了!”


    “千瓣蓮?!”宜萱忽然想到了之前額娘房中的那一支碩大華美的千瓣蓮。


    胤禮含笑點頭道:“不錯!我福晉最是喜歡千瓣蓮,所以在園中心的湖中栽滿了千瓣蓮。”


    宜萱急忙問:“那我阿瑪前幾日摘的千瓣蓮該不會就是從――”


    胤禮點頭道:“沒錯!前兒,四哥去我哪兒略小坐了一會兒,我見他斜眼看了好幾次湖裏蓮花,就叫人摘了幾隻送去圓明園了。”


    “哦……”原來是十七爺送給四爺蓮花――額……怎麽覺著有點基情的趕腳啊……


    宜萱忙把腦中少兒不宜的內容關閉掉,忙笑著對胤禮說:“如此,我改日一定要去十七叔的園子瞧瞧!”


    胤禮聽了這話,卻有些氣悶的樣子,“什麽我的園子,那是我福晉的!”


    “嗯??”宜萱聽得有些疑惑。


    胤禮隻好解釋道:“那園子是我福晉的嫁妝!”


    宜萱“哦”了一聲,頓時明了,“就像我這鳴鶴園似的。”――鳴鶴園是四爺爹給她的嫁妝。隻不過皇室之女陪嫁豐厚也無可厚非,而十七福晉卻是嫁入皇家的人,身份上自然是高攀皇子,可偏偏老婆的家底比胤禮這個皇子都豐厚,難免叫他有些鬱悶了。


    胤禮悶悶“嗯”了一聲。


    宜萱看了看他那一副被父母拋棄的小孩的樣子,便明白了他的沉悶從何而來。在昌平的確有不少好莊子,皇帝也賞賜給了不少兒子,尤其是前頭年長的,幾乎是人手一個,他阿瑪更是被賜了一大一小兩個(大是圓明園,小的是現在的鳴鶴園),誠親王似乎也有兩個,其餘好像就都隻賞賜一個了。而胤禮這個不得皇帝喜歡的兒子,就連一個小賜園都沒有。


    胤禮的生母是出身漢軍旗的陳庶妃,與二十一阿哥的生母同姓,但不是同一個人。而所謂的庶妃,就是沒有獲得正式冊封的嬪妃,換言之連個七品答應都不是。生母卑微,皇父更是都不怎麽記得他這個兒子,也難怪他有哀怨之色。


    宜萱見狀,便笑嗬嗬道:“想來是因為十七叔不會哭的緣故吧?”


    胤禮被宜萱這句給弄懵了,愣愣看著這個口出怪言的侄女,“和會不會哭有什麽關係?”


    宜萱抿嘴笑道:“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說罷,徑自咯咯大笑不止。


    胤禮看著自己侄女這般笑的花枝亂顫,也沒法繼續繃著悶臉了,翹起嘴角略笑了笑,“大約真的是我不會討汗阿瑪歡心吧?二十一弟就很得聖心。”


    宜萱微微沉思了一會,卻道:“若皇上當打心眼裏喜歡二十一叔,又怎麽會叫她的生母依舊隻是個庶妃呢?”


    宜萱這句話剛說出口,便看見胤禮臉上浮現哀愁之色,他的生母又何嚐不是庶妃呢?他一出生就被抱給了永和宮德妃撫養,平日裏也是甚少能在生母膝下承歡,而養母也隻是對他盡到了撫養義務罷了,根本不曾當他是自己的孩兒一般疼愛,是半分也比不過她親生的十四哥的!


    宜萱忙捂嘴道:“我不是有心要……”


    胤禮衝她笑了笑,“沒事,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未完待續)


    ps:第一更~~順便推薦一下自己的舊書《清宮答應》109萬字,已經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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