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駙馬用寬容的目光看著二公主,原諒了她這小小的自我代入。(.好看的小說


    “殿下不要多心。”他微微一笑,俊美的臉更加生動,仿佛能發光,叫阿眸看得一愣一愣的,溫和地說道,“若是殿下心裏覺得不安,隻多念念佛,平心靜氣就是,趕明兒,總有您能賜婚的這一日。”


    這是二公主恨嫁,因此嫉妒大公主,所以造謠的意思?


    阿眸算是徹底張了見識了,原來這年頭兒高手在民間,宮裏雖然猛人很多,可未必夠看的呀!


    拿爪子抱住自己的頭,阿眸陛下覺得,大公主攤上這麽一個駙馬,以後隻怕是不會被人欺負了。


    敢欺負大公主的,都得被噴得去上吊。


    大皇子元恕瞠目結舌,左看看木然的太子,低頭看看毛茸茸的臉上一臉不能直視的貓仔,再看看要厥過去的二公主,呆呆地點了點頭。


    “你給我給皇姐賠罪去!回頭母妃若是不罰你,我還抽你!”元恕回過神兒見二公主竟然叫大駙馬幾句話噴得說不出話來,竟對大駙馬生出了幾分敬佩,立誌要學了這幾招回頭收拾妹妹,提著妹妹就走了,隻留了元德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貓仔與含笑可親的大駙馬對視,許久之後,元德方才弱弱地說道,“你真厲害,也教教我?”


    “不過是與友人處學來的一二句罷了,平日裏我不懂這些。”大駙馬善良地一笑,見那貓探出頭來看著自己,十分靈氣,又想到母親回家也曾說起皇後處有隻極愛的貓仔,便笑眯眯地看了看,見這貓仔一哆嗦,這才溫聲道,“我說的是實話,殿下日後就知。”


    他可是好人來著,從不說些尖酸刻薄的話,這些話,都是他好朋友喜歡的,不是叫二公主逼急,如何會叫他成了這樣不厚道的人呢?


    厚道人看著遠處的瀲灩湖水笑了。


    元德張了張嘴。


    學來一二就這樣難搞,那正主得是個什麽樣兒的鬼見愁呢?


    他雖是太子,然而從前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少年,因皇帝即位得倉促,因此雖給他與元恕尋了名師與極好的伴讀,然而這些人還未入宮,此時便覺得大駙馬是極好的,隻是想到大公主,他難免擔心些,便低聲說道,“大皇兄雖然衝動了些,然而話是不錯的。大皇姐……”他頓了頓,便輕聲道,“當日太後說起,就叫母後給拒了,隻因母後更中意貴府。”


    他看著大駙馬認真地說道,“大皇姐從前吃了許多的苦,隻是日後,我與皇兄卻不預備叫她再吃苦。(.無彈窗廣告)”


    哪怕是公主,然而這年頭兒,叫夫君嫌棄過得不好的公主,難道少了不成?


    大駙馬看過去,就見兩雙眼睛明亮地看住自己,竟一怔,下意識地點頭。


    見他應承,元德與阿眸都吐出一口氣來,阿眸心中一動,又想到另一件事,頓時從元德的懷裏探出半個身子,抽著鼻子往大駙馬的身上嗅來嗅去。


    “這,這是?!”這貓仔仿若捉奸的動作與神態,叫見多識廣風度翩翩的大駙馬都招架不住了,一邊點著阿眸的小腦袋不叫它靠近自己,一邊與元德強笑道,“殿下?”


    元德嘴角抽搐地抱著阿眸,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自從宮中有了一群新人,這祖宗每天也這樣往他父皇的身上招呼來著。


    嗅了半天,沒有聞到胭脂味兒的阿眸這才滿意縮頭,拍著自己的貓爪叫了兩聲。


    “這個……”元德忍不住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見大駙馬鬆了一口氣依舊十分從容,便分辯道,“這是囡囡親近的意思。”他說到這裏,竟越發理直氣壯地說道,“換個人,咱們囡囡都不愛搭理的,對不對?!”


    胖貓仔兒露出了一個高傲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的表情。


    麵對兩個二貨,大駙馬低低了掩住嘴角咳嗽了一聲,把笑都憋在了肚子裏,心中卻對大公主生出了幾分期待。


    他母親見過大公主,隻說是個極溫柔可親的人,因鎮北侯家風,因此他本就是想要善待大公主的。隻是如今看見兩位皇子,甚至連隻貓都為大公主張目,就對大公主生出了幾分期待。


    能叫人傾心相待的女子,自然有她的真心之處。


    元德又旁敲側擊了幾次,聽了大駙馬隱晦地保證日後不會納妾,又說了說鎮北侯府的家風,這回算是真的放心了,這才帶著大駙馬回頭。


    大駙馬自然是心懷期待地出宮,然而宮中皇後處,卻看著跪在地上不知悔改的二公主氣得眼前發黑,然而到底懶得與二公主多說,隻與沈妃冷冷地說道,“你說,該如何處置?!”


    “她的心壞了,娘娘若是心疼臣妾,就允了臣妾,叫她出宮清修幾年。”眼見二公主帶著幾分憤恨,竟不知悔改,沈妃是真的怕了。


    她是個膽小的人,不想什麽大富貴,也不想得罪什麽人,就想在宮裏老實地過日子。然而二公主太過偏激,今日不過是看大公主不順眼出言就敢造謠,日後若真是為了皇位,不定生出什麽事端,隻怕就是一個死字。


    不要以為沈妃多慮,先帝朝在的時候,六個公主,死了四個,都是因攙和到帝位之爭中。


    想到這個沈妃就害怕,此時便抹著眼睛與皇後含淚說道,“臣妾隻求佛法高深,感化這個孽障,待她好了,再給她接回來。”


    “母妃!”二公主聽見沈妃竟然是叫她去出家,哪怕是帶發修行也扛不住啦,頓時尖叫了一聲。


    元恕也有些舍不得,然而想到這些時候二公主話裏話外的太子不如他的話,頓時心中一凜。


    若有人日日夜夜在他的麵前挑唆,他真的能夠穩住自己的心,依舊與弟弟這樣和睦?


    三人成虎,若如此,兄弟之情隻怕就要斷了!


    想到這個,他便閉了閉眼,不再多看二公主一眼。


    “既然你央求了我,罷了,我允了你。”趕了二公主出宮吃苦,沈妃也是一番苦心,看在她的慈母心腸,皇後心中一歎,命人拖了二公主出去,這才安慰道,“她年紀小,難免偏頗,叫她在外頭幾年,許見識了世情,也就不叫你為她操心了。”見沈妃強顏歡笑的模樣,也覺得不忍,又命人不許在外怠慢了二公主,這才送了沈妃與元恕出去,回頭便坐在椅子上揉眼角。


    “沈妃娘娘這一回,竟狠得下心。”元德便在一旁說道。


    “她這是為了二公主好,難得的。”皇後見阿眸肚皮向上,從善如流地摸了摸,輕聲說道,“二公主看似聰明,其實……”


    “咱們兄弟姐妹幾個,最傻的就是她了!”元德嘴上沒有什麽口德地說道。


    “你呀!”皇後見元德對二公主並不十分親近,也知道這是從小的緣故,也不多說,便繼續說道,“她的性情並不適合在宮中,如今還好,不過是有些嫉妒之心,隻是時日久了,叫有心人有機可乘,又該如何?”


    宮中太後靜嬪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不知多少心懷叵測的人,二公主一個不好,就要被人攛掇鑄下大錯,沈妃有自己的聰明,自然不想見女兒落到那樣的下場。


    “便宜她了。”元德斂目想了想,便冷淡地說道。


    “你與她雖不親近,卻不好多事,不然隻怕要傷了你與你皇兄的和氣。”皇後擺了擺手,這才振作了精神,看著阿眸跳下了地,邁著貓步往外頭走去,便起身笑道,“看這模樣,是你父皇來了。”


    雖然有了新人,然而皇帝卻並未臨幸,這些日子下了朝便隻與皇後同進同出,因值得表揚,因此阿眸這些天特別地給皇帝麵子,下朝就迎接的。


    元德也急忙起身,果然就見外頭雖然年入中年,然而依舊英俊的皇帝舉著阿眸大步進來,見兒子也在,隻叫他坐下,自己坐在了皇後的身邊笑道,“今日見了鎮北侯家的小子?我從前見過,倒是個妥帖的人,模樣也端正。”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有優越感地說道,“雖比我還差些,不過也算是難得的了。”


    好不要臉!


    阿眸叫這皇帝惡心壞了,因叫皇帝架著兩隻前爪舉在半空,頓時扭著小身子呸呸地吐了幾口。


    皇後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皇帝那張老臉,想到水靈的大駙馬,便忍不住笑著頷首道,“陛下說的有道理。”


    這對兒夫妻肉麻起來簡直禽獸不如!阿眸被毒得奄奄一息,耷拉在皇帝的手上裝死,還聽見元德有些討好的奉承,踢了踢自己的後腿兒,不肯搭理這麽一家人了。


    皇帝心情卻很不錯,因還不知二公主要跟皇宮暫時拜拜,又有靜嬪落水一病不起不來找事兒,此時便極有興致地與皇後笑道,“待再暖和些,就叫昌平出嫁,到時咱們親自送嫁如何?”


    “陛下的一番慈愛之心,誰會辜負呢?”皇後也是願意給大公主更添榮耀的,正說到嫁妝的問題,想給大公主多些,就見外頭一個顫巍巍的內監舉著一個極大的盤子進來,詫異了片刻,之後想到這盤子的用途,便沉了臉。


    皇帝也瞧見了,便冷了笑容,淡淡地問道,“這是什麽?”因太後不願旁人越過靜嬪拔了頭籌,因此這些日子並不催促他翻牌子。


    “太後娘娘說,新人入宮有一段時候了,隻怕陛下有興致,因此叫奴婢端來給陛下。”這內監都不敢看皇後的臉色的,小心翼翼地說道。


    阿眸此時瞪著那鋪滿了綠頭牌的盤子恨得眼睛充血,奮力揚起後腿隔空飛踢。


    見阿眸氣憤,皇帝急忙抱在懷裏,然而聲音卻冷淡到了極點,冷冷地說道,“母後好意,隻是朕今日心中煩躁,前朝也事忙,這牌子,日後再說。”


    “日後?”


    “難道還要朕來告訴你?!滾!”皇帝見這內監竟還巴巴地想要個時段的節奏,頓時大怒,一腳踢在這盤子上罵道,“你們倒都成朕的主子了!”


    木盤掉落,代表了宮中嬪妃的頭牌散落滿地。


    阿眸探頭,用力地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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