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地異動,元恕與元德兩兄弟一臉見怪不怪地緩步而來,並不十分吃驚。(.無彈窗廣告)


    有胖貓仔的地方,經常有人悲劇,習慣就好。


    “快救人呀!”僖常在雖然與靜嬪有爭執,也不喜歡這個妹妹,然而到底是因自己的緣故叫靜嬪落水,一時間也害怕起來,顧不得那隻悠悠然甩著尾巴看戲的貓了,見兩個皇子走來,還站在湖邊俯瞰,半點兒都不著急的模樣,再看看湖裏那個一臉驚慌的妹妹,就見她竟仿佛支持不住地往水下沉了下去,頓時抓住了元恕的手臂尖聲叫道,“你們竟然見死不救!”


    “她,她是父皇的妃子呀。”元恕往湖裏一看,就見靜嬪春衫單薄,此時很有些透明的感覺,頓時英俊的臉上做出了老實的模樣,訥訥地說道,“兒臣,兒臣不敢。”


    大皇子既然都不敢,太子殿下自然更不敢了。


    “你!”見這兩個竟然這樣“食古不化”,僖常在都要氣死了,雖心中也飛快地閃過一個主意,隻覺得靜嬪死在湖中也好,然而到底這是自己闖下的禍事,也是要被牽連的,咬了咬牙,指著一旁仿佛被嚇傻了的宮人們尖聲道,“都下去救人!靜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拿你們是問!”


    她說罷,就見太子悶不做聲地又去抱那隻晦氣的貓仔,便罵道,“畜生就是畜生!拖累人呢!”


    不是它,她怎麽會這樣衝動!


    元德抱住阿眸的手微微一緊,轉頭死死地看了僖常在一眼,冷笑道,“宮中若論驕狂,常在該屬第一!”


    “你說什麽?”僖常在顧不得靜嬪了,大聲問道。


    “常在還未承寵,就這樣跋扈,將自己的姐妹推落水中。日後若是風光起來,宮裏隻怕就裝不下你了。”元德目光一閃,看住了僖常在這張格外嬌豔的麵容,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來,溫聲道,“我們兄弟親眼所見,來日,該與太後娘娘與父皇麵前說上一說,是非曲直,自有定論。”


    他今日定要坐實了僖常在的罪名不可,不然日後說起來,連累了貓仔怎麽辦?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究竟是誰幹的。


    “陛下知道又如何?”作為皇帝欽點,僖常在十分有底氣,況今日起自己的牌子都要上了皇帝的麵前,她對自己的容貌最自信的,便冷笑道,“難道陛下還會責罰我?”


    她說著這些的時候,終於有會水的宮人將奄奄一息,不知喝了多少水的靜嬪撈上來了,此時眼瞅著平日裏一身詩書氣的少女伏在地上咳嗽,一口一口地往外吐湖水,僖常在不由有些心虛,急忙大聲命人背了靜嬪回宮,自己對斂目的兩個皇子冷笑了一聲,立意日後得寵就叫皇帝治這兩個的罪過,自己匆匆地帶著人也一同走了。(.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活該。”元德覺得阿眸這一回做的很不錯,就很滿意地摸了摸阿眸的小身子。


    這點兒小事兒灑灑水啦!


    得意的貓仔霸氣地站在太子的懷裏四顧左右,頗有獨孤求敗的意思,之後垂涎的目光,就往湖裏看去。


    對靜嬪不大感興趣的元恕已經蹲在了湖邊,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大網飛快地往湖裏丟去!


    從大皇子殿下這樣熟練的動作與常年將漁網隨身攜帶的行為上,可以看出這廝已經打禦花園錦鯉的主意很久很久了。


    元恕的身邊,阿眸流著口水扒拉水麵,就見湖水倒映出了一隻肥嘟嘟的胖貓仔兒的影子來,覺得這影子充滿美感,死命地瞅了瞅,這才拿爪子扒拉元恕的衣角。


    大皇子低頭,用眼神詢問。


    霸氣的貓爪抬起,遙遙地往更遠的地方指去!


    “喵噶!”那兒魚多!


    “不好一網打盡,一點一點兒來,咱得吃新鮮的不是?”大皇子吐出了自己的心聲,叫身後的弟弟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他大皇兄,竟然還想持續作案!


    阿眸偏著頭扳著貓爪思考了一下,也覺得元恕說得有理,正在微微點頭,就見不遠處有些女眷路過,急忙跟著丟了漁網的元恕元德躲到假山後頭去,小心翼翼地探頭,卻見迎麵走來的竟是幾個不認識的中年女眷。


    當首一個麵容黝黑粗糙,一臉的風霜之色,精氣神兒卻與京中細致保養的貴婦完全不同,她的身後,也還有幾個青年婦人,神采飛揚格外明快。


    “那是?”元德遲疑地看著那幾個女眷皺眉道,“仿佛在何地見過。”


    “鎮北侯夫人。”元恕如今經常在外行走,此時看了看,便說道,“你不知道?京中命婦之中,隻鎮北侯夫人與眾不同。”


    長得這樣黑,還喜歡鮮豔的衣裳,偏鎮北侯夫婦都覺得這樣打扮極好看,簡直就是奇葩。


    聽這位竟然是鎮北侯夫人,阿眸急急忙忙地爬出來,探頭看看,眼珠子一轉,陡然翻身肚皮朝天,緊閉貓眼作死貓狀。


    元德正在糾結鎮北侯夫人的打扮與大公主的問題,就見這貓已經躺平,頓時瞠目結舌。


    還未待他走出來把這貓拖回來,那對麵的鎮北侯夫人就已經看見地上的胖貓仔兒了,此時見它可憐巴巴地躺平在地上,淒涼極了,不由上前小心翼翼地俯身摸了摸它的肚子,覺得手下還有氣兒,這才放心,又見這貓仔兒此時顫巍巍地張開了眼睛,怯怯地叫了一聲,格外地可憐,本就不是鐵石心腸的鎮北侯夫人就被小可憐兒叫化了心,顧不得肮髒危險就將它抱了起來。


    拿貓格魅力傾倒了鎮北侯夫人的貓仔將頭枕在這女子的肩膀上,對呆呆地從假山之後看著自己的元德得意地揮了揮貓爪。


    有同情心的侯夫人,會是個好婆婆的!


    “這,這可怎麽辦?”元德嘴角抽搐地看著到處點火的貓仔兒咧著嘴叫鎮北侯夫人帶走了,竟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喃喃地說道,“罷了,左右,侯夫人也是去見母後的。”這祖宗丟不了就好了。


    “咱們先撈魚。”元恕的心都在錦鯉上呢,此時便與元德說道,“若忘了這個,它又要生氣了。”一個“又”字,真是道不盡的在貓爪下討生活的皇子們的心酸。


    阿眸可不知道自己叫人這樣悲傷,此時趴在鎮北侯夫人的懷裏,雖然有些堅硬,然而它卻能感覺到一種小心翼翼,恐傷了它的感覺,這種感覺叫它心裏越發地歡喜了起來,也為大公主歡喜,支起了身子撅著嘴巴舔了舔侯夫人的臉,見她一怔,卻並不惱怒,就更歡喜了起來,眉開眼笑地抱著鎮北侯夫人的手一同回了皇後的宮中,就見沈妃依舊在與皇後說話。


    “喲,咱們囡囡,還是第一次親近人呢。”鎮北侯夫人鄭重地參見了皇後,就聽皇後與她笑道。


    她心中一動,低頭看著懷裏端坐的胖貓,雖出身武將家中心思疏朗,卻也是心中一動。


    能叫皇後以此為名,可見這是很得寵的貓了。


    不要小看寵物,得寵的寵物,比不得寵的主子還要強些。


    “這豈不是緣分?”鎮北侯夫人本就是喜大聲說笑的,此時摸了摸叫得懶洋洋的貓仔兒,一邊與皇後笑道,“臣妾一入宮就見了它,恐這是報喜呢。”


    皇後本就叫人去叫大公主過來,此時見鎮北侯夫人爽快,這才又問她身後幾個女眷,隻這是鎮北侯夫人的幾個兒媳,又見這幾個十分有規矩的模樣,便微微點頭,溫聲命人去取了賞賜之物,這才笑道,“我見了你的兒媳婦兒,一會兒,叫你見見我閨女,也叫你羨慕我。”


    “皇後娘娘叫臣妾羨慕的何止一件?”鎮北侯夫人極討喜地攤手笑道。


    阿眸趁著此時,扒拉鎮北侯夫人的衣袖。


    “單有這樣可愛的小東西,就叫臣妾羨慕了。”眼見貓仔兒撅著屁股焦急,竟仿佛是要求被表揚,鎮北侯夫人一邊覰著皇後的臉色,見她果然露出了笑容,就在心中有了底兒,越發地將手腕上一串菩提子纏在了貓爪上,轉頭與皇後笑道,“這串菩提子本不值得什麽,隻是寓意好,吉祥,就給它玩耍。”那串菩提子在貓腿上纏了兩圈,竟也十分別致。


    阿眸素來臭美,扭著小身子跳到了皇後的懷裏,舉著爪子給她看。


    “回頭都給你收起來。”皇後摸著得意的貓仔的頭溫聲道。


    這仿佛似在與小孩子說話的模樣,真是叫鎮北侯夫人開了眼界了,雖然對皇後拿貓當人看不以為然,到底不是自己的事兒,因此不過是含笑看著。


    皇後對旁人的目光也不是很在意,見阿眸滿意地點頭,臥在自己膝上拿爪子扒拉這串菩提子玩耍,這才與鎮北侯夫人說話,待說了幾句,聽見外頭有大公主前來的稟告,急忙命進來,口中與鎮北侯夫人笑道,“之前本宮沒有叫她,叫夫人等她,是本宮怠慢了。”


    有您這句話,就算怠慢了,回頭也得娶回來供著她呀。


    見皇後看重大公主,鎮北侯夫人心中一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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