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的曹沫自去調查紀燃不提。這邊一個人離開的季母也在上班擁擠的車道中煩躁的捶打著方向盤。因為早高峰,季母在路上直花了快三個小時才從別墅趕到尋戈所在的醫院。而這三個小時也已經足夠讓曹沫把紀燃的基本情況調查清楚了。


    季母來到醫院,毫不費力的就從護士口中得知了尋戈的所在。聽聞她在加護病房,季母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去,反而是先找到了替尋戈做手術的主治醫生了解情況。在聽了和項鬱一樣的話後,季母才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走向了尋戈的加護病房。


    「聽說是你冒充尋戈的丈夫簽的手術同意書?」季母進得病房,見項鬱緊握著尋戈的手陪在她的身邊,不由的嗤笑了一聲,冷冷的開口。


    「您來了。尋戈她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項鬱聽到季母冰冷的聲音,忙起身麵向她,但握著尋戈的手卻並沒有鬆開。對季母來者不善的質問也沒有正麵回答。


    「哼,你難道會不知道我和她哥哥的電話嗎?為什麽不通知我們?我女兒的消息難道還得藉由報紙的社會版來了解嗎?你有什麽資格自作主張!」季母的態度更加不善起來。


    「我愛尋戈,尋戈也愛我,我們遲早都會結婚的!」項鬱堅定道。他知道季母一直都不喜歡他,對尋戈也並不是個稱職的母親。說的不好聽些,尋戈曾不止一次跟他說過感覺母親隻是拿她當作實現她夢想的工具。她對她的養子都比對尋戈這個親生女兒要好的多。因此,項鬱雖然不會與季母正麵衝突,但冷眼旁觀也總是免不了要為尋戈不平。


    「愛?別在我麵前口口聲聲的提這個字!少年的喜歡和誓言總也經不起時間和現實的磨礪。再說了,尋戈早幾天不是一直鬧著要和你分手嗎?你現在又為什麽還要纏著她不放?哼,一定是你纏著她,才害的她出事的!你還有什麽臉待在這兒?怎麽?看她脫離了危險你不放心,怕她醒了之後再跟你鬧分手嗎?你最好現在馬上消失在我麵前,否則冒充家屬簽字的事,我不會就那麽算了的!」季母冷笑的嘲諷著項鬱和尋戈之間的愛情。毫不留情的要趕項鬱走。


    「您嚇不到我的。」項鬱不再看季母,隻是低頭溫柔的看著尋戈,淡淡的回道。


    「哈!你覺得我在嚇你嗎?別以為你家有些背景就能保得住你!」季母用鼻子冷哼了一聲,說著便直接從另一邊走到尋戈的病床前,伸手就按下了窗前的呼叫鈴。


    因為是加護病房,所以季母話音剛落護士和值班醫生便神色焦急的沖了進來。大家也顧不上看病房裏都有什麽就慌忙的要上前查看季尋戈的情況。


    但醫生剛伸手就被季母給攔住了,隻見她看也不看病床上的尋戈,隻是冷冷的盯著另一邊沉默不語的項鬱,對著醫生質問道:「你們醫院就是這麽草率辦事的嗎?他是誰?憑什麽不通知家屬就擅自簽手術同意書?萬一我女兒出了什麽事,不止是他,我要你們醫院也吃不了兜著走!」


    醫生聽言,忙驚訝的問:「您是病人的母親?他不是您女婿嗎?」


    「女婿?我女兒才二十二歲,怎麽可能結婚?連證據也不要他說你們就相信了嗎?哼,還真是草率啊!就算他倆之前是男女朋友但也已經分手了,他跟我女兒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根本就沒資格簽這手術同意書!如果我女兒這兩天醒不過來的,這警我是報定了!所有參與的人,你,你,還有你,都別想置身事外!我不想再看見他出現在我女兒身邊,你們最好把他趕出醫院!否則,我現在就報警!」季母冷哼了一聲,滿口的指責讓在場的人都冷汗直冒,生怕她真的報警。


    大家聽她說的這麽肯定,這才知道眼前這令人羨慕的一對兒竟然並不是夫妻,也早已經分手。而且想想,當時他也沒有提供什麽證明,隻是救人要緊,大家也都沒太在意。沒想到竟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病人沒事脫離危險了還好說,若真在這兩天裏出了事,那醫院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眾人忙糾結著該怎麽趕項鬱走。


    「我們沒有分手,我沒有同意!您要報警就報,但請您不要在尋戈的病房裏吵鬧。」項鬱直等到季母說完,才毫不畏懼的開口。


    「哼,嫌我吵鬧?那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兒讓我不得不『吵鬧』?明明是你居心不良,現在還要倒打一耙嗎?你們都愣著幹什麽?真要等我女兒死了以後才要把他趕走嗎?」


    「不,不是。」眾人忙答應著,向項鬱圍了過去。


    「請你離開醫院,你說謊騙簽字的事就算家屬不追究,我們醫院也會追究到底的!很快你就會收到我們醫院的訴訟書。病人剛剛手術完需要靜養,現在請你配合離開這裏!」說完,值班醫生就向身旁的人遞了眼色,大家一齊七手八腳的抓住項鬱,費力的往外拖。項鬱因為擔心尋戈,也不敢大聲叫喊,隻是咬著牙想要掙脫眾人的束縛。可是,在場中的其中一位護士接到醫生的眼色後早就跑到了外麵,叫來了更多的幫手不說,還叫來了醫院的保安。大家合力將他拖出病房。然後在外等著的保安就直接架起他,大力把他架出了醫院。像丟垃圾一樣將他丟在了醫院的後門。項鬱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那四個保安就直接盯緊了他,半點機會也不給他。


    項鬱被架走後,病房裏的醫生護士也都悄然的退走。擁擠的病房瞬間就隻剩下季母和尋戈兩人。季母看著昏迷的季尋戈一言不發,房間裏隻有監護儀和呼吸器的輕微聲響。


    良久季母才走近尋戈,在項鬱之前坐著的地方坐下,靜靜的看著她。床前高掛著兩三種不同顏色和濃度的液體,按照相似但又不同的頻率一滴一滴的通過透明的軟管輸送進季尋戈的身體。本該寧靜安詳的病房氣氛卻漸漸變的緊張詭異起來。


    隻見季母冷冷的看著尋戈,眼中竟無一絲心疼憐惜可尋。真讓人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尋戈的親生母親。甚至,季母眼中非但沒有任何絲毫的心疼憐惜,反而看起來竟像是被背叛的憤怒和怨恨。


    隻聽她冷冷道:「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想死想瘋了,但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若想讓你死的話,當初就不會生下你!既生下了你,你就得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不讓你死,你就得給我苟且偷生苟延殘喘的活著!才做到這一步你就經受不住了?那往後我還怎麽進行下去?日後的折磨可要比現在痛苦千萬倍!我那麽盡心盡力的培養你,可不是要你隻登上報紙這麽簡單。你識相的就給我趕快起來,否則耽誤了我的計劃,連你最愛的項鬱也要跟著倒黴!」


    也不知是尋戈聽見了她的話還是怎樣,雖然她依舊呼吸淺淡躺著,但監護儀上持續走高的數字卻證明了她情緒或是意識的極速變化。不斷變化的數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逼近著臨界點。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生氣了?有本身你就死給我看!我能趕走他,就能讓你們永遠都沒機會在一起!你要死就痛快點,休想嚇到我!」季母聽到監護儀的報警聲,霍地起身,居高臨下的威脅道。


    「滴滴滴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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