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戲演的,就連薑佑的祖父成宗皇帝都給拉了出來,她早就煩透了太皇太後的各種伎倆,故意用不大但剛好殿內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側頭對著薛元道:“皇祖母是不是害了病,不然怎麽神叨叨的,還對著皇祖父說話,難道是青天白日見了鬼嗎?”


    薛元瞧見太皇太後的身子僵了一瞬,卻還是故意配合著做出擔憂神態來:“要不要請禦醫瞧瞧?”


    太皇太後忍著氣轉過身,冷笑一聲道:“哀家沒病。”她側頭冷冷地看著薑佑:“你還知道我是你皇祖母!”


    薑佑不由得腹誹:我倒是不想讓你是我祖母,可惜祖母這個東西出生就定了,又沒法退貨。她避重就輕地道:“都是朕的不是,不該讓祖母為國事勞心,還請皇祖母寬心,為幾個朝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太皇太後這時候已經落了座,聞言手裏的茶盞子一頓:“哀家若隻是為了幾個朝臣,何至於跑到太廟來驚動皇家的列祖列宗?哀家是為了這大齊朝的社稷!”


    薑佑極明顯地撇了撇嘴:“皇祖母言重了,不過是個還在娘胎裏的孩子而已,您說的倒像是我大齊朝的救星一般,難道沒這孩子,國朝還能亡了不成?”


    太皇太後氣得一把把茶盞子揮到她腳底下,一指孝宗的夾室:“你瞧瞧你出生的時候你父皇對你何等珍視,這孩子縱然不比你,也不該如此輕忽!”


    薑佑抬腳把腳邊的碎瓷踢開,麵無表情地道:“該給他的朕一樣都不會少給,難道非給了儲位才叫珍視嗎?萬一日後兄弟鬩牆,難道太皇太後能負的起這個責任?”


    太皇太後冷笑道:“說到底,你不過是怕有人撼了你的位子!”她沉聲道:“咱們齊朝的慣例就是男子為先,哀家想著不讓你為難,便退而求其次,讓你立儲作罷,沒想到你竟早早地就防備起來了!”


    薑佑理所當然地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朕是皇上,自然要考慮身為君王考慮的事兒了。”她嫌惡地看了眼太皇太後:“皇祖母既然知道男子為先的慣例,也該知道後宮不得幹政的祖製,如今您卻屢屢違反祖製,朕都差點想來哭太廟了,沒想到您卻先哭上了。”


    太皇太後一生受人敬著,便是跟孝宗張皇後不對付,這兩人也不敢明著說她不是,沒想到被這麽個熊孩子給訓了一通,字字都照著心窩子戳,她氣得渾身直顫,指著她“你,你...”你字說了半天,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竟一下子閉了眼,直撅撅暈了過去。


    在她身邊一直坐著沒開口的容妃麵上一驚,忙上前一把扶住她,驚聲道:“太皇太後,太皇太後您怎麽了?”


    薑佑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太皇太後瞧著城府挺深,但這麽禁不住氣,兩句話就給氣暈了。本來太皇太後哭太廟就夠驚人的了,這回再來個太皇太後被皇上氣得太廟暈厥,那她這皇位估計也坐不穩當了。


    薛元倒是十分從容,顯然對女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十分熟稔,漫聲道:“臣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既然太皇太後暈過去了,臣再藏私也不好。”他淡淡掃了眼太皇太後:“臣當初偶然得了張方子,包治百病,既然太皇太後身上不爽利,那皇上就命人照著方子給抓藥給她服下吧。”


    薑佑聽著這話有些耳熟,這不是他上次哄自己起床的話嗎?她聽了話,十分配合地接口道:“這方子裏都有些什麽藥材啊?”


    薛元仰唇笑道:“烏頭,丁公藤,九裏香,金線蛇...皇上放心,這是以毒攻毒地方子。”


    這方子太皇太後聽沒聽見倒是不好說,一旁坐著給她順氣的容妃都唬了一跳,不過她的段數顯然也比薑佑高太多,隻是閉著眼靠在椅子上不醒,打定主意把這事兒鬧大了。


    薛元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也不喚太醫和太皇太後身前的人,竟真的命人煎藥上來,眨眼便端了過來,他命東廠的人去喂藥,一邊兒漫聲道:“小心些,別把太皇太後燙著了。”


    太皇太後這回就是不想醒也不得不醒了,她一把搡開內侍的手,冷聲道:“薛掌印想毒死哀家不成?!”


    薛元認真地想了想,故作詫異地道:“您方才不是暈著呢嗎?這藥方您怎麽知道這藥有毒?”他和煦笑道:“您大概是沒聽全,這藥取得就是以毒攻毒的道理。”


    太皇太後聽出他的譏誚之意,心裏大恨,下手用力搡開,那內侍突然‘哎呦’一聲,手裏的銀勺掉了進去,在藥碗裏翻滾幾下,轉眼竟成了烏黑的顏色,她麵色一變,驚聲道:“你...!”她這才意識到薛元不是薑佑,薑佑最多拿假酒壺作弄作弄人,而薛元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薛元不過是想著先把今天的事兒抹平了,暫且還沒要她命的打算,不然薑佑才登基,先是死了寧王又毒殺了祖母,這名聲傳出去又是一番動蕩。這般作為不過是個警告而已,他抬眼迎著太皇太後的手指,笑得風采依舊:“臣怎麽了?”


    太皇太後滯了一下,忽然又沉了臉,把臉轉向薑佑:“皇上,這孩子是皇家這一輩除了你之外的唯一骨血,你執意不給這孩子位分,難道就不怕愧對薑家的列祖列宗嗎?”她深吸一口氣:“這孩子,你不管,哀家管!哀家一定要為這孩子討個公道回來!”


    這女人不管心裏存了多少鬼祟,外麵都是一副占著大道理的樣子。薑佑心裏惡心,卻還是靜靜地看著她:“皇祖母可以視祖製為無物,朕不能,先不說後宮不得幹政的規矩,萬一如今封了這孩子,以後鬧得大齊朝都不安寧誰來收場?”她麵無表情地道:“皇祖母思念皇祖父,所以特地趕來太廟探望,哀思過度,傷了身子,先請回去吧!”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側眼看了薛元一眼,後者會意,司禮監的人立刻衝進來,將太廟圍了一圈,薛元仰唇笑道:“咱家記得趙白鷳大人的幼子今年才十二歲,幼子孱弱,您也該多為後輩考慮考慮啊。”


    太皇太後氣得渾身發抖:“你敢威脅哀家?!”她柿子撿軟的捏,又轉頭看向薑佑:“你就由著這佞臣圍了太廟,褻瀆祖宗?!”


    薑佑調過視線看著□□的神龕,聲音冷的不同以往:“若不是皇祖母執意要來驚擾太廟祖宗,朕又何至於在這裏大動幹戈?!”


    太皇太後氣得連道了幾個‘好’字,轉身甩袖出了殿門,薑佑臉上卻仍不見開懷,靜靜地看著□□神龕不言語,過了半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朕就不明白了,她是太皇太後,出身又高貴,便是安分呆在後宮,又有誰敢小覷了她?何必鬧出這麽些事端,非得把薑家的麵子抖個幹淨才算完嗎?”


    薛元漫聲道:“權力是個好東西,一旦嚐了它的滋味,沒人能舍得放下。”


    薑佑垂頭:“今兒動用了強硬手段,回頭朝野又不知怎麽議論呢。”她抬頭懨懨道:“朕想去和父皇母後待一會兒,勞煩掌印先回去吧。”


    薛元點頭應了,本來一直尷尬坐在原處的容妃也起了身,與他一道兒出去了,眼看著就要過了金水橋,薛元正想擰身走人,就見容妃嬌媚一笑:“掌印留步。”


    薛元定住了腳步,側頭看她:“太妃有何指教?”


    容妃一挽鬢發,輕輕拋來一個眼波:“指教自然是不敢,不過本宮好歹和掌印是同鄉舊識,掌印當初還在本宮宮裏當過差,掌印難道不想敘敘舊?”


    薛元這才想起來,除了許美人之外他還有一位舊識也成了孝宗妃嬪,他淡淡一眼掃過:“多年前的事兒咱家早就忘了,和太妃無舊可敘。”


    容妃漫不經心道:“舊事不能敘,那不如說說本宮新懷孕的事兒和太皇太後的安排?”


    薛元眯了眯眼,目光從她麵龐上掠過,半真半假地笑道:“容太妃莫非對肚子裏的孩子還有旁的打算不成?”


    容妃掩唇而笑,風情嫵媚,這時候太廟周遭除了薛元的人沒有旁的閑雜人等,她提著翠蘭馬麵裙款款行了幾步,輕輕抿起紅唇低聲兒道:“本宮知道,掌印怕還是個男人吧。”她輕笑了聲兒,又轉回了話:“本宮跟掌印一樣,也防著太皇太後得緊,不過本宮這裏有些消息掌印怕是感興趣,你若是想知道,不妨到昭容閣裏來。”


    她說完也不等薛元反應,輕輕遞了個媚眼兒過去,帶著幾分挑釁和曖昧,攏著披風款款遠去了,她知道,聰明人這時候不必多說,隻要拋下一句當緊的話,他就會主動過找來。


    薛元麵色陰沉地立在橋上,旁邊成北想靠過來詢問,都被他眼底的冷意給驚在了原處,他低頭轉了轉手上的戒筒,任由帶著濕意的涼風吹在臉上,麵色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提步下了橋,回到宮裏往昭容閣的方向去了。


    容妃半靠在美人榻上等他,兩人前後差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卻換了身衣服,薄如蟬翼的輕紗罩在身上,銀紅的抹胸卻拉下半邊,露出胸前的兩丘香雪,頭上鬆鬆挽了個墜馬髻。


    此時宮裏人都被她打發了出去,薛元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瞧見這架勢就猜到她的心思,見她衣衫不整,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隨意選了個帽椅坐下:“太妃有何見教?”


    容妃換了個姿勢,讓胸前更顯得呼之欲出,抬眼媚笑道:“元哥哥,你原來都喚人家香兒的,怎麽這才幾年的功夫就生分了呢?”


    薛元眉梢動了動,側眼瞧著她,半真半假地一副笑臉:“幾年前高燒傷過腦子,把當年的事兒都忘了。”他一攏腕子上的佛珠,壓下心裏的浮躁,漫聲兒道:“太妃不是說有關太皇太後的事兒要告訴咱家嗎?”


    容妃目光卻落在了他腕子上的迦南珠子上:“這珠子好光亮,盤弄了至少有十個年頭了吧,我記得當初在南邊的時候,你手可從來沒有這東西的。”她抬頭見薛元表情陰鷙,忙轉了聲口兒:“我知道現在好些人明麵上羨慕我有福氣,暗地裏都罵我是個蠢的,被太皇太後拿來當槍使也不知道。”


    她隨意撩了撩身上的輕紗:“可我心裏明白,太皇太後嘴上說的再漂亮都當不得真,她要的是個這個孩子不是我,等我生下孩子之後,隻怕到時候她把我報個難產或者重病,悄沒聲地就沒了。”


    薛元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本來太皇太後沒把她放進眼裏,現在看來也是個有主意的,太皇太後這是引狼入室了。


    她見薛元沒答話,倒也不惱,仍舊自顧自地道:“我得給自己找個靠山才是。”她起身上前幾步,半遮半掩地豐盈身子就在他眼前,咯咯嬌笑道:“現在的皇上憑什麽能登基,還不是全靠了你薛掌印的扶植,要不是你,她一個人能頂得住?”


    她探手想去拉他的手:“掌印要的什麽,我大抵也能猜出來,男人活一世,誰不想醒掌天下權呢?你既然可以扶植小皇上,自然也能幫我肚子裏的這個,現在皇上日漸大了,早晚會有自己的主意,豈會甘心日日受你的挾製?我肚子裏的這個,要長到能跟你爭權至少還得十幾年,你大可放開了教養他,便是把他養廢了也不要緊,隻要能保證我...我們母子的榮華,這天下江山,你想要盡可拿了去。”


    她給的好處十分讓人心動,天下沒哪個梟雄會舍得不答應,若是放在以前,薛元沒準會思量著應下,但如今他滿腦子都是怎麽把小皇上拐到懷裏來當做禁.臠的心思,因此隻是極漠然地看了容妃一眼,所謂虎毒不食子,這女人連孩子都敢拿來做交易,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做的?


    他側身避開她探過來的手,負手立了起來,漠然道:“太妃要說的就是這個?”他照舊一副官腔:“你隻怕是找錯人了,一仆不侍二主,咱家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容妃身子一僵,幸好她也不止這一手牌,緩了神色笑道:“掌印還記得許美人嗎?”


    薛元側頭看她,她捋了捋頭發繼續道:“咱們都是南邊犯官家眷,一道從那邊押送過來的,可旁的人都知道掌印和許美人當年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但實際上...我跟薛元才是一張床睡過的,那時候年紀都還小,雖然沒做那檔子事兒,但都是脫光了相互瞧過了,薛元算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身上的每一處我都忘不掉。可你...”她媚笑:“你跟他處處不一樣,許美人是個蠢的,瞧不出來,我可不糊塗。”


    她輕輕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膩聲道:“當初你在我宮裏當差我就起疑了,這些年又瞧出不少端倪,我一個字都沒往外說,難道你不該感激我嗎?”她掩唇笑了:“當初你在我宮裏的時候,我就想來段露水姻緣,也算是全了你我相識一場的緣分,你卻執意不肯,現在我明白了,你是怕被人發現身上的秘密。”


    她一手點在他的襟口,輕輕摩挲著大氅上的金扣,一點一點地往下滑:“這也沒什麽,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誰,你這般俊俏,又是個有本事的,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被你迷煞了,雖然你不是他,但我更喜歡你,你不是怕人知道嗎?隻要把你的秘密變成咱們共同的秘密......”她話還沒說完,頎長的脖頸就被一下子扼住,眼看著就要像枯草一般被折斷。


    薛元滿麵陰鷙地看著她,她這才意識到他既不是當初跟他好過一時的男子,也不是當初在她宮裏當差的小火者,而是真真正正權傾朝野的東廠廠公。她覺出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在猛地用力,眼看著就要折了,她驚慌之下忙喊出聲兒:“你...你不能殺我!你想你的事兒滿朝皆知嗎?!”


    薛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表情陰沉,猛地撂開了手,他並不是因著她的話才放手,而是擔心她就這麽不明不白死了會牽連到薑佑,她不比許美人那種沒家世沒身份的死了也就死了,如今她在風口浪尖上,一死不要緊,就怕矛頭都指向了薑佑。


    他麵色陰鬱,忽然又展開了笑;“太妃說的什麽話?咱家不是薛元能是哪個?”他語調輕柔卻陰狠:“有些話不能亂說,不然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兒。況且太妃挺著大肚子去兜搭一個太監,這事兒傳出去不嫌寒顫人嗎?”


    容妃惱羞成怒,憤恨地抬眼看他,捂著脖子連連咳嗽,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掌印以為本宮來見你沒有半點準備嗎?隻要本宮出了半點事兒,那邊立刻就能把掌印的秘.事散播出去!”


    薛元用絹子擦了擦手:“太妃在威脅咱家?太妃莫非忘了,便是不讓你死,咱家也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容妃想到東廠的傳聞,眼底閃過驚懼,又啞聲冷笑道:“這麽瞧來,本宮和掌印是談崩了?”她對男人就沒有失過手,抬眼瞧著他的相貌,想起他背後的權勢卻又覺得不甘心,要不是她如今懷著身孕不能用藥物,必然要上些催.情的秘.藥才成了這樁好事。


    薛元這些年因著自己的隱.秘,一個人清心寡欲地倒也習慣了,本來就對女人興致不大,更何況是這種舉止放誕又一肚子險惡的女人,他心裏惡心,把手指擦了又擦,沉下嘴角冷冷道:“咱家今日根本沒見過太妃,哪裏說得上談崩不談崩。”


    他轉身往外走,容妃一臉恨意地盯著他離去的地方,她一向自認沒有搭不上手的男人,如今快脫幹淨了站在他麵前他都不願要,恨得顫顫地咬著一口銀牙,半晌才披上衣服起了身。


    薛元負手走出了昭容閣,心頭的煩悶之意繚繞不散,這時候天已經見黑,成北迎上來要給他披上披風,被他一手擋開,陰聲道:“最近在宮裏的事兒都先停下,讓咱們的人都盯著昭容閣,把這昭容閣上下每一個人都給我查仔細了,逮住了把柄就立刻拿去拷問,旁的都不必管。”


    成北雖不知道一介婦道人家怎麽得罪他了,但還是忙應了聲是,底下人立刻有人捧了巾櫛讓他擦手,他又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再把方才用過的絹子和巾子一同扔了,本想直接出宮,但話到嘴邊又成了:“皇上回去了嗎?”


    成北忙嗬腰道:“皇上已經到了乾清宮了。”


    他想到薑佑,心裏不由得定了定,腳步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自覺地就轉到了乾清宮的方向,他興衝衝地入了宮門,進去才看見薑佑半躺在床上,一臉奇色地看著香印:“聽說孫賀年向你提親了?真的還是假的?”


    香印紅著臉點了點頭,又皺眉道:“奴婢就是看您最近事兒多,才沒告訴您,您最近事兒夠忙亂的了,就別操心這個了。”


    薑佑撇嘴:“你好歹陪朕這麽久了,也不差這一時的功夫。”她饒有興致地追問道:“那你同意了嗎?”


    香印身子一僵,又看了她一眼,緩緩地搖頭道:“奴婢隻說要考慮。”她想到宮裏太監的那些傳聞,心裏頭便覺得膽寒,但孫賀年這些日子退了和善嘴臉,言語裏也帶了威逼的意思。


    薑佑搖頭歎氣:“你上次不是說,太監好些都性子古怪脾氣暴戾而且又生不了孩子,你若是想拒就直接拒了吧,朕來給你做主!”


    其實讓孫賀年娶香印正是薛元的意思,薑佑身邊跟著這麽一個貼心人兒,資曆老位分高偏還對主子忠心耿耿,他一時也挑不出錯來,但又煩她跟薑佑說些有的沒的,幹脆授意讓孫賀年娶她做對食。


    裏麵香印歎了聲正要答話,就聽屏風外傳來一聲咳,然後是一道似笑非笑地聲音:“太監性子古怪脾氣暴戾又生不出孩子,皇上就是這麽看臣的嗎?臣可真真是傷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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