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女子是他生平第一次想拉到眼前細細的看、靜靜觀察的人,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得到、征服的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她的死,那樣的赴死的方式,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決然,如狂花落葉一般的從容,是世間多少男子都無從做到的。那樣的一個女子,赴死之際那般令人生畏的冷豔絕豔的美,讓他都心魂震顫。


    若是可能,他哪怕勉強她,也會讓她活下來。[]因為他有能力幫她複仇。


    晚到了一步,慢慢的,他也覺得並非壞事。他知道她那樣的女子一身傲骨,不會願意欠誰,更不會願意因為虧欠才委身於誰。


    在她消亡之前,他從未見過她,卻不妨礙他了解她。


    了解她心緒,沒有原因,就是明白。


    就是因為那女子,他如今對枕邊人總是有一份虧欠。她如今一定聽說了,她是他退而求其次的結果。


    興許一早就知道了。


    不論早晚,並無不同。


    偶爾他會想,是不是該在起了娶她心思的時候問問她願不願意。若是不願意,他再選別人就是。


    但他沒有,在暗中謀劃、促成了這一樁婚事。利用太夫人的心思,也利用了顧太太的心思。


    這樣不妥,不對。做他的夫人,能應付自如的人不多。但他意識到的時候已晚。


    所以,總是覺得,她隻要不觸碰他底限,他都能容忍。但讓他無奈的是,這平日一聲不吭的小東西已經在觸碰他底限了。


    他卻什麽都不能說。也許隻能等到她不得不把話說明白的時候,才能說點兒什麽。


    顧雲箏要稀裏糊塗的跟他過。


    沒關係,他認了,也跟她稀裏糊塗的過日子就是了。稀裏糊塗的代價是來日想算賬的時候,會發現這是一筆爛賬,分不清是誰先做錯。


    霍天北啜了口茶,看到顧雲箏平靜了一點,她拿起了筆,開始習字。


    她換了硯台、筆架,筆筒裏多了幾支狼毫。


    硯台、筆架都已顯得陳舊,像是用過太久了。狼毫卻是沒用過的。


    他走過去,斂目凝視硯台、筆架。白玉硯,銅筆架。走近了才發現,鎮紙也換成了水晶的。


    白玉、銅、水晶,這不是她會喜歡的搭配吧?她喜歡色澤或是材質相同相仿的,現在這幾樣卻是完全不搭調。


    他不解,凝視神色專注的她。


    顧雲箏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卻無從解釋。現在守著的這幾樣文具,陪伴過蕭讓幾年。她曾多次打趣他,用的文具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可他說,這幾樣用慣了,像是他的老朋友一樣,舍不得厚此薄彼,不能用著這個冷落那個。


    她毫不留情地奚落他,說真是沒看出,我的阿讓哥還是個長情的。


    蕭讓摸了摸鼻子,說我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怎麽會這樣。分外困惑、無辜的神色,惹得她開懷的笑。


    她的阿讓哥,不是她的勞什子表哥,在她心裏,就是她最親的哥哥。誰也不能取代的,待她最親厚的阿讓哥。


    一麵薄情,不在意雲凝。


    一麵執拗,用這些小物件兒讓自己記得蕭讓。


    哪怕碰觸就心疼,也願意。


    霍天北,這是顧雲箏一輩子都不能對你說出的。


    不用奇怪,不要自尋煩惱。


    這與她一心一意想讓章嫣過得好,是一回事。


    過了很久很久,霍天北回身落座。日上三竿時,堇竹進門通稟:“夫人,侯爺,表小姐已有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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