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心這麽說,護士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回過神來的她突然杏目瞪圓,雙手叉腰,然後用冷冰冰的語氣說:“不行,我可是醫院的護士,董老爺子則是我的病人,我怎麽可以眼睜睜看著你這樣一個黑心的庸醫傷害我的病人?”


    “他是我的嶽父!”


    寒心那個鬱悶啊,臉都綠了。


    “他是我的病人。”


    護士小姐半點也沒有妥協的打算,說這話的時候她甚至還刻意用力瞪了寒心一眼。


    “得!你喜歡在這裏待著那就待著吧。”


    最終,寒心無奈了,他於是就隻能說:“不過接下來你隻能在一旁看,不能說話,更不能有任何舉動,不然……”


    “你……你想怎樣?”


    寒心話音未落,前一秒還凶巴巴的護士小姐立刻就慫了,她甚至還下意識地伸手捂胸,身體微微後退半步。


    “……”


    將護士小姐的舉動看在眼裏,寒心好險沒有氣得吐血。


    略微遲疑了一下,絲毫不怕被護士小姐默默貼上卑劣標簽的他索性麵露獰笑,然後用戲謔的語氣說:“護士小姐,和你這樣的小美女獨處一室,你覺得我能怎樣?嘿嘿……”


    說這話的同時,寒心甚至還用頗為露骨的眼神掃了一眼護士小姐的胸脯。


    嚇得花容失色的護士小姐不禁再度下意識後退了三步,然後用頗為羞憤的語氣輕聲罵道:“你……你……你都是孩子他爸了,你還能對其他女人有如此心思,真是……真是卑鄙下流!”


    “隻要你不打擾我,我當然不會把你怎樣,可如果你影響到我,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嘿嘿……”


    寒心需要的是絕對安靜的環境,所以,他絲毫不怕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極力用無比戲謔的語氣說:“護士小姐,為了你的名節,我建議你還是出去的好。”


    說起來,眼前這位護士小姐也的確是因為擔心董必輸才和寒心對著幹的,否則的話,寒心早就讓門外守著的楊龍虎把人轟走了。


    “我……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保護董老爺子。”


    護士小姐非常執拗,即使她都被嚇得口齒模糊了,可依然強迫自己用力朝著寒心拋白眼。


    “脾氣真倔,算了,你喜歡待著那就待著吧!”


    寒心也不廢話了,他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將注意力投到董必輸的身上。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董必輸紋絲不動,臉色蒼白,可呼吸卻異常均勻,而且,從床邊的心電圖來看,他的生命沒有半點危險。


    可為什麽他就是無法蘇醒過來呢?


    這大抵就是院方無法攻克的難題了。


    中醫診斷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四字訣,寒心僅憑“望字訣”沒法看出端倪,於是就坐在床邊為董必輸把脈,也就是所謂的“切字訣”。


    比起絕大多數的中醫,寒心的優勢就在於他是身懷道門真氣的修真者,給患者把脈的時候,他可以將一縷真氣導入患者的身體裏,那縷導入患者身體裏的真氣就好像是寒心的另一雙眼睛,身外化身,再配合寒心的透視,診斷自然是無比精確。


    但凡病患,那就一定有病根,既然有病根,那麽,身體裏就會出現病症。


    換句話說,這天下的病,幾乎沒有能逃得掉寒心的“法眼”的。


    寒心把脈的時候非常認真,坐在床邊的他就如同一尊木雕。


    “他……”


    看到如此認真的寒心,再聯想起寒心剛才“卑鄙下流”的行為,不知道為什麽,護士小姐突然有一種眼花的感覺,她分明發現,自己竟是看不透眼前這位小青年。


    寒心的把脈持續的時間非常長,畢竟道門真氣在董必輸的周身血脈中四處探索,就好像是探測器一樣,隻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水到渠成之後才能發現董必輸始終昏迷不醒的根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著,靜悄悄的病房裏,坐在床邊的寒心如同雕像,紋絲不動,甚至連表情波動都沒有,同樣的,病床另一邊的護士小姐也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站著,明眸皓齒的她怔怔地盯著寒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俏臉之上漸漸浮現出兩抹紅暈。


    終於,大概四十分鍾過去,寒心終於結束了把脈。


    身體一個激靈,察覺到自己始終如花癡一般呆呆盯著寒心看的護士小姐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她憋不住問道:“寒……寒先生,董老爺子的身體怎麽樣?”


    護士小姐並沒有意識到,這時候她對寒心說話的語氣變了,稱呼也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護士小姐是一隻帶刺的刺蝟,那麽,現在的她無疑就是一隻溫柔的小白貓。


    “沒太大的事情,紮一針就好了的。”


    寒心說著,已經從兜裏掏出當初張龍井送他的“青龍九十九針”針囊。


    “紮……紮一針就好了?”


    前一秒,護士小姐才因為看到了寒心無比認真的樣子而對寒心的印象有所改觀,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她對寒心的好感度立刻就由正轉負,她忍不住皺著眉說:“寒心,你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連我們醫院的專家甚至是季白眉季老先生請來的醫術高手都對董老爺子的狀況束手無策,你能一針就把董老爺子紮好?”


    “噓……”


    護士小姐的話音剛剛落下,寒心當即將手指湊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為什麽,護士小姐真就變得安靜起來,她甚至還下意識地伸手捂嘴,唯恐自己憋不住再吵到寒心而被寒心幹嘛了似的。


    不過,緊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麽,她又憋不住用弱弱的語氣說:“寒心,要不我給你帶孩子吧,你這樣背著孩子不方便紮針吧?”


    “沒事的,我們家小寒意很乖,她知道我真在救她的外公,不會吵鬧的。”


    寒心一邊掏出銀針一邊寵溺地看了一眼懷裏嬰兒背巾中正睡得很熟的小寒意。


    小寒意的神魂雖然是“心”,不過,投胎轉世之後的心是沒有記憶的,所以,即使小寒意生而為金丹甚至是元嬰境界的修真高手,但是,現在的她卻和一般的嬰兒無異。


    說話間,寒心手中的銀針已經隔著病號服紮進了董必輸的胸口。


    “啊……”


    冷不防看到寒心紮針的動作,護士小姐驚得叫出聲來,因為她分明看到,寒心紮針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一眼穴位在哪,而是始終一臉慈愛地盯著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寒意。


    驚叫出聲的同時,護士小姐甚至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吼道:“混蛋,哪有你這麽紮針的,你都不用看一下董老爺子的穴位在哪的嗎?”


    “噓!”


    護士小姐話音剛落,寒心空著的一隻手已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


    護士小姐條件反射一般伸手捂嘴,杏目瞪圓的她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緊接著,讓護士小姐驚得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隨著寒心輕撚銀針針尾的動作,她分明看到,董必輸胸口處銀針紮著的附近出現了一點猶如米粒大小的白色光點。


    要知道,午後的陽光最是明媚,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董必輸的身上,而那點白色光點竟如此清晰,足見它的光度比照在董必輸身上的陽光都要強烈。


    護士小姐前不久才大學畢業,憑她的閱曆,自然是沒有見過北鬥七星針的,甚至連聽都沒有聽到過。


    而且,以護士小姐的閱曆和知識儲備,若非親眼所見,她怎麽可能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是真的?


    緊接著,雙手捂嘴、目瞪口呆的護士小姐徹底淩亂了,因為她分明看到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推移,第二顆、第三顆以至於第七顆如米粒大小的白色光點相繼出現。


    而且,七點光點各自發出一條白線,彼此牽引,眼看著就要連為一體。


    “這……這是北鬥七星?”


    護士小姐固然是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北鬥七星針的,不過,那七顆白色光點的排布就如同天上的北鬥七星,護士小姐自然看得出來。


    一時之間,護士小姐更是驚得花容失色。


    某一刻,七星連為為一體,白光大作,一下子從董必輸的胸前爆發而起,這會兒護士小姐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看呢,猝不及防,頓覺眼前一亮的她禁不住急忙用力雙手捂眼,然後驚呼:“啊……我的眼……”


    話剛出口,她忙又硬生生伸手捂嘴。


    視力再次恢複正常,她剛好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好長一段時間紋絲不動的董必輸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寒……寒心?”


    看到坐在床邊的寒心,董必輸先是一愣,然後臉色陡變,他抓住寒心的手,驚呼:“寒心,快……快帶著薔薇逃走,左……左南功回來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咳咳咳……”


    剛剛恢複意識的董必輸顯然狀態不好,話音未落,他立刻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如活死人一般處於昏迷狀態,他的記憶自然也隻到被左南功用拐杖刺得暈厥倒地。


    “嗚哇……嗚哇嗚哇……”


    也是這時候,本該睡得很熟的小寒意突然醒了過來,然後扯開了嗓門嗚咽。


    董必輸先是一愣,然後眼前一亮,口中驚呼:“寒……寒心,這是你和薔薇的孩子寒意吧?”


    “爸,是的。”


    董必輸剛剛蘇醒,身體脆弱,寒心當然不會把董薔薇去世的事情告訴他,重重點頭,寒心急忙將懷裏的小寒意湊到董必輸的眼前,然後說:“爸,這就是我和薔薇的孩子寒意,你可得趕緊好起來,然後帶外孫。”


    “好!好!好啊……”


    董必輸激動得熱淚盈眶,見小寒意實在是哭得厲害,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忙說:“對了,我外孫哭得這麽厲害,該是餓了,你快讓薔薇喂她吧?”


    “這……”


    冷不防被董必輸這麽一說,寒心立刻就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怎……怎麽了?”


    見寒心一臉的為難,董必輸心中咯噔了一下,忙問道:“寒心,是不是薔薇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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