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楊洪都快哭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自己的局長大人給賣了。


    “小楊,你又不傻,能不知道什麽叫暫時委屈一下嗎?”


    電話裏,副局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我剛剛才想起來,桂花村那套村衛生室確實不是我們出錢蓋的,既然連警察都是房子是寒心的,那就一定是寒心的了。”


    “呃……”


    聽了副局的話,楊洪的額頭忍不住開始冒冷汗,他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您該不會讓我吃啞巴虧,向那倆警察承認我是冒牌的村醫吧?誰吃飽了沒事幹會假冒一個村醫啊?”


    “我就是這個意思!”


    副局在電話裏繼續苦口婆心的說:“為了不捅出大婁子,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你就放心吧,不會出什麽大事的,我向你保證,隻要你過了警察那一關,我就升你的職,直接把你調到青城去!”


    “我……那好吧……”


    終於,楊洪妥協了,他哭喪著臉掛斷電話,然後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回到兩個警察的麵前,說:“警察同誌,我有罪,我懺悔,我承認我是假冒了桂花村的村醫……”


    楊洪說得情真意切,就差沒給跪了。


    “哈哈……”蹲在大門口的寒心聽了楊洪的話,忍不住大笑出聲。


    “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個警察見楊洪態度“誠懇”,也沒為難楊洪,就這麽將楊洪以及楊洪帶來的一幹人全給帶走了。


    這一天,寒心很忙,楊洪一行人前腳剛走,林溫柔就回來了。


    當然,這次來的可不止林溫柔一個人,還有瀟湘以及鐵無情。


    因鐵無情行動不便,所以,雖然村裏的路很狹窄,但林溫柔還是慢慢將車開到了寒心家門口。


    由林溫柔和瀟湘攙扶,鐵無情到了寒心家院門口。


    “寒心,快滾出來搭把手!”鐵無情雖然年邁,但身體魁梧,林溫柔和瀟湘兩女攙扶著很是吃力,林溫柔便很不客氣地衝著屋裏喊。


    此時的寒心正蹲在後院的地裏幹活呢,聽到林溫柔的聲音,他便走出來,沾滿了泥的手也不洗一下,如桂花村土生土長的小農民。


    “喲,這不是鐵老頭嘛,什麽風把您給吹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看到來人是鐵無情,寒心便笑著打招呼,臉上堆滿了笑,看起來很是友好。


    不過,鐵無情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寒心是譏諷自己。


    “嗬嗬……”


    回想起之前因為瀟湘一句無心的話自己就懷疑寒心,鐵無情不免有些尷尬,他刻意推開攙扶著他的林溫柔和瀟湘,顫抖著雙腿艱難地站在寒心的麵前,然後深深鞠躬,說:“寒神醫,我很抱歉之前懷疑你!人老了,膽子小,疑心重,希望寒神醫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個將死之人計較才好!”


    雖然中了朱雀青,所以鐵無情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獨自一人站著很是費勁,雙腿不停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倒在地上一般,


    但是,鐵無情依然堅持自己站立,如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不瞞寒神醫,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向寒神醫請罪的,希望寒神醫能夠原諒我!”


    “外公……”


    眼看著鐵無情就快要站不穩,林溫柔不忍心,忙要上去攙扶,但卻被鐵無情拒絕了。


    “寒神醫,能夠活到這把年紀,我已經不指望能夠康複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說這話的時候,鐵無情的眼中隱隱有渾濁的淚花。很顯然,對於之前誤會寒心的事情,他非常自責。


    “鐵老頭……你……”平素裏,習慣於對任何不待見自己的人都撕牙咧嘴的寒心在聽了鐵無情的話後,突然就心軟了。


    寒心絕對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別人怎麽得罪他的,他都會深深地記在心裏,然後瞄準機會以牙還牙!


    所以,雖然看在林溫柔和瀟湘的麵子上而決定救鐵無情,但寒心已經打算好,隻要鐵無情來找他,他一定要好好羞辱鐵無情一番。


    可聽了鐵無情的話後,寒心對鐵無情的芥蒂就蕩然無存了。


    “寒心,你這個混蛋,你難道要我外公跪下來認錯嗎?”林溫柔已經從瀟湘的口中得知寒心和鐵無情之間存在的誤會。


    站在寒心的立場上,林溫柔覺得寒心沒錯,反而是疑神疑鬼的鐵無情有錯。


    可要是站在她林溫柔自己的立場上,自己的外公就算有天大的錯也不是錯,這就是女人的獨霸思想。


    所以,見寒心支支吾吾地站在門口,林溫柔忍不住爆粗了。


    “哎喲,你看我激動得都忘了招呼咱外公了!”


    被林溫柔這麽一通臭罵,寒心立馬找到了台階下,說這話的時候,他急忙迎上去,很熱情地將鐵無情扶住,然後說:“外公,走,咱進屋裏說!”


    “外公?”聽到寒心管鐵無情叫外公,鐵無情和瀟湘同時一愣。


    至於林溫柔,則下意識的臉紅耳熱,頓了頓,她罵寒心,說:“混蛋,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外公可不是你外公!”


    “不都一樣嘛?”


    寒心滿不在乎地說:“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是吧?”


    “哈哈!”


    聽了寒心的話,鐵無情終於笑了,心中的尷尬一掃而空,他埋怨林溫柔,說:“溫柔,寒神醫說的沒錯,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怎麽都行的!”


    “呃……”


    見自己的外公被寒心三言兩語哄得眉開目笑,林溫柔那個鬱悶啊,可嘴巴長在寒心的身上,寒心管鐵無情叫外公她也沒辦法阻止不是?無奈,她隻得哭喪著臉假裝沒有聽到鐵無情的話。


    “老頭,既然我都隨溫柔叫你外公了,你也別叫我寒神醫了,就叫寒心吧,你要是喜歡,也可以隨溫柔稱我為混蛋!”


    寒心順著杆子往上爬,左一句外公右一句外公的,叫得鐵無情那個歡喜啊。


    這也就算了,臉皮差一點就有城牆厚的他也不忘占林溫柔的便宜,一口一個“溫柔”地稱呼林溫柔,聽得林溫柔又羞又憤。


    很快,在寒心的攙扶下,鐵無情便到了寒心家後院的陰涼處,因這一老一少聊得起勁,林溫柔和瀟湘也插不上話,所以跟在後麵的兩女就很是尷尬地當了花瓶。


    兩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忍不住去看寒心,四顧無言。


    瀟湘嘴上不說,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但心中卻早已將寒心罵了個半死:“哼,昨晚還那麽溫柔地對人家呢,今兒倒好,都管隨溫柔叫我家主人作外公了,不要臉的東西,我再不要理你了啦!”


    瀟湘心中有怨言,林溫柔的心中何嚐沒有?昨晚她可是親眼目睹了寒心為瀟湘蓋被子的一幕呢!


    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後,林溫柔今早就下了決心,往後再不理寒心了,可這倒好,寒心居然管自己的外公叫外公,而且還親昵地叫自己的小名“溫柔”,這是不是說寒心是一個想要腳踩好幾條船的花心大蘿卜呢?


    想到這種可能,林溫柔真想衝上去掐死寒心。


    “寒心,你這後院很是寬敞啊,是用來種植藥材的吧?”坐在後院的陰涼處,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受著綠色的清爽,鐵無情隻覺得自己的精神非常好,忍不住和寒心聊起來。


    “是啊,我早就打算好要把這後院種滿各種中草藥了的,所以才會厚顏無恥地向外公你討要藥苗,嘿嘿!”


    被鐵無情一眼看穿了心思,寒心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頓了頓,他笑著解釋說:“不過我真沒利用你的意思,也沒打算把你當成肥羊痛宰,當時就是看你挺有能力的樣子,所以就順手牽羊提了討要藥苗的條件!”


    “你這麽說我能理解成你就是把我當成肥羊宰了嗎?哈哈!”鐵無情心情極好,時不時會哈哈大笑。


    林溫柔也就算了,因為從小外公就疼她,她也總能讓外公笑。可瀟湘就不一樣了,在她的印象裏,鐵無情從來都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就好像戴了麵具一樣,什麽時候都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如今看到鐵無情笑得那麽歡快,笑得如小孩子一般,她總覺得很古怪。


    瀟湘將這一切歸功於寒心,因為是寒心讓鐵無情笑的。


    在瀟湘看來,明明寒心很可惡啊,說話又無禮,還把鐵無情比喻成肥羊,可鐵無情為什麽能笑得這麽開心呢?


    一時之間,瀟湘對寒心產生了巨大的興趣,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偷看寒心。


    注意到瀟湘時不時偷瞟寒心的動作,林溫柔的心裏怪怪的,因為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鐵無情繼續和寒心閑聊:“寒心,實不相瞞,你要的那些藥苗我已經找到了七成,不過有的藥苗我實在是聞所未聞,所以是找不到的!你這裏既然已經布置好了,趕明兒我就讓瀟湘把藥苗給你送過來!”


    “好的,嘿嘿!”寒心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連半句謝謝都沒有,頓了頓,他說,“外公,我先給你解毒吧!”


    說著,他將視線投向林溫柔和瀟湘:“溫柔,你去把你樓上的仙人掌弄一塊過來,瀟湘,你去廚房準備半碗冷水!”


    “為什麽要用仙人掌?”林溫柔不解地問。


    “不是應該生火熬藥的嗎?”瀟湘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啊,寒心,你之前熬的藥很有效果呢,怎麽突然又換了呢?”鐵無情也好奇地問。


    見三人都好奇地看向自己,寒心淡淡一笑,繼而板著臉說:“在這裏誰說了算啊?”


    “呃……”


    被寒心這麽一問,三人立馬就焉了,鐵無情訕笑著說:“當然是你說了算!”


    至於林溫柔和瀟湘,則如兔子一把撒丫子跑開,全都去準備寒心需要的東西了。


    很快,仙人掌和半碗冷水就送到了寒心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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