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不見了。


    阿傘並沒有預料到,最先來到酒樓的人,不是拍賣行的人,亦不是月從歌,來者的目標也並非是她自己。


    金玲失蹤的時候,阿傘和長魚都在酒樓的後廚中,後來才聽酒樓的夥計說了事情的經過。大約是說一個出竅期的高手,直接從酒樓裏擄走了人。阿傘問起那人是誰,夥計也沒有含糊作態。


    “仙子,敢在我們酒樓直接擄人的人可不多。”夥計說道,“更何況他是在城中擄了人。”


    阿傘立刻明白的夥計的意思。每座城都有自己的規矩,維護城的治安和權威。或鬆或嚴,或靠外力製約或靠自覺。修仙之城的規矩,多是不成文的規定,是約定俗成的條框。比如在城中不允許打鬥和殺人這一條,說硬也好,說是擺設也好,總之,少有人會去違背,徒增麻煩。


    除了不需顧忌什麽麻煩的人。


    “你但說無妨,我朋友既然不在酒樓,我們自然不會多留。”阿傘說道,手上有了動作。


    夥計嘿嘿一笑,伸手接過阿傘手中的靈石,而後小聲又迅速地說道:“我們是西古城的附屬城,你要找的人是西古城裏最有名的人。”


    西古城最有名的人?


    阿傘還未想透,夥計早已走遠,高喊著三樓兩位退房。阿傘與長魚無奈對視一眼,兩人走出了酒樓,恰巧看到對麵拍賣行走出一個人,正是那拍賣行的大朝奉。【ㄨ】


    阿傘心中一鬆,正想著自己要趕著去找金玲,骨架的事情可能要暫時擱置了,大朝奉這時找她,剛剛好可以把骨架的事情解決。


    然而交易並非像是阿傘所想的以物換物那般簡單,大朝奉告訴阿傘,她需要和獸骨的主人見麵,直接交易,拍賣行不做中間商。這讓阿傘一下子警覺起來,那日他們話裏外透露的明明是拍賣行手中還有獸骨,要和她做交易。這時怎麽卻變作獸骨的持有人是第三方。


    阿傘瞬間想到月從歌,那時怕是想穩住她,事後讓她自投羅網。她對獸骨那麽渴望,必定會試著走一趟,月從歌手中也多了可以製約她的籌碼。


    阿傘挑眉嗤笑,若是再早些時間,她定然會試著走一著,但金玲現在下落不明,她可沒那麽多時間陪他們玩這種交易遊戲,既然月從歌不想直接抓了她,而是想和她玩,那便讓他等著吧。


    “長魚,我們走吧。”


    “嗯。”


    拍賣行,天字一號房。


    包廂的正中,一副巨大的妖獸骨架不動自威,森森白骨中閃掠著紫色的閃電,一支纖長的手指伸出,就要點上那白骨之上——


    “不可!”


    “呲!”


    月從歌眉頭一皺,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原本如玉潔白的指腹上,多了一小片焦黑。青瑤趕緊拿出一盒精致的藥膏,細細為月從歌塗抹而上,嘴上嗔道:“少主,這麽危險的事,下次萬萬不可自己去做。”


    月從歌抬起另一隻完好無礙的手,撩起青瑤的一絲烏發,笑道:“這麽危險的事情,自然要我自己去做才行,我可不願讓它傷了姐姐們。”


    包廂裏這時就隻有青瑤和靈韻兩個侍女在,月從歌的話叫青瑤一聲嬌笑,靈韻卻恍若未聞,眼神有些渙散,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月從歌阻止了青瑤想喚靈韻的動作,難得見到平時穩重自持的靈韻走神,他倒是真想知道這位侍女腦子裏此刻的東西。


    靈韻也就走了那麽片刻的神,回過頭來對上月從歌似笑非笑的眼,不由心下一驚,又很快沉澱好,微微躬身道:“少主派人去請阿傘姑娘,這事怕是做不成了。”


    “哦?”月從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並沒有因此有什麽情緒上的改變,隻是淡淡問道:“靈韻為何這般說?照我看來,她像是那種為了想要的東西,不會惜命的人。”


    “少主看人的眼光自然不會錯。”靈韻歎了口氣,道:“但萬事總有意外。”


    這時,包廂外傳來敲門聲,月從歌看了靈韻一眼,輕微揚聲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少主息怒,是我們辦事不利。”


    月從歌懶懶道:“再廢話,我可就真要息怒了。”


    門外立即沒了聲響。


    月從歌又對靈韻道:“好姐姐,快告訴我,又出了什麽意外。”


    “少主曾下令,有關於六爺的一切事,不需再上報過來。”靈韻說道。


    月從歌的眉頭淺淺皺在一起,與洛葫有關……旋即又笑道:“但說無妨。”


    靈韻聞言心中又是思緒一片,看來少主對那人的東西是十分看中,這般的說來的話,少主為何不直接叫暗衛將阿傘捉來便是……


    月從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靈韻立刻打足了精神,她怎麽忘了少主是個愛玩的人。


    “六爺將阿傘姑娘的朋友掠了去,阿傘姑娘已經前往西古城了。”靈韻說道,方才收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是有些愣神,想不到六爺又重新做了這樣的事情。


    阿傘和長魚向著西古城的方向趕去,九方告訴她,她身後仍有一名修士在跟著,不遠不近。就在她們剛出城門那時,後麵那人似乎想有動作,最後又不了了之,隻是跟著。


    阿傘想那人也是月從歌的人,既然他不阻止她出城,跟著便跟著罷。


    不出幾日,阿傘便到了目的地。


    阿傘在北洲所見過修仙城裏,能與西古城相比較的,便隻有遲雪城了。


    西古城坐落在一片平原之上,四麵空曠無人,阿傘和長魚在平原上飛行了半日,才看到這正中的修仙城。


    的確是座古城,隻是看著那磅礴又古老的城牆,就感覺著座城藏著很多話、很多故事和傳說。


    還藏著許多的秘密。


    不像別的城市,西古城的入門費竟然要一顆中品靈石。即便是這樣,排隊進城的人依舊很多。交了兩顆中品靈石,阿傘拿到了兩塊沒有什麽特別的木製令牌。守城的修士看穿阿傘是個新人,將令牌交給阿傘後,不耐煩地添了一句:“拿著這令牌,隻能在城裏呆一個月,一個月後必須離開。”


    語罷,便伸手要推阿傘進城,半路卻被一隻大掌按住。隻是被輕輕一按,守城修士便感覺自己的手已經失去了任何知覺,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恭敬請兩人進去。


    他後怕地看著阿傘和長魚入城的背影,甩了甩依舊麻木的手,他也是元嬰期,那個男人卻一手將他壓製住了。他又想起前些日子接下這守門的活時,那個師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看不起任何人,也不要覺得元嬰期守門是委屈了自己。這裏是西古城,不是別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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