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行被她纏得有些不好意思,朝景先笑了笑道:“她就是這個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高世曼扭頭,看到景先愕然瞪著自己,這才明白房中還有旁人,羞刀難入鞘,她幹脆鼓著眼睛瞪景先,嘴裏還不要臉地道:“非視勿視!你還看!”


    景先還以為她反應過來會臉紅心跳做嬌羞狀呢,哪知道她這麽不要臉,被她一吼,驚得立馬低下了頭。


    沈立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隻好將她又放下,可憐巴巴地道:“我還沒吃飯。”


    “啊?”高世曼忙起身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歇一會兒。”


    “不用”,沈立行止住她,“我讓她們去準備點吃的就行了,你坐著。”


    她隻好坐下,沈立行出去吩咐安排吃食。


    花癡般望著他高大的身影,高世曼心裏滿滿都是喜悅。


    “嘖嘖,非禮勿視”,景先突然出聲,擺明了說反話在譏笑她。


    高世曼不防,聽了這話一下子紅了臉,先前也不過是憑著一股子氣勢,現下這般情境,她自然有些不大好意思。


    倒是景先一愣,再譏諷的話他也不好再說了,人家本是兩口子,他個外人杵在這兒,還真有些煞風景。


    她揉了揉鼻子道:“你個孤家寡人懂什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你嫉妒不來的。”


    “……誰嫉妒你了?”景先有些不屑。


    高世曼不緊不慢地道:“我承認你很聰明,懂的很多,不過呢,你也要知道,癡這個字,乃是‘知’字再加‘病’字頭,懂得太多,而不善於運用,肚子裏太多知識就生了病,人呢,也會變得癡呆。”


    她慣會胡攪蠻纏,這番話下來,果然讓景先愣了神兒。


    趁他發傻,高世曼湊上前照他臉稍用力打了一巴掌道:“姐疼不疼你?”


    他冷不丁挨了一下,條件反射就捂了臉道:“疼!”


    “姐這麽疼你,你還敢笑話姐?”她似笑非笑。


    “你……”景先隻覺遇到了人生中唯一難纏的對象。


    “怎麽,姐不疼你?不疼再打”,邊說邊作勢再給他一巴掌。


    他嚇得往後一靠,逗得高世曼咯咯直笑,笑夠了又道:“我看呐,誰以後若嫁了你,天天得過愚人節!”


    “什麽意思?”他深覺這表姐可怕,不過是看到她親了表姐夫一口,她打擊報複到現在。


    “什麽意思,誇你聰明呐!”她洋洋得意,滿臉的小人得誌。


    “誇誰呢?”沈立行進來正好聽到她說這麽一句。


    她臉色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膩得能沾死蚊子:“彥堂,你讓她們給你弄什麽吃的?要不我去給你弄吧?”


    “不用,你歇著,我隨便吃點就行,吃完咱們就回家”,沈立行好像很吃她這套似的,臉上笑意盈盈。


    景先看得直犯惡心,心道這表姐可真是個神人呐。


    本以為高世曼年前是不會再來了的,結果人家第二天還是來了,景先一見到她就道:“你不陪姐夫,又跑來做甚?”


    高世曼鄙夷地道:“他的老上級續弦,急不可待,他喝喜酒、幫忙去了。”


    “那你為何不去?”景先見她那個表情,很是好笑。


    “哼,那老頭都五十八了,娶個媳婦兒一十八,我才不去惡心自己呢!”高世曼邊說邊搖頭。


    這在景先眼裏並沒有什麽,他笑道:“這很正常。”


    “哼,你們男人當然都覺得正常了,十八新娘五八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暴殄天物啊,慘絕人寰呐!”高世曼極盡誇張之能事,她一直對這種老少配很是反感,年紀相差的太多了有違天和。


    景先也哼了一聲道:“還不是有女人嫁給小自己好幾歲的男人,大驚小怪。”


    “那怎麽一樣,女大三,抱金磚,你又沒聽過吧,白長這麽個聰明腦袋!”高世曼怎麽說都是她有理,沒理也要狡三分。


    景先還真的沒聽過,隻得翻了個白眼低頭看書不理她。


    男人跟女人爭辯,最佳態度就是適時閉嘴。你不說話呢,她認為你不屑理她,這態度完全不對;說太多呢,是狡辯,也不對。所以,差不多的時候就閉嘴,讓女方以為你認輸了,詞窮了,那就皆大歡喜了;你若是爭贏了,其實你輸慘了。


    看前世那個國民老公王思聰,成天跟女人打嘴巴仗,本來他學曆高又多金,一身鑽石王老五的光環,全被他的舌頭給倒騰沒了,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粉去了。


    書房安靜下來,高世曼安靜的時候相當安靜,她今兒要給時報寫稿,她的時報已在市場上獨領風騷了,除了端正的態度,還有豐富有趣的內容和時不時的別出心裁,讓她的時報同時兼具知識性、趣味性和及時性。


    她感覺自己快要黔驢技窮了,哦不,江郎才盡,所以想著在時報上搞搞什麽小故事連載啥的,總不能一成不變老是那個調調。


    她坐在那兒沉思,仿佛這世界隻有她一人。景先抬眼瞧了瞧她,見她這般認真,淺淺笑了一下。沒一會兒,便聽到高世曼道:“荔枝,進來幫我磨墨。”


    荔枝登登登地跑進來道:“少夫人,您要練字啦?”


    “我的字還需要練嗎?”高世曼臭屁哄哄的。


    “是的呢!”荔枝捂著嘴咯咯地樂。


    “笑個屁啊,快點兒!”高世曼也笑嘻嘻的。


    “我這不是正弄著嘛!”荔枝墨墨跡跡還敢頂嘴,景先抬眼瞅了瞅她。


    高世曼卻不以為意,將紙拿來一摞鋪在麵前,荔枝開始幫她磨墨。景先隻覺這表姐是個大怪人,沒規沒矩的,帶出來的下人也是如此。


    高世曼正打算寫《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那個故事,這個故事是在《三十六計》的基礎上改編的,通過講述戰國時期兩位著名軍事謀略家孫臏與龐涓糾葛的一生,向人們形象地展示了最為傑出的兵法與計謀;最重要的,裏麵還有愛情戲。


    這個故事是老演員仇永力主演的,每一集是一個小故事,一個故事一個計謀,共三十六集,每一集又同氣連枝。因為裏麵絕大部分故事都是根據《三十六計》中的計謀精邃演義而成,所以看起來不僅並不枯燥,反而很具觀賞性。高世曼當年看傷了韓劇、灣灣腦殘劇,所以這部劇看了不下四五遍。


    她琢磨了半晌,細想當年看電視劇的劇情之後開始提筆。第一章講述了寵涓先於孫臏出山服務於魏王,因為與楚國對陣相持不下,派屬下公孫閱請師父鬼穀子出一良策,然而鬼穀子卻讓孫臏試試,孫臏想出了“上屋抽梯”之計,助寵涓打敗楚國,龐涓得知實情後,盛情邀請孫臏出山。


    直到晚間才寫好第一章,寫完之後,她自己看了一遍,還覺滿意,反正是開篇嘛,情節本也簡單。她有意邀請景先作為她的第一個讀者,於是對他道:“景先,我寫的三十六計,你要不要來看看,順便指導一下?”


    景先連眼睛都沒抬一下道:“弟弟水平有限,看不懂高氏著作的三十六計。”就連他身邊的小廝書祥都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高世曼被他噎得腦殼疼,她這會兒剛動了腦子,跟他吵不動,所以隻翻了個白眼沒理他。景先沒聽到她反擊,還奇怪地看了看她,沒一會便聽她道:“彥堂怎麽還不來接我啊,我要睡覺了。”明兒是大年三十,她肯定得回沈府休息。


    話還沒完,沈立行便進了書房,高世曼立馬起身撲上去道:“你怎麽才來啊,我好困啊。”


    “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已經困了?”沈立行捧著她的臉,真想親下去,可惜有外人在。


    “我今天用腦過度,急需補腦”,高世曼哼哼唧唧,全然不顧景先和書祥也在書房之內。


    “你做什麽了,用腦過度?”沈立行扭頭朝書桌上看去。


    “姐夫有所不知,表姐今天專為您那續弦的上峰做了一首詩”,景先聽沈立行發問,搶著回答。


    “哦?何詩?”沈立行很是好奇。


    高世曼抬頭,還沒開口,景先就搖頭晃腦地道:“十八新娘五八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姐夫,這可是一首好詩。”


    沈立行無語了,對著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閑的慌是不是?”


    景先聽得那啪的一巴掌樂壞了,巴不得沈立行再來一下。高世曼哼哼了兩聲道:“我哪有,我今天在寫三十六計好不好?”


    沈立行的反應跟景先沒什麽差別:“你寫三十六計?”要知道,這種兵書在過去隻有極少數權貴才有幸讀閱,不是沈立行小看她,她寫三十六計,不是開玩笑麽。


    高世曼又被噎了一下,堵氣道:“我不會寫行了吧,回家吧!”


    送走沈立行和高世曼,景先仍低著頭看書。倒是他身邊的書祥好奇地走到高世曼剛坐的地方,在她書桌上翻看。


    高世曼將寫的東西用鎮紙壓著,倒也沒有特意收起來。想那書祥跟著景先這麽個神童,自然也是能寫會讀的,他拿開鎮紙瞧了瞧,沒看幾行便被高世曼寫的那章“上屋抽梯”給迷住了,當下坐在她那椅子上看了起來。


    看完他興奮地道:“少爺,您快來看!”


    景先抬著眼皮子道:“看什麽,三十六計啊?”


    “小的看著倒也像,您來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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