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一進來便看到魯姨娘麵色不大好坐在那裏,瞧這臉盤兒,與高世娟有幾分相像,想必是高世娟的生母,於是理也懶理扭開了臉。


    一時間又是讓座、又是上茶的,高世曼笑眯眯地與楊夫人扯了些場麵話兒,楊夫人眼觀鼻、鼻觀心,看這滿屋子裏就魯姨娘和高世娟臉色不怎麽好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倒是楊沛林沉不住氣道:“大姐,今兒叫母親過來,可是有什麽話說?”


    高世曼聽了正色道:“正是。”


    一時間魯姨娘和高世娟不知道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都緊張了起來。


    “世曼,有話你就說,這都是親戚門邊兒上的事,但說無妨。”楊夫人笑眯眯的,高世娟不免翻了個大白眼,平日怎麽沒見楊夫人對自己有這般笑臉呢。


    高世曼客氣地道:“伯母太過客氣了,今天叫您和沛林過來,實在是有件事需要你們做主。”


    魯姨娘和高世娟心裏都一個咯噔,楊夫人笑道:“世曼請說。但凡伯母能做主的,必會為你做主。”


    高世娟緊張地看著高世曼,她不會真將這事兒說出來了吧,若是如此,自己可得跟著姨娘一口咬定沒做過啊!


    正緊張呢,隻聽高世曼道:“伯母,二妹今兒回來說,要跟我斷絕姐妹關係,爹氣的走了,姨娘也勸之不住,您和沛林給勸勸吧!”


    魯姨娘和高世娟聽了一愣,楊夫人和楊沛林卻大吃一驚,兩人都跟看鬼一樣看著高世娟,倒把高世娟給嚇了一跳。


    開什麽玩笑,若是高世娟與高世曼斷絕姐妹關係,那便連普通朋友關係都不如了,那楊府還要這麽個廢材兒媳做什麽?做拖累嗎!楊夫人瞬間看高世娟的眼神就不對勁兒了。


    楊沛林很想將高世娟罵一頓,自己當初若不是看在她是高世曼的妹妹、長的還有些許漂亮,也不會對她動腦筋,娶進門後,才發現她是個潑婦,便是長的再美也是索然無味,隻要高世娟跟高世曼斷絕了關係,那他看情況也得找機會休了她再娶個賢惠的才是,娶妻娶賢嘛!


    楊夫人皺了好半天眉頭,也沒搞懂高世娟這是鬧的哪出,她忍不住問道:“沛林媳婦,你何以要跟你大姐斷絕關係?這姐妹親情可不是說斷便斷的,你可真是胡鬧!”


    連楊沛林看向高世娟的眼神也滿含了不解和不屑。高世娟看得清清楚楚,腦子裏嗡的一聲,隨即清醒下來。她又不是傻子,高世曼編出這些話出來,就是要讓她看看,她若非高世曼的二妹,她在楊家算什麽。


    高世曼接了楊夫人的話道:“魯姨娘是二妹親母,一直以來,母親身體不好,所以管家之事,就交由我大伯母和姨娘一起在管,因著母親今兒病了,我特意回府看望,發現魯姨娘克扣母親的吃用不說,生病了也不給請個好大夫,我很生氣,找爹理論,爹說剝了姨娘的管家之權,我也同意,結果二妹知道了便鬧開了,說若是剝了姨娘的管家權,她便要與我斷了這姐妹之情。”


    她編瞎話編的跟真的似的,高世娟簡直要咬牙切齒了。魯姨娘心裏也是一緊,莫非大小姐還要奪了自己的管家之權?


    還不等她們回過味兒來,楊夫人便義憤填膺地道:“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全京城看下來,就沒哪家是姨娘管家的,這府裏又不是沒有主母,一個姨娘而已,不過是半個主子,讓你管家這得是給了你多大的臉麵呐,做人呐,就要懂得惜福,可不能給臉不要臉,高夫人身子不好,你這做姨娘的更該好好伺候,哪能趁機哄騙欺負、克扣主母吃用呢!”


    楊夫人自己是正室,說起姨娘起來那可是滔滔不絕,她邊說還邊覷著魯姨娘,仿佛就是在說她是那個給臉不要臉的人。魯姨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楊夫人可不是她敢得罪的,隻能硬生生受了。


    高世娟也是聽得心裏窩囊之極,直氣得狠狠地瞪高世曼。


    楊沛林見她還敢瞪高世曼,心中越發惱火,可是母親在一旁正說的起勁兒呢,他也不好打斷:“世娟呐,你也是正室,該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若是沛林讓付姨娘管家,你待如何?”


    “她想的美!”高世娟條件反射,脫口而出。


    楊夫人似是很滿意她這個回答,點了點頭道:“是啊,隻要是個正室都不願意,你母親出身名門,賢惠達禮,能讓姨娘管家,這是給了多大的臉麵,自己不要臉,還攛掇著你跟大姐失和,這實在是要不得!”


    她這話裏話外都在指責魯姨娘是個不要臉的攪屎棍,魯姨娘聽得心口發疼,可也不敢反駁,她總不能說自己沒有克扣鄭季蘭的吃用,而是給人家下藥了吧,高世曼這說的還是輕的。


    “沛林媳婦兒,你要記住,這水是向下流的,你可不能看走了眼”,這意思很明白了,姨娘於你將來無益,若與你大姐失和,這可是大大的損失。


    高世曼不動聲色地聽著楊夫人教訓高世娟母女,一言不發。


    “世曼呐,別跟你二妹一般見識,她平日在沛林麵前我行我素慣了,沛林脾氣好,也不願跟她爭執,凡事都由著她,沒想到竟將她慣成這副樣子,別說她管不著娘家的事兒,便是她能管,也該善惡分明,分清是非對錯,那什麽跟自家大姐絕情絕義的話,怎麽著也是不能說的!”短短幾句話,楊夫人將高世娟貶的一無是處,順便還給自己臉上貼了金,看,我這個婆婆夠好了吧,由著兒媳婦欺負兒子。


    高世曼想笑,忍住道:“伯母說的可不是正理兒嘛,我也是苦勸不住,這才將您和沛林請來的。”


    楊沛林聽了抬頭不耐地對高世娟道:“你可真是閑的沒事幹了,回娘家管這些家務事,若你真的太閑,咱們房裏的事情都交由屏兒管得了。”


    “你敢!”高世娟不改英雌本色。


    楊沛林被她當著母親和高世曼的麵兒打了臉,當下就有些惱火:“我有什麽不敢的,隻要你跟大姐斷絕關係,我休了你都敢!”


    魯姨娘一窒,高世娟則氣得嘴唇發抖,楊沛林敢說這話,就真敢做,她腦子終於更清醒了,想想自那次高世曼入府與洪氏見了麵後,洪氏可不就對她顧忌了許多嗎?


    等她想穿這點,心中更多的並不是清朗大悟,而是悲憤!對,就是悲憤,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也嫁入國公府,能與這個大姐相提並論了,可惜,自己終是不如人,如今竟淪落到要靠著大姐才能在婆家立足的局麵了!這叫她如何甘心!


    楊夫人聽了心中安慰,這兒子終於敢對高世娟發狠話了,不是她生來就是個惡婆婆,這個兒媳婦真真是要不得,沒入府便懷了身子不說,一進府便將魯預影打得流了胎,事後還不能把她怎麽樣,再後來就發展到挾子自傲,時不時還跟楊沛林耍個橫,楊沛林不嘔,她都嘔得慌啊!


    高世曼適時道:“伯母帶二妹回府吧,若真斷了姐妹關係,我倒也無所謂,隻是京中必要笑話我們高府教女無方,實在是要讓爹娘背上這不慈的罪名,我於心不忍呐!”末了還說自己是無所謂的,人家笑話的是高府……當然還有楊府。


    楊夫人忙起身道:“世曼還是比你二妹懂事的多了,伯母這就帶她回府,你這家務事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你母親身子不好,我也不去叨擾了,改天再專程過來看她。”


    楊沛林也起身對高世娟道:“你還不走?坐那好看?”


    高世曼笑道:“沛林也別對二妹使氣,她小孩子心性,你和伯母多教著些就是。”


    “是,大姐”,楊沛林立馬又換了副臉色,直把高世娟氣的呀,再氣還不是得跟著走,在親娘和夫君之間,她還是知道如何選擇的。


    高世曼送他們出去,陪著笑臉道:“勞煩伯母和沛林過來一趟,改天我必親自登門道謝。”


    “世曼,看你這孩子說的多外道,伯母這不是應該過來的嗎!”楊夫人話兒說的好聽,言辭之間盡是長輩的寬和。


    高世曼又笑眯眯地跟她扯了幾句場麵話便讓人送他們出府了,高世娟走了幾步回頭一瞧,高世曼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呢,她心中一個咯噔,也不敢再有什麽怨懟的表情,忙轉身跟著婆母和夫君走了。


    出了高府的大門,直到上車,三人都沒說什麽話兒,還是楊沛林年輕沉不住氣,他諷刺地道:“你還跟你大姐置氣要斷絕關係,就你這樣子,她不跟你斷絕關係你都得謝天謝地了,真是笑話。”


    楊夫人也鄙夷地看了她了一眼,好歹看在高世曼的麵兒上沒有出言嘲諷。


    高世娟氣的不輕,她嘟囔著道:“誰說要跟她……”


    “喲,這才轉過臉兒就不認了,惡心不?”楊沛林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堵了回去。


    “你……”高世娟無話可說,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下去。


    一時間馬車上很是安靜。


    而高世曼一送走楊夫人他們,便收了笑轉回來。


    “安心,去請大伯母過來下”,高世曼出聲。


    魯姨娘似覺不妙,她條件反射道:“你叫她過來做什麽!”


    沒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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