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姨娘這是在提醒大家夥兒,稻香樓有高世曼的一份兒,今天過節大小姐使人送菜過來是應當應份兒的,不值一提。她又暗藏機鋒,說高世曼掙了不少錢什麽的,簡直是在為高世曼拉仇恨。


    安心氣的不行,可這場合又沒她說話的份兒,隻能生生忍了。高世曼又啃了一口甜瓜斯條慢理地道:“瞧姨娘說的,稻香樓可不是我開的,本來我也想在樓裏摻一股的,可我拿不出來銀子啊,所以就沒入夥。”


    睜眼說瞎話誰不會啊,我偏說我沒入股,有本事你去叫秦二過來對質啊,他能理你才怪。


    魯姨娘心中暗罵,可她又被噎的沒話說,魯老太一聽這話,皺了眉道:“曼兒,要多少銀子摻股啊?”


    嘿,難不成這老太太想出這銀子?高世曼暗挑了眉道:“祖母,人家稻香樓家大業大,就是入一股也是幾千兩銀子,這財咱們發不了,還是別想了。再說了,這做生意又不是隻賺不虧,若賺了當然是好,倘若虧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魯老太一聽幾千兩,心頭的火立馬便消了,她扶著身邊婆子的手起身道:“罷了,都入席吧!”


    高世曼心中暗笑,就知道這老太太腦筋直不會轉彎,她剛一起身,便聽魯姨娘又道:“瞧大小姐說的,誰不知道那稻香樓隻賺不虧,它那生意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如果說它虧了,那京城就沒賺錢的酒樓了。”


    聽了這話,高世曼便皺了眉,理她吧,給她臉了;不理她吧,那豈不是坐實了她說的,正想著拿什麽話堵她,卻聽到伯母陳繼雲道:“說的好聽,就算世曼要入股,還得拿幾千兩銀子出來,哪兒去弄這筆錢?”


    魯老太扭頭瞪了魯姨娘一眼道:“就你話多!”若要入股,還不知道要變賣多少資產才能湊齊呢,此話不提也罷。魯姨娘見魯老太瞪她,隻得閉了嘴扶她在上位坐下。


    高世曼本來晚上就不愛多吃,加上又吃了一個甜瓜,很快便放了筷子,高世娟很是矛盾,既想討好這個大姐,又不甘心,見她放了筷子便道:“大姐姐,你怎麽吃這麽點兒?”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高世曼坐在席上並不動,無人離席,她自然陪著。


    高世娟想與之套近乎,可心中又始終梗著根刺,於是隻有默然。高世曼好不容易等到散席,這才回了房。


    卻說那醉仙居的老板高昱年,也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主兒,高世曼入股稻香樓之前,他那醉仙居杵在對麵,生意與稻香樓也是不相上下的,現在生意卻搞得大不如以前,他能不急麽?說菜式,他也不時推陳出新;講服務,樓裏的夥計們也沒敢怠慢客人,他研究了一陣兒,終是知道稻香樓總會有一些稀罕的新菜式,他也時常令人偷偷兒去買了成菜回來研究,也試著讓廚子們學習揣摩,倒也學去了個六七分。


    這回香辣蟹出來,他們也不是沒研究過,可是沒辣椒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醉仙居的田掌櫃眼睜睜地看著對麵生意火爆,於是對高昱年道:“二爺,咱們隻要搞清楚這所謂的辣椒從何而來,所有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了,那香辣蟹做法極其簡單,也談不上什麽技巧,難就難在這辣椒難得。”


    高昱年愁眉深鎖,他也知道田掌櫃說的是對的,可是這辣椒到哪裏去弄呢?這稻香樓的廚子們都是秦二爺的人,買不通,少不得要從樓裏的夥計下手,可是怎麽下手才好呢?


    稻香樓從上到下都被秦二給料理的妥妥當當,高昱年花了五、六天硬是一點破綻也沒尋到,不由就有些急了,嘴上起了些密密的水泡。一****坐在房裏冥思苦想,以前醉仙居和稻香樓的生意也算是不相上下,不是一段時間這個生意火點,就是過段時間那個好點,他還從來沒有過現在這般讓稻香樓一直壓著抬不起頭的時候。


    想著那個高家小姐自跟秦二爺和齊王出入後稻香樓生意便一直紅火起來,他忙起身出去對隨侍的高登道:“四兒,你叫人去打聽打聽那高家小姐,自她出現,咱們生意就差了不少,我估摸著她有什麽道道兒。”


    “哎!”高登聽了一溜兒去了。


    兩日後高登來跟高昱年回話:“年哥,我去打聽過了,那高家小姐有個莊子在京郊,叫什麽勤莊來著,據說那了不得的辣椒差不多就是從那裏出來的,我使人去了莊子,可是生人一概不讓靠近啊,多的消息沒法兒再打聽到了。”


    “果然!”高昱年早聽說這高家小姐入了稻香樓的股,可他眼瞧著那高家小姐已定親,若是能入了秦二爺的眼,除了錢多,那便是有她值得讓人稱道的本事,之前他還想著那高家小姐娘親是鄭氏的嫡幺女,陪嫁不少,也不是沒錢入股,卻沒想到竟是這麽個原因。


    他想了想便對高登道:“四兒,你想辦法從這高家小姐入手,看能不能搞到那辣椒……不不不,還是要搞到那辣椒的種子才成,不然咱們還是得受製於人,實在不行……”高昱年露出個猙獰的表情:“她一個小女子,實在不行就找人嚇嚇她,我就不信還弄不到這麽個東西!”


    高登是高昱年遠房堂爺爺的孫子,破落後這高登便投靠了高府,因為人機靈會來事兒,便一直跟著高昱年,對外都是兄弟相稱,也很是得用。但凡遇到什麽麻煩或不想出麵的事兒,都是高登出麵解決。聽了自家哥哥說了這話,那高登忙道:“年哥你放心,我一準兒把這事兒給辦妥當了,不就是一小姑娘麽!”


    長年跟著高昱年,高登自然知道這醉仙居的生意對這哥哥有多重要,他也下了決心幫他辦成這事兒,於是見天兒的留意著高世曼的動靜。


    高世曼頭天去國子監上完課,第二日便往莊子去了,誰知走了一半兒,馬車便被路上的亂石給磕了,溫秀下了車看到路上這麽多石頭,便罵道:“哪個缺德的把石頭亂扔!”


    高世曼伸頭一看,對車上眾人道:“都下去把這石頭搬到路邊兒吧,要不然後麵的人還是得被這石頭擋了路。”平順日久,高世曼也失了戒心,她隻當是誰家運石頭不小心在這裏跌了,所以才散落了些石頭在路上。


    丫頭們都下車來扔石頭,後麵一隊人騎著馬上前,領頭的問道:“各位小娘子且歇著吧,讓在下這些兄弟來做這些粗活兒。”


    見諸人這般熱心,溫氏姐妹也沒設防,高世曼點頭示意她們退至路邊讓那些男人們來搬這些礙事的石頭,哪知其中一大漢剛搬了一塊石頭到路邊扔下,便一個旋身扼住了站在路邊的高世曼。


    她猛地被人扼住脖頸,隻覺差點背過氣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隻聽那漢子惡狠狠地道:“都給我退下!”邊說邊將高世曼往迅速聚攏的七八個漢子身邊拖。


    安心安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溫氏姐妹迅速反應,正想上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漢子以刀抵高世曼下顎大聲道:“你們速派一人去莊子,給爺兒們弄點銀子來花花!”


    溫容大急,溫秀眯了眼看著對麵這群大漢,既是為了銀子,那便好說,她立時吩咐那車夫道:“你解下一馬,速去莊子上拿銀子。”對方都已然知道她們是莊子上的人,自是有備而來。


    話剛落,那群漢子有人大聲道:“還有那個勞什子叫辣椒的,也給爺弄一大包來,爺們都愛吃這玩藝兒,少不得要帶回去種種!”


    高世曼被對方控在手中,之前還以為遇到劫道兒的了,後來一想這路上的石頭、又是太平盛世、京畿腹地,暗歎自己運氣也太差了些,幸好對方隻要銀子,可一聽對方竟然還要什麽辣椒,心中便明白了些什麽。


    她努力朝溫秀使著眼色,一個勁兒朝京城那邊看,溫秀不動聲色看著嚇得六神無主的車夫道:“叫你解一匹馬去莊子上拿銀子,聾了嗎!”


    車夫嚇得一瑟,忙去解那馬車上的兩匹馬,誰知手抖的曆害,始終不得要領。溫秀趁機朝溫容道:“你去幫他。”溫容上前去解馬,隻聽溫秀小聲道:“你尋機回京。”


    溫容咳了一聲以示響應,等馬解下,她縱身跳上其中一馬背,一個呼哨便往京城衝去。對方領頭的見跑了一名女子,忙指著一人喝道:“快去追!”他們本打算將銀子和辣椒弄到手後就往京城跑的,若是京中來人將他們堵在半道兒,這可不妙,那人拉了馬韁扭頭便去追溫容,誰知始終落後溫容十幾丈。


    待離那群人遠了,溫容故意放慢速度,待那人追上。隻聽那人嘴裏不幹不淨地道:“臭娘兒們,還跑得挺快,信不信爺把你扒光了帶回去?”


    溫容忍著怒氣,一鞭子揮過來,正好打在那人額上,那人一痛差點兒滾下馬背。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鞭迎在臉上,這回他骨碌一下滾下馬背,跌了個半死。他以為溫容不過一女子,沒想到大意之下竟然栽了跟頭,跌在地上猶不相信被一女子給掀了,直惡狠狠地瞪著溫容,疼得動也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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